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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爱好 ...
跑到班级时,还是迟到了。
历史老师铁青着脸色,印象里她总是这一副样子。嘴唇没有血色,乌青乌青的。赵天天一直都觉得她哪里不对劲儿,后来有一次猛然醒悟,才发现原来是嘴唇的乌青色,让她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呃,阴沉吧。虽然在赵天天以后的人生中,还会遇到比她阴沉一百倍的人,或者说只是嘴唇的颜色害了她而已,她本质是好的。
历史老师姓俞,她歪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赵天天和刘杰,问:“你们俩干什么去了?”
全班的同学都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们,或者说,看热闹。
赵天天看了看刘杰。刘杰也看了看她,使了个眼色,用手捂住了肚子,假装痛苦的表情。
俞老师呵斥:“干嘛呢?还表演起来了?”
赵天天意会刘杰的表情,低声地说:“肚子痛,上了个厕所,就到现在了。”
俞老师动了动眉,没有说话。转而问:“那刘杰呢?”
刘杰看这招管用,又是那个自来笑的眉眼,不敢看老师,低声嘟囔着说:“我也是去了个厕所……就晚了……”
俞老师怒斥:“合着你们俩去厕所还一起呢是吧?”
全班同学爆发出轰雷一般的笑声。
俞老师说完后,立即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失态。脸上一阵青白,连忙假装咳了声:“赵天天,回位吧。刘杰,拿了课本去后墙站着。”
赵天天吃惊地看了一眼俞老师。俞老师瞪她:“还不快回位?在那傻站着干什么?”
赵天天突然说:“俞老师,我也迟到了,按理说我也该接受惩罚。我自愿受罚。”
刘杰突然看向她,眼睛里亮晶晶的。转瞬眼里的光火暗下去,又狠狠地瞪她,一脸看傻B的表情。
俞老师猝不及防。在她的潜意识里,好学生犯错是可以不被一视同仁的,他们可以轻易地被原谅,甚至不需要一个理由。只要能保证成绩好就行了。可成绩不好的学生,他们天生就不应该给一个好脸色。他们上课不安分,捣乱,扰乱课堂纪律,如果再犯错,那就更不可原谅,一定要被狠狠地责罚。
可能我们上学的时候都会遇到这样一个老师,那么地不可理喻,那么地笃信这个道理,却从来没想过要尊重学生的人格。
或许在她的字典里,学生只被具象为一张张写着鲜红色分数的卷子,那才是他们看重的。
不管怎么说,此刻的俞老师觉得赵天天这样做让她很没面子。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几乎是发抖地,想要给无视她的权威的赵天天一个惩罚。好让她知道,好学生违抗老师的命令也是会受到惩罚的。
她冷着脸说:“好,你们俩都拿着课本到后墙听课。”
班里唏唏嘘嘘,有为赵天天惋惜的,有暗暗笑话她被老师惩罚了的,甚至他们小声议论说赵天天以后在老师面前要失宠了。
李冰环视班里一圈,狠狠地瞪了那些窃窃私语的人一眼。然后帮赵天天把课本拿出来,小心地递到她手里。那眼神仿佛在给她打气,鼓励她说有我在呢,不怕!
赵天天自然地笑了,朝她眨了眨眼,用眼神告诉她,不要担心。
在后背贴着墙的时候,刘杰那很少抬起来的眼皮突然向上抬起,认真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
仿佛不是在向她道谢,那种神态无法说清。又或者不是不好意思,只是……觉得有些愧疚。
赵天天向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得不置可否。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赵天天在后墙站着听课。这种当坏学生的感觉,真好。
可是赵天天不会知道,当她贪恋这小小的刺激的时候,有多么危险。她得在以后很长时间里付出沉重的代价,才能重新拿回她那属于好学生的荣誉。
当然她并不热爱学习,她只是笃定地认为,成绩好会给以后的人生打开更多的大门,能够为自己成为优秀的人奠定更好的基础。
而周而复始,许多人的人生轨迹在不停地旋转。
赵天天不知道的是,在她初中时候就开始坚信的信念,竟然如此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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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不远处,是篮球场。
每天中午,都会有许多男孩子聚集在那里打篮球。
他们不管酷暑与严寒,都永远有满腔的热情。
即使是寒冷的冬天,也能看到篮球场上有人只穿一个短袖,并且短袖还被汗水濡湿。即使是酷热的夏天,也会有人顶着烈日在篮球场上穿梭。
而教室抑或寝室,与食堂与篮球场的这种布局,使得赵天天每次去吃饭的时候,都会从篮球场上横越而过。
每次中午在烈日下看到那一群挥汗如雨,却热情昂扬的男生们,赵天天都会不自觉地感叹:“真心热爱啊!”
热爱达到一定的程度,就会不顾一切。
而胡佳荟却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我觉得他们那是傻。明明可以吃着西瓜或者是冰淇淋坐在教室里面凉快,却非要遭罪似的来篮球场摆弄一个平淡无奇的球。”
赵天天对于胡佳荟的反驳,也不是不完全赞同,她也曾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些人真是傻。傻到不顾自己的冷热,不管自己的温饱。可是当她想到另一个问题的时候,神色便黯然了下来。
他们肯这样尽心尽力地打篮球,是因为热爱。而自己热爱什么,或者说,自己对什么感兴趣呢?赵天天想不出来,仿佛做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当然,从来都只是“应该做”,而不是因为“喜欢做”。那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自己可悲。
赵天天睁大了眼睛问胡佳荟,睫毛因为用力而一颤一颤地:“你有喜欢的吗?”
“嗯?”胡佳荟偏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她。在敏感的青春期,胡佳荟理所当然地误解为“你有喜欢的人吗?”或者是“你喜欢谁?”这类的问题。
胡佳荟的脸开始微微地红起来,说:“我喜欢……一班的张晓阳。”
“什么?”赵天天吃惊地看着她,看到她微微异常的面部变化,猛然领悟到她理解错自己的问题了。
“噗……”赵天天猛地笑出来,没忍住。还没来得及乐上两秒钟,头上就被一记飞旋而来的篮球砸中,顿时感觉头晕目眩,摇摇欲坠。
胡佳荟一下子扶住她:“天天!”
一个身影快速地跑过来,慌忙地慰问着:“对不起,同学,你没事吧?”
胡佳荟是个文静的女生,没有责骂跑过来的男生,只是担忧地扶着赵天天。
缓了一缓,赵天天终于恢复了清醒,头上被砸中的部位很疼,她下意识地去揉着。然后看清了眼前的男孩,他有些担忧地站着,眉目清明的脸上有许多关切。
“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男孩关心地看着她。仿佛只要她一点头,他立马就能背起她走。
赵天天不是一个善于小题大做的人,能够简单解决的问题就绝不想闹大。所以她揉了揉额头上已经发红的“砸中点”,勉强地笑了笑说:“没关系。不用了。”
胡佳荟却不依不饶地说:“天天,你额头都红起来了,还鼓了一个大包……”
男孩一看,当即下定了决心,说:“走吧,我陪你们去医务室看看。”然后转身把怀中的篮球熟稔地抛给场上的同伴儿们,大声说:“你们先玩儿!我去去就回。”
然后赵天天还来不及反抗,就被两人拖着去了校医务室。
我们初中的时候老师真的会罚调皮捣蛋的学生站到后墙听课,或者是站到最前面,或者是站到窗户外边,真是极尽处罚之能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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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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