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Chapter 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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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骸和他的两个手下都昏迷过去，纲吉额头上似虚似实的火炎散开的同时，那双被火色侵占的双眼也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戴着一双不合适宜的毛线手套，兔子纲吉连脸上都染上担忧：“所有人都没事吗？”
“没事，这个小家伙也是。”瞬微笑着走到纲吉身边，将旁观时顺手打晕的小孩丢了过去“当然六道骸也没事，你下手很轻。”
“风太！”手忙脚乱接住小孩子的纲吉先是惊讶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截截石化“…瞬，你还在啊？刚才的那个是….是…演习，对，是生存演习！”
胡乱找出借口的纲吉拼命对Reborn挤眼睛。
Reborn正在指挥彭格列医疗队把一个个重伤员带走，抽空看向眼睛抽筋的蠢学生，听了那借口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敷衍道：“没错，刚才那个是生存演习。”
瞬回想纲吉那两个小女友，然后傻白甜地一拍手，试图努力让笑容看上去比动作更加傻白甜：“原来是这样，大家都好努力啊。”
动作很僵硬，语气很棒读，但是好歹不至于穿帮。
以为，或者说催眠自己已经蒙混过关，纲吉干笑着把风太放在地上。
“骸会怎么样？”他看着已经晕过去的对手没辙，那双眼睛闭上之后看起来倒也只是个普通的少年模样，似人非人的暧昧感也减轻了不少。
纲吉其实对六道骸发憷，就像遇到鬼怪幽灵似的，是一种见到异型之物的特殊恐惧，不过他也奇怪于别的，比如六道骸到底为什么要找他的麻烦，再比如——
“他为什么那么憎恨黑手党？”纲吉问道。
黑手党，本来这种词只在电视剧电影里才能看见，与一直过着平凡生活的纲吉是无关的，哪知道某天会天降一个杀手家庭教师要把他培育成黑手党的Boss。但就算如此他也对黑手党这个词没有实感，说是家族成员的几个人对他来说，还不如说是迟到了许多年的同伴。
“人体实验，这个词知道吗？”注意到杀手先生懒得解释，瞬自觉地接了话，他也没想费心掩饰什么，便也很敷衍地说“就当生存游戏的背景设定…反派从小是作为黑手党家族的人体实验牺牲品长大的，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后来他就把自己的家族给灭了，带着两个同为实验品侥幸没死的小弟一起逃出来报社，直到有一天被抓进监狱。”
纲吉痛苦抱头，生存游戏什么的不是他临时想的借口吗？这个背景设定是从哪里出来的？所以说瞬到底知道到什么地步了啊，想到这他哀怨地看了自己的家庭教师一眼，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告诉瞬的。
Reborn似笑非笑地回视他，成功让纲吉打了个寒颤飞快移开视线。
“处置他的人已经来了。”对于蠢学生不抱半点期待，Reborn摸了摸恢复精神的列恩，目光淡淡扫过大门。
纲吉茫然间见大门骤然敞开，三个高大人形无声无息出现在门外，伴随着一阵不似人间的阴冷寒意。他们穿着宽大的黑斗篷，裸露在外的所有皮肤都被绷带包裹，不用说身份，连性别都看不大出来。
有点可怕，纲吉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等等，处置他的人…处置他…处置六道骸！？理解到Reborn话中含义的纲吉刚刚张开口想说什么，就见到那三人抬起手，袖中激射出三条锁链，分别毫不留情套住了六道骸，柿本千种和城岛犬的脖子，昏迷中的三人露出了些许痛苦的神色。
纲吉想也不想地伸出手想要阻止：“别……”
“闭嘴。”Reborn截断了他的话，声音是在自己学生面前少见的冰冷“违抗他们会有很麻烦的事。”
“Reborn！”急得不行却偏偏什么也做不了，纲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三人把六道骸几人带走了。
“那是复仇者。”Reborn的语气缓和下来，却仍然显出冷淡“在黑手党中算是执法者的身份，专门管束那些律法所无法约束的罪犯，将他们投入复仇者监狱。六道骸本来就是从复仇者监狱逃出来的，恐怕这一次会被扔进更严密的监狱里，你担心也没有用。”
纲吉明白Reborn在说什么，可是他仍然变得闷闷不乐，理解到六道骸憎恨黑手党的原因，却也知道六道骸伤害了自己的同伴和许多其他人，纲吉虽然没好心到可以原谅自己的敌人，但是同样认为这样对待骸有些过分…因为直觉告诉他，或许六道骸并非是一个坏人。
