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不懂爱》一粒金丹

11、翩翩

　　11.翩翩

　　“好久不见，谷乐！”秦老师灿然一笑。

　　谷乐被晃到了，下意识抬手要去挡一挡幻觉中的光芒。

　　“不打算请我们进去吗？”秦老师见他愣在那儿，蹙了下眉头，假装生气。

　　“欢迎欢迎，快请进！”谷乐号机器人完成启动，开始执行待客的任务，他接过果篮，从鞋架上取下一双大号的拖鞋递给秦老师，可没有小号的儿童拖鞋，一时犯了难，“要不小朋友直接踩进来？”

　　“翩翩！”小姑娘开了口，脆脆的童音很可爱。

　　“啊？”谷乐没明白，重复道，“翩翩是什么？”

　　“翩翩就是我呀！”小姑娘指着自己的鼻尖，隆重地介绍自己。

　　“哦，你好呀，翩翩！”谷乐恍然大悟，忙将果篮放到玄关的架子上，然后蹲下，朝小姑娘伸手，重新开始：“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谷乐。”

　　翩翩握住他的大手有模有样地摇了摇，像领导人初次见面一样：“很高兴认识你！谷谷……”她这会儿卡了壳，拿不准主意是叫哥哥好呢还是叫叔叔。

　　“就叫乐乐哥哥好了！”秦老师摘下帽子，挂在架子上，见翩翩犯难，便替她拿了主意。

　　她似乎觉得这个称谓挺好，点点好，也从头开始：“很高兴认识你，乐乐哥哥。”

　　尚麟盛好了鸡汤，摘下围裙，往玄关走来，正好听见翩翩喊谷乐哥哥，不满地一挑眉：“凭什么？！明明他比我还老诶！”

　　谷乐一头雾水。

　　“麟叔叔！”翩翩见了尚麟，甜甜喊道。

　　原来如此，她喊他叔叔，喊我哥哥，所以心里不平衡。谷乐悟道。

　　“……是妈妈让我叫哥哥的……”翩翩接着说，顺滑地甩了锅，撇清自己。

　　什么，翩翩管秦老师叫妈？谷乐瞬间混乱了！上次秦老师好像承认自己是男的，难道秦老师逗自己开心，说了谎？实际上，她是那种比较帅的女生？谷乐开始犯晕，顾自蹲在地上瞎琢磨，都忘了自己要干嘛。

　　“麟叔叔，你说给我买了兔子拖鞋，在哪儿呢？”翩翩脱了鞋，穿着薄袜子的小脚丫在瓷砖地面上踩了两脚，只觉得脚底发凉。

　　“有，我专门给你买的。”尚麟见鞋架上没有，就打开玄关的鞋柜翻找。

　　翻了半天没找到，他突然想起来：“糟了，还在快递驿站没取回来。可是，过去有点远，来回得一刻钟……”

　　“那我就没拖鞋穿了……”小姑娘有点失望，小脑袋也耷拉了下来。

　　谷乐见小姑娘不高兴，便自告奋勇：“乐乐哥哥去帮你拿！”他忽一下子站起来，蹲久了，又饿久了，有些低血糖，眼前一黑，眼看着要倒。

　　“当心。”秦老师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重心不稳的谷乐，胡乱挥舞手臂，一不小心手肘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触感软软的。谷乐先是愣了一下，和秦老师一对上视线后，猛然之间醒悟过来，尴尬得满面通红。

　　秦老师倒是没觉得什么，淡淡地一笑而过。

　　“谢谢，对不起。”谷乐语无伦次地夺门而出，一溜烟跑去取快递。

　　一双兔子头的拖鞋在桌底下欢快地动来动去。
　　四张嘴紧锣密鼓地在桌上蚕食着美味。
　　除了有卖相，尚麟做的菜味道也不错。

　　谷乐坐在秦老师对面，本想斯斯文文慢慢吃。
　　可他们三个的吃相相当豪放，谷乐也跟着放开手脚，加入大嚼的行列。
　　要不这么办，他就抢不到了。

　　只有翩翩因为手短，够不到离她远的菜时，不时着急地出声求助：“那个，我要那个！”

　　“你要哪个？”尚麟抄起公筷举着，等候发落。

　　“那个鱼！”小手遥遥地指了下尚麟手边的红烧鱼头。

　　尚麟夹了一筷子鱼肉悬停在半空，没有立即送过去，故意问：“叔叔做的菜好吃吗？”

　　“好吃呀！”小姑娘望着鱼肉垂涎欲滴，脱口而出。

　　“给你！”尚麟很高兴，顷刻间将鱼肉安放在翩翩的碗中。

　　“……不过，没我爸爸做的好吃。”鱼肉送上门后，小姑娘却改了口。

　　爸爸？秦老师的“丈夫”吗？谷乐的耳朵竖了起来，不由偷偷瞥了一眼秦老师。

　　秦老师微笑着，没什么表示。

　　谷乐看不出端倪，又开始自个儿琢磨，是了，如果秦老师是翩翩的妈妈，那她自然还有“爸爸”，总不见得她是秦老师自己有丝分裂的。可如果秦老师是有夫之妇的话，大周末盛装上朋友家做客，怎么不和丈夫一块来呢？谷乐脑海中充满了疑问。

