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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回 平冤情铡真凶青天一怒 喜相聚悲相离公子扶灵 番外一 ...
二月初三,天光大亮。
开封府大堂外里三层外三层,早已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今日是赵虎杀人案堂审的日子,开封府和刑部两司共审,在最近比较太平的开封城,这算是一等一的大事了。
开封城外。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官道上疾行,苗小凤终于脱离了监视,在侍女保护下匆匆南下,美丽的脸庞散发着渗人的寒意。
颜行之忽然消失,柳如玉被困开封府,剩余的银两被禁军连夜收缴,还有两千精锐兵马出城追银……天衣无缝的计划几乎完败收场,若不是那柳如玉低估对手,贸然行事……真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苗小凤掀起半边车帘,回望了一眼远去的开封城,现在只希望最早的几批银子已经交到王爷手中。至于柳如玉,他的那点儿本事还算有用,今日能不能活命,就看他的造化了。
“刘大人到——”随着一名侍从高声呼喝,围堵在大门前的百姓在指挥下向两边散开,十六名戴甲官兵整齐立于一顶八抬官轿两侧,从官轿上走下一人,华冠美须,面孔方正,身着大紫官袍,正是刑部尚书刘谦。
刘谦神色威严,目不斜视步入开封府大堂,包拯已经在厅中迎接:“刘大人请。”二人端坐案后,刘谦朝包拯点点头,包拯面色一整,高声道:“来人哪,传令升堂!”
“威——武——”伴随着杀威棒笃笃的敲地声响,两班衙役迅速排班,分立两侧,公堂之上,威声喝喝,气势压人。
包拯一拍惊堂木,肃声道:“来人哪,带嫌犯赵虎。”片刻后,手戴镣铐的赵虎被衙役押至大堂,赵虎神色平静,虽有些清瘦,然囚服整洁,步履从容,毫无颓靡之色。他稳步上前,双膝跪地,叩头拜道:“犯官赵虎,叩见刘大人、包大人。”
包拯沉声道:“赵虎,我且问你,你那钢刀上沾染两人血迹,除张通外,那钢刀还伤过何人,你究竟知是不知?”
赵虎抬头直视座上两人,坚定道:“犯官不知。”
包拯啪得一拍惊堂木,又道:“我再问你,你于蔡和桥杀害张通,人证物证俱全,你认是不认?”
赵虎依旧昂着头,高声道:“犯官遭人陷害,并未杀人,绝不能认!”
包拯冷哼一声。沉声道:“无论你如何说辞,你手中钢刀沾染两人鲜血,铁证如山,如今张通身亡,本府业已找到那日另一名受害人,幸而他为人所救,侥幸活命,本府这便将他传上堂来,与你当面对质!”说罢包拯一拍惊堂木,喝道:“传周启明、白玉堂!”
刘谦惊讶地看了包拯一眼,向门口看去。只见两名衙役将一副软座抬上堂来,座上有一书生模样的人,形容憔悴、面无血色,身上盖着裘毯,脚下垫着暖炉,不时发出一两声轻咳。旁边站立一人,白衣俊美,应该就是锦毛鼠白玉堂了。
待衙役将周启明安顿好后,白玉堂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给包拯行了礼:“草民白玉堂,叩见包大人。”至于包拯旁边坐着的刑部尚书,白玉堂看都没看一眼。
包拯知白玉堂性格,见身边刘谦脸色不虞,便解释道:“白义士江湖出身,当年得圣上赏识,在金殿之上,都是免跪的。”刘谦心中憋闷,但也不好发作,只得道:“包大人宽心,府衙重地,自是案情为重,本官不会介意这些小事。”
包拯点点头才接着问案,难得的声音十分温和:“周启明,本府念你重伤未愈,你可坐着回话。”说完转向白玉堂,问道:“白义士,你是何时何地将这周启明救下?当时他状况如何?”
白玉堂拱手答道:“正月二十七卯时左右,草民路过柳街西水胡同时,闻到一阵血腥味儿,便沿路寻过去,发现一书生模样的人趴卧在地,浑身鲜血,气若游丝,背上有很深的伤口,草民当下小心将他转移至宿处,并寻了大夫和开封府主簿公孙先生来医治。幸而公孙先生医术高明,此人能保下一命。”
包拯抚须道:“白义士见义勇为,侠义心肠,本府代开封府百姓谢过了。”待白玉堂下去,包拯转头看向公孙策,公孙策会意,站起身来回道:“回刘大人、包大人,当日属下仔细查验了周启明的伤口和血迹,正是被赵虎钢刀所伤的另一人。”
包拯点点头,放缓语气,开口向周启明问道:“周启明,你因何会重伤倒在西水胡同,当日的情况,你可还记得?”
