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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谁动了他的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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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虚伪,绝对的虚伪,还用得着跟我客气吗?好啦,咱们走吧,这里离你住的地方近,我们去你那里吧。”
“我那里像猪窝一样,下不去脚,咱还是去街上吃点算了。”
“春月边收拾东西边说:“省下一个是一个 ,一个铜板都有它的用项。正好我给你收拾收拾,一个男人哪是收拾屋子的材料,男人会做家务还娶女人干什么干脆自己过得了。男人要做男人的事,整天围绕锅台没有出息,女人就要把男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门,自己脸上才有光彩,收拾家务更是女人的职责。”
说到这里,春月觉得自己说多了,突然停顿下来,孙来青赶忙岔开话题。
“那咱走吧。”
春月打断了她们原来的话题,孙来青他就没有再提起给春月说钱的事。
从进孙来青的屋子里就一直听春月一味的唠叨,
“真是屋里没有个女人就不是过日子来头,看看这脏的没样子了,赶明儿我还是给你这这被褥拆洗拆洗吧,还有这床单,枕巾。都该洗了。”
孙来青听着笑了笑,忙着给两人做饭,炒好菜,下了两碗面条,简单又省事,这期间,还不断给过去在自己手下做活的工人打电话,下午光顾买料了,这已经是有点晚了,不敢定有的已经睡觉了,人员还算顺利,有两个木匠师傅手底下还有两天的活,说好完活后就过来,现在人员基本上算是差不多了,基本上都是跟了自己五六年的弟兄,没有办法,自从给焦有纯坑了以后,自己就被压在了五行山下,没有出头之日了,六十万,那是连根拔起并且烂在地里了,这两年的时间里弟兄们虽然顾及自己的面子,但面子不能当饭吃,人家大多数人都有老婆孩子,你不能不让人家生活,在你这里混吃等死,弟兄们有六个是自己枣南老家一个村上带出来的弟兄,只有化整为零各自找自己的饭碗。有的进了别的装修公司,算有点保障,还有几个不愿受人管制,干脆到装修市场或到市里各个桥头上继续挂牌找零活,几个人搭伙干,总比干瞪眼坐着等活好,现在,一说有活做,都一口答应回来给自己帮场子,这一点很让孙来青觉得欣慰,况且自己还欠着人家不少的工钱和人情呢。
“来青哥!你真的让宋继良来这里帮你的忙吗?”
在送春月回自己理发店的时候,走到人民路上快到报社街彩虹桥路段的时候,突然春月问起孙来青。
孙来青看了一眼和自己并排走路的春月,点了点头。
“哼!他也好意思来这里,看我不把他轰出去,典型的现代陈世美,他对得起玉芳姐吗?你还招惹他,让他滚蛋。”春月气哼哼的加快了脚步,顺着护城河小柏油马路向前急走。显然,春月对于孙来青用宋继良的问题上很不满意。
“看你说的,我是有求于你继良哥,你别生气。”孙来青紧走几步赶上春月赶忙解释。
“我不生气,那年。我们一起来的这座城市,来青哥虽然比我们早来好几年,但那时候正是你倒霉的时候,我们一起在这里受过罪。受过气。遭过人家的白眼,现在呢?他变了,变的不可理喻,现在他就是一实足的混蛋,有钱就了不得了,有钱就把家里的对象踹了,又弄了一个小妖精,听说很有钱,爹是城中村在市里装修装饰大世界的董事长,城里大半拉装修生意都有他家的股份,有钱是人家的,宋继良有什么?还不是凭借自己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一张破嘴,把人家小姑娘弄到手,哼!说她是小姑娘,我是抬举她,上次宋继良带她来理发店,那派头,开着个跑车,上下车都是宋继良开关门,宋继良就是一跟班,屁都不敢放一个,你见电视里的汉奸啥样,他就啥样。进店埋怨这不好,那不是名牌,好像上了宋继良和我的当是的,我真有心顶撞她几句,看在汉奸的份上,我没有跟她计较,我憋了一肚子气给她打理完,还小手一甩,然后扔下三百块钱,甭找了,你奶奶的爪,不找就不找,到这里耍大款,德行。一对狗男女,没有一个好东西,来青哥!听说,这女人跟很多男人搞过对象,我看早不是什么黄花大姑娘了,牛啥牛,破烂货。”
“春月滔滔不绝的数落着这所谓的一对不咋样的男女,孙来青暗自笑了笑,心想,这张嘴刀子一样,这话真敢从一个姑娘嘴里说出来,谁娶到家里都够呛。见孙来青没有说话,春月白了他一眼,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招花惹草,玉芳姐要是一直跟着他,还能出这回事吗?”
