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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五章 永不下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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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辉……”看到邱奕辉,闻竹一头扎在他的怀里。虽是短暂的分别,但劫难却让她笃定,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是她心中极为重要和信赖的人,只有在他身边,她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没事了,没事了,”被闻竹一抱,邱奕辉愣住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抚着。
在她的怀里,她慢慢地平静下来,昨前日惊惧的回荡于脑间,让她有些疑惑。她记得是吕詹救了她,她忍着剧痛要走,但是刚打开房门,自己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奕辉,”她窝在他怀里,轻声叫了他一声,想向他问个明白,却突然听到门“吱噶”一声轻响,她抬眼望去,却没有看到有人进来。怀疑自己听错了,转过脸来,眼睛环顾了下四周,是在医院里自己原本的那间病房:“奕辉,我怎么会在这里,是谁送我回来的吗?”
“昨晚他们来告诉我,说你遇到强盗了,恰好被他们撞见救了你,不过你受了伤,还好没有什么大碍……”邱奕辉对她说道。
她听了“哦”了一声,然后有些疑虑地问道:“他们?是谁?”其实她应该告诉他她的过去,甚至和吕詹的纠葛,但是心里隐隐害怕,但却不知道究竟是害怕什么。
听了她的问话,他面色有些不自在,只是笑了笑,面色似乎有些尴尬,回答道:“一个朋友,”她没有再问。
“闻竹,你失踪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话间抿了抿嘴唇,满是怜惜疼爱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自己叫了黄包车准备回去,但是在路上遇到了打劫的,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倒了……”想到那可怕的一幕幕,她再也不想顾及许多,一把抱住他,“奕辉,我好害怕!”
“没事,现在安全了,”他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听着他温柔体贴的话,她感到心下一片温暖,却也有些忐忑不安,于是甩了甩头,想把那种不安甩掉。
“怎么?哪里不舒服吗?”他护着她,关切的问道。
“嗯,头还些疼,”她掩饰着心中的不安,继续窝在他的怀里,这时才发现额上缠着纱布。
“那再躺躺,好好休息,”说话间,便扶着她躺下,“你看你额头上的伤这么严重。”
“我不,”她往他怀里腻了腻,向他撒娇道。
“怎么?”他笑着问道。
“我要一直看到你!”他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却深知昨晚的危险处境,差一点再也无法与他再见,那种重生的感觉此时在她的心里犹为明显,也格外珍惜和他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听她这么一说,他冲着她笑了笑,“傻丫头,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你安心睡觉,我哪也不去,保证你一醒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我!”
“你会吃不消的。”听他这么说,她盈盈笑了起来。
“没有把你看好,又得辛苦了,算是对我的惩罚,”他说道,说语中满是对了她疼爱,“安心睡吧!”说着就将她复躺了下去。
“奕辉,你哪也不许去,我要醒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你!”其实,他们的心中早有彼此,只是缺了些表白的胆量,而这次事件,正给了她胆量。
“好,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了!”他又承诺道。
迷迷糊糊中,她又梦到了乱七八糟的事,苏扈山的暴打,然后吕詹阴鸷的脸孔和杀人的目光,还有满手的鲜血,失声的恸哭,她的灵魂在空中飘摇,甚至还有子弹穿过眉心……她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幻……
“奕辉——”她大叫着惊醒。惊魂未定,环顾四下却无一人,而窗外已然天黑,她竟整整睡了一天。
“奕辉,奕辉,”她呼喊着他却无人应答,心中忐忑,各种揣测浮上心头,让她越发感到不安。
起身下地,顺着走廊前去寻找。出了门来,一阵凉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奕辉,他去哪里了?你不是说会在她身边一直守护着她吗?现在他去哪里了?
有些紧张,有些害怕,她顺着走廊,一路寻找过去。
“上海是个是非之地,一直以来都不是她想呆的地方,等她一好,我就带她离开!”一个男声从楼道拐角隐隐传来,她听着像是邱奕辉的,心中纳闷,正要上前探个究竟,忽听另一男声厉声道:“男人不应该为自己的过错找托词!”
心中一惊,这个声音也太过熟悉,吕詹?她不敢相信,摸着墙角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我承认这件事是我没有处理好,我不应该让她出去,但我可以保证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两个男人站在楼道里,面对着面,身高不相上下,邱奕辉身上还穿着白大褂,而另外一个男子,头戴宽沿帽,仍是一身漆黑的风衣。
“一个男人如果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那他就是无能,”吕詹说道,语气冷冷的,一如他的穿着打扮,都是冷冷的。
“不管怎样,这件事先谢谢你!”邱奕辉并没有因为他的阴冷而失了礼貌,他淡淡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你说得没错,一个男人如果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那他就是无能,但是如果一个男人连女人最需要的安全感都没有办法给她,那他就连和她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
吕詹冷笑一声,说道:“安全感?什么是安全感?金钱、权利、地位难道算不上安全吗?”
听过吕詹的话,邱奕辉也冷冷地笑了一声:“吕詹,你自己也应该清楚你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你拥有金钱无数,你可以一手遮天,但是你有安全感吗?”
“你每天会担心受人算计,遭人谋杀,只怕你是活得最没有安全感的!”吕詹没有回答,而邱奕辉却侃侃说道,接着,他又问道:“你有过梦魇的经历吗?你感受过一个女孩连睡觉都不踏实,经常是尖叫着惊醒吗?”邱奕辉质问道,她心中抽动,他说的人是她吗?“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但是我能确定的是,她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过得不仅是不快乐,而且还总是充满了担惊和害怕。从我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就知道她的记忆犹如梦魇般恐怖,在每一个夜晚,她都会被恶梦惊醒。暗算、猜忌、谋杀,无时无刻不担惊受怕,除了这些,你认为你还能给她什么?”