周启明咳嗽了几声,答道:“回包大人,草民那日,本是有事匆匆出门,要去寻耕之的儿子张通,路过柳街西水胡同时,隐约像是看到了张通的身影,草民见他拐进胡同,之后赵大人也跟了进去,一时好奇,便跟上去看。谁知进了胡同没看到方才二人,倒是一所荒宅的角门敞着,草民进了门,便看到赵大人只着里衣,躺在院中,像是晕倒了。草民心中惊疑,刚要上前查看,忽闻一人匆匆从后院而来,草民抬头一看,赫然又是一个赵大人,那人身着校尉服,腰挎钢刀,除了衣着打扮,和地上的赵大人简直一模一样啊!草民和那人打了个照面,心中大骇,惊得都迈不动步了,这怎么会有两个赵大人呢,待草民反应过来,赶忙夺门而逃,谁知刚迈出角门几步,便感到身后恶风声响,背后剧痛,之后便人事不知了。待草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有一位白姓管家在照顾我,方知自己大难不死,为白义士所救。”
周启明这段话说得断断续续,期间咳嗽不止,然他神情坚韧,条理清楚,字字清晰,话音一落,满堂皆惊。
包拯看着周启明,一字一顿道:“周启明,此事涉及官差和杀人重案,非同小可,你可敢保证,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周启明轻声答道:“草民伤了心肺,然神智清醒,那贼人害我险些命丧黄泉,当日情景,草民记得一清二楚,绝不敢欺瞒。”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包拯点点头道:“如此,你便在口供上画了押,好生歇息去吧。”公孙策把写好的口供交给王朝,周启明画了押便由两个衙役抬回开封府客房,歇息去了。
包拯拿过口供一阅,交给刘谦,道:“刘大人请看,周启明的证词,对此案大有裨益。”刘谦自包拯传召周、白二人上堂时便惊讶不已,待周启明一番供词说完,刘谦掩在袍袖下的左手已经紧握成拳,开封府藏着如此重要的证人,居然半点风声也没露!
刘谦看着面前口供,只觉分外刺眼。心中翻腾,面上仍是云淡风清:“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的证词确实重要啊。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原来易容假扮这等匪夷所思之事,居然真的会发生在开封城内。不过,”刘谦看了跪在堂上的赵虎一眼,继续道:“这只能证明那日确实出现了易容假扮赵虎的人,至于杀害张通的是真赵虎还是假赵虎,尚不能明确。”
他这话一说,堂外的百姓纷纷开始叫嚷:“都这么明显了,杀人的肯定是那个假的!赵大人对我们百姓那么好,怎么会去杀人呢。”“是啊是啊,那假赵虎要不是为了杀人陷害,那他假扮赵大人干嘛?”……
包拯见状一拍惊堂木,喝道:“肃静!”这时,忽然有衙役来报:“启禀两位大人,宫中来人了。”二人均是一愣,赶紧请人进门,来的是皇上身边近侍,陈公公。
三人互相见了礼,陈公公也不多话,不待人问便表明来意:“二位大人多礼了,咱家今日来是给包大人送些东西。”说完便从袖袋中拿出几张薄纸,递给包拯。包拯接过粗略看了一眼,拱手道:“有劳公公了。”
陈公公摆摆手道:“另外,圣上交待咱家顺道把迟大人的牌匾也带来了,迟大人不便上堂作证,这牌匾,便是最好的证词了。”说完吩咐人将牌匾小心抬上,众人赶紧行礼。陈公公略说了两句便回宫去了。
包拯把薄纸打开仔细看了一遍,是芊儿的口供,上面将他如何打听赵虎出公务时间、哄骗赵虎去柳街方向、与外人勾结陷害赵虎都供述得一清二楚。包拯将口供递给刘谦,目视前方,朗声道:“赵虎门下丫鬟芊儿,行为不端,刺探公务,诬陷皇亲,居心叵测,已由宫中贵人亲审,此物正是她与贼人勾结、陷害赵虎的口供。”
堂外百姓听闻此言纷纷叫好,刘谦则是看着口供末尾处那鲜红的凤□□惊不已,一个小小丫鬟,居然动用了宫中刑狱。
包拯看着堂中央的牌匾,又道:“工部郎中迟善平,生有异巧,能以目作尺,圣上御笔,慧眼独具。金殿之上,迟大人亲口所言,那杀害张通的真凶,比赵虎矮了两寸,御赐牌匾在此,足证迟大人所言不虚。”
包拯说罢看向刘谦,拱手道:“刘大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可力证赵虎遭人陷害,杀害张通之人乃是易容过的贼人,赵虎已无杀人嫌疑。”
刘谦扯了一下嘴角,悠然道:“赵虎的嫌疑是洗清了,可真凶并未落网,包大人别忘了,圣上给了开封府三日之限,若是今日无法结案,不止案件要移交刑部,包大人也有失职之嫌。”
包拯严肃道:“本府自然知晓,若是今日没有结果,明日早朝,包拯自会向皇上请罪。”
说罢,包拯看向跪在堂下的赵虎,肃声道:“赵虎,你身为开封府校尉,渎职失察,兵器被夺,官袍遗失,致使歹人计成,百姓无辜丧命,本府不得不严惩,如今便夺了你校尉之职,杖责三十,在府中暂押,待真凶落网,再放你家去,你可心服?”
