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女尊武侠（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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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如阙的宅子也坐落于洛城城郊。与其说是宅子，不如说是庄园。与乔家堡不同，迟如阙的庄园建在湖边，标准的依山傍水，风景同样秀丽，但少了攀爬的不便。
待木沚看到迟如阙塞满酒窖的佳酿后，对庄园地势的感叹又添了一句，嗯，运起酒也更方便。
迟如阙走在前面，向木沚一一介绍这些酒是何年所产，口味如何。
木沚听得云里雾里，只道：“这些我也不懂。迟兄，你给我挑几坛便好。”
迟如阙莞尔，“几坛？”
木沚哼哼唧唧，“当然得几坛。今儿个高兴，不醉不归。”
二人一回到庄园，迟如阙就遣人去乔家堡送信了。木沚这会儿无事一身轻，便是喝醉了也不打紧。
迟如阙一路走向酒窖深处，“既然如此，我不把我这最烈的酒拿出来都不行了。”他拿了两坛老酒，抛给木沚后，又捧了两坛在自己手上，“不醉不归。”
木沚乐呵呵地接过，呼气吹落了坛口盖上的落灰。
挑好了美酒，迟如阙带着木沚去了庄园傍着的湖泊。四周青山掩映，湖泊如瑶台明镜嵌在群山之中。
凉风徐徐吹皱一池碧水，星河漫漫垂落万重青山。
湖心有座凉亭。凉亭建在在湖中央露出水面的一小块陆地上，仅靠一段极长的石头堆砌的通道联通河岸。
凉亭不小，中央摆了石桌后还余不少空间。通道对面，正对着湖泊的方向，还有一张石台，上面摆了张古朴的瑶琴。
二人一前一后围着石桌落座。桌上已摆好了三盘精美的菜肴，色香味俱全，看着让人食指大动。
木沚揉了揉肚子，“真想把你家的厨子挖走。”他这会儿是真有点吃不下了，但又被菜香勾起了馋虫。
迟如阙开了坛酒，浓郁的酒香瞬间遮过了菜香，“会有机会的。”
木沚立刻被酒香给吸引了，随手将面具一摘，刚想问迟如阙戴着面具如何对饮，就见迟如阙不知何时已换回了原本的银色面具。
迟如阙在面具边缘一按，面具下巴的位置就自动下沉，露出了形状优美的水色嘴唇。
木沚不禁赞叹：“……迟兄，你这面具真是精巧得很。”
迟如阙将酒坛递给木沚，“我以为你会夸我动作快。”
“哈哈，”木沚笑道，“都有都有。来，喝酒喝酒。”
木沚随意一看，就见桌上有两个碧玉碗，正合他的意。他向往的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快意洒脱，可不是此间男子轻声细语欲说还休的矜持娇贵。
木沚将两个玉碗满上，端起自己那碗就遥敬迟如阙，“来！干！”
迟如阙眼里似笑非笑，也学木沚的模样举起了玉碗，“干。”
浓郁的酒香滑过食道，深入肺腑。木沚喝了这一碗，身体都变得轻飘飘的，像是要羽化登仙。
他满足地喟叹一声，回味了许久，才举箸吃菜，突然瞧见石桌侧沿的木制托盘里有两个小盅，这才回过神来，那碧玉碗想来是给他们吃菜用的。
木沚瞟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略过两个小盅。用小盅哪有用碗痛快？
他又给自己和迟如阙满上，“继续继续！”
迟如阙只纵容地看着木沚，木沚说干他就陪木沚干了这碗中酒。
木沚连喝几碗又觉得不尽兴，惋惜道：“回想我们俩第一次喝酒，有歌有舞有琴有曲。月色虽好，这么干喝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迟如阙笑问：“那我们找些什么助兴？”
木沚起了兴致，“不如我来舞剑助兴！”
趁着酒兴，他抽出腰间缠着的软剑，振臂一挥，软剑瞬间笔直。他素手一挽，便是个漂亮的剑花。
“如何？”他嘴上问着，却并未等迟如阙回答。
潜意识里他也并不觉得迟如阙会制止他。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无论他说什么，迟如阙的回应总是“好”。
木沚脚尖轻点，便从凉亭一跃而出，轻巧地落在湖面上。没了凉亭的掣肘，他的剑舞得越发肆意。
月华如练，映照在翻飞的剑花上，反射出如水般的冷光。足尖轻点水面，未带起一丝水花，只有一圈圈水纹荡漾。
木沚正舞得兴致高昂，便听得凉亭中琴声骤起。琴声大气铮然，如大川飞越激荡，听得木沚热血沸腾。
