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岁图南》我就喜欢红眼睛

23、第 23 章

　　漆与白觉得这些天以来彦图南都有些别扭，但是哪里别扭还真的说不出来，又因为这些天又出战诸多事情之下，漆与白也没有问的出口的时间，今天算是这些天以来第一次两人一起回了军帐，忽然之间竟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彦图南看着呆愣的漆与白，将脚从水里拿出来，顺手给漆与白拖了鞋袜“一起泡泡吧，你这这些天也累了。”
　　漆与白的脚刚一接触热水，缩了缩脚趾，适应了才真的放下去，彦图南的脚放在了漆与白的脚上面，踩着水，也踩着漆与白的脚。
　　“过不得个好年。”漆与白道。
　　“国有殇，我怎能独乐。”彦图南拿水添水“抬脚。”
　　漆与白听话抬脚“这边战事结束我们回家便成婚。”
　　彦图南倒水的手微微一停“好。”
　　“别想太多，早些睡吧。”漆与白起身将脚擦干净，穿好衣服，将彦图南安顿好，才出门往帅帐方向去。
　　“今日战报。”漆与白坐在漆与墨下位，听着战报。
　　“七天后出海。”漆与墨指着面前沙盘中海里的几个旗子道。
　　漆与白点头，几个将领见漆与白没有异议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各自回到自己的军帐中准备。
　　漆与白出门，被漆与墨叫住“哥，走走？”
　　漆与白点头，两人往沙滩走去，入冬后到了最冷的时候，海边的海风带着凉意让两人都清醒了许多。
　　“哥，我觉得彦大哥可能是对于你们这段感情没有什么安全感。”漆与墨拢了拢身上的裘皮子，和漆与墨沿着海边走，海浪拍打上海岸，带了些回不去的海螺。
　　“你倒是什么都懂。”漆与白提了一脚脚下的海螺，踢回到海里，随着海浪飘飘浮浮不知落到了哪。
　　“我看得出来彦大哥喜欢你，虽说最开始是父皇赐婚，但是如今不过月余，你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有了进展，既然是要过一辈子的，你们应该把话说开。”漆与墨拉住漆与白“哥，彦大哥对你很用心很好，我看得出来，既然大局已定，我希望你也能对自己好一点。”
　　“我能怎么做？”漆与白抬起头，看向漆与墨“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他看不清也信不过。”
　　“那是你做的不到位。”漆与墨到是头一次像是在教训自家哥哥“哥，这与你我不同，我信任你是因为自小便知道你一切都是为了我和母后，那是来自骨子里的信任，可是彦大哥从小便是以嫡女的身份生活在所有的阴暗中，见不得光，你的出现是早晚的事，只是于他来说，你不过是这件事中的一个意外，你对他好，他就会沉沦，他就像是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视你为所有的依靠，他喜欢你，喜欢到了骨子里，可是你却有很多，你的家国天下，你的同甘兄弟，他都没有，他只有你。”
　　“十二皇子，定北侯！”后面的小太监三步跑一步崴的到了两人面前，小太监行礼，漆与白挥挥手让他起身“十二皇子，定北侯，宫里传的消息，郑才人有孕了。”
　　漆与白对于宫中的消息有一定的了解，这个郑才人是去年父皇纳的，只是这个时候有孕，他和漆与墨都在宫外，难免被有心人利用，自家母妃又是个不好争的性子，有些难办。
　　“哥，这些事情我来处理，你回去吧，陪陪彦大哥。”漆与墨到是很轻松，漆与白点点头，也是，漆与墨这些年在朝堂党争后宫纷乱中早不知已经为母后和他挡下了多少，如今也不过是一个才人有孕，看破天是一个皇子也是一个小皇子而已。
　　漆与墨和小太监往军营里面走，漆与白看见梅少飞带着酒葫芦，便要了过来，自己找了个被风的坡子，掀开酒壶喝了一口，他也知道如今的局势不该喝酒，只是忽然间就有些忍不住，想要把自己灌醉，将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忘掉，漆与墨说的对，至今为止，他真的没有见过彦图南有什么朋友。一直都是他带着彦图南这里走那里去，见到自己的兄弟、见到自己的士兵、见到自己的九重阁，他就这么一直跟着自己，不求、不争。
　　漆与白没有想好怎么和彦图南说，所以只是在那沙石中窝着，喝了一壶酒。
　　赫南仲到的比漆与白想想的早，一大早进港的军号声吵醒了宿醉的漆与白，漆与白晃晃头吹着海风清醒了几分，便往港口去。
　　军船入港，漆与白一身长袍，儒雅得很，只是有些土灰在长袍的下摆，赫南仲带着兵来，下船看到漆与白“海清清，河晏晏，漆与白你往哪藏！”赫南仲穿着军甲，热情的要去抱漆与白，漆与白伸手叫停“带兵多少。”
　　赫南仲行一军礼“赫南仲带兵三万，战船十艘！”
　　漆与白点头，吩咐将领安顿自己的兵，自己则是带着赫南仲和无事的将领往军帐去“给你们认识一下，赫南仲，赫家的三子，相必你们也听说过他三招定乾坤的故事，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打个招呼就算是认识了，以后几个月还要一起共事，了解一下。”
