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骰》vcilicili

4、第 4 章

　　在接受了大量信息的轰炸后，独夕果然做了个有关于过去的梦，梦里有个模糊不清的人影一直在呼唤他的名字，只不过那声音里蕴含着过于浓郁的悲伤，导致独夕醒来后发现自己的枕巾都莫名湿了一片，心里也空落落的。
　　“哥哥醒了？”阿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他的床边。
　　“醒了。”他揉揉眼。
　　“你哭了？”
　　“做了个噩梦，吓哭了。”独夕随便找了个理由准备搪塞过去。
　　阿白无聊地在房间里飘来荡去，独夕则飞快地梳洗打扮完毕，开始收拾箱子——他已经跟公司打了招呼，会搭中午的飞机去A市。
　　一番舟车劳顿后，这一人一阿飘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A市不愧是海滨城市，连风都浸润着海水腥咸的味道，惹得嗅觉灵敏的独夕打了几个喷嚏。而阿白似乎并不惧怕阳光，她大摇大摆地跟在独夕身边，反倒帮他挡了些紫外线。
　　等到了纪明月帮忙订购的旅馆，独夕才发现，陆律居然也住这。
　　“你怎么来了？没通告吗？”
　　“推了啊。”陆律耸耸肩，他一副休闲打扮，看起来就像是来度假的。
　　阿白围着陆律打转，将他从上到下从前到后打量了个遍。然后飘回来对独夕说：“他是个好人。”
　　“我想也是。”
　　“不过，他长得和明昱很像。”
　　“明昱？哦，就是那位让我绿了奈亚的‘万恶之源’？”
　　阿白点点头，独夕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他会是明昱的转世吗？”
　　“不是。不过很奇怪，他身上确实有很强烈的‘明昱’的气息。”
　　“陆律。”独夕开口。“你对‘明昱’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他本以为陆律会很干脆地摇头，结果对方居然愣住了。
　　“不是，你俩还真认识啊？”
　　陆律张了张口还未回答，一通电话救了他。而等他结束了漫长的对话，独夕早已回房间兴致缺缺地打起了游戏。陆律似乎忘了刚刚的小插曲，刚开门就一脸兴奋地说：“这里的夜市挺有名的，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哦！”独夕嘴上答应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不过陆律对他一直很有耐心，默默地在他边上躺下，刷起了手机。
　　在输了第n+1场后，独夕终于放弃了这个游戏，伸手拍了拍陆律的肩膀：“走吧！”
　　陆律似乎是A市的常客，对这里的地形异常熟悉。他牵着独夕穿梭在大街小巷，这让独夕想到了他们的学生时代，俩人经常这样逃课出去玩。
　　“到了！”
　　前面一片人声鼎沸，与现代科技格格不入的简陋小吃摊在路的两旁一字摆开，每个都排着长队，一阵阵炸物的香味引诱着独夕靠近，然而等他看清了卖得是什么以后，忍不住吐槽道：
　　“卧槽，这都是些什么啊？！”
　　上上世纪常用的红色塑料盆里盛着各种各样的虫子，有的独夕连见都没见过。更可怕的是，另一边备着的餐后甜点居然是辣椒拌水果？
　　陆律没有理会独夕的眼刀，愉快地买了满满两袋，然后找店主要了几根竹签，一只一只地叉着吃。
　　“你这恶趣味什么时候才能收收...”向来嫌弃昆虫的独夕无语地捂住了眼。
　　“来嘛，尝一口。”陆律戳了只看起来最温和的家伙递到独夕嘴边，独夕连连往后躲，但看着他殷切的眼神，最终还是心软了，眼一闭就咬了下去——别说，味道还真的不错。
　　“看吧，我是不会骗你的～”陆律笑嘻嘻地看着独夕，却发现对方还是那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你今天是怎么了，游戏和美食都无法打动你这颗机器人的心。”
　　“当然是担心我岌岌可危的未来。”
　　“怕什么，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那你还不跟我说实话？”独夕反问道。
　　“...你是说明昱吗？你居然还在想这件事情。”陆律心里一咯噔。
　　独夕点点头：“本来我还没那么在意，但你的反应让我更介意了。”
　　陆律沉默了一会：“他...是我的父亲。”
　　“父亲？”独夕一脸不可置信。“那奈亚不得把你母亲给撕了。”
　　“奈亚是谁？”
　　“哦，一个疯子，你继续说。”
　　陆律耸了耸肩。“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跟他不熟。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怪事——这么多年他的样子就没变过，看起来就跟我哥似的。”
　　“那可不吗...”独夕心想。“你爹可是被神眷顾的男人，青春永驻还不简单。”
　　“他有异能吗？”
