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花非花 雾非雾 ...
-
自从上次去机场接小入回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小入了。自从上次去过小入家后,我一回来就拿着那对翡翠玉又是合在一起,又是掰开来,在好几个不眠的夜晚对着月光看了又看。奇怪的是,那对翡翠玉自从去过小入的家后就再也没有发出过那个刺眼的怪光了。
一日,接过老爸打来的电话后,我不可抑制地兴奋地颤抖着。又不可抑制地在知道可以去北京游玩的这个消息后的第一时间里就激动地拿起电话,拨通了小入的电话。
“嘟嘟嘟嘟嘟”的占线声小小地消磨了我的一点激动的心情,完全地消耗掉了我的耐心。
我使劲盖上电话,想了又想,最后决定再给可恶的敢不接我的电话的小入一次机会。我先平静一下自己波涛汹涌的心情,然后郑重地拿起了电话筒,一下一下地按下了小入家的电话号码。
这次是漫长的等待声“嘟——嘟——嘟——嘟”由电话筒里传来,就在我要失去耐性,准备潇洒地不顾电话的感受,只顾自己的感受,“啪”地一下摔下电话挂断的时候。一声慵懒的“喂?”从电话的那头悠悠地传入了我的耳中。我一边克制着自己为刚才想做的动作准备的时候产生的惯性,一边尽量抑制着自己已经失去耐性的声音,语带轻快地对小入说:“哦。亲爱的小入同志,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哦。”还未等我说完,小入仍旧慵懒的声音就截去我的话尾:“你不要跟我说是要去北京的事。”我闻言微一挑眉,不服气道:“你怎么知道的啊。真是的,怎么?难道又是你们商量好的,凌时叫上我充数,然后最后再通知我的是吧。”
“嗯。”一个听不出感情的回答,让此时的我十分地气愤。我才准备敷衍地草草结束我们之间的谈话,以表示我对于他们的这种无视我的行径十分地不满,小入就急促地以一句“我还要收拾行李,你也赶快收拾收拾,一个小时后在我家门前集中,逾期不候。”挂断了我的电话。又是“嘟嘟嘟嘟嘟”的声音传来,我气闷地放下电话,愤愤地想着。然后,一刻钟的思想挣扎之后,我才惊觉小入最后结束的话的内容,一看手表,天呐!我只剩40分钟收拾自己去北京的行李了。
我拿出了应付大型考试的认真和军训时的迅速,好不容易匆匆收拾好了行李。才准备拉下电闸,关上门,朝小入家出发去,我突然发现了一个让我愣住了的事实:拉电闸的时候,我正巧看到了放在玄关里桌子上的那块此时是合在一起的翡翠玉和那日小入送我的小木镜。小木镜此时正倒着放着,只一瞥,我就以学习书法多年的经验发现这块翡翠玉上的字和小木镜上的那个“祀”字竟是同一种字体,而且很有可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句话:“我们家八爷的字可不好看哦,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我来写一个字,这个字才适合我们家八爷形象嘛。”我还来不及去捕捉那句一闪而过的莫名其妙的话,就被扑面而来的冷风打醒了正在飘移的思绪。我一边极力地回想刚才那句犹如昙花一现的话,一边走到窗,熟练地关上窗户,并轻轻的拉下窗帘。我注视着缓缓下滑的窗帘,一时间,竟看得呆了。窗外恰到好处的阳光透过了不透明的窗帘,本是米黄色的窗帘此时散发出了醉人的柔和。“这种感觉和颜色才是最适合我们家八爷的嘛。”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将我还为刚才那句一闪而过的话的烦心的头脑搅得好不舒服。一阵轻盈的电话铃声成功地将我从刚才混乱的局面中解救出来,我也成功地被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我惊魂地接起了电话,还未来得及说上句话,就听见小入微有怒意的吼声冲出电话来:“简吟你干吗呢,怎么还不来!飞机要误点了!”然后又干净利索地挂上了电话。我又一次在“嘟嘟嘟嘟”声中停止了大脑的作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仍旧愣在了原地,使劲而又费力地琢磨着小入刚才大吼的那句话的意思。
一句话,一句话。怎么都是一句话啊,真是的,想得我的脑袋都要爆炸了。我不耐烦地大喊一声:“‘飞机要误点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哎呦诶!疼疼疼……”我立马去保护着自己被某个我此时不知名的人士拎着的耳朵,恍然大悟过来:“哦!你是小入!哎呦!你干嘛这么使劲拎我的耳朵,放手啦,我要大叫了,我要反击了……哎呦,你轻点!”我倒抽一口气,马上乖乖闭上了嘴巴,只是跟着小入拎着我的耳朵的手走着。心里对着小入就是一阵腹诽:“小妮子,拎功见长啊。有什么了不起的,等一下叫你见识一下我最近刚修炼的大力金刚指。我挠你痒痒哦。哼!”
