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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 ...

  •   “诶,今天晚上彦涛妈妈邀请了你们几个一起吃顿饭聚一聚,你准备一下。”分手后的第十五天,我要和他见面了。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如梦一场,如今梦醒了,却颇有些如释重负的滋味。
      我在衣柜前伫立良久,最后还是穿了一件深色的连衣裙。在镜子前化妆的时候,特地多抹了些粉底,企图掩盖我浓浓的黑眼圈和一脸倦意。看着洗手台上散落的眼线笔,睫毛膏,眼框有些发涩,这些都是他送给我的礼物。这些无聊的物件,都好像在嘲讽着我的失败。我涂上鲜艳的口红,就好像曾经约会前会精心装扮。出门时,特地挑了一双高跟鞋,为自己增加些底气。即使分开了,我依旧想与你盛装相见。
      地址挑在一个他家附近的高档餐厅。我走进包厢的时候,昊宇和彦涛正坐在窗边聊天,安夏正和她的弟弟小麒一起打游戏。简单的打过招呼,我环视一圈确认了只有他还没到,便挑了个角落坐下。这时候安夏招呼我过去和她一起看一个综艺节目,一个人坐在角落本就尴尬,我欣然应允。
      他进来的时候,我和安夏正在聊天。
      我设想过分手后无数次和他见面的方式,只是我没有想到,那一天来的这样快。我曾幻想过,他会不会给我个拥抱,告诉我不如我们从头来过;亦或是,他会对我视而不见擦肩而过;再或者,他会和别的女孩一起,尽情嘲讽我的失败。没有想到的是,他和平常一样,勾起嘴角笑了笑:“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嗯。”我笑的连自己都觉得虚伪,在心里无声的回复他。
      终于人来齐了,我们也围坐了一圈,他的座位恰好被安排在我的对面。他死死的盯着我,瞪着不大的眼睛,挑起眉毛。我很了解,那是他惯用的把戏。一旦我和他对上,我总会败下阵来乖乖服软。他像一个幼稚的孩子,拼命引起我的注意。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我终于觉得自己赢了一次,他还在乎着我,在我提出分手之后。不管他骂得多难听,他一定相信着只要他向从前一样看着我,我们就会和好。只是这次,我坐在他的对面,说不上原因,只觉得无比的厌恶。我默默错开视线,一言不发的喝着水。高脚杯装着的纯净水,一杯接着一杯,要是是酒就好了,我默默的嘀咕着。
      蔡蔡也化了浓妆,任凭她的妈妈怎么劝她,仍是面无表情,好像是之前在车上吵架了。不过我们也已习惯了蔡蔡这样,倒是无人管她。期间聊到支教的话题,坐在我身边的昊宇问我:“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你呢?”
      “嗯。我觉得去贵州体验一下挺好的。”
      “嗯嗯是啊,”感受到对面那人恨不得把我射穿的视线,尴尬的笑着。“我本来想去湖北我家乡那边的,可惜因为天气原因取消了。”
      那一顿饭,我草草吃了几口。可惜,还是被注意到了。
      “我看你没吃多少啊,吃饱了吗,来来来,多吃点”
      我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啊,我不太饿。”
      吃过晚饭,几个家长在包厢里说着一些听了许多次的客套话。昊宇提议:“我们去楼下找个地方玩牌吧。”几人均表示同意,就剩我和蔡蔡低头看着手机。其实我开着□□的聊天页面,却语无伦次根本不知道在发些什么。蔡蔡抱着手机一动不动,大概是在想事情。
      “你们也一起去啊。诶,你们等等蔡蔡和子落。” 我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默默跟在了后面,蔡蔡头也不抬:“你们去玩吧,玩的开心点啊。”
      昊宇挑了一个圆形的石桌坐下。彦涛叫侍应生拿来了两幅扑克牌,提议玩斗地主,输了的人真心话大冒险。第一局游戏,他和昊宇是地主,我们赢得很轻松。惩罚时间,有人提议,“源笙,要不你唱首歌吧。” 源笙是他的名字,不过我很少这么叫他。
      说到唱歌我倒是有了兴致,毕竟,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他一直以嗓子不好为由,拒绝我提出的唱歌的要求。这一次,即使在很多人的怂恿下,他依旧是随便哼了一句糊弄过去。大概,我有生之年是不会听到他的歌声里了。
      第二局,昊宇和小麒是地主。三轮过后,看着昊宇空空如也的双手,我们果断认输。这一轮抽到了我。
      “真心话咯。”
      “在座的有你喜欢的人吗?”提问的是昊宇。
      “有过,这个问题好简单。”我笑了,源笙从来都不许我和别人说起我们的事情,我却一直以为早有人看出端倪。大概也只有昊宇这样的性格,才会相信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吧。我强忍着扭头去看源笙的冲动,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子呢。
      彦涛是昊宇和源笙的朋友,和我们并非一个学校,此时插话打趣到:“你该不会喜欢昊宇吧”。昊宇摆着手说:“没有没有。” 我却应承:“是啊我喜欢过他。”
      除了彦涛之外,大概也没人信这玩笑话。话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我不过是想气气他。你不敢承认没关系的,我说别人好了。源笙死死的盯着我,好像在打量一个囚犯,我再次挪开视线,叹了口气。
      如果说,时间可以倒流的话,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离开他,只是远不会像现在这样不舍。伤的不见得有多深,只是不可能弥补了。就好像被人丢掉的骨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我眷恋着曾经的温柔,又讨厌着他的自以为是居高临下。我依旧爱他,忘不掉他,毕竟他曾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玩了几局斗地主,大家都觉得无聊。有人提议,不如我们玩三国杀吧,我带了三国杀。
      最先抽的是身份牌,最好的情况,莫过于我是反贼他是主公。很可惜,我抽到了忠臣。看到自己身份的第一反应,是想到了他会不会是主公。我看了他一眼,抿抿嘴什么也没说。
      他笑了,:“怎么?你是忠臣?”我默默低头,不知道该怎么接。最后默默憋出一句,“你猜呀。”
      他挑眉,亮出了他的身份牌:“我是主公”。
      有的时候,缘分就是这样奇妙的东西。你们因为一个个阴差阳错的瞬间,最终一拍两散。却又有人会在冥冥中牵起一条条线,把你们连在一起。游戏还在继续。
      “万箭齐发。小麒你还有最后一滴血哦。”出牌的是安夏。
      “有人救我吗?”小麒一脸不甘心。大家纷纷拒绝,最后一个是他。
      “你救吗?”我问源笙。
      “不救。”小麒出局,身份反贼。
      陆续的,安夏出局,身份忠臣,同样的情况,没有人选择救她。彦涛出局,身份反贼。
      游戏玩到最后,剩下我,源笙和昊宇。一个主公,一个忠臣,和一个内奸。
      他三滴血,我和昊宇各自还有一滴血。
      “我是忠臣啊源笙。”昊宇冲着他比划着。
      我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源笙丢出一张杀,却迟迟未决定杀谁。
      “要不你把我们俩一起杀死好了。”我只想尽快结束这局游戏。小麒坚持认为我是内奸,另外二人帮着我,我却厌倦了“辅佐”他。
      昊宇依旧不肯松嘴,要源笙帮着他先杀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小声的说:“我以我对你的爱...感情发誓”。说完立刻后悔了,怎么说这里还有不少人,无论如何这话还是不和时宜的。
      他看着我:“哦?你对我有感情?”
      我慌忙解释,“朋友之间嘛。”还好路灯的光不够亮,旁人看不清我脸上的尴尬。是啊,我提出的分手,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谈爱情呢。
      “我杀昊宇。”他信了我。
      翻开身份牌,我是忠臣,我们赢了。我略微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与他庆祝。
      此时大家已无心继续游戏,彦涛先行离开了。安夏被小麒缠着去给他找吃的,大概是回到了餐厅的房间里吧。
      恰巧这个时候,昊宇的妈妈带着蔡蔡到了这边。蔡蔡看到我坐在源笙身边,脸色冰冷的在对面坐下,继续看手机。

