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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识波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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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无颜那个时候碎嘴得很,跟个说话不过脑子的老太太似的一天到晚叨叨个不停,盛千绘也是那时起就喜欢在天弥月身边跑来跑去,所以有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问,两人自动为你解释。譬如这一次祈因的归来,两人门神似的往天弥月身边一站,开始了说相声般的一唱一和。
首先开口的当然是温无颜,事实上基本每次开头的都是这位男老太太:“我跟你说啊弥月,那个祈因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你刚来不清楚,别看她外表足够迷惑人,大眼睛皮肤白声音娇嗲嗲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但是像哥这种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来,有心机,是吧小盛。”
盛千绘马上附和:“正解,但是奇怪的是,好像只有我和老温能看出来。”
温无颜面露鄙夷之色:“谁说不是呢,你看我那个弟弟,他别说看出来了,他都看上人家了,唉没办法,谁让人家祈因脑子受过伤呢。”
盛千绘:“而且两个人一搞就是三年,三年啊弥月姐!”
天弥月扭头看看抱在一起的祈因和温苍颜,没什么想法。
温无颜:“想来追着哥跑的姑娘都是几条街几条街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弟弟和我长得那么像,虽然气质不到位,但吸引个把女孩应该不在话下,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盛千绘:“别的不说,这女的好胜心真是杠杠的,有一次一个女生在情人节的时候送了苍颜一盒巧克力,结果你猜怎么着?”
温无颜:“她把人家直接整秃了,嘿,一根不剩。”
盛千绘:“没错,一根头发都没剩,可怕吧。”
天弥月:“......”
她顿时感觉头顶嗖嗖生风,这一大一小分明是想拉新人进队伍嘛,不过她一个久居雪域的“老僵尸”这一天天光是要听懂他们说什么就有很大难度。天弥月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终于提出了第二个问题:“情人节是什么?巧克力又是什么?”
殿主显然早就料到了会发生这种事,立马就安排起来:“反正现在在你体内的原力还在封印中,不如送你去上学,也好让你了解一下现代事物,这件事找一个靠谱的人来安排。”他的视线扫了一圈,扫过那帮小孩,扫过温无颜那个碎嘴子,扫过据说脑子有问题的祈因,这么一看,靠谱的人显然特指温苍颜,“那就苍颜吧。”
祈因立马高声说:“我可不愿意。”声音酥酥麻麻的,的确具有诱惑力。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殿主你干嘛要给一个有妇之夫和一个单身女制造机会呢。
旁边的温无颜和盛千绘可算逮着了他们想要的点,立马不动声色的给天弥月使眼色:看,怎么样,我们说的没错吧......
天弥月也寻思不能让人家因为自己产生嫌隙啊,“那,要不就......”
温无颜扯了她一下:“咱们凭什么给她让步啊,不让不让不让。”
温苍颜朝这边看了一眼,微微叹口气:“好,殿主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吧。”
这两兄弟的差距还真是大,当哥哥的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弟弟却心性成熟不似少年。
眼看自家老婆那边就要翻脸,苍颜又安慰:“没事的祈因,只是安排她入学而已,她刚刚入世,人生地不熟,咱们也应该关照一下。”语气轻缓,像是在哄一个稚童。
祈因撒娇一般:“那好吧,你不许和她有太多来往哦。”
“好,我答应你。”
温无颜摇头加“啧啧啧”捏着嗓子怪里怪气的学舌:“好,我答应你。”
盛千绘则是一吐舌头,“呕,真恶心。”
天弥月倒是觉得这两人的关系有点怪,说不上来,总之很是微妙,绝不是普通的情侣。
可是没过多久,天弥月就完全顾不上这些闲事了,上学真的太累了好么!她真后悔当时问的那个问题,那是什么关她什么事!
现在好了,巧克力和情人节她是认识了,代价就是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在教室一坐坐到晚上九点,课上别说说话了,打个哈欠都得被叫起来训一顿然后站一节课,课本倒是简单的翻一遍就懂,但也扛不住作业多到让人头大,一折腾就得到深更半夜......
