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岁图南》我就喜欢红眼睛

24、第 24 章

　　是了，敌军大举进犯，点将出征，如果说只是两军想争，漆与白不会想到偷袭之事，毕竟自己九重阁的人从来不会上战场，只会守住后方，以确保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单纯的兵将偷袭，并不会给九重阁的人带来多大的威胁，他选的人几乎都是尚西阁中的人，功夫都不弱，但是这次的事情涉及的太广，魔教再次兴起，戚甯纠结到的人都是些什么人，目前也只是调查了些眉目，有大恶之人，甚至是武林败类，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功夫都不弱，若是倾巢出动，与自己九重阁的人相碰，到底是谁死谁伤都未可知，墨阳和戚甯会不会下三滥的拿住彦图南来威胁他，其实他未曾考虑到，或许也是他漆与白的一厢情愿以为戚甯不会卑鄙到这种程度……
　　漆与白几乎是运尽全部功力往会赶，看到的是墨阳进了彦图南的军帐，折扇在内力的催动下变成了弯弓，内力上弦，轰——军帐被掀开。
　　彦图南眼前被一身殷红色的铠甲遮住，随风而动的头甲之上的红缨扫到了彦图南的鼻尖，有些痒。
　　“墨阳，这次羽惊鸿没来，可没人为你跪地求饶了。”漆与白手中的弯弓再次变回了折扇“怎么这是魔教倾巢出动了？”
　　“你一个人能耐我整个魔教不成？”生硬的普通话让漆与白注意到了站在墨阳身边的人。
　　“这位就是真正的绿谷川？”漆与白将彦图南护在身后“这魔教成你的了？”
　　先下手为强，漆与白手中折扇转了一个弧度，直奔绿谷川的脖颈而去“能不能奈何的了不是你说了算的，是我。”
　　绿谷川自然是要退，漆与白手中的扇子再次转向了墨阳，墨阳反应倒是快了几分，闪得及时，漆与白本就意不在这两人，不过是想将这两人逼退。
　　“两位莫不是忘了本侯用的是弓箭，离得远了可是对两位不利啊。”漆与白抬脚踢起地上一把长枪，握在左手。
　　墨阳看一眼绿谷川，两人提着自己的武器便冲了过来，漆与白一歪头，这两个人到是有勇无谋的很。
　　长刀的弊端便是不够灵活，何况弹丸之地的功法大多是很看竖劈几个架势，绿谷川不足为惧，但长刀的优势也在，生猛狠厉，若是真的被砍上一下，就算是他身上穿着金丝软甲，也不一定躲的过。
　　墨阳也看到了漆与白投鼠忌器，手中的剑术更快了些，墨阳的剑法漆与白见过，只攻不守，又想速战速决，到是给了漆与白机会。
　　漆与白踩着长枪枪尖，左手将枪柄握在手里，硬生生将长枪完成了一弯半月，松手，枪似是弹起来冲向了绿谷川，绿谷川后退，漆与白手中的扇子变成长弓，内力上弦，正中靶心！
　　漆与白也并不好受，墨阳不可能会管绿谷川的，所以，这一剑正中肩膀，漆与白一脚揣向墨阳的胸前，自己也倒退了三步，长弓拄在地上，血顺着漆与白的手落到了地上。
　　彦图南想冲过去扶一下漆与白，却被刚刚赶到的梅少飞拦住了。
　　“梅少飞，带彦图南去前面。”漆与白头也没回，将弓变成了扇子，冲向了厮杀的人群。
　　彦图南未能挣扎出梅少飞的牵制，被带离了军营。
　　军营里本来就是卧虎藏龙，绿谷川和墨阳被牵制的功夫已经捉拿了大部分的人，尚西的加入战局便明了了许多，很快魔教的负隅顽抗便接近了尾声。
　　漆与墨和赫南仲大胜而归，漆与白也将军营里收拾的差不多了。
　　彦图南看到漆与白为救自己受伤，心都要碎了，只剩下自己两个人的时候，彦图南给漆与白一圈一圈的缠绷带“图南，这些天本想找些事情让你开心开心的。”
　　“所以你就用赫军师的馊主意来框我？”彦图南勒紧了漆与白肩头的绷带“我是吃醋了，但是你不应该过来和我说明白让我了解情况么？”
　　漆与白嘶了一声，听到彦图南说出了自己的心思，有些愣怔“你这只是吃醋了？”
　　“那你以为我怎么了？”彦图南舒了一口气，坐在漆与白身边“你最近事务繁忙，我本想着等你闲下来再与你说，可谁知道你居然跟赫军师出了这么多馊主意，如果我再不来找你谈谈，真的怕你再搞出什么事情来。”
　　“你也知道，我自小醉心医术，没有过什么玩伴，你忽然出现，又走进了我的心里，难免觉得你就成了我的依靠，成了我这么多年上心的唯一，可是我不是你的唯一，可能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些不舒服，但是这么久都过去了，本来就该是这样的，你与我完全不同，又怎么能期望你与我相同。”
　　“我知道你喜欢我，更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我吃醋，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气自己，不知道怎么走进你的圈子，走进的生活，这些天我自己也在想，如果我无法走进你的生活，我该怎么办，做一个安安心心的后院夫人，就在家等你出征，等你得胜，当你的贤内助，若是日后能有一个孩子，我再帮你将他培养成才……”
　　“唔——”彦图南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漆与白堵住了嘴，温柔的遣眷，让彦图南眼睛有些湿润，明明这个人这么温柔，为何自己就不能定下心来只做他的夫人……