　　“应该有吧，他是个傀儡师。”
　　“这么古老的职业果然是这种老妖怪才能hold住的...”独夕继续在心里吐槽。
　　“你今天为什么突然提到他？我还以为他把你怎么了。”
　　“只是之前从阿白那里听到了他的一些轶事，阿白又说你跟他有同样的气息。”
　　“轶事？他那种老古板...快说给我听听。”陆律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独夕撇了撇嘴，心想，难道我要告诉他我曾经跟他爹有一段三角恋？他本想随便编两句糊弄过去，结果陆律不依不饶，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独夕只好眼一闭，心一横：“你爹前世被我睡了。”
　　听到这里，就算陆律是个神经粗到能跑马的人，也不可能不吃惊了，更何况他不是。他只觉得手里的蚕蛹瞬间不香了，嘴巴长大成了O型：“按现有信息猜测，前世的你不是你，但前世的他却是他，那你岂不是——”
　　独夕坏笑着点点头：“叫声爸爸听听。”
　　“草，你占我便宜！我不认识你！”陆律此刻就是非常的后悔，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一直不依不饶地追问。“这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前两天，阿白告诉我的。”
　　“这阿白靠谱吗？”
　　“当然！那可是我妹妹！”
　　“你们这关系怎么都这么混乱啊？就不能好好地忘却前尘去轮回转世吗？还是孟婆的汤太难喝了被你们倒下水沟里了？”
　　“那是他们不守规矩，我可是兢兢业业地轮回到了现在呢。”看陆律一脸苦恼的样子，独夕突然觉得他变可爱了，于是揉了揉他的头发：“干嘛啦，不就是多了个爹吗！”
　　“你还说！你让我跟我爹抢男人吗？”
　　“这不是挺带感的吗，虽然我并不想当被抢的那个。”
　　“那你当年看上我爹哪点了？你不是本质颜控吗，论长相我跟他基本没差啊。”
　　“这我怎么知道。或许你让我见他一面，我就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恢复前世记忆了。”
　　“我自己都见不着他...”陆律话音未落，之前一直蹲在马路边上抽烟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尖踩灭后，走到独夕跟前，轻轻地说：“现在你看到我了，想起什么了吗？”
　　“你怎么来了？”看清来人的脸后，陆律感觉今晚选择出门就是他人生前二十年最错误的一次决定。
　　“受邀参赛，顺便见见故人...”他说道，这张脸虽然和陆律极其相似，气质却是迥异，绝没有人会将他俩认错。
　　然而独夕并没有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多少爱意，反而感到了一股...杀气？由于掌握着通灵的异能，独夕天生就对气息有着相当强的感应，他连忙在心底对阿白发出了夺命连环call：“阿白，你哥我遇到危险了！阿白！”
　　“今天以后，我们就是敌人了。”明昱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刚刚还在思考要如何避开二人撒狗粮场面的陆律顿时石化：“啊？为什么？”尤其是当他发现独夕似乎一点也不吃惊的时候，这种错愕感更强了——就仿佛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独夕一般。
　　“奈亚威胁你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明昱又点燃了一根烟。“她说，我和你只能活一个。”
　　“她舍得杀你？”
　　“我跟你都只是她取乐用的玩具而已。”他叹了口气，接着说。“不过我不打算亲手杀你，除非你能挺到最后一轮。”
　　“那你也得能苟到最后才行啊！”独夕反驳道。
　　“你觉得我会被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孩子打败？”
　　“所以我的简历是被你送去选角导演那的？”独夕后来问过纪明月，才知道自己是莫名被别人给卖了，这才被节目组看上。
　　“当然不是我，奈亚很看好你。所以我有时候真的觉得，她最喜欢的人会不会其实是你。”
　　“呵呵，怎么会...”独夕撇了撇嘴。陆律站在一边听着他俩的对话，一边独自凌乱着，他已经开始八倍速担心节目组要怎么介绍他和明昱了。就在这时，阿白终于赶到了现场，独夕瞬间觉得心定了许多。明昱似乎也感应到了阿白，眼神微变：“帮手挺多啊？”
　　“那也打不赢你...”独夕跟阿白默契地对视了一下，阿白便飘到他身后，带着他在瞬间消失。“先走一步，陆律早点回来！”
　　陆律此刻就差把尴尬二字刻在脑门上了。明昱先开口打破了沉寂：“有的事情也该告诉你了，你并不是我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