这是学校还是地狱?连着几天睡眠严重不足,顶着一颗昏昏沉沉的脑袋和两个大黑眼圈,天弥月一拍桌子发出第三个问题:“温苍颜,咱们有什么仇什么怨,你是关照我还是来整我的!”
温苍颜不明所以,没事人一样慢悠悠放下手里的事,慢悠悠的抬头,同样慢悠悠得问:“怎么了这么大火气,而且,你为什么要戴这么厚的帽子?”
这一系列的慢动作像被刻意拉长的镜头,看的天弥月火气更大了,完全有理由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再说为什么要戴帽子,你心里没点数吗,我怕我不知不觉间也变秃啊大哥。刚才本来都走到温苍颜门口了,想起这档子事,又赶紧回去加了顶足够厚实的帽子才安心。
不过这能跟他说吗,不能,“这......你别管,为什么送我去学校?我知道这是殿主的决定,但他这几天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我当然来找你了。”
“就这事啊,我还以为什么呢,”他语气不急不缓,“在我们这里,每个人都要去学校的,你现在刚来,有很多事不懂,在那里都可以学到,这是为你好。”
“可是我现在每天过的太闷了,”天弥月把胳膊抡圆了夸张的比划,“从早到晚就坐在那个巴掌大的小凳子上,学些不知所云的东西,还有那个什么,对,作业,一写就得写上半个晚上,这是要折腾死谁!真是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你们还是把我塞回那棺材里埋回天山算了,他们都说我这叫什么来着......”唉忘词了。
温苍颜接话:“抑郁症。”
“对对对,”天弥月一拍大腿,“就是这个,这是个病,可严重了,时不时就跳个楼割个腕自个杀什么的,你也不想我年纪轻轻就出此等变故吧,就算你不为我考虑,你也得为自己考虑,万一我哪天发狂我......”她想到什么,耷拉下脑袋,“我也打不过你......”
年纪轻轻?谁知道你在那个棺材里待了几百年了......
“既然你得了这么严重的病,”温苍颜可以咬重“严重”二字,“那我带你出去玩玩?”
“行啊,”她立马改口,“不行不行不行,你那小媳妇知道了非得活剥了我,不能这样,”她单手扶额装模作样叹口气摇摇头,“唉,太难了,怎么办呢?”
温苍颜学着她的样子,也歪头叹气:“唉,是啊,怎么办呢?”
“不如这样,你给我钱,我自己去玩,想玩什么玩什么,你呢就好好在这陪着你的祈因,这样我们都很安全,怎么样?”
他轻笑一声:“这就是你今天的真实目的了,要钱?”
废话,她现在一没收入二没存款,当然得要,“你就说你给不给吧。”
温苍颜抛出一个钱夹给她,“好好玩。”
两手抛着钱包在路上徘徊了半日,除了买吃的她还真找不到什么能用得到钱的地方,唉,便宜温苍颜那家伙了。不过该说不说,巧克力是真的好吃,又甜又滑,就是化得太快,刚进嘴里就没了,怎么就不能发明一种不会化的巧克力呢。
眼看天黑了,从天边压过来的墨色让人喘不过气,这也是天弥月前几天发现的,黑暗的地方会让她很不舒服。
可是她一点都不想回去,两旁稀松的路灯在浓重的夜色面前不起什么作用,于是飞蛾扑火一般,她本能朝着霓虹闪烁的地方走去,转身钻进了一个灯火辉煌的露天体育场。
场子很大,夹杂着躁动的汗水味道,里面干什么的都有。天弥月坐在一盏最明亮的的灯下,这样的铮铮之光让她感觉心安。
往台下看去,一群正冲着她的半大孩子人手拿一把会冒彩色火星的小棍,还有几个拿着个小炮筒一样的东西,用火点了,“嗖”的一声,火树银花飚至高空炸开,纡朱曳紫,红飞翠舞,大团大团的色彩烛亮浓夜,照出一方不夜天。
这东西真有意思啊。
天弥月饶有兴致的坐着看了半天,忽然感觉周围温度骤然下降,是一种骇人的冷。
果然,身旁冒出一个稚嫩冰冷的男童声音:“瞬风原力之主,天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