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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年少轻狂·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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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come around and change my season—— 《Lift Me Up》
H城,这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城市,商业和自然彼此蓬勃。大风荡清城市的一切,呼啸着盘旋在蔚蓝的天穹,将一切撕裂开,让穹顶上的太阳照耀这座被世界宠爱的世界。白天,阳光化作光束闪耀,晚上,所有的城市光源代替阳光发亮。
而在黄昏,云霞蒸腾,H城被微凉的风浸泡,被醺醺然的晚霞如纱一般包裹着。夏日中微白带红的海棠花在晚霞中融化成不断延伸的侬丽。
在这个世界刚被投放了两个月,现在这个壳子的名字叫做白仪辉,十六岁,正是初长成的年纪。有钱有房,父母…嗯,类似于双亡,父母生意大多投放在国外,作为独子的白仪辉在外国太过自由犯了些错就被送回了国,指望国内相对严格和淡寡的环境能让他在不懂事却能犯事的年纪稍微安分点。世界意识对白仪辉这个壳子的敷衍正是一目了然,向这种对犯错误的独子换一个地方不管不顾也变得合理起来。对维护者在世界中投射的角色,如无必要尽可能的信息和背景倾斜于简,也是便于在单纯介入的同时减少,杂质。
现在辅助的目标是一个小可怜,顾品雁,十六岁,本是个小康之家,书香门第,父母琴瑟和鸣。如果一直过下去也算是简单富足的一生。但是当你是个被命运着重关照的时候,你就不会是那么简单的顺利了。
顾雁行的母亲在他九岁的时候因家族的遗传基因病去世,这种遗传只是概率性的,碰上了就算是谁了。父亲一度低沉,勾勾折折竟然续弦的继室选择了原来妻子的妹妹。不知道是因为家族女人的魅力、是共同失去亲人下的神奇化学作为、是爱情还是这种有些禁忌和敏感的关系点燃了这位深情而忧郁的中年男子的内心,两个人先是你侬白仪辉侬了一段时间,又是决裂后和好,接着便是边吵边过起了和美的日子,颇有一生携手的架势。而顾品雁则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小姨变成了后妈,亲爹变成了自己的姨夫。
在这后妈颇费周折生下了儿子顾品航后,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在这个重组小家庭下顾品雁变成了后妈的一块心病,这个孩子就是证明自己爬上姐夫的床的把柄,只要让他消失,自己的美好生活就不会再有一双酷似姐姐的眼睛再看着了。周珂倩这么想着,不需要这个孩子死掉——她觉得自己不是那么恶毒的人,但是这个孩子要离的远远的,最好没什么出息···其实有出息也行,她只是个普通人,只是想要一个外人不要再在她家里占位子吧了···是的,在周珂倩心里,现在这个曾经属于姐姐周珂盼的家是自己的了。
而对于顾品雁的父亲顾康来说,顾品雁也是自己的孩子,即使自己的前妻去世了。但,但他现在又有了一个家啊,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何况珂倩不像她姐姐那么好脾气,自己的妻子一闹起来就没完没了他还想过几天安生日字···罢了罢了,这孩子现在也是老不爱说话不知道心里想什么,闷在那里,他就算有时关心一下自己的儿子也只是吭几个字。自己可是他爹!唉,人的心哪能端的平呢。小雁自己没把握住,他也想当个好爸爸啊···顾康下定了决心,那就是什么都不做,他管不了。他隐隐知道这样子会伤害到顾品雁,但是似乎这种消极抵抗的让他有了一种安全感:既逃避了愧疚感又顺从了牢骚的妻子。他什么都没做,也就什么都没错。
但是亲人之间,什么都没保护,就是对顾品雁的背叛。
