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孤有疾

4、第 4 章 向她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她在夜里把灯点江阔云低望几遍

　　云里几声断雁 西风吹散多少思念

　　想他灯下把墨研 一字千金是状元

　　橘色的烛光倒映出江南的模样。她微微颔首，低头研磨，就好像他还在时一样，面上却看不出什么情绪。烛光下，江南正静下心来练字。观其行，那一手的行楷，飘逸灵动，但在接连处却往往停顿，显得不够顺滑、圆润，原本的上好的字形失色不少。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江阔云低，长安城内人头攒动，这可是金科进士跨马游街的大日子，也不知道这次又会不会有什么榜下捉婿的佳话传出。一时间大半个长安城的人都去一睹今科进士的风采。

　　云里几声断雁飞过。经年的状元郎在书房前伫立，眉头紧锁，不知在思绪着什么。一温柔娴静的小妇人轻轻地将外衫为他披上，“夫君，何事如此愁眉不展？可是朝中又发生了什么事？”想到了自己夫君那忧国忧民的性子，那妇人轻笑出声，复又说道，“就算是真发生了什么事，夫君只有保重好自己的身子才有余力去做其他的事情。现已入秋，今年的秋日来得早，也冷的早，几场秋雨下来就倒了好些人，你又从不注意自己的身子。若是病了看你怎么办？”

　　状元郎反握住她的手，柔声说到，“劳夫人费心了。有夫人在，总是事事熨贴，我又怎会生病呢？看我，现在连添衣这件小事都被夫人包办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是要被夫人养的四体不勤了。”

　　“那道也好。这样子，夫君怕是不能离开我了。”那女子笑着和他调笑。

　　状元郎搂着自家妻子，叹了口气，笑着说，“若是病了，也无妨。还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好在家多陪陪你和钰儿。”

　　“夫君真会说笑。不过若是夫君整日里在家，不说我，怕是钰儿就要头大了，整日对着你，还是一张黑脸，怕是不过半日，就要来我这讨饶了。”她在自家夫君怀里轻笑出声，“若是近日里朝中却有什么难事，夫君不妨告个病假且避几日。”

　　他低头看着怀里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子，心里一道暖流涌过，“夫人莫要担心，圣人正当年，朝中尚算安稳。我只是看今年气象异常，才入秋，便这般天气，怕是今年的冬日会更冷。我只是在想今年冬日寻常人家应是更难过。最近北边又有异动，只怕是今年又过不了一个安生的年了。不过夫人放心，终是无恙的。”似是怕她担心，又特意补了一句。

　　后来，两人又悄声说了什么，而后相携回房。

　　夜深了，那烛火也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