赵虎闻言只觉心头大石落地,身心紧绷几日一下放松下来。当下叩头拜道:“大人英明,草民心服。”包拯执起一枚令箭,挥手掷出,沉声道:“来人哪,行刑!”
赵虎趴在长凳上,刑板一次次落下,疼痛刺骨钻心,赵虎愣是一声不吭,一时间堂内堂外只闻刑板击打在皮肉上的闷响声。
刘谦看包拯只是看着堂下,神色不变,便道:“包大人断案公正,在下佩服,既然此案告一段落,本官也要告辞,回宫复命去了。”包拯道:“大人且慢,眼下还有一段公案要审,还请刘大人从旁督察。”
刘谦皱眉道:“在下奉旨督察赵虎案,开封府其他案子,本官无权置喙。”包拯道:“大人莫急,这件案子与赵虎案大有关联,刘大人理应在场。”
刘谦沉默不语,心里想到,昨日便知柳如玉被困开封府,看包拯笃定神色,难道他真从赵府查出了什么?无论如何,这柳如玉对王爷还有用处,今日需得想办法将他转移至刑部大牢或大理寺,只要今日不死在这开封堂上,凭他的本事,想要逃出升天不难。
待赵虎受完刑被带下去后,包拯面色一整,沉声道:“带沈家钱庄案原被告上堂。”在满堂的喝威声中,沈兰和三位被告步入大堂,分别跪在两侧。包拯看了一眼堂下四人,开口道:“沈兰起来回话。”沈兰闻言起身,恭敬站在一旁。
包拯看向跪着的三人,沉声道:“本府昨日令人去三位府中搜查,已有重大收获。”三人心中焦躁,均是一夜未眠,身心俱疲,此时听了这话,更感惊惧,一时不敢回话,公堂之上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包拯继续道:“在李府和柳府中并未发现贪墨财产的线索,但是,在赵府书房中,发现了掩藏着重大秘密的密室!”堂下的赵青桐心中猛地一沉,本来还心存侥幸,希望那密室机关无人能破,现在这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包拯缓缓站起身,盯着堂下赵青桐,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在密室中,不仅发现了从沈家银库通往柳街金氏荒宅的密道,还发现了已经奄奄一息,骨瘦如柴的沈家钱庄掌柜,赵青桐!”
包拯的声音高亢威严,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刘谦强装镇定,赶忙问道:“包大人此言何意?”
包拯看向沈兰,道:“沈兰,昨夜搜查,你见到何人?”
沈兰答道:“小民接展大人传讯,在赵府看到了被关在密室中,形容枯槁的赵青桐,小民自小与桐叔亲厚,昨日乍见之下惊骇非常,后仔细确认,那人是桐叔无疑啊!”
包拯看向堂下面孔扭曲、目光渗人的赵青桐,厉声喝道:“那堂上所跪之人又是何人?!展护卫!”展昭应声跨出一步:“属下在。”“你去查看这堂上之人是否是有人易容假扮!”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那赵青桐见事情败露,猛然跃起,扑向一边站着的沈兰,竟是打算当堂动武,挟持人质!展昭目光一凛,抬手将手中宝剑掷出,剑鞘堪堪擦着赵青桐脸庞飞过,逼得他脚步一滞,展昭趁机飞身向前,将沈兰拦腰一抱,左手出手如电,和赵青桐出掌对上,将赵青桐击得气血不稳,吐出一口血来,王朝马汉赶忙上前,二人抽出兵刃,将赵青桐死死制住。
展昭将沈兰放开,焦急道:“沈公子可无事?”沈兰面色还算镇定,语气平和道:“多谢展大人相救,小民毫发无伤。”不过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沈兰紧张得捏了捏衣袖,心也跳得飞快。守在堂外的林镜云见状退了出去,公子九年来小心翼翼,从未让人近身,不过刚才变故突然,展昭的动作太快了。
展昭收起巨阙,拿过衙役早就备好的铜盆,一手按住赵青桐肩膀,一手将他的脸用水打湿,然后在下颌处摸索片刻,手指用力,猛然揭下一张面皮,面皮下面的人看着四五十岁,容貌清俊,面白无须。
堂内堂外众人都被方才一系列变故惊呆了,此时亲眼看到堂上赵青桐变了一个人,堂外的百姓顿时惊叫连连,呼声不断。
包拯不得不再次出声整肃秩序。待众人安静下来,包拯吩咐公孙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几幅卷轴,一一打开来看。翻到其中一幅时,包拯看着假的赵青桐仔细对比一番,才把卷轴递给刘谦道:“这几幅画像是着人到几个易容高手的家乡寻来的,经当地官府查验确认。堂下之人,正是画中此人,江陵府柳如玉。”
刘谦看着柳如玉的画像,和下方江陵府的知府官印,勉强笑道:“包大人神机妙算。”包拯谦称不敢,转向公堂,吩咐道:“嫌犯柳如玉当堂动武,妄图挟人质脱逃,来人哪,将他给我绑了!”