“你想说什么?”吕詹问道,听不出情绪。
“吕詹,上天给过你一次机会,但你却不知道珍惜,你伤害了她,所以,我要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再把她交到你手上的!”邱奕辉硬声道,他笃定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顿时心底一阵暖意融融。
“这是两个男人的较量,由不得你!”
“对!由不得我,却也由不得你!她选择谁,只能由她自己决定,这是她的自由,”说到这里,邱奕辉顿了顿,郑重说道:“你不要那么嗜血地看着我,你这个样子还真让人挺害怕的,说不定她也是怕看到你这个样子,”说话间他也叹了一口气,“她不是你的生意,不是你的物品,我和你,谁能给她她想要的,谁能给她幸福,相信你自己也心知肚明。”
“你就这么自信她会选择你?”男子再次冷声道。
“如果不是,那你们就应该在一起,你今天就不会来这里对我说这些话了,更不可能,”说到些,邱奕辉顿了顿,“需要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摸摸来看她,她一醒,你就得走。”
走廊上寂静无声,风吹动着敞开的窗户“哐啷”作响。
“吕詹,这个世界很大,不是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邱奕辉不卑不亢地说道,“你说你有权有势,能够给她她想要的一切,但是,我想问问你,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
被质问的男人没有出声。
隔了一会儿,邱奕辉继续说道:“你答不上来,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她。金钱、权力、地位的确可以换来很多别人无法企及的东西,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贪图这些,如果你认为这些能让她心动,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说着,奕辉淡淡一笑,道:“单凭这一点,你就已经输给我了。”
“如果把金钱,权力和地位放在别的地方,放在别的女人身上,可能百试不爽,但遗憾的是,这次你找错了人,她要的不同,她要的是一个能和她牵手,能和她相依相伴,白头到老的体贴丈夫,这一点,你做不到,不是吗?”
半晌,没人说话。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金钱、权势和地位正是你爱情的绊脚石,正是因为它们,没人会相信你能一生一世对待一个人一如当初,和她相伴到老,所以,你不可能得到至纯至真的爱情。”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一惯的强势,吕詹语气阴冷得可怕。
“吕詹,你的话让我听着刺耳,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爱的,不能称之为得到,亦不能等同于你平日里的占有,爱一个人,是希望她能得到幸福,”邱奕辉没有理会吕詹的威胁,继续道,“吕詹,你不应该如此自私,非要将她带入你的世界,今天能站在这里,但是明天可能就身首异处,暴死街头,你的世界,你的未来,连你自己都没有办法确定,怎么能给她幸福呢?我承认,在权势方面,我的确比不上你,但是,我的世界平淡而幸福,我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我每天生活得都很快乐,最重要的是,她也喜欢,”邱奕辉说道,语气愉悦而兴奋。
“邱奕辉,我吕詹明天会不会暴死街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上西天!”男子狠狠地说道,闻竹听到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再也躲不住,吓得跑了出来,大叫道:“不要!”
她一冲出,两个男子齐齐转头看向她,片刻,邱奕辉面色平静地接着说道:“被我一语中的便气极败坏?吕詹,你的暴力和子弹不是对每一个人都起作用的,我不惧怕你的手段,也不屑你的手段,如果你真的心有不甘,那就尽管放马过来!”
吕詹看着闻竹,手上的枪却仍对着邱奕辉,她慌忙跑过去,挡在邱奕辉跟前,一字一句地顿道:“詹爷,放下枪,闻竹求你,放过我们……”她哀声乞求着,说话间,便要朝他跪下身去。
“你起来,”闻竹双膝刚一弯下,而邱奕辉见她要向吕詹下跪,一把便把她拉了起来,厉声冲着她大喝道:“不要下跪!不许下跪,你给我起来!”
她被他一把拉起来,顺势跌在他的怀里,他将她紧紧地搂住,像在将危险隔离在外,将她好好的保护起来。
“看着我!”他抱着她大叫道,她抬头看向他,他的眼眸清澈如水,这一刻,却带着异常的愤怒,“我们人人是平等的,不要因为任何原因而向任何人下跪,任何原因都不允许!”
闻竹看着他,他的眼神愤怒却又满是怜爱,心中霎时动容,颤抖不止。何时有过一个男子,一惯地温柔、潇洒与谦和,此时却心生怒火,不为其它,只因她的尊严与人格。
片刻,放低放柔了声音问道:“记住了吗?”
“嗯,”她重重地点头,然后又是重重地答道:“记住了!”
他终究是她的依靠她的归宿,那一刻,她再难擒住眼底的泪,两行泪难以抑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吕詹,对不起,我已经选定了!正是因为你太过权势,太过强大,所以在你身上我找不到安全感,我没有办法相信,你能同我厮守到老,”她转头看过邱奕辉,接着道:“奕辉说得对,我想要的只是平淡的生活,我想要的就是像他一样温柔体贴的丈夫,我们两人,情深意笃,至死不渝,如果他有不测,我也不会苟活,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又是半晌寂静。
“好!那我倒要见识一下,如果你们俩的感情真如你所说,至死不渝,”后面那四个字,男人说得咬牙切齿,“那我便成全你们!”
说罢间,他再不愿多看她一眼,毅然收枪转身而去,看着他的背影,衣袂飘飘间寥落而孤寂,闻竹有些痛楚却又心有余悸。
闻竹回过头看着身边的男子,此时他正微笑着看着她,感慨良多,积蓄在心里却不知道如何表达,只是朝他会心一笑,说道:“奕辉,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