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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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回客栈的路上，秦渐再没有跟他多说一句话，脸也绷得紧紧的。莫长游发现，不微笑的小秦，那冷峻的面孔似乎让他变成了另一个人——还是挺震慑的。
回到房间，秦渐淡淡地说了一句，“少爷请先休息，待晚膳准备好了，属下再来喊您。”
这个“少爷”啊、“属下”啊，听得莫长游头皮直发麻。不就是偷着出去玩一玩么，小时候他也经常跟小秦捉迷藏来着，小秦用得着生这么大的气么？他不是也说了，江湖平静无事，既然无事，那他还担心个什么？他是莫家人阿，莫家的武功小秦清楚着呢，与其担心有人把他给怎么着，还不如担心他把别人给怎么着了！
吃饭的时候，莫长游就把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说。秦渐绷着张脸很是冰冷，淡淡地说，“反正你已经长大了，我也不该担心你被人拐跑了。”
“那是，那是。”莫长游陪笑，夹起一块红烧排骨放在秦渐碗里，“小秦你以后啊，也别老这么为我操心，我看这几天你陪着我都瘦了，来，多吃一点。”
秦渐没接他的话，看了看碗中的排骨，又抬头看了看他，眼神倒是温暖了不少。莫长游知道他是有点消气了，所以也就放下心来，顺便又多夹了两块排骨给他。
看着碗中的排骨，秦渐无奈地笑了一声，“你就这么想知道这江湖是怎么回事啊？”
“没错！”莫长游立马就兴奋了起来， “小秦小秦，我刚才听说如今中原有个侠盗叫‘花非花’啊，你知道他么？”
秦渐听到侠盗这两个字的时候，就觉得“不好”，怎么把他才放出去没到一个时辰，这家伙就听到了这件事呢？不过此刻他都知道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也知道一些。”
“说说看，说说看！”莫长游刚才在酒家还没有听够呢，新鲜得很。
秦渐看着莫长游兴奋得跟兔子似的模样，刚才虽然有些生气，现在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他沉吟一下，开始讲起了故事来。
“这个侠盗，刚出江湖的时候，是不叫‘花非花’而是叫‘一枝花’的。”
“噗。”听见这个名字，莫长游把口中的茶给喷了出来。什么破名字啊！
“据说是那位侠盗觉得自己容貌不错，所以给自己取了这名字。”
“那他容貌如何？”莫长游不免好奇一下。
“据说是很不错。不过世上见过他长相的人，很少。”
听见这话，莫长游忍不住哆嗦一下，想到的是“见到此人容貌者，都已经是死人了”这等恐怖的话。
“因为他动手的时候都要带着面具。”秦渐继续说，“而后很多人觉得一个比较有名的盗贼，叫‘一枝花’实在是不太像话，就擅自给他改了名字叫‘花非花’。此人前些年干的事，和盗贼并无普通分别，不过近几年似乎有了些侠义心肠，也做一些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之事。”
“那你知道在哪儿能找到他么？我倒是想会会他！”莫长游更加兴奋，两眼放光的。
秦渐有些心中发苦。一边是夫人的嘱托，一边是莫长游恳求的眼神，这件事着实让他矛盾。其实他自己的私心，也是倾向于不让莫长游知道这些事的，一入江湖岁月催啊，可不能让这些江湖纷争污了莫长游那双从来都是纯真无瑕的眼。
“这我倒不是特别清楚。”秦渐撒了个小谎。其实他想知道那个侠盗在哪里，还是非常简单的。想当年莫家的人让他踏足中原，就吩咐他要多收集收集江湖消息。秦渐可是把这件事当很重要的任务去办，而且成果颇丰。
“噢。”莫长游有些失望。
看着莫长游因为失望顿时少了神采的脸，秦渐心里又一软，“其实……或许有个法子，能知道‘花非花’在何处。”
“真的？！”
“‘江南叶家’乃武林第一旺族，我想，他们应该对江湖中事更熟络一些。”
武林之中公认的四大家族，也就只有“江南叶家”能排在“漠北莫家”之前，搬出这个名字出来，莫长游也觉得很信服，认为秦渐说得非常有道理。
“那我们就快去吧快去吧！”莫长游就盼望着自己和那个管他事侠盗还是窃贼的“花非花”打上一打呢，若是打赢了，那他莫大侠的成名之路上，岂不是又多了一块砖？
秦渐看着莫长游那张兴奋的脸，心中有一点淡淡的愧疚。按他收到的消息，这个“花非花”是在西边一带活动，而他劝说莫长游往南，其实就是让他走错了路。下个月叶家大小姐出嫁，也算是武林中一件大喜事，应该会很热闹，他也想借着这件事让他忘记那个侠盗的事。
不过从小莫长游就格外信任秦渐，如果让他知道他还有所隐瞒，估计会大发一顿脾气吧？秦渐暗自苦笑一声。
其实让他去见见那个侠盗应该也没什么……只不过那个人，秦渐对他总有一点莫名的熟悉感，下意识的不想让莫长游遇见那个人。
秦渐侧头看着因为高兴又多吃了一碗饭的莫长游，觉得他还是自己当年在莫家庄看见的，软软小小走路都走不稳的孩子。时光飞逝，一转眼就十六年了，那个老是跟在他后面口齿不清地喊他“小秦小秦”的孩子，一晃都长这么大了，而且越长越像他记忆中莫远莫大侠了。不止是长相，连脾气喜好，似乎都与他爹格外相似，真不知道是该感叹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还是“龙生龙凤生凤”。
秦渐的手抬了抬，本想跟小时候一样揉一揉莫长游的头，后来想起他现在已经不是孩子了，就转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莫长游转过头来，嘴里叼着最后一块排骨，含混地问他，“什么事？”
秦渐笑了笑，“没事，看你肩膀上落了一点灰。”
记忆里那个孩子真的长这么大了，这么多年，他喜欢这个孩子这么多年，而莫长游，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他的心意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