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天下为棋局

8、睿言其人

　　这小镇和北方别处的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街道上多了些行色匆匆的玄门中人。

　　“师父，我们要去哪儿？”忘尘问道。

　　睿言停在路旁，“咱们先去那家铺子看看。”

　　忘尘望过去，是一家兵器铺子。

　　“师父，没有看中的吗？”忘尘见睿言迟迟没有决策。

　　睿言摇头，“都不好携带。”他选兵器重实用和方便携带，就像昨夜的银针。

　　“不好携带？已经很是小巧了。”忘尘反驳道，她拿起一把匕首在手中转了一圈。

　　“你看人家那夺命金针，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还有霁月师妹的落宝金钱……”睿言仍是摇头。

　　“掌柜的，你这有针吗？行医用的长针，但要是铁制的。”睿言问道。

　　背对着睿言的掌柜转过身来，“这位公子，实在对不住，您说的东西小店没有，这样轻巧的物件得专门定制。”

　　“多谢。”睿言点点头，也不失望，又问：“这镇上最好的铁匠铺是哪家？”

　　掌柜的还没开口，边上有个青年道士插嘴道：“你要找铁匠铺子吗？贫道倒是知道一家。”

　　“镇东头有一家姓张的铁匠铺子，手艺很好，贫道曾在那订做了一把长剑，使着特顺手。”那个青年道士虽不像睿言这般书生意气，但也是相貌堂堂，配上他抑扬顿挫的声音，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掌柜的也附和，“这位道长说的不错，镇东头的张铁匠是咱们镇上最好的铁匠。”

　　“多谢道长指教，在下姚睿言，不知道长如何称呼？”睿言的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却自有一股岑贵与从容。

　　那道士似是没想到睿言如此谦逊，有些惊讶，“贫道承道，是上仙门的弟子。”顿了顿，又道：“贫道便唤你一声睿言了，你要是想去那家铺子我可以带路。”

　　“承道！走了。”他的话音刚落，另一边一个中年道士便喊道。

　　承道摸摸头，不好意思地解释，“那是我师叔，我……”

　　睿言不在意地笑了笑，截断了他的话，“师门长辈唤你一定有事，兄台先忙去吧！”

　　“贫道……贫道先走了。那家铺子很好找的，若是找不到随便问个镇上的人就行了！”承道更加不好意思。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忘尘感叹道：“真是个热心人啊！”

　　这一回睿言倒是没有反驳，天府峰之主清寒执掌上仙门戒律，为人刚正不阿。承道的眼神清明，一身正气，已有其师风范，往日在门中也小有名气。

　　睿言这边，他们先在张铁匠的铺子里订了两套飞针和两把匕首，付了定金，讲好七日后去取，然后又买了三件厚实的披风，忘尘穿一件，给睿言一件，还剩一件放车里留备用。

　　另一边承道的师叔清扬正在告诫承道，“承道，师叔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节外生枝，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江湖险恶，你又是初次出门，更得谨慎。”

　　“师叔，姚公子不是坏人。”承道也知道清扬是为自己好，却仍忍不住分辩，不过是搭一句话，能有什么？承道觉得自家师叔有些太过紧张。

　　清扬无奈地摇摇头，“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坏人？你呀，看人不能光看相貌，这样早晚得吃亏，他可不是个简单的人儿！”

　　那位嘉临道君表面上看着斯斯文文，实则不然。承道年纪小没见过他，他却不一样。他与他是同届弟子，两人虽交情不深，但他还是对他有些了解的。嘉临师兄那个平日里不问世事、温润如玉的人儿可不简单，光看门中那些老不死的和众位仙魔对他忌惮就可以看出。

　　清扬在心里默默念，师兄都怪你，要不是你把承道的历练一拖再拖，我也不会碰到嘉临师兄，要是他找我秋后算账，我跟你没完！

　　上仙门有门规：门中弟子修行到玄仙境就要下凡历练一年。他师兄总觉得自家弟子太过单纯，不放心他外出，直拖到大劫前夕才让他出来。

　　其实他也理解师兄，千载光阴就收了这么一个弟子，着紧些也是难免的，连他破坏门规，掌教和其他七位内门长老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觉得他收个弟子不容易。

　　想到这儿清扬看着承道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承道啊，你师尊把你托付于我，我就得保证你的安全。你记住，在外行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承道点头，“知道了，我都听你的。”

　　清扬满意地点点头，心道：这师侄还是不错的，天资高，肯吃苦，武功术法一点就通，在小一辈中就属他是佼佼者。更难得的是他脾气又都好，尊师爱友，不骄不躁。就是，就是人有些不谙世事些。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慢慢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