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女尊武侠（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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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果然如外面看到的那般热闹，一楼里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又有新的顾客从木沚身边急忙跑过，询问伙计是否还能搭桌，伙计遗憾摇头，表示连搭桌的位子都没了。
木沚朝迟如阙笑道：“迟兄，今日沾你光啦。”
迟如阙回视，“便是我不在，醉仙楼里也不会少了你的位子。”
木沚嘿嘿而笑，“我这是抱到金大腿了。”
迟如阙笑道：“那你可别松手。”
木沚由迟如阙牵着，一路上了醉仙楼的二楼。二楼比之一楼清净了不少，热闹都隔绝在包厢之中，走道上还算安静。
木沚还以为二楼有为楼主留下的专座，却跟着迟如阙七拐八弯，走进了一条暗道。暗道的尽头又是楼梯，二人拾级而上，便到了暗藏的三楼。
木沚有些惊讶，“我以为醉仙楼只有两层。”从外面看也只有两层，真不知这第三层是从何而来。
迟如阙解惑，“这层建在阁楼上，只利用了二层下沉的空间，外面看不出来。”
三楼除去走道外，只有一间房间。房内入口处摆了面巨大的屏风，隔开了入口和内室。
木沚绕过屏风，就见屋里摆了张大桌子，桌上已备好了酒菜。菜尚温热，还有袅袅雾气。
木沚一进房间，就将小狗面具褪到了头顶，“这玩意儿戴着怪膈应的，亏你能戴个面具这么久。”
迟如阙打开窗户，庙会的热闹瞬间涌进了原本清冷的房间，“习惯了。”
木沚瞬间不关注别的了，忙挤到迟如阙身边，兴致勃勃地看下方的杂技表演。
“这位子真是绝了。”木沚赞叹。
“你满意就好。”
方才的喷火表演已结束了，杂耍班里的两人正兜着钱袋向围观人群讨要赏钱。
木沚看得起劲，顺手从兜里掏出枚碎银精准地投入了钱袋子。
收钱的人只当是旁边人给的，朝那人道谢后，便略过去向下面的人讨赏。
迟如阙将木沚的所为尽收眼底，赞道：“准头不错。”
木沚自鸣得意，“当然！”他丢石子可以砸落天上的飞鸟，扔个钱袋子当然不在话下。
喷火过后，下面有人摆出了长凳，一人躺在长凳上，由另一人在他身上压了块齐整的大石头。这显然是要表演胸口碎大石了。
木沚兴奋道：“这个我也会。”
迟如阙瞥了眼下方赤-裸上身的女子，“你试过？像这样？”
木沚点头，“我试过。其实一点都不疼。”他盯着下方满含兴味地看了许久，才后知后觉道，“……表演这个不用脱衣服的。她这只是为了博人眼球。”
“哦。”迟如阙随意应道，“什么时候表演给我瞧瞧。不用全版，看个大概就好。”
木沚总觉得这话听着怪怪的，但还是问道：“你小时候杂耍也没看过吗？”
迟如阙笑，“没有。”
木沚同情地拍了拍迟如阙的肩膀，“以后若有机会，我慢慢表演给你看。”
迟如阙应道：“好，我等着。”
杂耍一直耍到很晚。木沚为了在集市上多逛逛，来庙会前连晚饭都没吃。这会儿他熬不住肚子饿，干脆把桌子挪到了窗边，一边观看杂耍一边享受美食。
木沚吃了一口鱼肉，促狭地朝迟如阙笑，“你戴着面具可没法吃。”
迟如阙正帮木沚斟酒，闻言动作未停，给木沚倒满后才笑道：“我以为，你对我的面具已失去兴致了。”
木沚这才想起迟如阙那真容只露给未来妻主的宣言，赶紧摆手，“没兴致，真没兴致了。”
迟如阙听后哈哈大笑，“我刚用过晚饭，现下不饿。你吃你的便好。”
木沚见好就收，专心埋头吃喝，“这面条的味道好熟悉……”木沚左思右想，“我想起来了！上次在醉仙楼吃的早饭也是这味道！”
迟如阙不答，只望着木沚笑得温柔。
时值深夜，杂耍班收了家伙，清点了钱财，准备趁着小吃店还开门，赶紧点个夜宵打打牙祭。
木沚吃了个半饱，朝迟如阙笑道：“我们也下去瞧瞧？”
迟如阙依旧笑着答应，“好。”
木沚带着迟如阙一起走在大街上，如数家珍地向迟如阙一一介绍各个摊位的精巧玩意儿。他不光爱逛，也爱买。不一会儿，迟如阙怀里就抱了一堆木沚买的零食玩具。
迟如阙故作惊叹，“你的爱好这么多，武功还能练得这么好，不容易。”
