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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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的晚风带着些许的冷意，本来该安静上晚自习的教室里，却充满着活跃的气氛。
高二一班的同学，看着教室后面的两位把刷题如牛粪的人，被毫无保留的刷新了对学神的认识。
太强了！
程铭只觉得自己眼里和脑子里除了题目，什么都没有了，只要稍微扫一眼题目就能知道答案，除了中间的时候被新题型卡了一下，其他题目都算得上轻松。
他微抬了抬头，余光可以看到蒋袁认真的侧脸，应该是挺轻松，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蒋袁，他刚刚被新题型卡的那一下，心里的不爽慢慢的平息了，心里很轻松，也很踏实。
周围都是围观的人，但个个都不敢离的太近，怕影响他们发挥，所以每个人都伸长脖子努力往他俩的手机屏幕看进度。
“我看不见，看见的说一下，谁比较快？”
“不知道啊，他两太快了，而且离的远，根本看不见。”
“太强了，我怀疑我这十几年都白学了，我还不如回家耕田。”
其他人都已经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这两学神身上，就张盅那一块成了一股清流，他们看着平台上的题目，认真的在纸上算着题。
十六七岁的孩子都有着那股不服输的精神。
等程铭在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的时候，麻痹的脑袋才得以休息，彻底转不动了，连去思考谁先刷完都没心思了。
他侧了侧身，看见蒋袁空着的位置也没觉得太意外。显而易见了，他比较慢，某人都等不及走了。
程铭有些不爽的啧了一声，趴在桌上又往手肘里埋了埋。
“我操!”杨岩叫了起来，兴奋的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同桌，就好像是他自己刷完题一样，“这速度！我能吹一年！”
“程程！小程程？”他用椅子撞了撞程铭的桌子，手里还拿着给老郭准备的“旗帜”，“乖程程……”
“闭嘴！”程铭从手肘露出了半张脸，极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
杨岩委屈巴巴的闭上了嘴。
程铭偏头对着蒋袁的空桌抬了抬下巴：“他人呢？”
杨岩：“说是给你买宵夜去了。”
“不是，”程铭有些惊讶，“大晚上的他去买夜宵？疯了？”
杨岩耸了耸肩：“不知道啊，他说你一刷题就会饿，所以在你刷完题的前两分钟就出去了。”
程铭：“……”他怎么知道我一刷题就饿？
他看着蒋袁空着的桌子没说话，皱着眉，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无奈、有开心、有感动。
但这些合起来，只有一句话，他轻笑一声，低声说：“怎么傻不拉几的。”
蒋袁桌子一直很乱，上次整理好，现在早就已经还原回没整理之前了，桌上的书横七竖八的。
程铭犹豫了一下，伸手开始整理。
可能是为了感激？又或许是其他什么，反正现在他极有耐心。
整理蒋袁桌兜的时候，翻出了一大堆的废纸，他刚想揉成一团扔了，但瞟到纸上的字的时候，手猛的一顿。
翻开看。
——不开心，小同桌又不理我了。
——今天小程程感冒了，看起来好软，瞬间父爱爆表！想给他买很多的小橙子。
——今天编了一对脚绳，但不熟，没敢给他。
——乖程程又被人诬陷了……
——变强一点，再变强一点就能保护好他了。
寥寥的几张纸，每一张就那么一句话，却让人觉得自己拿了一块五十斤重的石头，很重，重到让人鼻子发酸。
程铭有些迟疑的把手里的纸摊平，眼眶有些发红。
他从来没想过，也从不渴望有人会在乎他，他害怕得到一份虚假的爱。
以前他最爱的人是他父亲，可是连最亲近的父亲都能离他而去，他害怕等待，他害怕什么都等不到，最后也只剩他一个人。
他收起自己的情绪，把蒋袁的桌兜收拾好，却没把那几张纸扔了，而是收起来，藏在了衣兜里。
外面又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说是要出去买夜宵的人却到现在也还没回来。
他蹙着眉，看着外面，伸着长腿，踢了踢前面杨岩的椅子。
杨岩顶着一嘴的零食渣转回头：“什么事？”
程铭有些不适的往后靠了靠，，脸上没什么表情：“蒋袁出去的时候带伞了没？”
杨岩往校服袖子上擦了擦嘴，抬头看见外面下着雨，惊叫了一声：“下雨了？！他没带伞，他是空手出去的，要去送伞给他吗？”
程铭没说话，蹙着眉拿着伞出了门。
刚出门，就看见一个身影熟练的从围墙外翻了进来，可能是校服外套里面裹着东西，所以下来的时候很小心。
蒋袁一转身就看见撑着伞站着教室门口的程铭，他笑着把额头上湿漉漉的头发撇到脑后。
他捂着衣服里的东西跑到程铭的伞下，笑的懒洋洋的，微低着头看着程铭：“在等我啊？”
程铭瞥了他一眼，转身往教室走。
蒋袁紧跟在他旁边，因为衣服都湿了，所以衣服上的洗衣液味淡淡的飘了出来，淡淡的，很香。
程铭犹豫了一下，往教室去的脚转了个弯，往宿舍走。
“不回教室吗？”蒋袁拉着他，冷不丁的打了喷嚏，揉着鼻子说，“不用回宿舍了，我等一下就回家换衣服。”
程铭转身看着他那一脸的无所谓，有些不耐烦的抿了抿嘴唇，嘴唇微动：“随你，感冒了别哭。”
“我都好几年没试过感冒了，就淋点雨就感冒不可能的。”蒋袁捂着东西，往窗框上一跳，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往程铭的桌子上放。