      因为是露天餐厅的原因,周围音乐的声音混合着人们交谈碰杯,很是嘈杂。突然,腿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我没有低头去看,一定是他。我们以前也是这般偷偷摸摸的,在桌下瞒着其他人握紧双手。
      我伸出手想把他推开,却意外的触摸到了他的手。下意识的,我紧紧抓住了他的手。牵着他的手,总会很安心。我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还好夜色已深,不然在座的人们一点可以轻易注意到我的脸红。我一直以为我可以不在乎的,只是那一刻,我发现我依旧深爱着他。
      我还是慢慢松开了手,想在微信上给他发一声抱歉,却想起来已经删了他的好友。我小心翼翼的抽回了手,他却依然像以前一样紧紧挨着我。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我的心情,那一定是心如乱麻。这些天来,我好不容易忘掉了他一些;曾经深爱过的人儿啊,即使分开了,依旧有着重要的位置。我打开□□,他不太用这个软件,本是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了我们最后的聊天记录。
      “我本就是一个你早该删掉的人吧,呵呵。”想按发送的手,悄悄挪开。右上角,拉到最下面,是鲜红色的按钮,写着四个字,“删除好友”。一狠心,删掉了他。毫不知情的,他依然在往我身边一点点的蹭着。我眼眶泛红,问他:“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
      其实我好希望,他再靠近一点,好希望他牵着我的手,好希望和以前一样给他个拥抱,可是我非但没有配合,反而亲手将他推开,我一直都是这样冷漠的人吧。
      这时候蔡蔡说:“子落,我和你换吧。”
      我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否满意这样的结果,依旧答应了:“好。谢谢。”
      天色已经完全变暗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嘴唇动了动,我却猜不出他想要表达什么。在□□上随便找了个人聊天掩饰尴尬,本想找彩楠,后来想想罢了,每次分手都找她着实感到过意不去。最后还是发了条朋友圈:“他就在我的边上,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设置:仅自己可见。
      换完座位没多久,他们也都下楼了。
      “走吧。”
      “嗯。”
      假惺惺的告别后,大家也各自离去。剩下我和他。
      “你怎么走?”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爸来接我”。
      夜已深,风很大,外面很冷。我们都穿的很少,我多想像从前那样扑进他的怀里,只是,不可能了。就像歌词里写的那样:“我能给你个拥抱,像以前一样可以吗?”答案我们心知肚明,不可以。

      我们一起站在路边等车。空气很安静,嘈杂声似乎离我们很远,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直到一辆出租车从远处驶来,鲜红色的“空车”字样格外刺眼。他伸手,拦下了这辆车。
      “拜拜哦,注意安全。”他摇下车窗和我挥手,我看着出租车越驶越远,最终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源笙,这会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吗?
      拐过街角,我上了车。
      “玩的开心吗?”
      “就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回家的时候,小区里灯火通明。市中心嘈杂的光线映的天空一片漆黑,月亮也不见。
      我听着家人和我八卦着:“你知道吗,刚刚彦涛先走了是去找他女朋友了,听说他换了好几个女朋友了。”
      我看着窗外,心不在焉的应着:“嗯,我和他不熟,嗯,嗯…”
      心里不是滋味。
      “分开的那些日子你还恨我吗,衷心的人劝后悔的人不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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