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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月下美人 ...

  •   十五月圆,也是人团圆。
      可是过了十五呢?佳人岂非又要独自相思,登楼倚栏,盼望郎归?如此,十五的相聚岂非更让人悲伤。
      第二天花清渠便要带月灵珠上京,路上凶险未知,而皇上更是圣意难测。此刻叶如烟本该陪在夫君身侧,共度这短暂良宵,然而叶如烟却没有。她独自一人坐在庭院的石凳上,天上一轮明月当空,石桌上一枚月灵珠莹然生辉。
      她在等一个人。
      陆小凤悠然自得缓步走了进来,道:“月色如水,相映生辉,果然世所罕有。”
      她在等的人就是陆小凤。
      叶如烟:“陆公子在说这月灵珠?”
      陆小凤笑道:“不,珍珠美,人更美。”
      叶如烟脸色一沉,道:“陆公子这样说别人的妻子是否有些失礼。”她竟忘了自己深夜相约也很失礼。
      陆小凤不以为意,道:“我若太过惦记这枚珍珠,三少奶奶也未必放心吧。”
      叶如烟:“不,我来就是想把这珍珠交给陆公子的。”
      陆小凤吃了一惊,道:“你说什么?”
      叶如烟:“护送珍珠上京,一路何其凶险,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失了珠子便是欺君之罪。求陆公子帮帮夫君吧!”说着已眼中含泪。
      陆小凤在她对面坐下,道:“我也想帮忙,可是我也没办法啊。”
      叶如烟:“江湖人毕竟还给陆公子些面子,求陆公子替夫君送月灵珠上京吧。如烟知道此事强人所难,但求陆公子看在与花家的交情份儿上,帮帮夫君吧!”说完竟跪了下来。
      陆小凤忙伸手相扶,说道:“三少奶奶快快请起。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我这人好像生来就是麻烦多,拿着这珠子只怕更不安全,若是失了珠子,皇上依然是要怪罪三少爷的。”
      叶如烟站起身来,含泪道:“那夫君岂非……”说着竟哭了起来。
      丈夫出门远行,妻子独守空房本已十分思念,若是丈夫在外随时都有危险,妻子岂非更加忧愁断肠。
      陆小凤:“三少奶奶放宽心,这枚珍珠你收好,若是三少爷有难,我自不会坐视不理的。”
      叶如烟再次盈盈行了一礼,道:“多谢陆公子。”
      陆小凤摆了摆手,道:“天色已晚,三少奶奶还是多陪陪三少爷吧。陆小凤告辞了。”

      叶如烟回到房中,花清渠问道:“如烟,这么晚了,出去做什么?”
      叶如烟:“没……没什么,心情不好,出去走走。”
      花清渠见叶如烟脸有泪痕,便轻轻将她揽入怀中,问道:“如烟可是有什么心事啊?”见她手拿装月灵珠的锦盒,便道,“若是舍不得这珠子,我也可以另想它法,毕竟这是你唯一的嫁妆。”
      叶如烟忙将锦盒塞入花清渠手中,说道:“不,不,为了你我什么都舍得。我只是担心你出事。”
      花清渠轻轻为她拭去脸上泪痕,说道:“别怕。江湖上能为难我的人并不多。”
      叶如烟不得不承认以花清渠的武功和声望,江湖上敢为难他、能为难他的人的确不多,但这并不表示叶如烟就能没有担忧,实际上这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过了一会儿,叶如烟又道:“刚刚过完节你便要走,不能多留几天吗?”
      花清渠:“我知你一人在府中寂寞,只是这珠子留在手里毕竟夜长梦多,我答应你早些回来便是。”
      叶如烟摇头轻叹道:“我就怕你想早些回来也没那么容易,现在江湖上盛传大通钱庄贪污朝廷赋税一事,我担心你这次上京皇上会为难你。”
      花清渠笑道:“说我造假,也得拿出证据来啊!放心,我已叫司空去偷账本了。”
      叶如烟兀自愁眉不展,道:“若是有人刻意陷害你,哪里是那么容易说清的?何况君威难测,若是皇上真的认定你作假,又岂容你辩解?”
      花清渠微笑:“我知你是好意,不过以花家在江湖上的势力,岂是那么容易便能陷害。”
      叶如烟:“话虽如此,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拿这月灵珠之事来说,又是谁能料到的麻烦啊!”
      花清渠:“就是谁也料想不到,如烟还能拿出珍珠为我解忧,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
      叶如烟点头道:“这也亏是我凑巧有枚珠子。”但说着又不禁叹息起来,道,“那……那你要是丢了这珠子,岂非犯了欺君之罪?皇上……会不会杀你?”
      花清渠在叶如烟脑袋上轻轻一推,笑道:“我的好娘子,你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好端端的,这珠子怎会丢?就算真是丢了我再设法寻一颗珠子来,就算成色差些,皇上也不至于因此就要我的命吧。你这不是变着法地在骂圣上是昏君、暴君,岂非比我更加大逆不道?”
      叶如烟被他逗得一笑,不再多言。然而情到深处,担忧却总是难免。

