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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第5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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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都以为徐凤卿爱慕陆知烁,听他的话音却又不像是,可藏在书房多宝阁里的那卷画轴却是真的,还有那一套她失手打碎的茶具,也是陆知烁送给他的,这个人当宝贝一样带回来,难道这些都是假的不成?
  之前她不问是怕伤了和气,后来不说是她想着再问那些事也没有什么意义,何况也不是从前了,可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那你藏在多宝阁里的那幅画像是怎么回事?”柔嘉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话一出口却又有些后悔,不过说都说了,那干脆说个明白:“你不喜欢陆娘子,那藏她的画像做什么,还有那套茶具,这些你怎么说?”
  徐凤卿不由皱了一下眉头,他何时藏过旁人的画像,还是在他书房里,不过陆知烁的确送给过他一套茶具,看来这件事被她一直记在了心里。
  “之前陆娘子来府里不小心打碎了母亲房中的茶盏,那日也是碰巧,皇上召我进宫商量练兵的事宜,在宫门口遇到了陆娘子,她把茶具让我带回来,我随手就搁在了书房里。”
  后来柔嘉过去书房看到了茶具,一问侍卫知道是陆知烁所送,她心中不舒服,还摔碎了那一套茶具,为此两人还起了口舌。
  徐凤卿当时以为柔嘉吃醋,心中还高兴了一阵,没想到却真的惹到了她。到现在她还记得这事。要是早知道让她这般生气,他就该叫斗墨拿回去用了。
  柔嘉听得瞠目结舌,她当时小心眼也没想过这么多,偏生他又什么都不说,叫她气了好些天。
  柔嘉偏过脸不去看他,说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呢,我可不信。既是这样的话,那你为什么当时不说。”
  她脸颊肉嘟嘟的透着粉意,看着很想叫人捏一下。徐凤卿望着她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岁月,那时候她和他置气就是这个样子,虽说是冷着脸,气呼呼的模样却生动极了。他喜欢她生动时候的样子。
  徐凤卿叹了一口,说道:“这事的确是我不好,不过我对陆娘子从来没有过私情,你说的画像又是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他当时的确存了试探的心思,而且陆家和徐家曾要联姻的事情外面并不知道,他也不想让柔嘉知道。
  他幼时曾救过陆知烁一命,那时候她失足掉进湖水里,是他把她救上来的,不过那已经是陈年往事了,他甚至都忘了这件事情。
  定国公夫人却上门来询问他的亲事,徐太夫人一听也觉得尚好,叫了他来问话,他那时候刚随父亲北征回来,听徐老夫人提起此事就拒绝了,他心中早就有了想要娶的妻子,或许就连柔嘉都不记得了,他早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她。后来徐太夫人请人去靖远侯府给他提亲,陆家因此许多年没有和徐家有过多的来往。
  柔嘉不知道该不该信徐凤卿的话,他这个人一贯是冷漠的,也不知如今怎么肯同她解释这些,还把他和陆知烁的事情撇的一干二净,难不成这些年她一直都误会他了?
  如果真的是误会,那又该怎么办?柔嘉一时有些混乱,许久也想不出说什么话来,好半天一句话哽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院子里静悄悄的,秋风飒起,吹得影壁前面的一株枣树来回晃动,掉下来不少枣子。
  徐凤卿望了柔嘉一会,轻轻的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看来这些年他让她受了不少的委屈,怪不得当初她不愿意认他,后来他使了手段不得不让她承认自己的身份,只怕也把她吓到了。
  柔嘉其实想问徐凤卿当初为何要娶她,她前世虽是靖远侯府的嫡长女,出身好些,但从小就有弱症,她母亲当初也是这个样子,所以才年纪轻轻的就过世了,她恐怕也挨不过多久,谁又会娶一个病秧子呢?当时没有一个正经人家肯娶她进门。
  柳氏瞧她年纪大了,思量着想把她嫁出去,若不是徐太夫人上门提亲,只怕柳氏就把她嫁给顺宁侯的嫡次子,那也是个常厮混在花柳巷的纨绔子弟,听说光外面就置了四五房。
  她抿了抿嘴唇,抬头看向徐凤卿,却听前面传来一阵声音。“……苏公子且等一下。”她这才发现是徐凤卿带来的侍卫拦住了这里,怪不得连一个丫头小厮都不见经过。
  柔嘉微微皱眉,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紫芝取了匣子匆匆赶过来,就看到自家姑娘站在柱廊跟前,镇远侯低头望着姑娘,脸色也十分温和,和那日在永平侯府的时候不太一样。
  她走进了柔嘉才看到了她,紫芝连忙走过来双手奉上鎏金的红木匣子,徐凤卿看了一眼,拿起木匣打开来,却往前走了两步,亲自把一对并蒂海棠花簪插戴在了柔嘉的鬓间。
  紫芝一脸震惊,即便是镇远侯身份尊贵,可这样子也太过逾越了,她们姑娘是清清白白的未嫁女子,怎么能……但她实在是没有胆量挡在镇远侯的跟前。她正犹豫着,柔嘉却往后退了一步下了台阶,提着衣裙往后院里跑了过去。
  徐凤卿望着粉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长廊里,才往影壁前去了。苏鹤清正被两个身穿曳撒的侍卫拦在了月门前,徐凤卿走过去,握着刀柄的两个人才把长剑插i回了剑鞘。
  “怎么能对苏公子这么无礼。”徐凤卿走上前,和那两个侍卫道:“还不快赔礼道歉。”
  那两个侍卫连忙给苏鹤清抱拳,说道:“得罪了。”
  苏鹤清还有些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抱拳回礼,说了一声‘不敢当’,又朝徐凤卿作揖:“不知侯爷什么时候来的府上?”
