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命，破长空》白昼密雨

62、高士泥

　　“hi～霍...霍尊主......”司空蕴努力控制住颤巍的声音，面颊红似滴血。霍琛的气息紧紧包裹住她，让她动弹不得。而他的下颚又抵在她的发丝上。
　　霍琛怎么这么反常？
　　“霍琛，你...你没事吧......”
　　“司空蕴。”霍琛低沉道，睫毛微微颤抖，像是拼命压抑住内心的翻涌。“你若不愿说，我不强迫。但我恳求你，毋再如此。”
　　恳求......霍琛这样高傲的人竟然对她用了恳求二字。看来此番的确是被她吓得不轻。
　　都到了这个时候，霍琛依然没有逼迫她说出自己的来历、甚至空研团。但司空蕴心里清楚，他怕是知道了大概。霍琛那般聪颖，他怎会不知？
　　“霍琛.....你都知道了什么？”司空蕴坐的是一把旋转椅，一百八十度旋转之后，她原本背对霍琛变成了直面霍琛，司空蕴的面庞与霍琛的距离仅如一张纸般薄。司霍二人靠得那样近，彼此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近到轻轻嘟嘴就会触到对方的肌肤，二人鼻尖相抵，暧昧非常。
　　但此时，二人眼底皆是清明得不能再清明。
　　霍琛双臂缓缓环住司空蕴，将其抱在自己的怀中，他的额头埋在司空蕴的肩颈窝，沉声霸道：“什么都不知。我只知，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淡淡的陈述中，司空蕴听出了霍琛式温柔。
　　见她醒来，他如释重负。
　　司空蕴勾唇淡然一笑，神思恍惚，眸光深邃：“霍琛，倘若你真的见不到我，那应该是一件好事。”
　　“司空蕴！”霍琛闻声沉下脸色，愠怒低吼：“你怎能在我遇见你之后，还说出这样的话？”
　　司空蕴别过头去，不看他，而是将目光游离至窗外：“霍琛，我虽没有同你讲过我的过往、我的朋友，但是今日你既然在这儿，就应该有所了解。即便如此，你还觉得我们之间应该继续接触么？”
　　听闻此言，霍琛周身冷意崩冽，他狠狠捏住司空蕴的下颚，将其转向自己，嘴角啜着嗜血的笑意：“当然应该。我霍琛看上的，从来跑不掉。”他的气息变化得如此之快，与方才的温柔霍琛判若两人。
　　司空蕴下颚吃痛，微微皱眉。霍琛捕捉到这一细小神情，十分自恼，手中力道渐渐卸下。
　　当他听见司空蕴有同他断绝关系之意，一股骤火急涌心头，心像是被蹂.躏千百遍，又像是被放进锅中煎炸一般疼痛。
　　“霍琛，你我二人在此刻理应分道扬镳。”司空蕴沉静而安稳，话语无波无澜。好似说着什么不想干的事。可她自己知道，她是强忍着心尖的酸涩，装模作样的说出话来。
　　为什么心会这样难过？为什么？
　　她没有霍琛的勇气，对未来也不够自信。她不确定将霍琛拖进她的世界究竟是好是坏。
　　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的教条礼节，隔着太广的时间空间。
　　“分道扬镳？”霍琛只觉得不可置信，司空蕴竟会讲出这样的话来。
　　这个女人，无情起来，不是人。
　　“好，好，好！”霍琛连说三个好，语气中的怒火不言而喻，他松开手，走到窗边挺拔站定负手道：“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清，你凭什么走？”
　　“霍琛，我不再欠你的了。我跟你之间的一切，在盘蛇青云洞我同花漾道歉那一刻起，就全部算清了！”
　　果真，她很在意那件事。
　　这是否意味着，她在意他？这样想来，霍琛的怒意减低不少。
　　霍琛嘴边缀起一抹诈笑，转头面向司空蕴道：“你说的不错。”
　　“既然如此，谈何相欠？”司空蕴也来了火气。
　　“诚然，你的确不欠本尊。然盘蛇青云洞是你开启洞门，救了众人救了我。随后又是你以血为我和之行抑毒。就连我同陶之行的毒，都是你的属下帮忙解的，如此看来，倒是我欠了你......”
　　哈？她...她没听错吧？霍琛说啥？他欠她？突然之间翻身农奴把歌唱，司空蕴有点接受无能。
　　“那...那啥。我不需要你还，所以...你不欠我什么。同为江湖儿女讲什么欠不欠的！”司空蕴摸着鼻尖，打哈哈道。
　　“呵，我向来不喜欢欠别人。自然要还。更何况，你这般大方岂不显得我之前很小气？”
　　“那这样吧，你许我三个愿望。以此来还，如何？”司空蕴如意小算盘打得倒是好。三个愿望，第一个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怎料霍琛压根儿不上当：“如何还自由我决定。”
　　靠！司空蕴心中暗啐一口，这个霍琛真是狐狸转世！为毛翻身当债主没有一点儿喜悦感？还有种受擒于人的感觉？
　　霍琛慢慢走到司空蕴面前，拾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阴冷道：“司空蕴，你绝不会有机会逃离本尊。”
　　下一秒，霍琛俯下身来，在司空蕴右眼蜻蜓点水那么一吻。他眼中悬挂笑意，一副“你逃不出我手掌心”的模样。真真是撩得司空蕴心神荡漾，就差信以为真了。
　　敲门声传来，霍琛不着痕迹的起身，司空蕴大脑一片空白，空气安静了五六秒，她才回神道：“进...进来！”
　　萧铭筠开门，就见着脸红得跟个大苹果似的司空蕴。
　　他又看了看霍琛，看来这一局，霍尊主反败为胜！
　　萧铭筠轻咳一声，道：“老大，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司空蕴闻声晾着霍琛前去找萧铭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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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霍琛、司空蕴、萧铭筠、陶之行、柳言笙、叶青随、花漾、刘毅、怀歌、风小飞。悉数集聚会议室。
　　风小飞来到凤凰岭基地第二日便隐约觉得，那日在祥悦酒楼看到的陌生男女跟萧铭筠和叶青随神似。
　　只是他当初偷听的时候并未看清他们二人的脸，一时之间不好确定。但风小飞还是将此事讲给了霍琛听，怎料尊主早就知道。
　　眼下司空蕴首位而坐，霍琛副位而坐。
　　此刻司空蕴拿出了上位者的气势，威严有度，御下有方。目光犀利难挡，一如回到空研团开会那般，冷酷无情不通颜面。
　　霍琛打量着司空蕴，越看越觉得顺眼。
　　陶之行冲柳言笙挑眉示意，柳言笙淡笑颔首，诚如陶之行所言，时间会给我们答案。尊主算是捡到宝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制得住......