“你少在那腹诽我,你竟然还在那里喊‘飞机要误点了!’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小入突然拉长语气,我正期待着她的下文,我直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忽然,我的耳朵地方似乎已经传来了越来越清晰的痛楚。
我一时一阵窒息,喘不上气来,在越来越清晰的痛楚下,我竟后知后觉地晕厥过去。仰面倒下去,正面迎上小入焦急的面庞,耳朵边突突的疼痛也随之消失了。然后就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等我再醒来时,我已经踏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了。而且,我的苏醒还是因为,在我昏厥的黑暗中突然又一次出现了那道翡翠玉发出的刺眼怪光,我被扎得难受,心下一阵没由来的惶恐,惊吓得猛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醒来后,正对上的就是那对此时正合着的翡翠玉和那块小木镜。我浑身一冽,险些摔下座椅,抬起头来,与小入带笑意的眼睛两两相望着。我的神情略带疑惑掺杂着刚才还未退尽的惊恐,用眼神询问着小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刚才是在干吗呢。”小入稍一起身,将我歪向一边的身体扶回座椅中央,然后递给我一杯水,才开始慢条斯理地解释自己的行径:“刚才你昏了过去,我把了一下你的脉,没有什么异相。我就把你背上了飞机。在飞机上,你的头一直在冒冷汗,你的手里一直揣着我送你的那个小木镜和那块翡翠玉,我看你的神情微有些痛苦,有时还会伴有低声的呻吟声;而且,你的手揣得越紧,你的神情就越痛苦,我就索性抢过你手中的东西来,放到了你的面前,然后你就突然睁开了眼睛。”我一扭头,看见还未消去担忧神色的小入,我无力地牵动自己的嘴角,笑笑说:“没事啦。只是,小入,我肚子饿了。”我俏皮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朝小入讨好地拌了个鬼脸,而我的肚子也很争气地适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和小入相视一笑,小入爽快地说:“好的,我去给你拿给你留的饭。”
我挑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座椅上,头适当地仰着,望见了天花板上一排逐渐变小的灯,我再次陷入一片醉迷,手中不由得握紧了那块翡翠玉和小木镜……
亲爱的北京,我们来了。哦哦,应该是亲爱的紫禁城,孚王府等等,我来了!我兴奋地跟在小入后面下了飞机,迎接我们的是北京醉红的黄昏,拥挤不堪的人来人往,以及逐渐来临的夜的气息。我用力地吸了吸自己的鼻子,狠狠地嗅了嗅这座文化古城的味道,引得我的一片警觉,那是腐旧发霉的味道!我低下头,无意间瞥见了此时我腰间微微发出月光一样轻柔光芒的翡翠玉。翡翠玉的光芒的忽明忽暗,我的头皮一阵发麻,那股腐旧发霉的味道也是忽轻忽重的!
因为要好好一睹紫禁城的风采,所以我和小入的行程第一站就是定的故宫两日游。
第二日,艳阳高照,一片晴云。正是旅游的好天气。
我的脚步欢腾,一路上和小入蹦蹦跳跳地到了天安门广场,穿过了青砖铺地的广场,我们来到了午门门前。是我的错觉吗,一股浓重的腐旧的的味道正源源不断地输送入我的鼻子中。我站在紫禁城的午门前,忘情地享受着这种味道。可是,我的心中又是一片难以压制的恐惧和熟悉感。
突然感到自己的身体晃了一下,回过神来,知道是小入不耐烦我的举动,推了我一下。我不由自主地一撩脚,从容不迫地跨过了午门正中间的门槛,心中满是波澜和不可思议,对于自己熟悉而熟练的动作。
其实,我是一个热爱中华古典文化,喜欢切身感受历史留下的痕迹的人。可是,我又是一个害怕有关历史任何的东西散发出的味道的人,虽然我是过敏性鼻炎患者,喜欢腐旧的味道。可是有过历史痕迹的东西散发出来的味道,我发现那种腐旧不仅仅是一种嗅觉而已,而是一种感觉,一种感受,实质的。这种感受最直接的表现,在我看来,就是死人。那种,突然没有了声息,没有了温度的森冷常常让我心惊胆战。
所以我在初中的历史课本上看到了光绪帝的照片时,没由来地一阵心慌,害怕极了,赶紧翻过页去。可我还是凭着对那种已经离我们远去的帝王的威严和震慑的热衷和崇敬,来到了紫禁城!