越想越纠结的纲吉不知怎么，表情突兀扭曲起来。
“疼————！！！！”他吧唧一下扑倒在地，抱着胳膊一边打滚一边飙眼泪“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全身都好疼啊！”
“批评弹将你身体内部的能量都引出来，后遗症就是这样了。”Reborn有趣地把扭成一根麻花的蠢学生踢得翻了个面，像是在烙饼“总之休息一星期就会好，是男人就给我把这点程度的疼忍住。”
“你说得倒是轻松……”QAQ纲吉悲催地疼晕过去了。
随着一直在闹腾的纲吉晕过去，大厅内的医疗人员也将伤者都运走了，喧闹消失后的寂静降临。Reborn按着纲吉的动脉确认他是真的晕过去了之后，本来带着淡淡笑意的神情彻底消失了。
“夜明瞬。”Reborn平静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没有威胁，没有警告，彻底的沉静反而凸显异样。
瞬垂眸，一言不发地跪下去。
Reborn没有看他，收回了探查学生状况的手，继而慢条斯理地，以陈述式的语气问道：“这是第几次了。”
瞬没有回答，也无言以对。
夜明瞬的应对是意料之中的，Reborn到了现在连生气都觉得没必要，这孩子隐瞒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他甚至已经习惯，刚才看到复仇者那一刻的奇特神色想必也在不能说的范围内。
不是厌恶或忌惮，而是更加…难以形容的神色。
情报散乱，暂时无法整理，Reborn暗中叹了口气。
在一定程度上的知晓未来，在一定程度上的知晓过去，以及极大限度上的了解彩虹诅咒，这是Reborn对夜明瞬的推断。
然而这些几乎没有用，因为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皆是不可言说的，过去不必说，未来不可说，这么一想这孩子还真是足够倒霉。
小孩压抑的样子有那么点可怜，Reborn道：“我没有要罚你的意思。”
事实上也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惩罚手段，疼痛教育足够有效，但也仅仅能够作用于瞬不排斥接受的事情上。死亡的威胁对于瞬而言反而是一种吸引，加上对方本身绝对服从的特质，所以奖励十分容易，而惩罚的手段总是不够用。
没想到听完这句话后，瞬看着更低落了，而这种低落维持到Reborn拿出注射器，将一管不明成分的液体推入他的手腕中。
冰凉的异质感在血管中飞快蔓延，瞬明显有点失神。
“你喜欢受罚吗？”Reborn问。
听到疑问，低垂的睫毛颤了颤，在一片金色中搅出破碎流光，回过神的瞬回答得很标准：“在您想罚我的时候，我便会觉得欢喜。”
Reborn笑了，有些阴冷，也有些讥诮，他说：“我倒不这么觉得。”
漂亮温顺的少年，雪衣乌发，干净得紧，却跪在满是血迹尘土的废墟上，而此时他的神色勉力维持着平静，又透出难掩的克制。
Reborn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以折磨他人为乐的人，他更喜欢一击致命，将看不顺眼的对象直接送上天堂。可自从遇到夜明瞬开始，情况就变了。
“起来吧。”他说，声音浸着细微的笑“都这么怕了，还勉强自己说什么慌。”
瞬抬起头，眼底的光彻底被搅碎了，露出一层陷入梦魇的惊惶。
“我不怕的。”他急急地解释道“您要相信我，我不怕的，我没有怕的。”
回忆的黑色浪潮汹涌震荡，眼前的视界覆上一层朦胧血色，熟悉深刻到骨子里的身影就在眼前站立着。瞬下意识地想去抓那片黑色的衣角，伸手时却捞了个空，他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我会…听话的。”他恍惚自语“我不怕的，我会听话…我会喜欢这样。”
片刻，声音又转为压抑的痛苦。
“求您，求您放过我，我错了，是我错了……”
这样的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愈见凄厉，愈见绝望，而音调也愈发低弱无力了。
精神上的折磨一直不断持续，直到药效褪去，白衣少年筋疲力尽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时仍分不清现在的他处于什么地方。
Reborn坐在纲吉背上填文书，听见他换了动静才抬头看去，目光沉静，一如既往。
蓦地，瞬笑了，温柔又怀念的笑容，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说：“主人，您知道吗，我遇到了时光。”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Chapter 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