于是就这样,顾品雁就被“发配”了,原本虽有些腼腆的小孩愈发保守寡言了下来。世间都是匆忙的,作为普通人哪有多余的气力去等待一颗像蚌的心张开,去拉住另一个沉没的人呢?对于大部分人而言,他们不会这么做,也不指望改变一个人命运的回报,只需要这么平平常常的过下去就好了。就算伸出了手,没有马上见到回报也就难以为继。顾品雁就这么边缘化着,他没有受到太多的校园暴力,也没有人搭理他,就这么一直沉默地沉没着。然后上完了高中、上一所远离H市的大学,然后工作,然后自杀。很平静。顾品雁没准备报复社会,也不准备自甘堕落。他只是年复一日地合上自己的壳,不让里面的珍珠,哦不,明月发光——只有他和她的母亲周珂盼知道他会是多么聪明,只有世界知道他未来属于H市,H市亦然。但是顾品雁不在乎,他就这么过着,然后觉得是时候了,便在异乡睡着了。
至于顾康一家,平凡地、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小可怜。”白仪辉在脑中翻动着异化后的历史。没有人有义务去拯救别人,顾品雁所遇到的冷漠和忽视,无从指摘他人。当然这里面不包括顾康和周珂倩。只有无聊的圣母才会呼吁人人都献出一份爱,而往往他们自己牺牲的不多。如果将每个人的生命简单地具像化,普通人只有一百个点数,具有更大社会能量的人可能有两百、五百甚至一万点数。而像拉住顾品雁,随着时间的流逝,点数早已是几何形式地增加了,他们一开始错过了,就再也负担不起了。只是有些可惜,当初其实如果有人稍微投一点点的,就算往湖中扔下一枚铜币,也会有个响声,存在顾品雁的湖底。至少让他不要那么感到寂然无声。
总是无可奈何。
深夜,H城像一颗宁静的星球。往上看是一片广袤的星海,从落地窗往下俯视也是一明灭的光源,空旷的客厅内的温度微低,7718也罕见地没有说话,
“7718,你看现在,像不像我们悬浮在一片星海里面。”
易徽,如果你加油做任务,白仪辉们也会分配到星际世界去的。
独自站在玻璃前的少年突然轻轻笑了起来。这笑声突然响起,又停了下来。就像被客厅中的黑暗淹没了一眼。易徽看着玻璃映出的模糊脸庞,笑容慢慢淡了下来。
白仪辉的壳子不妄他那对父母的优秀基因,气质清贵而轮廓分明,皮相精致,但因为骨相的关系,肤白则让人想到光洁而坚硬的白瓷或者大理石。眉长鼻直,瞳孔黑如曜石,当他静静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浓长的睫毛便映下一片阴影,加上唇薄而浅,给人俯视和疏离的感觉。尤其是现在毫无感情地打量这个壳子,就像一个做工良好而僵硬的人偶一般。易徽试着对自己笑起来,这副壳子便慢慢动起来。瞳孔注入了袤远而细碎的星光,皮肤变得柔软。一种亲和、旷古、廖远、柔软而庄严的美缓缓拂过而点亮了灵犀,这是无法被解尽的神秘糅合,一百个人有一百种解读的春山,它适合所有人,但不服从任何人。
“茂如春山,貌如春山。但春山不近人。”
春山是易徽,但易徽是春山吗,他不知道,7718也不知道。
“易徽你变的好小!”
“目标现在才15岁当然小了”
“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你这样子了”
“人只能年轻一回,长大了就回不去了”。
“可我们不一样呀,白仪辉永远不会长大,你可以一直变年轻。”
···“7718,那现在我们就去青林高中等着顾品雁。”
“易徽,那暑假放假你为什么你去看看顾品雁呢。”
“我什么要去,那些卑劣又懦弱的家人。顾品雁很聪明,到后期其实根本不在乎那些家里人了。何况有些人根上就已经烂掉,就算勉强维护住表面的亲亲爱爱,遇到事情还是会马上分出你我。需要这种名存实亡的社会关系来得到自己归属感的,只是普通人。顾品雁的家人只需要周珂盼就好了,至于我,亦亲亦友才是白仪辉的定位。是不是亲人取决于顾品雁,但不能单纯是个友人。顾品雁自律而温和,一旦遇到事情他第一反应就是推开别人自己去处理。这是他的本性,无害但是拒人千里。”
“其实也是你想去溜达···”
“7718你又乱说话。”
7718在奶声奶气地唱着各种随机到的歌曲,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看着这个有些讨人喜欢的城市,等待它和白仪辉的任务一起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