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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   6.
      “酒后说的话就算真心,也多半会反悔。”陆芸推开她准备走。
      任凭赵如期再如何纠缠,陆芸都不为所动,脸色越发不佳。赵如期慌了,只得亦步亦趋第随着她出门,一路上万物寂静,只有一前一后两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陆芸拦了一辆车,“你回家吧。”
      赵如期却拦下另一辆车:“酒吧一条街。”说完钻进车去。从车镜里看到陆芸一脸终于有了些情绪的表情,嘴角扬起笑。
      赵如期说:“师傅,开慢点。”
      于是一前一后两辆车直开到酒吧街前停下。
      赵如期是真的醉得不轻,再加上出租车横冲直撞的摇晃,她是强忍着一口气憋到现在,下了车一阵好吐。
      她弯着腰,撑着一支小杨树吐得天昏地暗,眼前立住一双纤纤玉腿,红色高跟鞋完美诠释了女人特有的妖娆。
      “你不回家,来这儿干吗?”
      “找乐子。反正我也没家了,拜你所赐。”赵如期冷冷地说。
      陆芸眼中划过一丝异样,半响才说:“我送你回去。”
      “我再说一遍!”赵如期竖起一只手指:“老娘要去找乐子!”说完歪歪扭扭向前走去,天旋地转,踉踉跄跄。
      陆芸扶向她,被她甩开。
      再扶,再甩。
      “赵如期,你想干什么?!”
      赵如期露出嘲讽,“我倒想问你想干什么,你是小三,我是下堂妇。你不是应该巴不得我早点死么,还追来干嘛?想看我出洋相,那不如给蒋志成打电话,两个人一起来看热闹啊!”
      陆芸脸色铁青,到底没说出话。
      赵如期就讨厌她这个样子,真的很讨厌。
      曾经也是。
      那丫头虽然性子好,可偶尔闹别扭却只会冷战。而她又是极不喜欢别人对自己冷战的人。每次都是赵如期把冷战扇乎成了热战,让她把心里的不痛快都气得说出来,然后自己再去赔礼道歉,两个人和好如初。
      赵如期想起与她的种种,竟觉得此去经年,连吵架的人都没了,不在了。她就觉得那么那么绝望,绝望得她一点都不想活了!
      趁着晕头转向的酒势,和万念俱灰的心情,她又扑向她!这次不是投怀送抱,而是撕咬!
      她露出尖利的小牙,咬向了陆芸脖颈那纤细的动脉。
      只听耳旁她低低、隐忍的呻吟了一声,便任她如何用力咬,都强忍着不发声。
      赵如期渐渐觉得口腔涌出热流。
      她恍惚想起,那丫头因为实验失败而被道具球砸到手臂,也是闷着不吭声,一脸痛苦的样子。她看着这样的她,心疼得无以复加:“太疼就哭出来。”因为赵如期觉得自己就快要哭出来。可那孩子依然一声不吭,默默承受着剧痛。
      一如现在的她。
      一如现在的她……
      她脑中瞬间清醒,唇腔里全是血腥的味道。
      她的唇离开那温热,望向她……

      后面发生什么,已经不记得了。
      大致不过是她把她送回家,然后她一觉醒来已是午后。
      她想起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是她和蒋志成办离婚手续的日子。按照之前说好的,她带他去见律师,把财产分割干净。签上各自的名字,欢欢归自己,所有财产归自己,然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赵如期一改平日端庄素净的打扮,换上艳丽的妆容。
      律师楼下,蒋志成回避着她的目光。
      赵如期冷笑。她没有忽略蒋志成身边的人,如果没猜错,那是他的律师。
      果然,蒋志成掏出一叠照片,说我妻子是个同性恋,她有了外遇。根据婚前协议,她将把两人婚后所有财产归于他所有。是的,赵如期在婚前让蒋志成签了一份婚前协议,协议中明确如果一方出轨,另一方将无条件“净身出户”。所以蒋志成承认出轨后,也第一时间表示愿意净身出户。
      赵如期冷漠地看着那些照片,从她刚喝醉抱住她的时候,到酒吧街上借酒撒风啃住对方的脖子。呵呵,没有浪费任何胶片。
      她的律师面对这个突然逆转的场面,显然没有她表现得镇定,眼神一直往她身上瞟。后来看她实在没有反应,就提议中场休息,稍后再议。然后把赵如期拉出去:“小赵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王,看不出来么?埋坑让我跳。”
      “那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
      双方律师和当事人都想私了,于是腾出空间让两人来谈。
      赵如期点了一根烟,她已经许久没抽烟了,呼出一口烟雾,懒懒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蒋志成自嘲一笑:“我要是说从签你那个不平等协议开始的,你信么?”
      “我信。”
      “赵如期,是不是你左等右等,才等来我这么个冤大头,愿意签那个不平等条约?你就是想跟男人借个种,给家里给社会有个交代,然后就把男人一脚踹开,是不是?”
      “你还不傻。”
      “我从来没傻过。是你总以为我在部队呆的呆傻了。”
      “不,我从来不认为你傻。部队的锻炼让你学会忍耐。可不是教你傻。蒋志成,我对你什么时候怀疑我并不关心,我想知道的是,你怎么知道她?”
      “才刚新婚,蜜月旅行取消,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是个人都会怀疑不是么?我当然要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可以去查你的手机,电脑,甚至你身边的人。这是作为你老公的特权。”
      “继续说。”赵如期掐断烟蒂。
      “其实也想过既然她死了,我可以当不知道,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你一次又一次让我失望!”蒋志成激动起来:“你知道么如期,我曾是那么爱你,我无助到把希望寄托给时间,以为时间长了,你就会回心转意,发现我的好,哪怕是多看我一眼我也是满足的。直到后来有了欢欢,我想着有了孩子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是,你的心从未改变,从未有一天在我身上、在这个家上面!我绝望了,彻底绝望了。”
      赵如期好似没有一丝愧疚,冷静开口:“她是谁?”
      “她是我无意中在机场发现的。长得这么像,足够配合我演一场戏。我知道你对孟雅青的感情,有个长得这么像的人出现,你再如何冷静,也不可能不无动于衷。”
      “嗯,你确实很了解我。”知道除了她,自己不可能再对其他人产生理智外的感情。
      “这都是被逼的!”蒋志成咆哮道:“你对她有多念念不忘,我就有多耿耿于怀!”
      赵如期看着这个男人,突然觉得他也挺可怜。不,在这个故事里,哪儿还有不可怜的人呢?不禁也发出了叹息:“于是你就联合起我朋友,编出她是雅青孪生姐姐的故事?”
      “你的朋友里面,她是唯一可以告诉你调查结果,又被你信任的人。”
      “好,事实证明,她不值得信任。”
      蒋志成又露出嘲讽的笑:“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你给了这位主演多少钱?”
      “很大一笔。”
      赵如期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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