      当然,花清渠说得这般轻松也是为了安慰叶如烟,这的确是件头疼的事情,他当然得慎重处理。
      第二天一早他便来找陆小凤。
      花清渠见花满楼也在,便道:“七弟,这次的事情连累你了,你平日里多留点心。”
      花满楼微笑道:“无妨,正好最近的日子过于平静了些,是该找些事来做做了。”
      陆小凤本来是随意坐在一张桌子上,闻言站起身来走到花清渠跟前,说道:“三少爷这也太偏心了,明明我才是被连累的那个好吗!”
      花清渠笑:“陆小凤还怕被连累?”
      花满楼笑:“素来只有他连累别人的份,哪还用得着他怕。”
      陆小凤:“三少爷清早前来,一定不是道歉这么简单吧。”
      花清渠拿出一枚印章,在桌上找来一张纸,盖了章交给陆小凤,说道:“陆小凤,这是我的私印,乃妙手老板朱停所制,只此一枚,所有我经手的账目都会盖上此印。若有什么情况,你将它出示给任意一家大通钱庄的掌柜,掌柜都会在第一时间帮你联系到我。”
      陆小凤接过纸来,却见上面的印章并非规整的方形,字体乃是小篆,刻着“花清渠印”四字,纹路深浅确是很难仿制。
      陆小凤:“我若是没钱喝酒了,拿着它也能换些银两吧?”
      花清渠:“算是让你捡到便宜了,的确可以。”说着又看向花满楼,道:“所以,七弟就拜托你啦,莫让他把大通钱庄兑垮了。”
      陆小凤:“三少爷放心,跟花满楼在一起,我应该不愁没有酒喝。”
      花清渠:“那我这就启程上京了。京城有一花家别苑,我们可在那里相会。”
      花清渠走后,陆小凤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花满楼:“我既然约了于涛,自然该去拜访他了。”
      陆小凤:“司空那边还没有结果,你去了打算说什么?”
      花满楼笑:“我又不是他的衙差,自不负责帮他找寻圣旨,不过他既说有花家作假的证据,我当然要去问问了。”
      两人来到府衙,递了名帖,于涛在厅里接待了二人,自己居中而坐,陆花二人则坐在了右侧的椅中。
      于涛命人上了茶,虽不似先前那般傲慢,但态度仍然并不友好。
      于涛:“二位今日来访可是有了什么线索?”
      花满楼摇头。
      于涛冷冷道:“花公子,我可是提醒你,就算这圣旨不是花家人所盗,但圣旨既在花家失窃,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花满楼只轻摇折扇不以为意,道:“于大人,花家不过是行商之人罢了,花府有物失窃,好像是于大人该反思辖区的治安了。”
      于涛大怒:“你——”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将手中茶杯在桌上重重一放,只道:“花满楼!本官治理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花满楼微笑:“在下并未想过问,反倒是于大人向在下问起的。”
      于涛沉下脸来,怒道:“两位今天是有意来生事的吗!”
      陆小凤一摆手,道:“不。于大人昨天说有花家做假账的证据,我只想问问,这证据大人从何而来?”
      于涛冷笑一声,说道:“陆公子倒是够直白的。只是这样的事本官焉能告诉你们!”
      花满楼:“我知道大人并不信任我们,可是这件事情我们若不合作,很可能就被幕后之人给利用了。”
      于涛:“且莫说有没有你所谓的幕后之人,就算真有,你们花家作为当事人难道不该避嫌吗?查案是官府的事,两位就不要插手了。”
      陆小凤:“说的没错,查案是官府的事。打扰于大人了,我们这就告辞。”说完和花满楼一起起身向门外走去。
      于涛沉吟半晌,终于道:“陆公子,花公子留步。”毕竟事有轻重缓急,圣旨失窃一事的确让于涛感到惶恐,不敢放过任何机会。
      陆小凤:“于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于涛:“圣旨失窃当真跟账目证据有关?”
      花满楼:“有没有关现在还很难说。有些事情还需要大人解答。”
      于涛又迟疑半晌,终于道:“好吧。永安县令张成与我是好友。大约半个多月前他找到我,跟我说他拿到了切实的证据,大通钱庄这两年来一直在赋税流通中做手脚,并把账本拿给我看。我一看的确如他所言,便让他赶紧上奏朝廷,我在这里帮他留意花家的动向。但他却说与花家有些私交,不忍如此做,我百劝不得,就答应帮他保管这些证据,由他来劝花家的人自首。”说着看向了花满楼,道:“谁料花家的人丝毫不领情,竟然杀人灭口,幸而张兄早有准备,将证据交于我,才不至让证据失落。”
      花满楼闻言也不生气,微笑道:“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那大人怀疑我原也应该。”花满楼总是能够体谅别人的难处。
      花满楼如此一说,于涛倒有几分尴尬,但仍坚持己见继续道:“张兄约见了花家的人,随即便被杀害,分明就是花家所为,可谁知新上任的县令居然碍于花家的名望,不敢深查,竟以强盗所为草草结案!”于涛不由越说越觉气愤,说到最后已是手攥茶杯,眼含红丝。
      陆小凤:“所以你便利用了祖上传下的密令,打算先斩后奏,惩办花家?”
      于涛:“不错!我知道花家势力很大,甚至陆小凤你还跟皇上交好,如果不这样,恐怕又跟张兄的死一样,草草敷衍过去了!”
      花满楼:“于大人为朋友抱不平,为圣上尽忠心,不惜放弃先帝的恩赐,冒险行事,在下深感佩服。”
      于涛只微微一愣,并不理会,说道:“能说的我都说了。二位有何高见?若是想看那证据账本就免谈了,我知道二位武功高强,却也不能让张兄留下的唯一证据有所闪失。”
      陆小凤摆摆手道:“诶,花满楼不做生意,账本对我就跟天书似的,大人好好收着便是。”
      陆小凤这个态度倒让于涛有些意外,尚未答话,却见花满楼微微躬身,道:“大人,在下确有一事想请大人帮忙,还望大人应允。”
      于涛一怔:“什么事?”
      花满楼:“在下想请大人跟我们到永安县走一趟。”
      陆小凤也有几分意外,于涛更加不解,问道:“永安县?做什么?”
      花满楼:“大人去了便知。请大人放心,在下决无恶意,只为早日查明真相,还望大人帮忙。”
      于涛虽仍是不解,但他亦不满新任县令的说辞,料来花满楼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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