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瞒天过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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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口中的共犯到底是谁！”
“……”
“算了，这就是你的选择的话。”新岛讶疲惫地起身，虽说也没在这间阴暗的囚室里待上多久，可与眼前这个难缠小鬼你来我往也耗尽了她所剩无几的心力。何况，看见雨宫莲身上斑驳而凄惨的血痕，她心里到底有些不舒服，还有些意味不明的嘲弄情绪。
你不是怪盗团的团长吗？扰乱公共秩序，肆无忌惮，回到现实，怎么又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高中生了？
她背起包，正要打开门，却听见身后传来微弱的一声：“……手机。”
“什么？”新岛讶猛地转身冲回来，双手重重地拍上桌子，“什么手机？你的？”
雨宫莲点点头。
新岛讶半信半疑地接过，她望着少年清澈的眼神，忽然有些茫然，恰如她之前所提问的。
正义？什么才是正义？
她离开之前，犹疑地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看见雨宫莲依然明亮的灰色眼睛里，是坚信的光彩。
新岛讶缓缓关上了门。
门里门外，像是就此隔绝了两个世界。
*
从警局离开的时候，雨宫莲一直在不停地咳嗽。
大概是被揍得狠了，他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脸色苍白，四肢乏力。新岛讶心中有些焦急，但她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她出错，一切也结束了。
少年黑色的卷发软软地垂下，额前汗湿了一缕，身上的制服皱的乱七八糟，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印象空间里可能的放肆模样。
可就是这个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做到了这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你撑住。”新岛讶一脚踩下油门，“勒布朗就快到了。”
把雨宫莲从警局带出来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新岛讶赶到地下审讯室的时候，雨宫莲正端坐在那双手叠在下巴下嘴角挂着一模邪笑一脸尽在掌握，结果看见新岛讶顿时就撑不住了。
“你还活着啊。”新岛讶凉凉地说。
雨宫莲：“你不是来救我了吗？”
新岛讶：“……行。”
她上下扫视着雨宫莲，说：“现在快跟我走，我已经把警卫引开了。”
雨宫莲问：“那后续的处理呢？”
新岛讶摆摆手：“没事，这群人的办事效率我最了解。”
雨宫莲身上罩了件大衣，一路被新岛讶引着从小门进入地下车库，他平躺在后座，听着新岛讶与看守的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直到车开出一段距离才坐起来。
“谢谢。”这句话雨宫莲说得真心实意。
新岛讶的回话意味深长：“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先前在殿堂里的高强度战斗、审讯室里的轮番拳脚相加、不间断的灯光刺激，加上要勉强在吐真剂下保持不说出最重要也是必要的一环计划，几乎耗费了雨宫莲的所有体力。
他在车上昏昏沉沉，想要好好地睡一觉，却总觉得自己这一觉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于是强自撑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找晓说话。
晓与他相似的声音隐含沉痛：辛苦你了。
雨宫莲说：没事。反正，都过去了。
而接下来就是并不漫长的等待。
雨宫莲推开勒布朗店门的时候，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伙伴们顿时一起围过来对他嘘寒问暖。坂本龙司亲昵地搂着他的肩膀：“作战大成功！莲莲啊，你可算是担心死我们了。”
雨宫莲笑着摇摇头，“没事。”
新岛真担心地问：“你感觉怎么样？看你这满身伤的样子……没事吧？”
雨宫莲想了想，还有心思开个玩笑：“大概是死了一次。”
奥村春语气里带上几分不满：“你还有这个心情？我们都快急死了！要是出了一点差错，你可就……可就真的死了啊……”
摩尔加纳一跃跳到雨宫莲怀里，撞得雨宫莲踉跄了一下：“你可要好好补偿我们！”
雨宫莲温柔地给摩尔加纳顺着毛，点点头，没出声。
他们一副和乐融融，倒是苦恼了新岛讶和佐仓惣治郞。新岛讶还好，她把雨宫莲从警局带回来，好歹也大致明白这是一个预先就定好的计划，佐仓惣治郞是完全的茫然。
他从广播里听到怪盗团团长被捕的时候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转念一想，怪盗团团长不是住在他店里那个小鬼吗？他怎么会出事？双叶呢？
