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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零零贰: #阿拉结个盟,侬是我的人 ...


  •   小王老师并不是很喜欢我们,倒不是圣诞树事件,而是一开始就不怎么待见我们。她老说我们是一群下只角的孩子,很野。不是很明白什么是下只角,有一天去问范老:

      “范老师,你知道什么是下只角?”
      “嗯?谁在跟你们说下只角,上只角的?”
      “啊?还有上只角。那是什么地方?”
      “你先告诉我,谁在说下只角?”
      “小王老师,她说我们是下只角的孩子。”
      “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我们没有规矩。”
      “不用明白下只角,你们只要好好读书就行了。”范老黑着一张脸走了。我更加确认“下只角”不是什么好词。

      当时班里有一个女同学叫宁静,当然和成了大明星的宁静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她和我关系不错,人如其名,是个文静的孩子,但她有一个严厉的妈妈。我不是很喜欢她妈妈,有一次忘了一件东西在她家,跑回去拿的时候听到她妈妈在说:

      “静静,你就不知道问她借上课笔记看看吗?她能考第一为啥你就进不了前10?我让你跟着她,不是纯粹为了玩,懂吗?”

      对不起,本帮主从不知道上课笔记是啥玩意。后来我就不爱去她家玩,主要是烦她妈妈。

      就是这个宁静被小王老师盯上了,在语文课上老是让她回答问题,如果回答不出就不许坐下,每每看到她尴站在座位前眼里憋着一层水雾,我就觉得小王老师做的有点过分。可怜的娃一来二去落下了病,一上语文课就紧张,一紧张更加犯错,连带着语文成绩也明显下降。卷子发下来成绩又是倒数里的,她不敢回家,坐在椅子上哭。说实在的,那时候我们基本不会为了学习的好坏而有情绪上的大波动,像她这样症状的属于很严重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一屁股坐在她对面,敲了敲桌面:

      “就这么怕你妈?”
      “嗯。不,也不全是。我语文老是上不去,我也着急。”
      “不就是小王老师在课上为难你嘛。”
      “家长会的时候她一定会在我妈面前告状的。”
      “这卷子上错的地方你订正好了吗?”
      “没,有些地方我不懂,但不敢去问小王老师。”
      “得,我帮你看看。”

      我和她一起过了一遍卷子,帮她完成了订正。最后在她订正内容的下方大笔一挥:完成订正。徐小雅

      “我签个名,你就跟你妈说是我帮你做的辅导,错的地方已经弄明白了。她一定不会为难你的。”想着她妈妈一门心思的不就是要我拉她女儿一把嘛,好,成全你。

      第二天看到宁静,我问她:“昨天你妈妈有没有为难你?”她耷拉着脑袋说:“我妈说,订正正确了有啥用,分数又不能增加一分。”我一下子火了,拍着她的桌子提高了说话的分贝:“什么话,分数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是你懂了。让分数TMD的见鬼去。”义愤填膺的我引来了周边的关注,而我也正好越过宁静的头顶看到她后排一双明亮的眼睛含着浓浓的笑意望着我,心里突如其来咯噔了一下,讪讪地低下头小声说:“懂了,下次就能考得好”。

      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还是觉得宁静的妈妈有点过分,和小王老师有得一拼。

      “徐大队长原来不看重分数啊。”王坚强的座位和我隔了一条走廊,自从上次圣诞树事件之后,我们的关系破冰但并不深交。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很看重分数了?”我瞪了他一眼。
      “难得,难得。徐大队长果真是大队长队伍里的奇葩。”他继续开着玩笑。
      “你才是奇葩,你们一家子都是奇葩。”

      我和王坚强的对话引起了他同桌的关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了过来,里面满满的笑意还没有完全退去。坐在他前排的宁静转过身对我说:
      “小雅,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

      阳光正好洒进来,照得宁静的面容暖暖的;也照得她身后那双眸子亮亮的。

      一天放学做完值日生工作,在走廊上偶遇了范老。范老叫住了我,问:
      “小雅,下只角的事你还在想吗?”
      “想啊,您老愿意告诉我了吗?”
      “不是跟你说不要去想了嘛。”
      “范老,老实说我总感觉小王老师不是很喜欢我们,原因可能就是下只角。”
      “别胡说八道的。小王老师的语文课怎么样?”
      “不怎么样。”
      “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细细地跟范老说了宁静的事,终了问范老:“范老师,您说,她干嘛老针对宁静?”

