《西顾（路小佳同人）》兔尔特工

92、反客为主

　　任可月是被身边的走动声吵醒的。她艰难睁开眼睛，身边坐着个陌生青年，侧脸对着窗外。外面天色漆黑，显然已是深夜，她觉得身上传来阵阵酸痛，下意识想抬手，这才发现手脚被尼龙绳捆得结结实实。
　　心里一个激灵，模糊的意识陡然间完全回笼，她勉强挺起身子：“这是哪里，你是什么人？”
　　对方斜眼看她：“问这么多干嘛。”
　　任可月道：“我不能知道自己的处境吗？”
　　“你很安全。”
　　他似乎很警惕，惜字如金，且对她如避蛇蝎，说完话立起身就往外走，带起的风把窗帘都吹到她脸上，跟房间里有老虎能吃了他似的。
　　任可月很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地目送他出门。这人头发略长，白净的面孔仿佛自带谦雅气质，看着像个斯文的大学生，然而她再也不敢以貌取人，上次自称是普通大学生的那个，两秒不到撂倒两个职业杀手，她自己的手腕到现在也还发麻，教训之惨痛，足够她患上大学生PTSD。

　　走廊尽头的实验室里，路小佳正在和白晓寒边聊边吃晚饭，压缩饼干还是拿了自己包里的，只从太阴医疗的物资里拿了两瓶纯净水，煮沸放凉后才喝。
　　傅红雪在门口咳嗽两声权当敲门，见二人回头才走进去，说：“任可月醒了。”
　　路小佳咬着压缩饼干，浅笑道：“正好，他们自己的物资，让她自己受用，看看她什么反应。”
　　白晓寒看着电脑屏幕上缓缓滚动的数据，道：“我倒不觉得他们的食物和饮水会有问题，不过实在不放心的话，让她试试毒也可以。”
　　傅红雪小声问她：“问题果然出在汤剂上么？”
　　白晓寒缓缓摇头：“恰好相反，从汤剂中提取到的有效成分确实对丧尸病毒有明显的抑制作用，从病毒失活的状态估算，这种抑制至少可以持续四到五天的时间。”
　　至于四到五天后是怎么个光景，她现在也说不好，但有个隐隐的猜测：如果不进行疫苗接种的话，病毒再次发作的后果，很可能比最初感染时还要糟糕。
　　傅红雪觉得心下稍安，问道：“那就是说，我们误会太阴医疗了？”
　　路小佳扯了扯嘴角：“现在下这个结论为时尚早。九阴枪杀人体实验对象是我们共同目击的，这里的谜团还没解开，谁敢说他们无辜。”
　　他看向白晓寒。
　　白晓寒也认同他的观点：“我化验了尸体上的血样，的确在里面发现了汤剂的残留化学物质，也有微量的失活病毒。她们应该确实受到了感染，只是在汤剂的作用下，没有显现出症状而已。”
　　从死者脖颈处的针孔来看，她们很可能是先服用过汤剂，又进行了疫苗接种，血样中的病毒仍旧处于失活状态，说明疫苗并没能够完全杀灭病毒。白晓寒之前猜想过，可能是因为疫苗失败，为防止受试者丧尸化所以要将她们处理掉，但那也完全可以在她们病毒发作之后再处理，何必急于一时呢。
　　见她陷入沉思，路小佳在她腮帮子上捏了一把，轻轻搂住她的小细腰，顺手给她按摩起来：“能破解出这么多信息已经很不错了，今晚不许熬夜跑数据，剩下的事，我来查。”
　　他的目光定在桌子的角落。
　　那里放着经过调整反向输出的信号屏蔽器，旁边是个奢侈品牌的真皮链条小方包，有个鲜艳的粉白色挂饰挂在链条上，敞开的包袋里露出个石青的磨砂手机壳。
　　除去身上穿的衣服，任可月全部的随身物品都在这里了。
　　白晓寒说：“你想直接问任可月？”
　　路小佳点头，笑道：“既然人在我们手里，自然得好好审审，不吐点东西出来，怎么能轻易放过她。”
　　白晓寒失笑，继续转回去盯着屏幕：“你这是拿的反派剧本吧，东厂还是西厂的？用不用再帮你搜索下满清十大酷刑？”
　　傅红雪开口道：“能被委派来这里料理事情，九阴也听命于她，应该不是花瓶，单是威逼利诱估计不起作用——我们总不能真的对个姑娘用私刑。”
　　路小佳脑子里似乎有火花闪过，脱口而出：“要不你去使个美男计？琳琳不是说她跟那个韩总关系暧昧，听说韩总是斯文败类那一挂的，你戴副眼镜再去，说不定她能看上。”
　　见他说得兴奋，傅红雪左手按上他的肩，压低声音咬着后槽牙道：“你自己怎么不去？你在球场上脱衣服露腹肌的时候，不是号称上至八十下至八岁的雌性生物都拿捏得死死的？”
　　白晓寒听他俩互相抢白，已经笑弯了腰，做个手势让他们停战：“越说越离谱了，她要能这么轻易被你俩策反，哪里还称得上老板心腹，那是老板心腹大患。”
　　“合着我捡了块豆腐回来，吹不得打不得？”路小佳头疼了，“不行我先试试严刑逼供，走不通再想其他办法。”
　　傅红雪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可不是丧尸，你真下得去手？”
　　路小佳颔首：“别说下手，万不得已的时候，灭口都行。怎么，让你看管几个小时，就开始怜香惜玉了？”
　　傅红雪幽幽开口：“怜个毛线，我是怕你太作孽，回头雷劈你的时候连累我们。”
　　“封建迷信思想可要不得，”路小佳笑道，“你好歹也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相信唯物主义行不行？”
　　手机铃声差不多是在他说完话的同时响起来的。在《昨日重现》的乐曲声中，白晓寒从任可月的小皮包里抽出手机，只见屏幕上跳动着“韩云山”三个字，也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技术手段，竟突破了路小佳设置的信号屏蔽。
　　傅红雪的神情紧绷起来：“他们会不会追踪到我们的位置？”
　　路小佳表情未变，调大屏蔽器功率，铃声戛然而止：“没那么容易，不过谨慎起见，倒是可以考虑换个地方。而且算算时间，咱们也该往金融中心移动，等待救援了。”
　　他看向白晓寒。当初主要是为了方便她研究血样才找到这个实验室，要离开的话，自然要看她这边的工作是否能尽快收尾。
　　白晓寒从口袋里掏出优盘，利落地保存实验数据，低声道：“我这里暂时也无法分析出更多东西，随时可以走，不过方才，我突然有了个想法。”
　　路小佳问：“什么想法？”
　　白晓寒咳嗽两声，在他耳边低语道：“你不是说那位韩总好像认得你？那我们不妨遂了他的愿，反正任可月在我们手里，主动权也在我们手里。”
　　路小佳点点头，微微眯起眼睛，冷笑道：“也是，任可月知道的，总不会比他更多。”
　　傅红雪道：“你们不会是想……”
　　白晓寒的目光转向他，深吸口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吐出几个字：“当然是，直接跟老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