这话说给孙来青说的,又好像是说给自己的。
“对了,还有那个负心女,女陈世美。我那姐姐,来青哥要是一直跟她在一起,哪有焦有纯的啥事?也不会倒这霉。”
“春月越说越多,孙来青赶忙来把话岔开说:
“还是那句话,也许你继良哥真的有说不出的苦。别计较他,不能忘记咱来的时候,你继良哥,有一口饭都让给你吃,挣来的第一份钱,还给你买身衣裳穿,你都忘记了,他现在这样,别埋怨他,他也许真的很难。”
“屁,你就是会给他开脱。”
半晌,孙来青和春月都没有说话,只听到脚踏在柏油马路上发出的“嗒嗒”声和一辆接着一辆汽车穿过桥身的呼啸声。
哥!这人真的会变得这么快吗?变得让人不能理解,甚至不可理喻,我真的不想长大,小时候那些天真烂漫理想被无情的现实不断的侵蚀,人生活在这种十分的纠结中,累,太累,有太多的烦恼,挥之不去,着实又来。贪欲,让人忘乎所以,没有了尊严甚至廉耻。
他们沿着护城河继续的走着,无意中孙来青觉得自己的左胳膊被春月抓住。他没有反对,也没有说话,他不愿打乱春月心中的那份感情的释然,让美好的东西和回忆哪怕是一秒的时间在春月心中住就都是一种幸福的话,他愿意春月那种梦想来超越现实的存在。
滏阳河水在风儿催动下泛起的涌动涟漪,霓虹灯下的滏阳河水变得那样的幽暗和深沉。
继良真的错了,尽管继良给自己帮了这么大的忙,但狂躁、浮夸,高傲、现实的腐浊让一个曾经心地坦荡,胸襟似海的年轻人,被区区金钱和利益变成了现实的奴隶,用一个女人一生的期盼化作了泪水。罪过。孙来青早就听春月说,宋家与孟家的那一场的闹剧。
“玉芳!你这丢人显眼不要脸的东西,我那辈子造孽命不及养了你个不争气的东西,”玉芳的爹脱下自己的一只鞋向闺女掷去。
“闺女!你还不快跑,让你爹打死你呀,懵懂中的玉芳明白眼前自己如果再不跑,就要被爹赶上来打死的可能,娘的提醒让孟玉芳赶快站起身从自家的院子外冲去。
一街两行好事的村里老娘们把胡同堵了个严严实实,孟玉芳穿过人群,跑了,孟玉芳的爹刚想追出去,一见那么多的人在看自己家的热闹,羞臊的老头子赶忙返回院子,关上门,跳脚大骂姓宋的没有一个好玩意,头破不怕扇子扇的孟凡仁老汉在自己的院子里胆子大起来,村子里的人不是喜欢听吗,那好,你就给宋老四这王八犊子送去信,俺闺女就是老在娘家成老闺女嫁不出去,也轮不到嫁你家的宋继良。
“宋老四,你个狗日的一家子听着,孟凡仁不是泥捏的,雪堆起来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一家子什么德行,混账玩意,有啥本事?有房子还是有汽车?你们家除了*多啥你娘的也没有了,还想娶俺闺女,你坟头上冒这股青烟没有?宋继良,我他妈的告你个兔崽子去,让你小子坐牢,判刑,枪毙。让你一家子不得好死。”
“骂完宋老四一家,返回头来骂老伴管教不严,出了这档子丑事,这让自己对不起自己的孟家祖宗。骂着骂着自己就蹲在院子里哭起来,娘一声爷一声的大声悲恸起来。
曾经,宋家和孟家关系密切,祖上,宋老四的爷爷和孟凡仁的爷爷在天津卫做买卖。几年下来,家里置办了里生外熟,前后蓝砖挂斗面的两套四合院,并且两家的这两套院子紧挨着,也表示两个家庭世世代代友好下去的象征,家里喂上了骡马牛羊,三十亩地两家伙着耕种,出生入死的两个好兄弟却能同吃苦,不能共富贵,据说,后来因为账目不清,两人搬来一口铡刀,你先进去我就铡了你,我先进你就铡了我,结果谁也没有铡了谁,买卖分开,倒也异常的红火,到群运的时候,东西充公,浮财付之东流,想不开的两个老头子,到老却好了,好的像一个人一样,人不贪财心底宽,老了变明白了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