柳如玉被展昭制住,动弹不得,眼看一群衙役一拥而上,将他五花大绑,柳如玉抬头狠狠地瞪着包拯,目眦欲裂。忽然,他看到旁边的刑部尚书给他打了手势,隔空极快得写了两个字。柳如玉低下头想了想,心中有了计较。
包拯让人把昨日从赵府中搜来的证物,连同张牧生前手札一一摆在柳如玉面前,让他过目。包拯厉声道:“柳如玉,你囚禁赵青桐,冒名顶替,潜藏赵府,之后打造密室,暗修密道,借机收拢沈家财产,私下运银,瞒天过海,暗度陈仓,贪墨沈家家财七百余万两!”
然后指着两张赵虎和张通的人皮面具,和张牧的染血手札,继续道:“你利用张牧张通父子,给开封府制造事端,逼死张牧,杀害张通,嫁祸赵虎,无视法纪,草菅人命!”
又拿出一份状子,指着柳氏的验尸文书和一瓶药物,痛声道:“赵府婢女杏红,泣血递状,为主鸣冤,本府着人开棺验尸,那柳姨娘根本不是染病亡故,而是为密室中所藏的此种药物毒害而死!你为掩盖行藏,心狠手辣,肆意杀戮!”
包拯面陈似水,声音铿锵,一字一顿道:“三条人命,一人重伤,沈家七百万两巨银被洗劫一空,这一桩桩一件件,证据确凿,罪无可赦!本府问你,你认是不认?!”
包拯说完,啪地一拍惊堂木,虎目怒睁,瞪着堂下柳如玉。
柳如玉看着包拯良久,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出声道:“包大人已经揭了在下面具,又摆出诸多铁证,在下想不认也不行啊。”
包拯闻言气势不减,仍是瞪着柳如玉,抬手示意公孙策递上口供,柳如玉一只手被松了绑,他拿起笔随意画了押,按了手印,抬头对包拯道:“我做这些事,无非是为了钱,顺便扳倒开封府,不过此次计划何其周密,光运送银两就要大笔人手,包大人真的认为,这些是我一个人能办成的?”
包拯摇摇头道:“本府自然不信,那沈府丢失库银数额巨大,你背后定然有人指使,居心叵测。不过你做下的恶事,已足够让你死罪难逃。”
柳如玉冷哼一声,回道:“我背后之人,可不是一般的身份,一般的居心呢,那可是朝中重臣,谋逆大罪!你小小的开封府,确定有资格接这个案子吗?!”
包拯猛然起身,喝道:“大胆贼人,公堂重地,岂容你信口开河,胡乱攀咬?”刘谦也站起身来,拉住包拯道:“包大人!此事非同小可,你我需立刻禀明圣上,将此人交由大理寺严加审讯!”
包拯驳道:“此人身负三条人命,罪大恶极,需得当堂伏法,以正视听!他口出狂言,使计拖延,本府岂能让他如愿?”
刘谦沉下脸色,道:“包大人方才也说此人背后有居心叵测之人,你不把他交给大理寺,现在就把他铡了,万一真有那狼子野心之人意图谋逆,你岂不是杀了重要的证人!”
包拯不为所动,肃声道:“本府奉皇上口谕,今日若是缉获真凶,证据确凿,不管他拿什么拖延,都必须在堂上认罪伏法!至于此事背后之人,圣上心中有数,我等不必顾忌。”
说完不顾刘谦,朝柳如玉喝道:“你既已认罪画押,本府依大宋律例,判你铡刀之刑!”
刘谦拉住包拯急道:“不可!包大人休想糊弄本官!”
包拯呛声道:“尚书大人是怀疑包拯矫诏,还是想抗旨不尊?!”
