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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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后，天气就开始转凉了，昨天刚下了雨，所以天上也没见着太阳，灰沉沉的，感觉不久之后还要下雨。
刚考完试，学生成群结队的往食堂跑，没几分钟教学楼就没什么人了。
程铭拉着蒋袁往医务室走，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兴致不高且特别烦躁。
“乖程程？”蒋袁看着程铭的背影笑了笑，两三步走到他的旁边，手腕一转，反抓着他的手，吊儿郎当的说，“我没事儿，就发个烧，睡一觉就好了，真不用去医务室，你别紧张。”
“撒手。”程铭皱眉甩了甩手，但没甩掉。
“不，不撒，”蒋袁扬着眉，拉着程铭的手更紧了，“就让我牵一会儿。”
程铭愣了愣，抿着唇，手指动了动，到底是没再挣开。
程铭的手一年四季都很冷，就像永远都捂不热一样，但蒋袁的手却意外的暖，两只相反温度的手握在一起却刚好适中，很舒服。
蒋袁笑着舔了舔虎牙，连带着程铭的手塞进了兜里，然后悄悄的在兜里撑开程铭的手指，十指相扣的握着。
程铭低眸，脸上没什么表情，如果忽略那微红的耳朵的话……
蒋袁没往多人的地方走去，绕了一大圈才往校门口走，人越来越多，他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程铭的手。
“去哪？”程铭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蒋袁说。
程铭不明所以，跟着他上了公交，等下了车，来到三毒街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你来这干嘛？”程铭看着他，“终于想通了要给某麻衣一毒表白了？”
“什……”蒋袁愣了愣，不明所以，“是要表白，但关他什么事？”
程铭脚猛的一顿，停下瞪着蒋袁。
“怎么了？”蒋袁疑惑的拉了拉他。
面前就是三毒老巢的黑巷子，但不再是以前那散发着恶臭，垃圾成堆的小黑巷了，因为这一带危房很多，早几年这里的房子就已经挂上了鲜红色的大字——拆。
三毒所占领的地带都属于危房地带，虽然危险，却很安静，他们在学校是无所事事只会打架的问题学生，出了社会，是社会的毒瘤。
他们没有工作，小时候受的教育也不多，大多数都是留守儿童。
所以他们比起满是阳光的大道，更喜欢黯淡无光的小黑巷子。
但他们本性并不坏。
前不久这三毒街就已经塌了好几栋房子，这里住着的人也都走了，连在这安居了很久的三毒也都带着自己的小弟迁走了。
这里彻底成了无人居住的危房区。
程铭已经挺久没来过了，以前还会过来，但开了学之后就没再来，看着这毫无人气的街，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很微妙。
“程程？”蒋袁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程铭回过神：“你表白拉我来干嘛？”
蒋袁逆着光站在他前面，很明朗的笑着，露出了很尖很白的虎牙，脸上的轮廓变得越发的立体。
“你在这等我一下。”蒋袁说着就往巷子里头走，巷子里的微风吹起他的衣服下摆，露出了强有力且白漂亮的腰。
程铭垂眸，看着地上那几棵从水泥路缝钻出来的小草。
因为已经入冬，天气本就冷，冷风从巷子的另一头吹过来，带着点陈旧的味道。
他把衣服拉链拉到了最顶头，下巴埋在衣领里。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巷子里突然传出忽高忽低的读书声，仔细一听，还能听出带着些许的笑意。
程铭愣了，现在的情景逐渐和脑海里的某一部分悠远的记忆重合，就像重新又回到了那一天。
他不知道自己原来还记得那么清楚，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换了数学公式来读了，只是比刚刚还要大声。
程铭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然后迈开腿往巷子里头走了进去。
蒋袁像以前一样，擦鞋专用小板凳，小学生专业坐姿，小黑巷专属小口罩……
还有那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的《五三》和《童谣大全》。
蒋袁看着程铭走到了他面前才停止读书，抬头看着他，笑了笑：“程程，还记得吗？”
“嗯。”程铭轻轻的应了一声。
蒋袁站起身，拉着程铭的手往身上拉了拉，低头看着他。