　　忽然明白了彦图南的不安，漆与白有些心疼，这样一个惹人疼的人儿他怎么忍心让他放弃所有成为自己的附属品，他本是鹏程万里，图南而飞的鲲鹏，他不可能让他做笼中鸟，他爱这个人，想给他所有的爱，却不是将自己的爱成为他的负累。
　　两厢温存不提，漆与墨此刻正带着赫南仲在自己的小帐篷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虽说此次哥伤的不重，但是我觉得，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看看彦大哥的表现。”漆与墨拖着下巴想着不知道第几个计策。
　　“彦图南是个大夫。”赫南仲扔了手中的瓜子皮“这倭寇真的是恶心，三天两头来骚扰一通。”
　　“漆与白也是个傻的，要我说就该直接生米煮成熟饭，管他一哭二闹三上吊呢，费劲。”赫南仲又扔了一把瓜子皮，漆与墨看的心惊，这人怕是个松鼠转世。
　　“两个大老爷们，别扭个紧。”赫南仲的语言天赋绝对是一等一的，这几句话就换了不少方言。
　　“还有那劳什子魔教直接带兵平了不行么，费劲。”赫南仲觉得自家将军自从回到中原之后变得更加磨磨唧唧，且让人恼。
　　漆与白的伤本就不重，自然也不会躺多久，和彦图南的话虽说是说开了，但是解决办法却是一点没有头绪，彦图南的身份在，他不能在自己军中任职，甚至以后出征他连带着他都不行，家属不得从军，这是朝中惯例。
　　彦图南有着举世之才，不得用、不得展，他漆与白更不能似世人一般，真的将他困在侯府深宅一辈子，终究是个无解的难题。
　　第二日，漆与墨带兵出征，十万大军压境，一鼓作气，乘胜追击，边线失防，漆与墨也只是占了边线三城，便停了下来。
　　有赫南仲跟着漆与墨自然不会有事，漆与白则是带着三千起兵直压魔教山下，围。
　　三月，春暖花开，与倭寇一战，扬眉吐气，倭寇降书随着漆与墨一同回京，后续谈判自然与他们无关。
　　四月，草长莺飞，魔教半数以上的人受不住整日围困，下山投降。
　　五月，漆与白带着精兵上山，彼时，墨阳站在魔教大殿上灌下最后一坛酒，羽惊鸿正靠着教主之位，悠悠然的擦剑。
　　“你曾让我替你灭一次魔教，这一次我自然也不会手软。”漆与白赤甲加身，红缨长枪握在手中，看着丢盔弃甲的魔教众人。
　　“你瞧，我说过，你打不过漆与白，就算有十个绿谷川与你里应外合，两厢牵制，也不可能掣肘天下第一的定北侯。”羽惊鸿提剑而起“你我好像从未一起认真的打过一架。”
　　漆与白长枪横档，对上难缠的软剑“既然想保住这么个疯子，就应该认真些，如此草率的出剑可不是想保住那疯子的觉悟！”
　　羽惊鸿手中剑势不减反增“我想将我的魔教重新立起来有何错只有！”
　　“你没有错，错在你不和我说，错在你勾结外族想要坏我朝纲，错在你选错了人，做错了事！”软剑缠在长枪上两人站定，一南一北，枪、剑在内力的作用下嗡嗡作响，却是相缠未离。
　　“墨阳，还等什么，走啊！”羽惊鸿左手甩出三叶飞刀，漆与白从腰间抽出扇子去挡“没用的，他走不了。”
　　尚西和梅少飞自后殿而来，将人绑了个结实。
　　锵——软剑落地，枪尖停在了羽惊鸿喉前半寸“杀。”
　　羽惊鸿闭上了眼睛，他自想救墨阳起，便知道自己该是这样的结局，墨阳想要自己回到以往的日子，可是自己终究已经不是昔日的魔教教主了……
　　漆与白从来不是什么善类，在浴血的战场上十余年早就没了生死的概念，这个人只要有人触犯了他的禁区，便只有死路一条，他无论是戚甯还是羽惊鸿，漆与白都不可能容许背叛……
　　那日，绿谷川和墨阳商议下山偷袭，他并不知情，是后来两人负伤而归，他才知道，这两个人想要去抓彦图南回来，威胁漆与白，何等可笑，且不说漆与白这人到底有没有心，会不会真的被一个御赐指婚给威胁到，就说这两个人根本就不知道那人的功夫到底多高，更不知道洞悉天下的九重阁阁主与漆与白确实同属一人，其实最后不过一死，但是能与墨阳说开了话，表明了心思，倒也足矣。
　　“尚西，帮我谢谢阁主这么多年的照顾。”羽惊鸿睁开眼，又看看站在身边已经酒醒或是根本未曾醉过的墨阳“自我将你逐下山的那一刻，并未想过还能见你，再见你时，所有的情感宣泄而出，被你所制，其实是我心中所愿，你做的事情，我本不想参与，与你一同就那么多待一天便是一天，可是你要再一次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不想，不愿，无论你做的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我都只想你活着，你想做什么都随你，都依你，可终究，我敌不过阁主，更敌不过这位天下第一的将才定北侯。”
　　“墨阳，如果有来生，且就平凡，不做亏欠。”羽惊鸿抱着墨阳被尚西扔下了山崖。
　　墨阳抱着羽惊鸿“我以为只有我做这些大逆不道，生死只在朝夕的事情，你才会舍得看我一眼，怜悯我一下，顾念诸年情谊，若有来生，请你一定阻止我。”
　　耳边的风声和最后的一吻，一同消失在云雾缭绕的悬崖之下，是生亦或是死，均安天命。
　　漆与白带军回京，赐婚的旨意早已过了日子，皇上重新要青天鉴算了好日子，五月初八，亦婚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