刘谦一滞,之前万万想不到包拯有圣上口谕,他看了被五花大绑的柳如玉一眼,今日失算,怕是保不住他的命了。
柳如玉看着无言的刘谦,再看看近在眼前的狗头铡,今日怕是走不出这开封府大堂了!
柳如玉把心一横,想要供出襄阳王,又想到在王府庇护下的家人和苗小凤,终是紧咬牙关,未出一言。
包拯看向大堂,虎目黑面,神情威严。手执令箭,抬手掷出,厉声道“铡!”
开封府后院客房内。赵虎皱着眉头,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方才公孙先生上药时疼得直抽冷气,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
房门被轻轻推开,赵虎抬头向门口看去,不想扯动了伤口,顿时又疼得龇牙咧嘴。“相公莫动,”来人急忙出声,快走几步来到床前,正是张筱月。
赵虎看着张氏急忙道:“这大冷天的,你怎么来了?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须得好好歇着,路上着凉了怎么办?”张氏听着他满含关切的言语,不由愧上心头,那日在书房说的话,赵虎必是知晓的,可他现在待自己一如往常,并无半点不悦。
张筱月坐在床沿,一时百感交集,终忍不住问道:“相公,我欺你骗你,你可曾怨我厌我?”赵虎微微一笑,挠挠头道:“怎么会呢,我一介莽夫,本就与你天差地别……怨可能有一点儿,可我是怨我自己,平常没时间陪你,让你信不过我,总是胡思乱想,你看不上我是应该的……可是,”赵虎语气一急,抓住张氏的手急切道:“你待我并不全是假意不是么?先生都跟我说了,而且,你现在有了身孕,愿意为我生儿育女,我真的很高兴!”
张筱月抽了抽手,脸色有些发红,一颗冰封多年的心渐渐消融,她温柔地望着赵虎,自己今生的良人,柔声道:“大人已将那杀害张通的真凶明正典刑,相公这便随我回家可好?”赵虎被那满目的柔情晃了眼睛,低声答道:“好,咱们回家。”
展府内。展昭和白玉堂在院中对饮,宝绫拿着白玉堂送她的小玩意儿在一旁玩耍。白玉堂看着宝绫无邪笑容,问道:“猫儿,我看宝绫是自小便读书的,而且她天资极好,现在你可有什么打算?我第一次见她时,这丫头居然拿着棋子当弹子玩儿,你这个做哥哥的,可别误了她。”
展昭放下酒盅,笑道:“玉堂莫要担心,展某已经跟公孙先生提过,先生考校了宝绫几次,对她甚是喜爱,已答应了收宝绫为弟子,说好了此次案结便行拜师礼。”
白玉堂抚掌笑道:“以先生高才,如此甚好,甚好!”说罢举起酒盅一饮而尽,姿态说不出的潇洒。
开封府书房中。包拯换上常服,神色有些疲惫,翻看了一遍记录好的卷宗,抬头对公孙策道:“张牧父子的尸身还在府衙停放,张家已无近亲,先生到账房支了银子,安排人手,将他父子二人好生葬了吧。”
公孙策点点头回道:“学生领命。”看了看包拯神色,又关心道:“此番公案已了,大人莫要多劳心了。”包拯点点头,望着窗外,无声地叹了口气。
几日后。
御书房内。程乾正向赵祯回禀事务:“依账册所载店铺挨户搜查,共缴获白银二百三十七万六千两,黄金一万两。已全数归还沈家钱庄,所有涉案人士均已交付开封府法办。”
赵祯挥手让他起来,点头道:“任务完成的不错,呼延离传书,他的人马已追缴了三百二十多万两银子,你二人辛苦,待他回京后,朕会酌情封赏。”说完赵祯低下头自言自语道:“让他得了近一百五十万两银,这个数目也够不妙了……”
赵府中。全府上下一片缟素,哭声四起,满目凄凉。昔日锦衣华裳、高朋满座的赵府,因府中主人的相继离世,已变了一番模样。
沈兰一身素衣,跪在灵前烧纸。灵堂上供奉着赵青桐和他的夫人赵李氏的牌位。李氏性情刚烈,乍知自己受人蒙蔽,和陌生男子同床共枕几个月,心中激愤,趁下人不备,居然含恨自尽,触壁而亡。
赵青桐本就撑着一口气活着,突闻噩耗,一时受不住,也跟着去了。待沈兰从开封府衙堂匆匆赶回,已然是阴阳相隔!