      范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说一句话转身走了。就是那一眼,我总感到有什么不对。我说错话了?眼皮子整整跳了一个星期。

      “我这眼皮老跳,感觉要出事。”我揉着眼睛跟同桌章华说。
      “左眼还是右眼?”前排徐凯回过头凑着热闹。
      “右眼。”
      “左财右灾。你要倒霉了。”
      “咋呼啥,这是迷信。小雅,没事的。”章华在一旁安慰我。
      “你不懂,老人家都这么说,灵着呢。”
      “徐大师,可有解救之法?”
      “贴个白纸在右眼皮上。”
      “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白跳。”王坚强在过道对面贼笑着,徐凯朝他竖了竖大拇指。我随手抓起桌上的一本语文书朝王贼笑砸了过去,结果用力过猛,砸到了顾传的身上。
      “语文。”他看了一眼书皮,把书递了过来。我正要去接,眼前人影一晃,班上出了名的包打听王一亮同学喘着气冲到我面前,说:“小雅,出事了。等会儿你别紧张,我们都会挺你的。”
      “先把气喘匀了,然后把话说清楚。”章华在一旁皱着眉头说。周边的人都好奇地围过来。
      “我,听我姑妈说,那个小王老师被范老,范老.....”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校长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大家都坐好了,在上语文课前,我有一件事要和大家说一下。”

      安静,班级里极其安静。小王老师默默地站在校长的旁边,眼眶红红的。果然.....左财右灾,现在贴白条还来得及吗?

      “前一阵子你们班级里有一些同学对小王老师的教习方法提出了一些个人意见。这很好嘛,作为校领导我们很需要这样意见,这能让一个老师对自己的教学方法有一个思考,从而去反思,去改进。”

      “小王老师是一个年轻的老师,你们是她带的第一个班,她肯定投入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工作。你们的意见我们校领导听到了,也和小王老师一起研究过,有些地方确实存在需要改进的地方。但是,同学们,你们要记住,要明白,老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是为了你们能更好的成长。”

      “有意见就尽管提,我们的学校是一所开明的学校。但是,我也要和大家提一个要求,就是提意见当面提,这样更有利于沟通交流。特别是班级的学生干部,更是要以身作则,做好同学和老师之间的桥梁。徐小雅,你说对吗?”

      果然,是冲着我来的。我能说不对吗?校长,您老的意思是说我背后提意见了?我什么时候提意见了?除了和范老非正式地唠叨了几句,这就是提意见了?我正想着出神,感到身边的章华拉了一下我的衣角,抬起头看到校长鼓励的眼神,TMD,哑巴吃黄连了。

      “校长,您说的很对。”
      “很好,小雅,你坐下。接下来,小王老师开始今天的讲课,大家认真听讲,不懂的随时问。”

      我生平第一次郁闷了,这算怎么回事。人,果然不能太单纯,不然就是傻子了。我不开心地下着楼,想着今后在小王老师手下做事可要当心了。啊呀,本帮主很烦啊。路过图书馆的时候无意中听到小王老师带着哭音的声音从虚掩的门里飘出来:“我怎么知道徐小雅心思那么重,居然背后告到副校长那里。说我体罚,说我歧视。我怎么歧视了?不就是说他们野嘛,呜呜.....”

      “那你有没有说下只角什么的?”
      “我无心的。下只角怎么了,他们不就是下只角的孩子吗?没有规矩。我说错了吗?下只角的孩子才会背后说人坏话。”
      “停!以后不要再说下只角,上只角,除非你不想当老师了。”
      “夏老师,我,我难过。我见不得这些两面三刀的孩子。”
      “徐小雅,以前从没老师说过她不好啊。而且一直是大队长,学习成绩也不错。小姑娘看上去咋呼呼的,没心没肺的呀。”
      “这样才可怕。我算领教了,以后啊,我避避开不行嘛。”
      “她是你们班的大队长,你怎么避?别说傻话了,毕竟是一个孩子,心思能重到哪里去。”

      血气一下子冲到脑门,脸火辣辣的热,天啊。这是怎么说的。恍恍惚惚中感到肩上搭了一只手,那只手往外带了带,我顺势跟着他离开图书馆,梦游一般走出了校门。一到校外,我用力拍掉了搂在肩上的手,拔腿往前跑去,后面有人追了上来,一把拽住了我。

      “你干嘛?”我恨恨地说。
      “徐小雅,不是你的错。”声音有点冷但是很坚定。我用手背摸了一下眼睛,湿湿的。
      “我没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嗯。”
      “那他们为什么要认为是我说的?”
      “他们总是需要一个台阶。大人们都是这样的。”
      “那,他们就可以冤枉我?”
      “下来了他们就会忘记的。如果你还惦记着,那么你就会一直是台阶了。”

      我怔怔地看着对面那个说话凉凉的男孩,毕竟是比我大了三岁,说的话我一时还没法全部理解。但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

      “嘿嘿,徐大队长。今天你可让我开眼界了,居然能看到徐大队长掉眼泪,难得,难得啊。”
      “王坚强!”
      “您吩咐。”
      “滚。”
      “小传,她能骂人说明没事了。我们走吧。”

      顾传看了我一眼,把两只手插在裤子袋袋里,撇了撇嘴,转身走人。
      “顾传,谢谢你。”
      离开的人身子顿了顿,继续往前走。
      “顾传,加入我的帮会吧
      “有肉吃吗?”王坚强笑着回头大声问我。
      “有!”
      “这个可以。”王贼笑同意的很是爽快。
      “顾传,你呢?”
      “我同意了,就是他同意了。徐大队长,记得你今天的话,有肉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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