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和我天下第一好［中式民俗恐怖］》点天灯

12、岔路10

　　“我可以自己选择菜吗？”

　　小怪物兴奋地说：“可以的，只要你愿意吃的。”

　　“我会吃，但你要一定满足我的要求。”

　　“好！”

　　“我要吃佛跳墙。”

　　“……”小怪物咬牙切齿，“这里没有食材。”

　　“那是你的事情了。”

　　它咬牙：“不行，必须是厨房里有的食材。”

　　程蕴留不屑：“你厨房有啥吃的？”

　　它恶狠狠地说：“沙包大的拳头你吃不吃？”

　　程蕴留不说话了，他看了一圈菜篮子，指了指：“那就水煮葱花吧。”

　　“……好，我现在给你做。”

　　十分钟后，一盘葱花汤摆在桌子上，上面飘了一层黄灿灿的油，为了好看，它甚至贴心的用一双煮烂的手做出捧花姿势，捧着这碗汤。

　　“我不喝。”程蕴留不用想也知道这层油是从哪里弄出来的，心里一阵反胃。

　　“为什么不喝？”小怪物疑惑地尝了一口，脸上变得扭曲古怪，还是强行板正表情，比了个大拇指，结结巴巴说：“鲜，很好喝，你尝尝。”

　　就算是正常汤，看它表现，程蕴留也不敢喝，他一只手拍桌子，大声嚷嚷：“喝什么喝，一点汤水都做不好，还招待客人，有你这样的主人吗？”

　　他另外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推了一把猫，猫被惊吓一样跳上摇摇晃晃的桌子，后腿往碗上一蹬，盛着汤的碗“啪”摔地上，汤水和碎肉的渣流了一地，依稀看出是节手骨。

　　“都说了就葱花，葱花，你加的什么玩意？你是听不懂话吗？”

　　小怪物被他镇得瑟缩一下，声音都轻了许多：“我再去给你找吃的，你等一下。”

　　“我也要出去。”

　　“不行，你就在家里等着，哪里都别去。”小怪物锁上门，恶狠狠说：“你就老老实实在家等着，知道吗？”

　　妈妈走的时候，也说让他出去找弄点吃的回来，那时候爸爸正在打牌，随手给了他五毛钱，他去小卖部买了五颗糖，回来时候妈妈已经跑了。

　　天色已经很黑了，屋里黑漆漆的，只有桌上四根蜡烛还亮着。

　　程蕴留坐在一侧玩手机，忽然感觉有一道奇怪视线盯着自己，他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东西，但是这里情况下，什么东西都可能发生，而且四根白蜡烛看着太奇怪了。

　　他盯着蜡烛看了一会，忽然发现，墙角那边似乎站着一个人，对方隐密在黑夜里，一动不动。

　　程蕴留心脏跳的砰砰响，他尽量装作自己没看到的样子。

　　但是有些东西不能细想，越想他越害怕。

　　犹豫片刻，程蕴留打开手机灯光慢慢走过去，这时他看清楚了，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旁边安装线头，拉一下灯泡会亮。

　　程蕴留打开灯，昏黄灯光并没有多清晰，旁边挂着的也确实是长款大衣，但是他转身的瞬间，感觉后背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很轻的触感，可能是不小心蹭到了那件衣服。

　　“嗷——”猫应激一样弓起身子盯着他，好像马上就要扑过来。

　　“怎么了吗？”程蕴留预感可能有些不妙。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些鬼玩意就喜欢搞什么回头杀！

　　以前去鬼屋时候见的多了，扭头跟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对视上。

　　他僵直了身子，缓缓转过去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东西，除了衣服就是墙，没什么奇怪的。

　　不对，程蕴留回想，刚刚走过来时候，衣服好像是合上的。

　　那就是后背了，他后背有什么东西。

　　后背蓦然一重，爪尖抓肉上实在很疼，但他也看到了后背的东西。

　　那是一张类似塑料袋的皮子，暗黄发黑，皱巴巴一团，被猫扯到地面上，团的有拳头大小。

　　程蕴留犹豫片刻，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折下一根扫把棍，慢慢挑开。

　　并不是什么塑料袋，而是一张皮，很薄的一张人皮，因为时间过于久远，才会变成那样颜色。

　　他挑起来，送向还点着的烛火上，那皮子动了一下，前面两块代表手臂的地方抓住棍子，它坐起来，发出漏风一样的声音。

　　“别烧我呜呜呜……”它发出小男孩呜咽的声音，他抽抽噎噎问：“我没想害你，只是想跟你回去。”

　　程蕴留大惊失色：“我靠，你还想跟我回家，你要不要脸。”

　　“不是，这里并不是我真的家，你是唯一的活人，只能试试能不能跟你从这里出去。”

　　“嗯？”程蕴留狐疑问：“你是什么玩意，从实招来！”

　　他哭哭啼啼说：“我叫李从维，原本跟爷爷奶奶住。”