沈兰今日已跪了三个时辰,也不去休息,林镜云站在旁边劝他。沈兰红着眼睛开口,声音有些低哑:“桐叔无子,待头七过后,我会扶灵回乡,为二老送终。京城这里事务繁多,千头万绪,就交给你了,若有为难之处,可请柳掌柜和金银铺诸位掌柜帮衬。”
林镜云想说自己太年轻怕做不好,也想说自己想跟公子回乡保护他的安全,可看着眼前人悲戚神色,终是回道:“属下谢公子信任。”
沈兰摇了摇头说道:“你我之间,何需说这些。”
开封城外,十里长亭。
展昭一身蓝衣,来为沈白二人送行。沈兰要扶灵回乡,白玉堂在开封呆腻了也要南下,便和沈兰相约同行,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展昭看沈兰这几天憔悴了不少,本就纤弱的身形更显弱不禁风,便道:“世事无常,沈兄节哀。赵掌柜泉下有知,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沈兰闻言朝展昭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只是那笑容看着有些勉强。
白玉堂开口道:“时候不早了,猫儿你也别送了,我们该走了。”展昭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拱拱手郑重道:“二位珍重。”
沈兰叹了一口气道:“展兄身在府衙,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说着解下腰间玉佩,递给展昭:“这玩意儿展兄留着,做个念想吧。”
展昭愣了一下,接过玉佩便在身上翻找,可惜没找到什么可留作纪念的物件。白玉堂在一旁调笑道:“呦,五爷我以后也不会常来开封了,这次没带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要不然,爷也得给你这只猫儿留个念想。”
展昭正色道:“白五爷不用留什么贵重物件儿,把这几年在展府白吃白住的用度结清了就好。”白玉堂怒视展昭,沈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三人相视一眼,均是神情轻松,离别愁绪被冲淡了许多。
展昭站在长亭外,直至远方身影消失不见才回转身,走在回府路上,莫名有些惆怅。白玉堂不时来开封逗留几日,每次送他离开时,自己都会有低落情绪。今次又加了一个沈兰,展昭看着手中兰花形玉佩,想着兰公子君子翩然,智勇双全,是个值得结交的人,可惜自己身在开封,而他行走天下,日后相见,怕是不易了。
展昭一步一步走回城中,清晨的日光洒在他肩膀上,从城门看去,蓝色身影渐行渐远,身后的影子拉得老长,衬得他挺拔的背影愈发模糊,渐渐消失在开封府的街道中。
※第一卷 完 ※
番外一一纸陈情乱朝堂(张筱月)
馨香满室,锦衣华裳。
华美威严的宫殿里,十个宫装丽人,或清雅脱俗,或娇媚可人,均是盛装打扮,分两行候在殿上。金殿正中的龙椅上,坐着一身明黄的皇帝赵祯,一旁是宠冠后宫,代掌凤印的庞贵妃。
轮到自己了!随着内侍宣读名册的声音落下,张筱月紧握着掩藏在宽大袍袖下的拳头,一步一步稳步上前,俯首拜下:“奴婢张筱月参见皇上、贵妃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听见一个柔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快平身,抬起头来,让陛下看看。”张筱月优雅起身,微微抬头。
端秀出尘,温雅如月。十七岁正是一个女子最美妙的年华,再加上那无暇面容和沉稳气度,有些兴趣缺缺的赵祯眼神亮了一下。庞妃看皇上神情,心里会意,便柔声吩咐道:“看名册上所写,妹妹长书法、擅丹青,殿中备有文房四宝,今日御驾亲临,妹妹可一展所长,以悦圣心。”
张筱月没有立刻跪下谢恩,而是抬头直视龙颜,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忽然跪下,以头戗地,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只这三下,额头便磕出血来。赵祯皱皱眉头,庞妃被惊了一跳,赵祯抓着她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才将目光转向大殿,沉声问道:“你这是何意?”
跪着的丽人抬起头来,露出掩盖在衣袖下的手,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庞妃下意识站起来挡在赵祯前面,殿中内侍赶紧上前夺下张筱月手中之物,并将她制住。秀女面圣前都会经过严格检查,这女子怎会带了东西进来?!
赵祯将庞妃拉回,发现她额头冒汗,手指冰凉,心里更柔软了几分,便揽着她肩膀坐下道:“你别担心,不是什么凶险之物。”
说罢便让内侍将东西呈上来。是一封帛书,看着有些陈旧。内侍捧着帛书展开,赵祯看完了内容,脸色渐渐严肃起来,这是一封婚书,是殿上跪着的秀女张筱月,自小便定有亲事的婚书!一般宫中采选前几年便会向各地官府发出文书,适龄女子中有意参选的人家便暂不会定亲。而像这种自小便有婚约的,压根儿不在采女范围之内!