我并没有发现,就在我感到有一股腐旧发霉的味道正源源不断地送入我的鼻子中的时候,我腰间的翡翠玉散发出了和我在家看到了窗帘透出了柔和的米黄色的光。
说来也奇怪,我和小入才刚踏过午门,紫禁城的上方就突然乌云密布,阴风阵阵。我们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迎着风,勉强朝紫禁城里走去。
今天如此的好天气,“阿丘!”当然啦,现在是有点冷;竟然人很少。我和小入艰难地走在空旷的广场上,冷得不可抑制。我发现,我一走近小入,就感到一丝残存的温暖;而我一走近小入,小入就开始冷得直打哆嗦。所以,我们不可避免地分得很开地走。
才走到了金水河边的五座大桥上,我回过头来,惊觉自己已经看不到小入的身影了。我的手触到了金水河上大桥的石头,一波又一波的暖意由我的指尖传遍了我的全身,最后到达了我的心房。我顿觉亲切地贴上了大桥的石头,欣赏起了金水河的柔柔水纹。我轻抚着大桥的栏杆,满心的痴迷和熟悉。那装有白色汉白玉栏杆,随河宛转,形似玉带,挽过了我的注意力和目光……
我正沉醉其中,猛觉得正有一股腐朽之气冲撞着我的鼻子,再由此撞上我的太阳穴,才缓下来,一波又冲撞了上来。我一阵眩晕,眼前景物晃动,几度想要直接摔在地上。我尽力地保持自己的清醒,双手紧紧地抓着栏杆,后来干脆死抱着栏杆,不断和冲击自己的那股腐朽之气抗争着。我寻思着自己的声音,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刚要大声呼救,我的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要呼救的声音也卡在了我的喉咙中,好像一个核,吐不出来,更咽不下去。我又再次陷入了无尽的窒息中。恍惚之间,我仿佛看到了一个若有似无的脸,那张脸很好看,此时正给我很温暖,绝不会伤害我的感觉和安全感。他眼角带笑,嘴角噙笑,我坚定地冲那张脸庞笑了笑,不知道哪里在这个紧要关头冒出来的想法:“他一定会就我的!”
看到了我的笑后,他噙笑的脸庞僵硬了一下,眼神里竟不掩饰地流露出了喜色,我不明所以地伸手向那个此时又诧异又惊喜的脸庞拂去。他看到我的举动后,就变得更加得透明,我几乎看不清他的脸的轮廓了,可我仍旧可以看出他的眼神此时正落在我腰间的那块翡翠玉上。而我的手也向灌了铅一样,沉重地垂了下去。我惊觉自己刚才要呼救的行为,我尝试地张了张嘴,仍旧一无所获,声音卡在我的喉咙中,窒息感又不可避就地填充了我仅存的清晰的意识。
我的眼睛迷离,怎么办,好想张口呼救!那金水河的水面正离我的视线越来越近,水面反射出的光芒闪烁在我的眼睛周围,那金光灿灿的水面正急速向我的视野簇拥而来……
突然,又是若有似无的,轻柔温存的声音由远处传来:“我救了你一命,那么你是她吗?你是她吗?你愿意做她吗?”我没有回答这个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问话,我以无力的沉默重新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喃喃着:“我怎么可能是她!哦,不!她是谁,我又是……谁。哦,我是她。不,我不是……”
再次醒来时,又是被刺眼的阳光扎疼了眼睛的时候。首先眼帘的是一个晃动的背影和貌似是马尾辫的发型。不要晃,不要晃,让我看清楚。我小声抗议着,想要微一起身,看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才发现自己此时正被这个梳着马尾辫的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背在身上飞奔着;而且,我才一起身,就再一次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射来的阳光刺疼了眼睛。
我迅速缩回那个人的背上,一连串的动作似乎是不知道牵动了我身上的那个伤口一样酥痛不已。我扫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自己刚刚才在游玩的进入午门后的广场。可是,此时广场是一个人也没有。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急促而又好听的男生的声音:“十二妹,你挺住。我这就背你到你的寝宫去。”啊?十二妹?寝宫?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忽闻离自己身后不远处传来了焦急而又担忧的怪腔怪调:“呦!太子爷!您慢点!小心摔着!”我闻言一阵心悸,这是什么声音!不男不女,明明应是男声,又女里女气的,还怪怪的!且不管这是什么怪物发出的声音,更不要去管那个“太子爷”又是怎么回事。当务之急是,那个发出那种声音的怪物还在不断发出那种声音继续毒害着我的身心,考验这我承受外来压力的心理素质,并且听这脚步声,那个怪物已经离我越来越近,准确地说是朝这个所谓的什么“太子爷”跑来了!
天呐,我该怎么办啊!
我好像已经看到了那个怪物的衣裳了,深蓝色,袖口有写纹路,而且,那个衣袖里的手好像正朝我抓来!
我再也不可抑制,终于“啊!救命啊!”就在惊喜自己能说话中昏死过去了
离那个怪物也似乎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