他跟着琴声，急挽了三个剑花，而后整个人冲天而起，剑花舞到了极致，引爆阵阵破空之声，银光不停闪烁，如银色烟花于夜空绽放，短暂而美丽。
而后，琴声止歇，再次响起时，琴声泠泠淙淙，如大海般包容万物。
木沚的动作跟着转向舒缓，柔韧的身体在月色中尽情舒展。他撤掉了内力，软剑如白练般柔软恣意，跟随他一起翩翩起舞。锋利的剑锋像是突然钝了，贴着木沚衣服滑过，却连一道口子都没划破。
月色正好，琴声很雅，剑舞也美，可说气氛正佳。
清泠的月光照亮了粼粼水波，木沚突然瞧见水下有几条大鱼正在不远处游曳。
想着送到嘴边的美味不吃白不吃，这几条鱼又越看越肥美，木沚将内力灌注于软剑，朝水里猛地一刺。水面瞬时漂起了一汪血色，剑身离开湖水时，已多串了两条大鱼。
木沚兴冲冲地朝凉亭喊道：“迟兄！要加餐吗？我给你做烤鱼！”
“……”迟如阙止了琴声，一阵无言后，终是纵声大笑，“好，我等着。”
木沚握紧鱼串串，一跃回到凉亭。他把两条鱼剖腹除肠细细洗净，用桌上菜肴的菜汤腌了，又叉回软剑上。而后，他从凉亭外的空地上收集了枯枝枯叶，用火折子点着了，愉快地开始烤鱼大业。
没过多久，烤鱼的香气就弥漫开了。木沚又将鱼翻来覆去烤了会儿，以经验判断鱼差不多熟了，便撤去了内力，软剑瞬间又软下来，两条鱼啪嗒啪嗒掉入了他事先准备好的盘子里。
“好了，尝尝看？”木沚期待地将烤鱼端到了迟如阙面前。
迟如阙正站在火堆边看木沚烤鱼，闻言撕下一块放入口中。
木沚忙道：“小心鱼刺！”
迟如阙先是一愣，很快弯眉而笑，“嗯，味道不错。”
“真的？”木沚拿起另一条烤鱼，也尝了一口，“嗯，你家厨子手艺太棒。沾他们的光了。”
迟如阙笑，“你的手艺就很棒了。”
“啊？”木沚又吃了口鱼肉，“别这么夸我。我可要当真的。”
木沚言罢，从凉亭里搬了酒坛，二人背靠背席地而坐，毫无形象地喝酒吃肉。
“迟兄，你说咱是不是真的很有缘？”木沚喝多了，已有些晕乎乎的，“到哪都能碰到……我第一次出木家碰到了你。前几天大晚上爬个山又碰到了你。逛庙会这么多人，我碰不到二姐她们，却还是能碰到你……”
“嗯，有缘。”迟如阙笑得一脸怀念。
“不仅有缘，还很巧。你说怎么就这么巧呢……我要去救乔奇的母亲，你凑巧告诉了我药方。不说这个，就说你刚才带我回醉仙楼，那未动过的小菜还冒着热气，就像你知道我会来似的……哪这么巧……”
迟如阙饮尽了玉碗中的美酒，将碗扔至一边，扶住木沚的肩膀，回身看去。
这会儿，木沚的眼睛已经很呆滞了，只会傻愣愣地盯着迟如阙瞧。
迟如阙笑得无奈又宠溺，扶起木沚，浓墨似的眼睛满含温柔，“你醉了。我带你回去休息吧。”
木沚直直地望进迟如阙眼里，抬手忍不住摸了摸他的眼眸，“你是谁……你是阿横吗？你回来了？”
迟如阙空出的那只手取下了脸上的银色面具，露出了一张俊美至极的脸。
木沚摇了摇头，“哦，你不是阿横……”忽然，他又想起来，“对了，你是迟兄！我这会儿在和你喝酒！也不对……迟兄从不摘面具呀。”他哼哼唧唧了没多久，就歪倒在迟如阙身上睡着了。
迟如阙叹了口气，打横抱起木沚，又引导木沚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我带你去房间。”
怀里的人看着高，抱起来却出乎意料的轻，迟如阙紧了紧自己的双臂，“看来还是吃得太少了。”
他的门人知道有贵客登门，早都识相地退避三舍。从凉亭回房间的一路，迟如阙没遇到任何人。
终于到了房间，他撩开床帐，小心翼翼地把木沚放到床上。
夜色幽幽，烛火明灭。
迟如阙替木沚盖好了被子，又将他束起的头发放了下来。他坐在床头，凝视木沚安宁的睡脸，“哪有这么多巧合？不过是我宁可搅翻这天地，也要与你重逢罢了。”
说完，他深深弯下腰，在木沚额头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还未等他直起身，迟如阙就见木沚双目突然睁开。他还以为被木沚撞破，静等木沚询问，却见木沚干脆利落地脱了衣服，“迟兄！我给你表演胸口碎大石！”
“……？！”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女尊武侠（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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