随后之前与雨宫莲一起同进同出的几个人陆续来到店里，佐仓惣治郞心里明白，这些大概就是搅风搅雨的怪盗团成员了。结果明智吾郎嘴里说要去救人，众人散去，电视里却播出了怪盗团团长打伤狱警自杀身亡的消息。
佐仓惣治郞一时疏忽，手一滑，玻璃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有必要这么刚烈吗？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自杀了？是在里面受到什么不公正的对待了，还是被暗箱操作嫁祸了？
人总是有私心的，何况怪盗团真的帮过他。想到明智吾郎的消失，佐仓惣治郞大概也明白他就是那个出卖的人。
结果如今雨宫莲完整地回来了，他心里自然也高兴——除了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以外。
“不是，”佐仓惣治郞挠着头，“你们谁来解释一下？”
七个人加一只猫同时看向他。
“怎么？”佐仓惣治郞眨眨眼。
“佐仓先生。”高卷杏深吸一口气，“实不相瞒，您家连一只猫都是怪盗。”
摩尔加纳配合地喵了一声。
佐仓惣治郞：“……？？？”
我不是很看得懂你们小年轻。
*
雨宫莲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走上阁楼，打开取暖器在床边坐下。天渐渐冷了，不一会儿床上就结了一层雾气。
摩尔加纳抖着毛跳上床：“莲，这两天辛苦你了。”它凑过来，心疼地舔着雨宫莲身上的青紫伤痕，“是不是很疼呀？”
“还行……嘶。”雨宫莲放下毛巾，捏起摩尔加纳的爪子，“不用担心我。”
嚯。雨宫莲听见晓在耳边说道，我也想把脸埋进摩尔加纳软毛。
雨宫莲想了想，慷慨地实现了晓诚恳的请求：要不你自己脑补一下？
晓：……莲莲你变了。
这天夜里，雨宫莲做了个梦。
梦中他似乎又一次来到了那个曾经他到达过无数次的·属于伪神的囚牢。
他穿着那身破烂的囚服，脚裸被镣铐铐住，金属的锁链延伸至墙角，走路的时候发出巨大的声响。
雨宫莲蹒跚着向前，握住栏杆。
没有卡罗琳娜，也没有芮斯汀娜。
一束灯光打在圆形房间的中央，书桌与高背座椅上。
牢房里空无一人。
嗒·嗒·嗒。
雨宫莲听到有人的脚步声，鞋跟敲打在地面上。他猜想大概是伪神吧，在第二次经历这一切的七个月后，他终于又一次见到了那个家伙。
叮！
有什么东西飞进了牢房里，牢牢地钉在了墙上。
雨宫莲转身走过去，拔下那张卡片，走到有光的地方，低头看去。
“致沉迷于虚妄之中的心之怪盗团团长雨宫莲”——
雨宫莲猛地抬起头。
他看见自己。
身着怪盗服的自己，脸上带着黑白相间的面具。然后那个自己，也就是JOKER抬起手，揭下面具——不·不，停一下千万别——露出那双金黄色的眼睛——
雨宫莲从噩梦中惊醒。
他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体重的很。调整了一下视线才发觉是摩尔加纳盘着身体坐在自己肚子上——果然该减肥了——雨宫莲无奈地抱起摩尔加纳放到床头，抹了一把额头，全是汗。
他呼出一口气，下床喝水，在心中呼唤着：晓，晓？
……怎么了？晓问。
没什么。雨宫莲说，只是觉得你还在真是太好了。
他想晓想必现在一定是不明所以吧，但他相信……他知道晓会了解他的，一定会的。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之前声名鹊起的怪盗团团长死亡的消息当然引起了骚动，但很快就消失了，民众都是健忘的，他们飞速找到下一个他们感兴趣的话题，只剩下一些怪盗团最坚定的支持者仍然相信着他们。
雨宫莲没有去学校。不管怎么样，他如今在对手那里已经是个“死人”，行动总归要受到不小的限制。新岛讶忙着在警局周旋，偶尔会来勒布朗一起跟怪盗团的人开个会聊聊天。
这样一看，只剩下雨宫莲最是无所事事了。
他上街的时候，总是会做一些伪装，起码不让别人能够轻易地认出自己——万一路上遇到明智吾郎岂不是十分尴尬？
他戴上兜帽，慢慢往Untouchable那走。
岩井宗久正慢慢地擦着手中的枪，看见雨宫莲推门走进来，他脸色一变，立马绕过柜台走到雨宫莲与玻璃门之间：“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雨宫莲笑了笑，“顺便升级一下武器。”
岩井宗久把门口的牌子翻到“CLOSED”向外，拉着雨宫莲就往楼上走，锁上门才放下心：“你怎么回事？这么冒失地就出门，知不知道我们会担心？”
雨宫莲说：“无妨。”
岩井宗久“啧”了一声，低头点燃一支烟，问：“把你的要的拿出来，这次免费。”
雨宫莲腼腆地笑了一下，把背包里装的□□递给岩井宗久。
岩井宗久升级期间他就坐在一旁，低头玩着手机刷2ch什么的。身上的伤口还有些疼痛，但并不影响大碍。他一边往下拉网页，一边心里算着接下来怎么攻略狮童正义的殿堂。
其实已经打过一遍，手中握有通关方法，但那一次就打得十分惨烈险象环生，他不确定自己这一次还能赢到最后。
不过……人格面具的力量总是会延续下去的。雨宫莲这么想着，听见耳边传来岩井宗久的一句：“好了。”
“谢谢。”雨宫莲接过，深深地鞠了一躬。
“没事。”岩井宗久摆摆手，忽然又说，“你们一定要赢到最后啊。”
雨宫莲一怔：“……当然。”他最后笑着说。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 瞒天过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