“程程，其实那天我捡到宝了，无价之宝，会哭会闹会笑的宝贝，”蒋袁带着口罩，可能也是因为感冒了，声音闷闷的，“你猜我捡到什么了？”
程铭低着头，耳朵红红的，没说话。
“喜欢你……三个字可能有点虚情假意，很多时候会让人不安，不相信。但是……程程，你看着我，”等程铭迟疑的抬起头，蒋袁捧着他的脸，很认真的看着他，“我愿陪你刷完所有的五三，走过这两年，然后从男朋友到老伴儿，从刚开始到一辈子。”
说完，蒋袁刚刚平静的心情突然提了起来，紧张的下意识不敢看程铭的眼睛，只能低眸看着他的嘴巴。
“你……介意多个男朋友吗？”蒋袁轻声问，还是不敢看程铭的眼睛。
程铭看着他，突然轻笑出声，抬手捏着蒋袁的腮帮子：“我男朋友是个学神，年级第一，虽然有时候挺幼稚，傻不拉几的，但……他愿意陪我刷完所有的五三。”
蒋袁愣了，呼吸有点急促，有点激动，低头隔着口罩在程铭的唇上亲了亲：“别后悔啊，男朋友。”
程铭抿了抿嘴，往后退了退，转身往外走：“走了，等一下还得考试。”
蒋袁把小板凳和书都放在了巷子里，不打算拿走，算是……留给这里最美好的回忆吧。
蒋袁快步跟上去，伸出手在程铭的面前晃了晃：“男朋友，牵个手吗？”
***
两天的期中考刚考完，学生就跟上前线打了一仗回来似的，瘫在桌子上彻底没力气了，全身都放松下来，但也有不少在对答案的。
“我操？！”杨岩尖叫一声，不可置信的拽着陈楞三的衣领，“你说什么？数学第一题选B不是你教的我？参差不齐C无敌的吗？”
“第一题完全送分题，就只是一道集合题，”陈楞三嫌弃的掰开他的手，“谁知道你这都能把它做成送命题。”
杨岩彻底疯了，抓着陈楞三就往死里揍。
程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闹，拿过蒋袁的水瓶喝了一口温水，他的水瓶这几天天气冷了，所以都是打的开水来暖手，喝的温水都是用蒋袁的瓶子装的。
蒋袁也看够了他们闹，转头看着程铭拿着自己的水瓶一口一口的喝着水，突然心情变的更好了，而且产生了非常恶劣的调戏心理。
“乖程程？”蒋袁喊了一声。
程铭转回头，刚好对上蒋袁近在尺寸的脸，心跳莫名加速，他猛的往后退了一点，皱眉：“干嘛？”
“上次比赛你是不是输给我了？”蒋袁笑着竖起一本书挡在前面，然后又往程铭的身上靠了靠，咬了一口他的耳朵，“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
程铭红着脖子有些不知所措的推开了他，强行镇定的啧了一声：“别动手动脚的。”
“我男朋友怎么就不能动手动脚了？”蒋袁压低声音，戏谑道，“说，你输给我要干嘛？”
程铭皱眉看了眼前面闹哄哄的人，咬牙不说话。
哟！害羞了？
蒋袁晓有兴趣的看着程铭，等他的脸不那么红了，才接着说：“你要不说……我就当众强吻你了。”
程铭猛的看向他，咬牙切齿：“你有病？”
蒋袁耸了耸肩：“有，阳|刚之气太重，要吃你才能破解。”
“操……”程铭自闭了，有点后悔答应了这么个东西，“输了任你处置。”
“哦……”蒋袁拉长音，笑着舔了舔虎牙，“任我处置啊？”
程铭趴在桌上不说话。
“那这样，”蒋袁压低声音，“给舌l吻一次，怎么样？”
“……”程铭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他，“什么玩意儿？”
蒋袁挑眉，换了说法：“要不你主动舌|吻也行。”
“……”
“哎！蒋学神，”杨岩脑子一根线的打断了他两的对话，“你的数学卷子能借我一下吗？”
“不能，”蒋袁明显被人打断话题很不高兴，恨不得当场把杨岩打一顿，“我卷子没写答案。”
“那程学神……”
“他也没写答案，”蒋袁拿起一本书就扔了过去，“给我转回去。”
杨岩委屈巴巴的把书放了回去，识趣的转回了身。
蒋袁托腮看着程铭，想重回刚刚的话题：“你……”
“现在不行，”程铭打断他，翻出一本练习册开始刷题，“回去再说。”
我操……
蒋袁捂脸，调节心里的激动。
“大家静一静！”文委站在讲台上喊了一声，本来就奄奄一息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三周过后就是学校的运动会和文艺晚会，大家都积极一点，想参加什么项目和节目的都可以报名，晚会是每个班必须上去一个节目，和往年一样，运动会和文艺晚会都是两天进行。”
杨岩是第一个冲上去抢表的，拿下来就转回头问：“你两报什么？老郭规定，不参加运动会的就必须参加晚会，二者必选一个。”
“五十米冲刺吧。”程铭说。
“不行，程程要和我上舞台，”蒋袁说，“我们参加晚会。”
“……”程铭默默撸起了袖子。
这一天，一班的全体同学看到了很久没被揍的蒋学神被程学神久违的按在了地上摩擦。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