庞妃也看清了帛书内容,诧异道:“怎么会……”赵祯看向跪着的张筱月,目光摄人。张筱月盯着龙袍下摆,决然道:“回陛下,奴婢被选入宫,其中坎坷波折,一言难述。今日得见天颜,奴婢斗胆陈情,望圣上垂怜,恳请圣上容奴婢回禀,再治奴婢大不敬之罪。”说完继续叩头不止,一时间,殿内只有额头撞在青石板上的沉闷声响。
赵祯面沉似水,挥了挥手,两名内侍将张筱月拉起。赵祯盯着青石板上的鲜红血迹,眼神晦暗不明,半晌,才开口道:“你能藏了婚书顺利递到朕面前,胆气倒是不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筱月此时已经出了一身冷汗,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复又跪下道:“奴婢斗胆,此事牵涉甚广,请皇上屏退左右。”话音一落,庞妃低呼一声,轻声对赵祯道:“皇上,这……”
赵祯笑了笑,温言道:“你不用担心。”说完看着殿门口唤了一声:“呼延离。”一个劲装侍卫推门而入,垂首跪在殿门口听令。赵祯拉着庞妃站起身,转头吩咐道:“爱妃先回宫去吧,不用担心朕。”
庞妃虽然面带忧色,但她向来柔顺,只好先带离了剩余秀女,回宫去了。赵祯挥手让呼延离上前,自己则走下金殿,站在离张筱月一丈远的位置,呼延离站在一旁,不着痕迹将赵祯掩在身后。
赵祯吩咐宫女内侍出殿关门,顷刻间,殿中只余三人。呼延离在赵祯耳边耳语几句,赵祯脸色陡然沉了下来,他盯着依然跪着的张筱月,一字一顿道:“你会功夫?”
张筱月愣了一下,抬头答道:“会。”
赵祯讽刺一笑,冷然道:“随州张氏,平民之女,擅书画便罢了,居然还会功夫……真是深藏不露。是谁派你来的?!”
张筱月此刻已镇定了些,方才说话时便偷偷泄了几分内力,否则凭她这些年的训练,只要她有心掩藏,任谁也不会瞧出她身怀武功。她抬头看着赵祯,目光坚定,缓缓答道:“皇上英明,奴婢接下来所言,牵涉皇亲国戚,内含惊天血案,通天逆谋。说来耸人听闻,望皇上容奴婢禀告完全,再做明断。”
赵祯将手背在身后,沉声道:“你说罢。”呼延离身形紧绷,不错眼地盯着张筱月。
张筱月直起身来,缓缓讲述道:“家父本是随州一名小小商贩,奴婢自小便跟随家人四处奔波。七岁那年,奴婢在街上玩耍时,碰到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子,自那以后,奴婢一家的命运,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过了一段时日,家父欢欢喜喜举家搬迁,奴婢被带到一所别院,那是一个豪华的牢笼,和我一起的,有二十多个年龄相当的女孩儿,我们每天都在不停地学习,琴棋书画、兵法谋略、甚至功夫暗器。那时候懵懂无知,只知道自己将来要有大富贵,只有好学上进才有好出路。我们一年只被允许和家人见一面,后来奴婢才得知,我们这些女孩儿来自九州各地,都是有正经的户籍,现在连同家人都被拘禁在一处,不用为生计奔波,每年有人代为交赋纳粮。就这样,一过七年。
“三年前,奴婢终于离开了那个待了七年的地方,连同其他姐妹一起,被带去见了一个人。那人直言不讳,说了他的身份、他的抱负、他的苦衷,以及我们存在的用途。”
赵祯听到这里,眉心已经狠狠皱了起来。
张筱月继续道:“最后他单留了我一个,他说三年后就是皇宫大选,我一定会成为随州最出色的秀女。并且,他说……我的样貌气质,是最得圣上欢心的那种,只要顺利进宫,一定会一举得宠。到时候,我只要……好好完成自己的任务便是。
“之后三年,奴婢被照顾得无微不至,他像一个父亲一样每日关心我、照顾我。潜移默化地让我听他话,为他效忠,死心塌地。再加上奴婢父母均在他掌握中,奴婢曾以为,一定会听天由命,按照既定的路走下去……谁知,一次意外得知的消息,让奴婢决心拼死一搏……”
赵祯听得气血翻涌,青筋暴起,他冷着声音一字一顿道:“如若你所言属实,那你今日所为又是为何?!你这番话大逆不道,耸人听闻,让朕如何信你的一面之词?!”