　　赫南仲向来是个自来熟，和几个将领很快便打成一片，漆与白在这方面从来不会担心，所以，也只是客套一下。
　　昨夜漆与白没有回军帐，彦图南早上起来的时候见人没回来，所以收拾妥当直接去了军帐，掀开帐帘看到里面其乐融融一片，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想来是漆与白的兄弟，见漆与白也没别的事，便草草打了个招呼，又回去了。
　　漆与白在军帐里和赫南仲说明了一下目前的战况，和众人又议论了一下新来的兵士用在何处最为妥帖，便已经快过午时了。
　　赫南仲拉着漆与白出门“刚刚那个是大嫂？”
　　“是，以后叫彦公子。”漆与白出了军帐见到阳光有些刺眼，有些头疼。
　　“这不像你啊，大敌当前，你竟然还有心思喝酒宿醉。”赫南仲走在漆与白身边，肩并着肩，刚刚出门的彦图南看到两人，又转身回了军帐。
　　彦图南也觉得最近自己有点矫情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的心烦，戚甯的事情漆与白不与他说，可能是因为他身份的事情，所以他便少参与些他不该参与的事情，只是越不参与越觉得难受，感觉自己和漆与白之间又隔着更深的鸿沟，甚至是天堑，彦图南也恼自己，可就是越这样越心烦，似乎周遭有一团团的线将自己缠得结结实实，动不得分毫。
　　“虽说赐婚这件事情最开始我是百般不愿的，但是如今我与他是喜欢的，啊墨说是他没有对这份感情的安全感，我给不得他安全感，我该如何给？我昨晚想了一夜，未得要领。”漆与白抬头望天，有些恼自己，为何自己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你既然喜欢他，便告诉他不就好了？”赫南仲找了一块石头坐上去“草原上的汉子喜欢姑娘都是用歌声来传情的，你不过是去说上两句，怎的就费劲了？”
　　“我也是和他说过的，可依旧是如今的样子。”漆与白有些挠头，他似乎和彦图南说过很多。
　　“要时时说、刻刻讲，就像你半天不见就回丢，我都没有安全感，不也是天天找，不如你去找些惊喜给他，让他欢喜感动，知道你在乎他，了解他，喜欢他，为他费劲心思？”赫南仲从怀里拿出个小本本，手中一个炭黑的木条“我给你列个计划怎么样？”
　　“你觉得现在应该谈这个？”
　　“那我帮你把对面的龟孙儿都打趴下咱们回谈？”赫南仲眨眨眼问道。
　　“还是现在谈吧。”漆与白认怂，若是真的拖到回去，真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第一招，冲冠一怒为红颜，嗯，蓝颜。”赫南仲把写好的红颜划掉，在后面跟着写了个蓝颜——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想睡觉，站岗的哨兵有些困乏，漆与白提点了几句，便回了军帐，床上的人睡得脸红扑扑的，漆与白将那人眼前的光抬手遮了，若是这样的人儿在自己的手里丢了……
　　漆与白将计划叫停，那人被子下的手里攥着致命的毒药，他不用相救，自己的人都会死于非命，救不回来的那一种。
　　“第二招，花前月下一相逢。”赫南仲撕掉了第一页纸，重新写了一张。
　　夜色浓郁，赫南仲带着彦图南到了沙滩边，漆与白手中捧着在海风中被刮的凌乱的摇摇欲坠的几朵不知在谁家里摘的花，对着哆哆嗦嗦的彦图南傻笑……
　　赫南仲真的不想看，这个场景有些诡异，就像是七月还魂，让人更冷了。
　　彦图南打了个喷嚏，漆与白扔了花带人回去泡了个热水澡，缓了半宿。
　　赫南仲再次撕掉一页，并没有在第三页写上任何字，而是龇牙一乐“漆与白，您孤独终老吧。”
　　漆与白没有时间理会赫南仲的孤独终老，军号声振聋发聩，漆与白和赫南仲各自拎上自己的武器冲出了军营。
　　两人到船上的时候，炮弹已经打了一轮，就漆与白看到的战船就有三十，这是何故？刚刚损失了十艘船，竟还不怕死的往上窜？
　　“不知为何，今日突然发动攻击。”尚西站在漆与白身边“没有预兆，临时下令。”
　　“战船相接，船上的人不足一千。”梅少飞落在漆与白身边汇报前方战况。
　　漆与白心跳漏了半拍“调虎离山！”
　　彦图南是听到了炮弹的声音的，但是漆与白告诉他不让他去前面，所以安安稳稳的坐在营帐中研究他的伤药，最近两兵相接，受伤总是难免的，前些日子的麻沸散经过改良之后已经减少了许多副作用，所以这几日在改良伤药，如何见效快还能减少疼痛。
　　“保护公子！”外面的吵杂让彦图南没办法静下心来，仔细听却是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随后一个胸前被砍了一刀的士兵被揣进了军帐，这人他认识，是漆与白留给他的九重阁的人，据漆与白说功夫不弱，那么外面的人功夫如何可想而知。
　　彦图南将人扶起来，顺手将手中刚刚研制的药洒在了那人胸口，另一只手一扬，进来的人应声而倒“都说漆与白的夫人是个精通药理的人，果不其然。”这人说话带着异域腔调，想来是前方偷袭的人。另一半帐帘被掀开，是墨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