　　尚麟听了翩翩的后半句，假装发火道：“既然你爸做的好吃，让你爸做给你吃，别吃我的。”

　　“不嘛，就吃就吃。”翩翩吃完鱼肉，还要吃糖醋排骨，排骨也在尚麟手边，“麟叔叔，排骨排骨。”

　　尚麟充耳不闻，不理她。

　　谷乐拿了公筷夹了排骨给翩翩。

　　“谢谢乐乐哥哥！最喜欢乐乐哥哥！”翩翩朝谷乐甜甜地笑。

　　“小白眼狼。”尚麟“生气”道。

　　“哼。”小姑娘轻哼一声，有恃无恐。

　　席间，秦老师只是宠溺地看着翩翩闹，在养娃方面似乎是放养主义者。

　　尚麟估算得没错，他忙活了一上午的菜，将将够吃，根本不用担心剩菜的问题。
　　烧菜是大工程，收拾狼藉的杯盘工作量也不小。
　　谷乐忠实地践行自己的承诺，兢兢业业地负责善后。

　　盘、碗、勺、筷堆满了一侧的水槽，热水哗哗地冲涮着油渍。
　　谷乐穿着围裙，猫着腰，忍着烫，动作迅速地刷碗。

　　“需要帮忙吗？”秦老师不知从哪儿找到一块抹布，走进厨房。

　　厨房小，水槽也窄，根本容不下两人并排，秦老师只得在谷乐身后止步，探头看他洗碗。

　　谷乐直起身，一回头，见秦老师近在咫尺，倒是吓了一跳，忙推辞：“不用，我能行。您是客，坐着就行。”

　　“真不用？”秦老师以为他是假客气，再三重申自己的好意。

　　“真不用！”为了证明自己能行，谷乐转身继续奋力刷碗，溅起水花一片片。

　　“刚才谢谢了！”秦老师没走，倚着橱柜，大有跟谷乐聊天的架势。

　　谷乐没明白秦老师指的是哪件，笼统地糊涂道：“不客气，没啥。”

　　秦老师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孩子缘！翩翩今天刚见你，就说最喜欢你。”

　　听了这话，谷乐简直受宠若惊，傻笑道：“嘿嘿，小孩儿都喜欢顺着他们的。喜欢、讨厌也是变来变去，没个准儿，哄哄就好。”

　　谷乐的口气听着似乎像个过来人，秦老师不禁好奇：“你也有孩子？男孩女孩？”

　　谷乐连女朋友都没谈过的人，哪儿有孩子呀？这误会大了，谷乐忙解释道：“我还没结婚呢！没孩子。只是偶尔和亲戚家的小孩玩玩，对儿童心理有一点点研究啦。”

　　“哦？是皮亚杰还是蒙台梭利？”秦老师见他说自己研究过儿童心理，非常敬佩，想要跟他取取经，进一步切磋切磋。

　　什么杰什么利？谷乐懵圈了，他压根儿没听说这些名字。

　　这时，翩翩抱着一个火龙果踢踏踢踏跑进厨房：“妈妈，麟叔叔要吃火龙果，翩翩也要吃，切一下！”

　　幸好翩翩来了，不然就糗大了！翩翩简直是天使！谷乐心里感动得直落泪。

　　吃饱饭，干完活，一阵困意袭来，谷乐打了个哈欠，想回房间睡午觉。路过客厅，翩翩一人坐地毯上，摆弄着一个娃娃。

　　“乐乐哥哥！”翩翩喊住了他。

　　“怎么就你一人？你……”谷乐想了想，“你妈妈呢？”

　　“妈妈有事，要离开一会儿。”翩翩乖巧道，“桌上有水果，妈妈给你留的。”

　　桌上有个果盘，果盘边压着一张便条。谷乐拿起来一看，又是尚麟的笔迹。

　　谷大帅哥，

　　麻烦照看一下孩子，我们晚饭前回来。

　　咋滴？我还成免费保姆啦？谷乐皱了皱眉头，你尚麟又不是没我We号，还这么古老的留言方式？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把孩子卖了，欺负我老实人呗？！尽管腹内一顿牢骚，转向翩翩，仍是和颜悦色：“翩翩，你要看动画片吗？芭比公主还是天线宝宝？”

　　谷乐一阵捣鼓，打开了客厅的电视，在眼花缭乱的儿童频道上筛选节目。

　　“凹凸曼，翩翩要看凹凸曼！”小姑娘将娃娃扔到一边，套上兔子拖鞋，凑到电视屏幕前蹲候着。

　　真看不出来，凹凸曼的魅力这么大，连小姑娘都要看。谷乐找到翩翩要看的，又将她哄到沙发上坐着。他也在沙发上坐定，陪着她看。

　　翩翩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怪兽片。小姑娘安静专注的样子，非常像画画时的秦老师，简直就是迷你版的，严肃又认真。

　　“翩翩……”谷乐试图跟他搭话。

　　“嗯。干嘛呀，乐乐哥哥？”小姑娘专注看动画之余，善良地分出精力敷衍他。

　　“你爸爸今天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做客呀？”谷乐也盯着电视屏幕，装作漫不经心，实则别有用心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