  他面容平静,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走过来的男人,见他左手中拿着一个鎏金的红木匣子,这里是苏府,前面就是他自己的院子,而他却被侍卫拦在了自己的院子门前。
  徐凤卿看到苏鹤清眼中的打量,轻笑了一下道:“高太医正在书房里给你父亲医病,我出来随便走了走,正要回去看你父亲,不妨一起过去吧。”
  苏鹤清十四岁就过了院试,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徐凤卿倒是从侍读学士方涛的口中听说过苏鹤清,方涛是穆宗一朝的状元,入翰林院任修撰,编修大典,是个极有学问的人,能得他一声称赞实属不易。
  徐凤卿也不过是偶然听了一嘴,若不是他是柔嘉的兄长,或许两人以后只会在朝堂上碰见,而不是现在在苏府里。他听说苏鹤清待柔嘉很好,那一副金累丝的海棠簪子是他亲自画了图请工匠打成的,费这样的心思,可见不是一般的好。
  他便叫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苏鹤清并不是苏家的人,而是苏陟的密友从外面抱回来的,这事很是隐秘,外面的人并不知情。
  若是苏鹤清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以兄妹之礼倒还好说,若是知道了,那这样的心思就要不得了。
  他的目光落在月门前的枣树上,青色的果子结满了一树,苏鹤清也望了一眼果树,虚手一请道:“侯爷,这边请。”
  苏陟的书房在前院,从穿堂过来就是了,门前也站了两个身穿曳撒的侍卫,看上去像是守在这里的,苏鹤清扭头看了一眼徐凤卿,却见他面无表情的背着手,苏鹤清笑了笑道:“原先祖父在时,买下了两块宅院,打通了和正房大院连在一起,东院的布局还是从前那户人家住时留下来的,只是在上面重新修葺了一番。”
  三进的院落,前院设了祠堂和书房,刚好那个月门连通正房大院,进来就是第二进院,后面都是女眷住的地方。
  苏鹤清想起上次在安僖堂,徐凤卿望着柔嘉的眼神,同是男子,他自然看得出来徐凤卿对柔嘉有些不一样,而且妹妹好像也有些刻意避着徐凤卿的目光,两个人那个样子,分明像是从前就认识了。
  英国公府乃世家簪缨之族,和苏家一向没什么来往,徐凤卿怎么会知道父亲的膝盖患有旧疾,还请了太医亲自来家中诊治,论起来,苏陟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苏鹤清顿了一顿,又道:“不过院子里的树木大都是新栽的,影壁那儿的枣树是小妹亲手所植,不知侯爷喜不喜欢吃枣,我让下人打些过来。”
  徐凤卿闻言看了一眼苏鹤清,两人都是聪明人,不用点透也都知道对方的用意,他点了点头道:“好啊。”
  苏鹤清攥了攥手心,脸色有些僵硬。前面就是文轩斋,他吩咐小厮拿竹竿打些新鲜的枣子来,高太医已经施完了针,正站在桌案前写抓药的方子。
  徐凤卿径直上了台阶,苏陟整理了衣衫上前道:“侯爷可瞧见琅玕轩前面的梧桐树了,当初父亲买宅邸的时候,户主就说那棵梧桐是前朝时候所植,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树干两人合抱都抱不过来。”
  苏鹤清跟在后面进来,看到苏陟脸上堆满笑意,微微躬着背,恭维的站在徐凤卿面前,他有些不舒服,文人自有风骨傲气,可父亲……
  徐凤卿见惯了逢迎讨好的官员下属,倒也没有觉得什么,扯了一下嘴角道:“是有些年头了,不过我瞧着那梧桐树上搭了一架秋千,是令爱常在那里荡秋千吗?”
  苏陟愣了一下,想起来梧桐树上的确架了秋千,接过话道:“那是小女叫下人搭的,不过她也不常来前院,大多时候都是在后院写字绣花。”
  这倒是合她的性子,徐凤卿坐到炕上,端起茶盏轻轻的拨着茶盖,一抬头看到苏陟还站在他跟前,指了下面的圈椅道:“苏大人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