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番外-最好的搭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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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最好的搭档
在张起灵认识黑瞎子之前，黑瞎子有一个很好的搭档，默契很足，身手也不错，那是他这么多年唯一的一位搭档。
只是，已经不在人世。
“齐爷好。”漆黑无光的墓道里，鲜血的气息浓郁刺鼻，那便是池言第一次见到黑瞎子的地方。
黑瞎子挑着眉看过去，琢磨着是队伍里跟着下来的，也就应了声。
“小家伙，和队伍走散了？”黑瞎子倚着墙歇息。下来探路结果不好彩的碰上只粽子，虽说解决了，但也得缓口气。
池言默了默，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在上面踩到了机关，掉下来之后就看不到他们了。”
黑瞎子抬了下墨镜，没吭声，他可没那闲心去带个拖油瓶。
下墓的时候，需要防备的不是明处的粽子禁婆，而是那些恨不得一枪崩了的猪队友。
缓了会儿，黑瞎子起身往回走，去找这次的雇主------他眼中的猪队友。
池言慌忙跟上去，对上人投来的目光，咽了口唾沫：“齐爷，我...”
“行了，想跟着就跟着。其他我不负责。”黑瞎子懒得听人废话，随意摆摆手道。
行至铁索桥，两人心中都是一突，各自的表情写在脸上。
“啧，挺有意思的。”黑瞎子飞快的调整好状态，踩了上去。池言额上渗出冷汗，神色紧张。
黑瞎子稳住身体，使身体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足以让他在这危机四伏的铁索桥上平安行走。
池言跟在后面，看着前面人身手敏捷的在桥上前行，咬咬牙，跟了上去。
池言第一脚踩在上面，就不自觉地向下瞄了眼。幽漆的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
“冷静，要冷静。”池言闭了闭眼，静下心，步伐的频率十分稳定。
等到池言有惊无险的过了桥，黑瞎子第一次回过身看了眼他，“能跟的上我的速度，还不错。”
池言呼吸略微有些急促，闻言笑了笑，“齐爷谬赞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和眼前那人的差距到底有多少。若是把这话当了真，才是会让人嗤笑。
拐了几条墓道，终于进了主墓室。黑瞎子试探性的靠近，左手屈指轻扣棺柩的表面，发出沉沉的声音。起身围着棺柩转了一圈，仔细的打量过后，目光聚焦在一点。
黑瞎子勾起嘴角，心中有了打算。池言在一旁皱了皱眉，没敢吱声。
“砰。”枪声响起，再看黑瞎子，持枪的右手上方一缕青烟逸散。
“陈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黑瞎子转过身，正视来人，墨镜折射出寒光。
陈濂捂住受伤的手臂，脱手的枪支落在地面上，面上染上怒意。
“齐爷岂非是明知故问。陈某愚钝，不知您中途反悔的原因。”
黑瞎子起初没懂陈濂的意思，待目光瞥到旁边的池言，心中咯噔一声，明白了什么。合着这回是下来了两个队伍，这小家伙应该是那边的人了。黑瞎子无谓的撇撇唇，“没什么理由，随心。”他没那份闲情雅致去解释。接下这份活，是还人情。不接，谁又能把他怎么样。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委曲求全的人。
“那里面的东西归你，酬劳按你说定的给。”黑瞎子捡起人身前的枪，扔回陈濂怀里：“这东西陈先生还是注意些用才妥当，要是伤了人可就不好了。”
“愣在那是准备着种蘑菇？”黑瞎子见池言傻不拉噔的站在原地不动弹，随意调侃了句。
池言回过神，没去搭理陈濂，迈开长腿就去追走远黑瞎子。
“齐爷...”池言憋着难受，却又找不到话茬。
黑瞎子边给枪上子弹边道：“想问我为什么不开棺？”语气漫不经心。
池言眼睛一亮，随即就羞愧的低下了头。因为他清楚的感知到来自对方墨镜下嘲讽的目光。
“前头的墓碑，上面都写了什么。”黑瞎子瞅着池言那副傻鹌鹑样，抽了抽嘴角。耐着性子提点。
“......”池言的眼神忧伤而明媚。
“我说小家伙，你是来送死的不成。”黑瞎子也无奈了。眼前这只蠢了吧叽的鹌鹑，除了身手还过得去眼，其他地方简直是小白。连碑上的铭文都不看就敢来下斗。当真做得一手好死。
“那棺是机关，贸然开棺，要么被万箭穿心，要么被起尸的粽子啃了。”黑瞎子和墙壁保持着一定距离，状似随意，实则绷紧了身体，保证自己随时随地处于最有利的攻击状态下。
“小家伙，你还嫩着呢。等过几年熟透了，再来下斗吧。”黑瞎子猛地偏头，子弹擦着脸颊飞过。
池言反驳的动作瞬间转变为防守，旋出腰间配枪飞快上膛，向前踏出两步。没有多余的时间用来交谈，迎面袭来弹雨，狭窄的墓道几乎没有地方可以躲避。
“咔擦。”
黑瞎子一把捞过池言，闪身进了由于机关启动，刚刚露出的空间。墙壁旋转回的前一秒，池言深情的亲吻了大地母亲。
“小家伙，你没事吧。”黑瞎子戳了戳脸朝地的池言，出于关心问候道。
池言抬起头，灰头土脸的看向黑瞎子，眼神中隐隐带着控诉。
“身手还行。只是要多用脑子。”黑瞎子别过脸干咳了几声。
“壁画上的机关，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池言爬起来，扑干净身上的灰，认真开口。
“在听到脚步声之前。”拍了拍池言的肩，“在斗里要耳听八路眼观四方，记住了。”
再过了几个小时，待到两人出了墓。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池言简直要热泪盈眶。黑瞎子则摆摆手，“小家伙，再见咯。”
池言看着黑瞎子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件事黑瞎子显然没放在心上，没过几天，陈濂果然把报酬送了过来。表情不甘语气却依旧谦恭。他可是差一点就死在了墓室里，幸亏当时伙计帮他挡了机关。不然...
