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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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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年参加的第三场婚礼”,周仰坐在角落里,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相比于其他桌的热闹,这桌显得冷清了许多。
这桌坐得都是新娘的同学朋友,彼此之间都算熟识,而冷清的原因则是因为周仰。
邹杏拧着眉给身旁的齐韵文发消息:“他来干嘛?”
齐韵文回了个“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包,表示自己同样困惑。
“他不会是来抢婚的吧?”邹杏脑洞大开。
齐韵文被她逗笑:“快把你脑子里的水倒倒,你以为拍电视剧呢!”
台上的流程已经走到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在司仪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后亲友席里一片鼓掌叫好声。
在这一片喧嚣里邹杏回头看坐在自己身侧的人,男人脸上看不出表情,一双眼紧盯着台上相拥的男女。
冗长的台上流程结束后,新郎新娘牵手到了台下挨个向宾客敬酒。
新娘已经换上了一套红色鱼尾裙,一头浓密的浅棕色长卷发披在肩头,身姿高挑,明艳非凡。而新郎正躬身帮她解不小心缠在耳环上的头发,远远看过去像极了耳鬓厮磨。
宾客席中有人打趣:“宴维,这么多人还等着呢!要亲等到晚上行不行?”
宴维轻捏楼皋皋的指尖,并不理会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将碎发一根根拨到她耳后才站直,自然引来更大声的起哄。
在邹杏的提心吊胆中,新郎新娘转到了这桌,和这桌其他人都碰过杯之后,轮到周仰了。
周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参加这场婚礼,或许是被热气蒸晕了脑子,或许是别的原因。
半个月前的某天,上午一场大雨浇透整个城市,黄昏时分天色放晴,就在这个一切都宛如新生的时刻他刷到了楼皋皋的电子婚礼邀请函,此时距他们上一次交集已经快两年了。
自己有她的所有联系方式,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盯着新郎后边缀着“宴维”这个名字看了很久,在某些遥远的记忆里,这个名字的主人还是一个瘦小的男孩。令人印象最深刻的,是他那糟烂的家庭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而如今,记忆中的瘦小男孩早已脱胎换骨,成为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他身侧的女人双颊微红,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佳偶天成”。
新郎举杯:“周哥,谢谢你来参加我和皋皋的婚礼”
周仰起身时被凳子绊了一下,显出一丝狼狈,涩涩开口:“百年好合”,之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两个男人对饮之后,新娘也倒了杯酒:“周仰,祝你大步向前,未来开阔明朗”
对了,她本就是敢爱敢恨的人,做好决定便绝不回头。
而自己,最终还是自食其果,做了她婚礼的嘉宾。
——
结婚这件事在外人看来是花团锦策、热闹至极,但对当事人来说算得上一件苦差事。
楼皋皋罩着蒸汽眼罩仰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蹲在自己旁边,小腿被轻轻揉捏着。
她揭了眼罩,借着暖黄的灯光去打量眼前的人。
他刚洗完澡,墨绿色的睡衣衬得他肤如白玉,湿发软塌塌地伏在头顶,周身水汽未散,两排睫毛下压盖住双眼。
“怎么不吹头发?”
“等会自己就干了”
楼皋皋从他掌中抽出小腿,转身从卫生间拿出吹风机,插上电:“坐好,我给你吹”
短发很快吹至半干,楼皋皋将吹风机搁到茶几上,她穿一件大红色的吊带睡裙,弯腰的刹那,锁骨下方的红痣暴露在空气中。
时节已是入秋,天气转凉,可这间婚房里却热得反常。
宴维伸手揽住她腰,抱她在膝上,下巴顺道搁在她肩上:“我们下午都没好好说过话”
楼皋皋一手抚他绵软的发顶,一手掌心贴在他滚烫的颈部,慢悠悠道:“说什么?”
宴维抬起下巴,乌黑的瞳仁盛着碗水,楼皋皋从他的眼睛里败退下来,掌心遮住他双眼,“你知道的,我和他很久没联系过了。”
放在腰际的手掌微紧,楼皋皋被迫与男人贴得更近:“反正以后少和他接触”
楼皋皋听着他的无赖发言,轻笑着捏他发热的耳垂:“好酸啊!”
掌心被小刷子轻轻扫过,一股痒意蔓延到全身,男人沉默着将她抱入卧室,新婚夜从这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