杨岩坐在前面看的眼睛都直了，肉包子热牛奶橙子也就算了，怎么连手套暖宝宝这些都有？
杨岩咽了咽口水，吧唧吧唧眼睛看着蒋袁：“袁哥，有我份儿吗？”
蒋袁蹲在窗框上撑着下巴：“想吃啊？”
杨岩狂点头。
蒋袁冲他勾了勾手指，等杨岩满怀期待靠过来的时候，他才说：“首先你要有一个像我这么帅又这么好的同桌，其次……算了，你第一条就没办法完成，世界上哪还有像我这么优秀的人。”
杨岩：“……”
蒋袁遗憾的叹了口气，指着自己已经被整理好的桌面说：“看到没？我同桌多贴心，书都帮我叠好了，你有人帮你叠吗？”
杨岩：“……”你有病吧！！！我就想吃个包子！
“有人帮你盖被子吗？有人愿意借衣服给你穿吗？有人愿意给你送伞吗？”蒋袁一个质问三连，问的杨岩一愣一愣的。
“蒋——三——岁！”程铭压着恼火，一字一句的往外挤，撸起袖子就要干了。
蒋袁轻咳了一声，转身跳了下去，向后挥了挥手：“那我走了哈，记得吃点夜宵，明儿考试见。”
程铭看着蒋袁往外走的身影，低眸：“蒋袁。”
“嗯？”蒋袁转回身，看着他。
程铭捏着手里的伞，半响，扔了过去：“快回去吧，待会该感冒了。”
蒋袁愣了愣，嘴角一勾，笑了，拿着伞又挥了挥手，转身翻墙出去了。
程铭笑了笑，坐回位置上，看着一桌面的东西，有些无奈的抓起肉包子吃。
还是温热的。
晚自习还没下，所以刷题成绩也还没公布，程铭也没兴趣等下去，把蒋袁给他买的东西都往包里一装，拿回了宿舍。
回去洗了个澡，拿出压在箱底的一整套《五三》，他打算再刷会儿题，毕竟今天碰到新题型，用了不少时间才有思路，这只能表示他刷的题还是太少，而且现在回想，那道新题型好像还有一套更简单的解法。
他随手撕了一张信纸，开始凭着记忆把题目还原，然后再细想一下。
刷题的时候，时间永远过的很快，等他从知识的海洋里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快到熄灯的时间了。
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不出所料，班群里已经在吹了，应该是说他们班不用开家长会，所以现在正兴奋着。
他没点开班群，而是点开了不用找就能一眼看见的“采蘑菇的小姑娘”。
以前都是蒋袁主动找的他，每次他被烦的不行的时候会把他拉黑，然后记起来的时候再把他放出来。
他躺在床上，看着蒋袁的火柴人头像，最后在手机上轻敲了几下，发出，再快速锁屏，埋在被子里不动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蒋袁吸着鼻子裹在被子里，玩着那关怎么都过不去的关卡。
突然游戏界面上方跳出微信来信。
小同桌的。
——晚安
蒋袁笑了，也回了条信息。
——安，小程程
第二天程铭被震耳欲聋的老山歌震醒了，醒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耳朵里回荡着老杀那粗声粗气的大嗓门。
“新的一天到了同学们！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们要养好早睡早起的好习惯！今天就要考试了！考场号已经贴出，好好考……”
“操！”程铭没忍住骂了一句粗口，一身的起床气没地方撒。
老杀这突如其来的早晨歌是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个个都骂骂咧咧的从房间里走出来，整栋楼都快吵翻天了。
回笼觉是没法睡了，程铭干脆也不睡了，起早去食堂吃点早餐。
虽然食堂已经改造过了，但程铭基本上没去过几次，吴霁月每次都会给他带他妈煮的饭菜过来，说是不放心食堂饭菜。这种状态一直保持到现在，他都快成了一种习惯了。
不过听杨岩他们说，食堂饭菜应该是不错的。
当他看见食堂那没人清洁过的餐桌和地板，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虽然饭菜是加强了，但卫生依旧没人打理，餐桌上到处都是残渣，而且来吃饭的人也不算多，看到这食堂也都该饱了。
程铭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转身走了。
要是以往，程铭起的已经算早了，整个学校可能都没几个人在活动，但今天不一样，多亏了老杀，现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都特别热闹。
“哎！乖程程，”杨岩把语文书摊开，转身看着程铭，“你在一号试室，就在本班考，多好啊！都不用跑来跑去。”
程铭淡淡的：“哦。”
可能是来的太早，程铭来到教室的时候，蒋袁还没到。
他撑着下巴，把语文书摊开，拿着笔在书上戳着小黑点。
直到开考，蒋袁也没来，本班的人都去找自己的试室了，来一号试室考试的人也都纷纷来了。
程铭也不好坐在自己位置上，拿起一支黑色签字笔站起身往自己的座位号走，只是看到蒋袁那张空桌子的时候，心里会难受，空落落的。
为什么没来考试？
睡过头了？
一上午考试他都心不在焉的，写完卷子也没怎么检查就提前交卷了。刚出考场，三班考场也刚好走出一个人，只是那人走起路来不太稳，脸上也有伤，鼻子红彤彤的，揉着鼻子向他走了过来。
“乖程程你也考完了？”蒋袁笑了笑，但是没了以往的活跃感，反而病恹恹的，“走吧，考都考完了，出去玩？”
“你……”程铭皱眉，伸手探在他额头上，很烫还出汗，“你自己在发烧不知道？都快烧傻了！”
“发骚？”蒋袁愣了愣，“我没说骚话啊。”
程铭被气笑了，拉着人就走，憋着火没说话。
“程程？”
“小橙子？”
“别生气了好不好？”蒋袁头晕眼花的跟着，“我不发骚了，我乖乖的好不好，你别生气。”
程铭：“……”
这完全就烧成智障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