木沚嬉皮笑脸，面具被掀开一角，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煎饼，“光做正经事多无趣。人生苦短，不如纵情享乐。”他口上说得潇洒，眼里却闪过几分黯然。
曾经的努力像是过眼云烟。他的享乐与其说是因人生苦短的放纵，不如说是对徒劳无功的麻痹。
迟如阙不语，从怀里一堆杂物里挑出颗粽子糖，塞进木沚嘴里。
木沚呆呆地被粽子糖压着张开了嘴，粽子糖的甜意很快从舌尖蔓延到整个口腔。迟如阙的指尖无意间碰触了他的下唇，有些微的凉。
怪怪的感觉又袭上心头，木沚看了眼边上说说笑笑走过去的一对年轻男子，舒了口气。
嗯，他们是穿一条裙子的好兄弟，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一起绣花的好兄弟……
“迟兄，你擅长缝衣服吗？”木沚忽然想到木如练期盼的衣服，便开口求教。经过了这几天的相处，木沚自然能体会木如练对他的疼爱。既然已经是此间的男子了，学学缝衣服什么的，应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迟如阙诧异，“你要缝衣服？为谁？乔奇？”说到“乔奇”二字时，他的眼里有潜藏的危险气息，可惜木沚走在他身前，并未察觉。
河岸边，一众年轻男女正在放花灯。花灯呈莲花型，中间树着的蜡烛像是发光的花蕾。盏盏花灯飘在河面，就像是朵朵盛放的莲花。
木沚又被花灯吸引住了，并未留意迟如阙的问话，只含糊回答：“嗯，是打算缝件衣服。但我还不会，得慢慢学。”
迟如阙冷笑，“男工我也不擅长，帮不了你了。”
木沚应了声，便快步跑到了卖花灯的摊位前，买了两盏花灯，一盏收在自己怀里，另一盏则递给了迟如阙，“我听老板说，放这花灯时，若是诚心许愿，愿望或可成真。”
迟如阙一怔，轻笑，“夜色正好，可以一试。可需在花灯上写上所求愿望？”
“诶？我还以为会被你笑话呢。”木沚愣愣道，复又跑到摊位前，“老板，借根笔。”
老板正忙抽不出空，抬手示意木沚自己取用。
木沚提起笔，拿过灯笼，刚要下笔却迟疑了，豆大的墨滴落在了花灯上。
卖花灯的老板正巧瞥见了，叹了声“不吉利”，又转身忙活生意去了。
迟如阙看了眼，拿过木沚手里的笔，在花灯上龙飞凤舞写了几笔，便将笔递还木沚。
木沚望着河里流淌的花灯和众位年轻人鲜活的笑脸，终是提笔写道：“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写完后，他又以墨滴为底，即兴画了幅墨梅图。
最后一笔画完，木沚将笔还给老板。老板接笔时，正巧看到了花灯上的墨梅，赞道：“公子好笔法。倒是吉利得很了。”
木沚笑道：“老板过奖。”而后他便捧着花灯，走回了迟如阙身侧，“走，我们去放花灯。”
时候已经很晚了。他们写字的档口，河岸边的年轻男女已陆陆续续散了。
木沚将花灯放入河里，目送它顺流而下，回过头，却见迟如阙还未动作，只望着木沚的花灯发呆。
“迟兄，你的花灯着火啦。”
迟如阙轻笑一声回了神，“淘气。”
“……”木沚再次说服自己，当他自己是小妹妹，当迟如阙是大姐姐。这样想，违和感会小点。
迟如阙蹲下身，将他那盏花灯放入水里，手在花灯上状似无力地一推，花灯便极速漂下，一直漂到木沚的花灯旁，才止了去势。两盏花灯像是并蒂莲花一般黏着，一起飘荡往河流的远端。
迟如阙望着阑珊的灯火，问道：“接下来去哪？”
集市已渐渐散了，喧哗声也沉寂了。只有路边的小吃摊还生意红火，招待着一批批逛庙会逛得饥肠辘辘的男女。
木沚看着小吃摊突然起了兴致，“迟兄，你可说过下次见面醉仙楼的极品佳酿任我畅饮？但适才的酒比之上次可差了不少。”
迟如阙大笑，“我在洛城的宅子里藏了不少极品佳酿，若是你有兴趣，不如前往共饮？”
“好啊！”木沚刚应声，忽而想起走散的二人，“不妥。方才我和二姐她们走散了，若再不回去，她们怕是要担心了。”
迟如阙笑道：“无妨。我托人给她们送信便好。”
木沚眼下兴致正高，迟如阙的提议正中他下怀，当下拍板，“如此甚好。”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女尊武侠（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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