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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番外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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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承第一百零九章归来
“璎珞,璎珞……你为什么不等我……不,我有什么资格让你等我……”
“我错了……姐姐,我好后悔……”
“可是我又能如何……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看着她被处死……”
“璎珞……令妃……”
“我痛……”
幽幽夜色,陡然亮起一盏烛火,魏璎珞将琉璃灯盏罩在烛火上,转身用绢子拭去傅恒眼角的泪,将他的手用力地握了,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唤道:
“少爷,不痛了,我在呢,璎珞在你身边。”
傅恒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指间用力回握住魏璎珞的手,再度沉沉睡去。
魏璎珞无声地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傅恒经岁月仍英挺的面容上,少爷,又发梦了。
她嫁给他二十七年了,同床共枕大半生,熟悉他的一切,甚至于这纠缠他一生的梦境。
起初新婚时,她只道他真的是发了梦,可那梦要如何真实痛心,能让七尺男儿梦中泪湿枕被,她也问过他,他只笑笑不语,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道只是梦罢了,梦里再难再苦,也都醒了。
后来,年复一年,他便很少再发这样的呓语,在她身边睡得很沉,很香。
有一次出征归来,受了伤发了高热,夜里又发了梦,半梦半醒之间,他看着她,轻声问道:
“璎珞,我托海兰察带给你的话,他带到了吗……下辈子,你可愿守着我,就像我守着你这一辈子……远远地看着你,看着你哭,看着你笑,看着你落难,看着你筹谋……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下辈子,你不要留在那里了好不好……”
大逆之言,她惊得险些打翻了药碗。
若是梦,只是梦,究竟什么梦会重复大半生?
她总是说,不知道他为何待她这样好,好到比她听过的任何戏文都还要好。
他总是说,他此生无所求,只一个她便足够。
如此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话,不该是大丈夫之言啊,她笑他。
何妨,总好过孤苦一生。他不以为然。
窗外月色皎皎,树影摇动。
魏璎珞坐在傅恒身边,伸出手轻轻地摩挲他的脸颊。四个月了,他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这梦境又来缠绕他了。
或许,他就真的是过了那孤苦的一生吧。
“少爷。”
魏璎珞握着他的手,同他轻声说着话,这段日子以来,即便他睡着,她也当他醒着一般。
“少爷又做梦了,梦都是假的,反的,你听听,你的璎珞,这不是好好的在你身边儿么?”
“你的璎珞呀,已经守了你一辈子了,还打算守着你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少爷你没有放弃我,也没有娶别人,我们成亲再有三年就三十个年头了,你还记得吗?我们成亲那天早上,下了好大的雪,富察府上红妆一片,在这雪天里好看极了,少爷穿着大红色的喜服,站在我面前,紧张得不敢掀盖头。”
“少爷待我极好,皇后姐姐也待我极好,我与少爷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现下他们都长大成人了,也到了我们共享天伦的时候了,少爷……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叫上海兰察和明玉,再去游湖好不好……这些年你忙于征战,已经很久没有好好陪我了……”
“少爷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我知道你一定听得到,你若是听到了,就该醒醒了,你这次已经睡了快四日了,明早就醒来,好不好……少爷醒了,璎珞去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小元宵好不好……”
魏璎珞喃喃地念着,缓缓地卧了下去,躺在傅恒的身边,一双眸子直将傅恒的侧颜望着,勾起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却不小心牵动了眼眶里的泪珠儿。
一颗、两颗、成串地滑过脸颊,落在枕着的手臂上。
少爷……
叶天士说你大限降至了,可我不信呐,我的少爷,说好了要陪我一生一世的,怎么会先丢下我走了呢,你怎么舍得呢?
答应我,明早就醒来吧,好吗,我的少爷。
魏璎珞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傅恒的身子,将自己扎进他的怀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乾隆三十五年七月十三,晴,万里无云。
璎珞蜷缩在傅恒的怀中,握着他的手,沉沉地睡着,突然觉得颊边一暖,立刻睁开了眼睛,只见傅恒星曜一般的眸子温柔地望着她。
“你醒了。”璎珞冲着他甜甜地一笑,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早晨,他比她先醒,然后逗弄着熟睡的她。
“嗯,醒了。”傅恒笑着,伸手轻抚着璎珞的脸,伸出的手腕,可看到因长时间卧床瘦得高高凸起的腕骨。
“想吃什么,我叫厨房给你做来。”璎珞笑得格外灿烂。
“想吃你做的小元宵,魏璎珞味儿的。”傅恒笑道。
“好。”璎珞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该留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地看着他,但是他难得有一次醒来,这般的精神矍铄,让她激动不已,所以他说什么,她都会答应。
“去吧,我等着你。”傅恒轻声说道。
“千万等着我。”魏璎珞飞速地下了床,叮嘱道。
“嗯,等着你。”
作者有话说
第154章 番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