　　怀歌见司空蕴气度非凡，感觉十分不可思议，心中又十分不甘。诚然，她口中的乡野村妇，是个堪比尊主的人物！此刻的司空蕴甚至比宫主更有魅力。
　　花漾此刻才彻底感觉出司空蕴的威胁。也第一次产生了不自信感。她得想办法，必须得想办法。
　　“铭筠。”司空蕴示意道。
　　萧铭筠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眼下景和变动，我等需即刻动身赶往沧澜，能在景和认识各位实在是萧某荣幸！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等同霍门、花翎宫的各位在此别过了！”
　　此言一出花漾就差笑出声来，这可真是老天爷都向着她。
　　霍琛眉眼中怒气甚重，感情这俩人方才是讨论离开。
　　“铭筠，本尊欠司空姑娘人情之多，倘若不还清的话，本尊必会寝食难安，食不知味。”霍琛流光一转，拿捏道。
　　司空蕴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撇嘴道：“霍尊主，我等确实有急事”你总得讲理吧！
　　“那司空姑娘不如说道说道，说不定霍门还能帮的上忙呢，这一来了却本尊报恩的心，二来司空姑娘又省了力气......”
　　萧铭筠见二人之间气氛万分诡异，也不知今在这俩人在房间里说了些什么。不过......霍琛这话说的有道理啊！他在浮洲见多识广，说不定还真知道小然需要的那样东西呢！
　　“霍尊主，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们也不客气了，敢问您可知道一种叫'高士'的泥土？”听小然说，这类泥土可以做到隔音极致，是C3特有的产物，厉害到能够隔绝异能人的五感。
　　“高士泥？”陶之行惊道。
　　“陶主听闻过？”刘毅问道。
　　“那是我们霍门特产，你们怎会知晓？高士泥是我们门内称呼......大都是内部使用，基本不外售。”柳言笙解释道，柳言笙主要负责的就是制造。无论是军火，还是现在这个高士泥。
　　此言一出，司空蕴瞪大双眼，不是吧.....刚才她还一副“我要走，谁也拦不住”的派头，现在就被现实啪啪打脸。
　　再看看霍琛，虽然他面色无常，但司空蕴体会得出来，他就差大笑出声了。
　　“既然司空姑娘这么想走，本尊也不好阻拦。”
　　妈的！司空蕴咬牙切齿，霍琛这个傲娇混蛋，竟然在这等着他！
　　萧铭筠在桌下踢了司空蕴一脚，司空蕴挤道：“可否请霍尊主售给我们一些？价格你定，多少都行。”
　　霍琛云淡风轻托腮思索，尽显绝代风华：“方才言笙说了，高士泥基本不外售。”
　　“基本不外售？那就意味着还是外售过的。”
　　“诚然如此，不过......”
　　“不过什么？”
　　“本尊既然欠司空姑娘的人情，那这点高士泥本尊自然不会吝啬。不过霍门可不提供送货服务。”霍琛言语间的笑意实在明显。这在司空蕴听来就是赤.裸裸的嘲笑。
　　“无妨，我会派人去取。”
　　“高士泥不外售，自然是因其稀贵，司空姑娘一句派人去取，未免太不给本尊面子了吧？”霍琛半威胁道，字里行间的意思不言而喻。
　　司空蕴控制住自己快要爆炸的大脑，恶狠狠道：“你什么意思？”
　　怎料这时候萧铭筠插话道：“老大，反正去沧澜也得经过霍门地界，不如我们就顺道去一下霍门，亲自将高士泥取回来，正好刘毅和青随在这儿。”刘毅负责搬运，到时候直接从霍门瞬移到沧澜。
　　诚然萧铭筠所想是最好最快最省力的办法。司空蕴自然也知道，只是羞于开口，这番萧铭筠倒是给她了个台阶下。倘若后期派人去取，虽无大碍，但多少会浪费时间。
　　不过......霍门竟然能造出隔绝异能人五感的高士泥？
　　“刘毅，你怎么看？”司空蕴问道。
　　刘毅自然也看出来团长和尊主之间的奇妙气氛，遂道：“我觉得萧副团说的有道理。”
　　“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霍尊主，真是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司空蕴每一个字都是挤出来的，霍琛啊霍琛，今日的仇她定会报！
　　霍琛冷峻的容颜难得消融。左右他是不会放司空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