“齐爷，我这还有个油斗。”
话音刚落，黑瞎子便直接拒绝：“我最近想歇些日子，日后再谈吧。”
陈濂脸色阴沉，不情不愿的道了一句：“那陈某就静候佳音了 。”
说是休息，其实是悄摸混进部队里去训练。黑瞎子表示这活难度大了点，但效果还不错。
“呦，小家伙，怎么在这蹲着。”黑瞎子接了个油斗，这刚寒暄上，就瞅见这人蹲墙角边，一脸失落的画圈。
“齐爷好。”池言故作惊喜，表情夸张到旁边人不忍直视。
黑瞎子没好气地弹了池言一个脑瓜崩，在人可怜巴巴的眼神中生平第一次无语。“行了行了，说吧，总跟在我屁股后头跑是几个意思。”
“我想和你并肩而立。”池言眼神坚定，唰的直起身，直视着黑瞎子。就像小孩子像大人要糖的时候，渴望被满足，被接受他们提出的要求。
“想什么呢？”黑瞎子不由失笑，扶了扶墨镜，揉乱了池言的头发。“和我并肩而立的必须是强者，小家伙你可还差的远呢。”
池言眼神黯淡下来，却又很快焕发出光彩：“齐爷，我一定会让你承认我的实力。”
黑瞎子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收回手，“随你。”如果池言真的能做到，他不介意在身边空出一个位置。只不过，站在他身边的，只能是强者。
最开始，黑瞎子并没有把池言的话放在心上。对于池言做出的努力，只是冷眼旁观。目睹池言一次次撞得遍体鳞伤依旧无动于衷。
“齐爷，那小子还跟在后头。要不要让伙计去...”手底下的人来征询意见。黑瞎子沉默了一会儿，“别管他，队伍也不多这一个人。”
如此来回几次，伙计习惯了在池言跟上来的时候让出位置。反正爷不管，不如卖人一个好。
“咔擦。”
熟悉的机关启动声，以黑瞎子的速度，也只来得及在坠下前勉力抓住坑沿。
“齐爷。”池言抓住黑瞎子的手，额上冷汗淋漓。
黑瞎子神色自若，丝毫没有紧张的意思。“呦，这是担心我？”
“您拉住我。”池言智商不算高，身手却没什么话好说。
“别动。”黑瞎子意味不明的勾起唇，骤然往下一压池言的手，右手按在坑沿边，双手借力成功翻上地面。池言被冲击力一震，原本半跪在地上重心不稳，这样一来差点摔下去。
黑瞎子稳稳拉住池言，“进步了不少。只是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往回用力一拉，把人拉回来。“好好学着点吧。”黑瞎子低下身拂去池言衣上的灰尘。“我等你站上巅峰。”两人的距离因此拉近了不少。
久而久之，池言不知从哪得的消息，每次都能准准跟在黑瞎子身后。久而久之，黑瞎子习惯了身后有个大活人，池言也习惯了追逐那人的脚步。
最开始，黑瞎子并没有把池言的话放在心上。对池言的知识面在多次的下斗中不断开阔，黑瞎子的言传身教都给不断使他进步。池言的身手愈发成熟，乃至臻于一种让黑瞎子都正视的地步。
黑瞎子再受伤时，会有人给他处理伤口，细心包扎。池言危急时，旁边总会及时的多出来一只手。对敌粽子禁婆，只需要一个眼神或者简单的手势便能清楚地明白对方的意思。
两个人的默契越来越足，在道上有了很大的名声。
有时候，不需要池言再跟着黑瞎子，黑瞎子已经会主动来到池言的居住处，来找他喝喝酒聊聊天。两个人闲着的时候就随便唠些什么，鲜少会动怒。偶尔坐在院子里，一呆就是一下午。池言喜欢猫，院子里时常窝着一只黑猫。黑瞎子来的时候，就抱出来逗逗。
过了三十几年，黑瞎子模样依旧，池言的脸上却多了皱纹。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状况在退步，反应也跟不上了。
可在黑瞎子笑着来找他，把一坛酒扣在桌子上，招呼他时。池言只是和往常一样点点头应下，“既然你要去，我能还有不去的道理？”
在墓里，他踩中了机关。那个原先的他只要稍一留心便会发觉的机关。
箭矢穿透身体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池言看到前面的那个人闻声转身，那一瞬间眉目间涌上的惊愕与不可置信。
他觉得，其实也没那么痛。
难得能见到这人失态，应该感到自豪吧。咳咳。唇边溢出黑色的血，身上密密麻麻的箭矢刺痛双眼。
黑瞎子半跪在地上，沉默的扶起人，“池言。”一时没了下文。
池言笑了笑，唇动了动，在下一秒阖上双眸，断了呼吸。
黑瞎子眼角渗出微凉，那个口型是“齐墨。”，池言最后念着的竟是他的名字。
很多人说黑瞎子笑着的时候眼底没有感情，这是实话。因为他觉得自己笑起来更帅一些。
只是，从来没有人知道，在黑瞎子还叫齐墨的时候，他是哭过的。那是他一百多年的生命中，除出生外唯一的一次。
今后的路，只能瞎子我一人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番外-最好的搭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