　　村里比较荒僻，孩子很少有娱乐场所，但是每年十一月，会有不少游乐设施，或者卖衣服之类的在这边摆摊，组成长长的一条街，特别热闹。

　　他们小孩子特别喜欢逛，套圈，买棉花糖吃，还有游戏机，推币机可以玩。

　　有一年距离摊位有点距离的地方出现一个类似蒙古包的马戏团，红色的帐篷，顶部装饰红色小旗子。

　　门口立着牌子，只让小孩进，里面有马戏表演，魔术表演空中飞人等，但是帐篷就那么点大，看着就五米多高。

　　但是从里面出来的孩子都说表演很精彩。

　　他跟朋友一人交了五块钱，进去玩，里面空间确实很大，表演也精彩，后来邀请观众参加，李从维拉着朋友站起来举手，他和朋友都参加了，他参加人体描边飞刀，朋友参加的是推箱子，很经典的两个魔术。

　　小丑抱着装有他朋友脑袋的小箱子给在场小朋友看，大家都吓一大跳，但是朋友笑嘻嘻的。

　　但是散场时，李从维没找到朋友，他害怕就这么回家，朋友爷爷奶奶问起来怎么办，于是他偷偷跑去后台，在角落里发现三个凌乱摆放的箱子。

　　那时候灯光有些昏暗，他靠近了才发现箱子充满了血腥味儿，闻着就想吐，他摸了一把，冰凉黏腻，手上沾着的是血。

　　李从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很小心地打开其中一个箱子，朋友被砍断的头颅就在里面。

　　他嘴上还带着若有若无想笑意，剩下的躯体分别在其他箱子里。

　　李从维惶恐后退，感觉后背抵上什么东西，然后就没了知觉，再次醒来后，他脖子被串上一根铁钩，那个小丑手里拿尖刀给他皮剥了下来，肉随便扔垃圾堆里，苍蝇萦绕。

　　马戏团的人把他的皮卖给做皮的人，那人箱子里有很多皮，男的，女的，都呜呜哭。

　　那人用特殊手段揉制皮子，薄如蝉翼，但是又柔韧，有的皮子已经被预定好了，做包的，做鼓的，有的品相好，还会拿去做皮子画。

　　有天下雨，装皮子的箱湿透了，皮子有种挥之不去的臭味，他拿去河边洗皮子的时候，李从维偷偷沉底，顺着河流一路往下。

　　他在河底待了一段时间，有群小孩游泳，他抓住其中一个孩子的脚，一起上岸，那些孩子找根绳子栓住他的脚，跑着灌风玩。

　　这时他才发现这里有些古怪，好几个人是他见过已经死掉的人，那些孩子面对人群也不惊讶。

　　他很轻，跟着风随波逐流，直到看到程蕴留这个外来货，他就偷偷跟过来了。

　　“呜呜呜，我就想回去看看爷爷奶奶。”他瑟缩着离火远了很多，团得像用过的卫生纸。

　　“你不是要回去吗，我知道这里的路，我可以带路。”

　　程蕴留也不知道这玩意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这么怕火，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

　　也不是不能烧了它。

　　“你给我装起来吧，那个小孩要回来了。”李从维哆哆嗦嗦说。

　　程蕴留给它折吧折吧塞口袋里。

　　有种很奇怪的手感，像很劣质的包。

　　门被缓缓推来，小怪物抱着一条大鱼进来了，鱼甚至还在蹦弹。

　　一进来，空气里充满了说不清的水腥气。

　　“我只找到这个，你吃不吃？”它眼神闪躲一下。

　　程蕴留意识到可能没那么简单：“哪里整的鱼？”

　　“下河捞的。”它指了指自己湿漉漉的衣服。

　　程蕴留倒也没想起鱼会有什么不对，他羡慕地看了一眼又一眼：“你放地上我看看。”

　　鱼放地上了，它有点不适应地弹跳力一下尾巴，程蕴留一只脚踩它旁边，拿出手机调整焦距，连拍了好几张，嘀嘀咕咕：“这不得十来斤？”

　　“那你直接拿去蒸吧，多切点姜片，盐少放，不用加其他调料了。”

　　小怪物高兴地抱着鱼去厨房做饭。

　　“那鱼，不能吃。”李从维在他口袋里小声说。

　　“我在河底飘的时候见到过，它们跟恒河的鲶鱼一样，都是吃腐尸的，有的比较大，整个尸体直接吞。”

　　程蕴留：“……”

　　好好好，都想害他。

　　半个小时后，小怪物端着蒸好的鱼摆放在桌子上，真的很大一条，下面还堆放一坨宽面条。

　　他总觉得怪怪的，哪有跟面条一起蒸的。

　　“你家还有面条？”

　　他一脸茫然：“没有，这是鱼肠，鱼肚子里的。”

　　程蕴留：“……”

　　他想起看纪录片，捕食鱼的熊屁股上总拖着长长的白色带子，看弹幕说，那是舌状绦虫的裂头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