张筱月浑身一震,勉强维持的平静面容再也撑不住,神情变得凄婉无比。她俯下身来,蘸着地上的血迹开始在地上书写,泪流不止,手下不停。额头的血迹干涸了便咬破手指继续写,整整写了半个时辰,她面前的几块青石板上布满了血字,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仔细看去,那些字密密麻麻,全是名字。张筱月勉强撑起僵硬的身子,脸色煞白,哑着嗓子泣声道:“皇上!您看看这些名字,这就是奴婢吐露真言的理由,这便是佐证奴婢所言的证据!这地上所书,是和奴婢一起的那二十三个女孩儿,和她们家人的名字籍贯,皇上可以派人到各地去查,查这些人家的踪迹,总共一百九十八口,看看是不是全数罹难,一个不留!奴婢身负的,是筹划十余年的惊天阴谋,从奴婢被选中的那天起,他们便成了可能泄露秘密的大麻烦,都被那人斩草除根,残忍杀害了啊皇上!”
张筱月说完这些话,便瘫软在地,泣不成声。
饶是赵祯,心性坚定不比常人,也被这番话激得一阵眩晕,脚步不稳。他一向心慈,现下听闻近两百百姓无辜丧命,顿时心痛难当,而且,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不知还有多少……赵祯在呼延离搀扶下一步步走回龙椅,他看着张筱月,回想她的话和自己初见她容颜时心里的悸动,心中愤怒几乎喷薄而出,居然连他的心性喜好都摸得一清二楚……
张筱月跪坐在殿上低声哀泣,良久,皇帝低沉的声音传来:“你说,那人是谁?”
张筱月正了神色,俯首在地,声音异常清晰:“当朝王爷,皇亲贵胄,襄阳王。”
饶是心中已有猜测,听到这个答案,赵祯依然觉得心口发闷,悲痛难当。刘太后三年前的忠告言犹在耳,几年来自己将信将疑,又心存期许。可随着派出的密探一次次无功而返,干净如白纸却牢不可破襄阳城,让自己的疑心一次次加大。
如今,听闻这样一个筹划多年的惊天阴谋,心中第一个怀疑的人便是襄阳王!地上密密麻麻的鲜红字迹,仿佛一百九十八条冤魂的无声控诉。那秀女张氏冒死进言,字字血泪,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诬陷他人……只要稍加查证,真相自明。
赵祯手抚龙案,神色哀戚,那位安分守己、以善为名的宽厚王爷,那位对自己慈爱有加的三皇叔,居然真的意图谋逆,行此狠毒之事!再看看地上血字和身后龙椅,百姓命如草芥,都是为了这把椅子……
赵祯坐在龙椅之上,从日中到日落,静默不动,一言不发。其余二人也小心翼翼,不敢造次。直到天色擦黑,赵祯动了动,他平静地看着依然跪在殿上的张筱月,开口道:“朕这里有不少奏章,都是弹劾地方官员在采选中滥用职权、贪污受贿的,在你的家乡,可有这些龌龊之事?”
张筱月恭敬答道:“奴婢听说过些,只是奴婢受制于人,在外时日不多,也不甚了解。”
赵祯点点头道:“朕本就有意派钦差巡察,这正好是个机会。”
张筱月有些不解,只听赵祯继续说道:“随州籍秀女张氏,幼有婚约,非采女之选,然才貌出色,遭官府逼迫,欺上瞒下,强行送选。张氏御前进谏,冒死陈情。朕感其贞烈,嘉其慧勇,恕其大不敬之罪,尊其心意,赐双尾凤钗,择日还乡。”
张筱月一听连规矩也顾不得,诧异抬头,脱口道:“皇上您……不杀我?”她今日本就抱了必死决心,想着或许能斗胆求得天恩,好救了父母亲。至于自己,像她这样被培养了十年的细作人选,无论是否投诚,作为一个帝王,是不会、也不该留下她的命的。
赵祯缓缓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地上血字,眉间显出一丝痛色,他握了握拳,哑着声音开口道:“逆贼当道,百姓何辜?你也是大宋子民,身陷牢笼,幸存至今,让朕如何下得了手?”
张筱月看着端坐在龙椅上,仿佛遥不可及的大宋皇帝,这一刻她意识到,当今的皇上,并不是王爷口中那个优柔寡断、偏宠后妃的懦弱帝王。仁德如此,是万民之福。
她噙着眼泪,撑着早已僵直的双腿,行了三拜九叩大礼,柔美恭敬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民女,谢主隆恩。”
第一卷终于完结了!话说这一回写得我呕心沥血才思枯竭(>﹏<)……写包大人审案是我永远的痛!
非常非常感谢给我留评的小天使,卡文的时候真的很痛苦,不敢跟朋友交流也不知道自己写的到底是个什么效果,快写不下去的时候评论就来了……真的是及时雨啊!给了我最大的信心和动力!
依然是存稿箱,不过存稿没了,下周开始恢复正常更新,周一上午!第二卷扬州劫!下周一上午,敬请期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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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回 平冤情铡真凶青天一怒 喜相聚悲相离公子扶灵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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