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孤有疾

5、第 5 章 旧时温柔

　　十八年守候 她站在小渡口
　　十八年温柔 他睡在明月楼
　　那孤帆去悠悠把她喜悲全部带走

　　江水悠悠，春去春又还。可江南始终未能等到她的阿郎。渡口边的阿爷也一日赛过一日的老迈。

　　那一年春日，老渔夫拄着拐，又一次漫步至渡口，看着望着渡口出神的江南，苦口婆心地劝道，“南娘，莫等了。莫要再等了。若是他会回来，早便回来了。即便是他不再回来，或是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客死异乡，你守个三五年，也无人能说你的不是。现如今，你已经等了他十来年了。你蹉跎了这么些年，也尽够了。”

　　南娘望着江面上正准备起航的船只，问道，“阿爷，很久了吗？我等了他多久了啊？我多快记不清了。”

　　江南回过头，老渔夫看到她无甚喜悲麻木的神情，只得在心里一声叹息，又忍不住劝道，“南娘，从起船之日算起，这岸边的柳树都绿了整十八回了。你这样等他，也够了。南娘，真的够了。莫要说你与江霖那小子的婚约始终不曾定下，就算是定下了。作为未婚妻，你做的，也够了。无人能说一句你的不是。不要为了那个不知在哪的小子，将你这一生都耗上。听阿爷一句劝，回去吧。”

　　“阿爷，阿爷，船开了。”江南指着那远去的帆影，低声呢喃。

　　她走过堤上柳夕阳西下的小渡口，风景却还像旧时温柔 可但江水一去不回头。

　　我见过她眼里承载星河万千。后来，我生生见到她眼底星光灭了。

　　“想来，该是等不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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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铺天盖地的红色，整个江府上至老爷、夫人下到丫鬟、仆人无一不是喜气洋洋。原来今日是江家嫁女。要说这江家，京中无人不夸其好家风。不说从江大人到江家几位少爷，皆是君子如玉，温润有礼，更难得是江家对自家女眷向来是敬重有加。若说只是这样的话，京中也不只一家，但江家不同，他们家最让人称道的则是，家中男子无一不是爱重妻子。曾有人说，江大人家中只有妻子一人，怕不是其妻子善妒。江大人当场回了他，“想来这位大人是无法体会夫妻情深的。我与拙荆，正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吾一生执手一人，足矣。”那位官员当即大惊，称其不知所谓、不合时宜，三妻四妾乃是寻常……

　　日头悠悠转暗，一中年美妇站在院门口向外望去，眼神里是满满的不舍。屋内又走出了一中年男子，文质彬彬。他将手中外衫给女子披上，“眼看要入秋了，风也大。莫要着凉了。”

　　那女子转头对其展颜一笑，“我只是想到自此女儿就是别人家的了，又是伤感、又是不舍的。”

　　那男子安慰她，“莫要多想了。她总要有她自己的路要走，女婿是我们都看过的，也是她喜欢的，又有我们从旁看着日子定然是不差的。你若是有这闲心想这些，不妨替我做些针线。除了你做的，旁人的我都不喜。”

　　她脸上带笑，与那男子有说有笑地回来房，“是是是，我家老爷脾气大，能怎么办？那只能劳累我了……”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