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顾（路小佳同人）》兔尔特工

93、再遇故人

　　时间来到第二天。
　　路小佳等人乘坐的电梯在金融中心大厦130层停下。两层楼之下是大厦的观光厅，游人如织的地方，此刻却没有任何生气，可能得益于丧尸病毒爆发那晚恰逢闭馆休息。饶是如此，清理掉工作人员转化的丧尸也不轻松，找合适的地方安置好任可月后，众人纷纷精疲力尽，或坐或躺，尤其是叶开和傅红雪，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碰伤又增添不少，差不多用掉白晓寒小半卷棉纱绷带。
　　“真的不让我陪你去？”她熟练地裹好叶开最后一处较深的伤口，用剪刀剪断多余的绷带，又拿几片创可贴让他自己处理余下的小伤，贴近路小佳，似有不满，“这主意还是我出的。”
　　路小佳笑嘻嘻道：“我又不跟你抢，等我回来，功劳都记你账上。”
　　白晓寒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跟我装傻是吧？”
　　路小佳说：“真不用担心，我是去谈判，又不是去斗殴，不用以人数取胜。”
　　白晓寒皱眉道：“我怕韩云山对你下黑手。”
　　路小佳挥挥手：“任可月还在咱手里，他总要顾及。”
　　白晓寒道：“他也未必那么在乎任可月，这种商界大佬，视女人如衣服的不少。”
　　路小佳摇头：“如果是那样，他可以不答应我的要求。”
　　白晓寒不放心地看着他，想再多叮嘱几句，又觉得他反正也不会听，索性直接把手枪别在他腰里：“我不相信他真那么老实。”
　　路小佳从容淡定地挽起袖子：“我也不是什么好拿捏的。”
　　目送他下楼，白晓寒心里没来由地微沉。
　　虽然没亲眼见过韩云山，但她对这个人，似乎抱有天然的敌意。

　　金融中心大厦的观光厅面积很大，包含一个1200平米的空中旋转餐厅。路小佳找个位置坐下来，把在便利店搜刮来的两罐啤酒摆在桌上，还放了包薯片，很有些招待客人的架势。准备停当后，负责操作监控系统的叶开传来消息，韩云山的车到门口了。
　　按照约定，他没有让任何人跟随，独自穿过空荡荡的底层大厅。叶开发来的监控视频由于角度问题看不到正脸，只能看到梳得一丝不苟疑似还抹着发胶的总裁经典大背头，丁香色的西装礼服三件套，下面是锃亮的棕色皮鞋。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蓝白相间的运动服和牛仔裤，路小佳觉得这反差有点好笑。
　　电梯上行的速度很快，显示屏上的数字不久就跳到128。随着电梯门打开的声音，路小佳脚尖在地上一划，转椅扭了个方向正对来人，对方信步走出电梯，也看着他笑起来，开口道：“路小佳，果然是你。”
　　路小佳顿时瞳孔地震。
　　眼前的男子五十来岁的模样，相貌文雅，很符合丁灵琳的描述，但看在路小佳眼里，却跟见鬼没什么两样。他忍住上去揪住对方脖领子的冲动：“你怎么知道我？”
　　他没有说下去，却笃定对方能听明白他的意思。
　　果然，来人气定神闲地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毫不见外地开了罐啤酒，还撕开薯片的包装袋：“怎么知道你就是‘那个’路小佳？可月发给我你的名字时，我确实不太肯定，所以查看了寒山大酒店门口的监控。虽然看不清脸，不过你的身手，我绝不可能错认——不得不说，你这柄‘天下间最快的剑’，风采依旧啊。”
　　“能被你惦记到现在，也是我的荣幸。”路小佳问，“那现在，我该怎么称呼阁下？太阴医疗的韩云山韩总，还是……魔教教主花寒衣？”
　　那张与花寒衣如出一辙的面孔上现出点淡淡的感慨，继而摇摇头：“韩云山这个名字，我已用了五十七年。”
　　路小佳明白他的意思，当年自己亲手送他见阎王，如今都再世为人，前身仇怨也算两清。他看着韩云山，犹豫半晌：“你下去的时候，给孟婆塞钱了？”
　　韩云山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怔片刻，才笑道：“孟婆汤可没法掺水，我能想起前尘往事，纯属意外。难道你不是？”
　　路小佳说：“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十几天前吧。”韩云山压低声音，“你该清楚，我不想再次与你为敌，不然，以我的手段，派人把丁总和夫人请来，不是什么难事。”
　　“那我就送你下去再喝两碗孟婆汤，”路小佳道，“而且我保证，你会死得比上次还难看。”
　　韩云山道：“我不是来听你放狠话的。上次让可月请你来，话没说清，难免有些误会，如今我为表诚意亲自登门，你也该放人了。”
　　路小佳道：“韩总平时在商场上也是这么谈生意的？这空手套白狼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我脸上了。”
　　韩云山摇摇头：“不是我空手套白狼，而是实在想不出该开什么价码。你是丁氏集团的小公子，我许你金银珠宝豪车美女，想必你也看不上眼。”
　　路小佳道：“我有个问题特想知道。”
　　韩云山泰然自若地向后靠在椅子背上，笑笑说：“请讲。”
　　路小佳眯起眼睛看着他：“为什么不管在哪里，你都要搞个反社会的大阴谋，唯恐世界不乱？”
　　韩云山淡定中带着些许笑意：“那我也想问问，为什么不管在哪里，你这爱管闲事的毛病都不能改改？”
　　路小佳道：“需不需要我把你也扔进丧尸群里，让你好好体会体会这桩‘闲事’？”
　　韩云山低声笑道：“我倒忘了，实在不好意思。这样，我回头悄悄开个口子，派人护送你们出城，然后大家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路小佳缓缓摇头，正要开口，突然间想到什么。
　　韩云山方才的话里，说到他要“悄悄”开个口子。
　　荆无命在微信里说，没有富豪能请得动九阴，这个雇佣兵组织不会受雇于任何民间团体或者个人。
　　“你在替人做事？”路小佳禁不住脱口而出，“指使你的，究竟是谁？”
　　韩云山转过椅子面向窗外：“你是聪明人，经历了这么多，总能猜到个七七八八，何必非要我挑明。”
　　路小佳忍不住提高声音：“他们疯了？这座城里不幸罹难的，还有正在苦苦求生的，都是他们本该守护的对象！”
　　韩云山指着窗外冷笑道：“你现在看地面上的人什么感受，上位者看他们就是什么感受。守护……你会去守护地上的蝼蚁？”
　　路小佳觉得有些荒唐，腾地起身：“我至少不会肆意虐杀。”
　　韩云山纠正他：“那不是虐杀，只是为大局做出的某些必要牺牲。”
　　路小佳抬头看远处的天际线：“这样说的话，走狗和蝼蚁，也没什么本质区别，为了那个不知所谓的大局，要牺牲你的时候，他们同样不会手软。”
　　韩云山转头看向他：“当年，江湖上再如日中天的势力，也不敢触朝廷的逆鳞，现在亦是如此。”
　　路小佳道：“那怎么还有专诸刺僚，荆轲刺秦呢。”
　　韩云山道：“你上辈子干杀手还没干够么？”
　　路小佳微笑：“你来找我，难道不正是存的这份心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