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无法回头的彼岸》曲凉

3、第三章

　　“卡米力大人，这样将夏尔伯爵大人和葬仪屋阁下留在一起真的好吗？”科诺歪着头，总觉得隐隐不安，葬仪屋阁下和卡米力大人的关系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似敌似友。
　　卡米力沉吟了一声，大拇指慢慢地摩挲着手杖：“哼嗯……他们总有一天会单独接触的，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直接让他警告夏尔，要求夏尔远离我一些。夏尔终究不是文森特，也做不到文森特的地步，却比文森特做事更加不留余地，只是这样而已，科诺。”
　　“但是这样的理由，足以让我对凡多姆海威家族产生忌惮之心，因为卡米力大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要是夏尔伯爵有任何的异心，我绝对会铲除夏尔伯爵的。”不复刚才的无奈，科诺的声音覆盖了一层坚定和冰冷，作为卡米力亲王的执事，他只以主人的一切利益为先。
　　微微扬起嘴角，卡米力没有斥责也没有阻止科诺的决心，只是静静地看着四周的景色：“安心，夏尔没有和我们为敌的理由，他是一把利器，可以为我们所用的利器。”
　　“是吗……”科诺眯起眼睛，有些不明白卡米力的心思，但这些话却也让他至少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夏尔不是文森特伯爵，卡米力大人可以做到帮助，却无法阻止自己到了关键时刻会放弃夏尔伯爵的心，没有文森特伯爵的凡多姆海威家族，和普通贵族并没有区别。
　　之所以没有趁机夺取凡多姆海威家族，恐怕就是因为凡多姆海威家族还残留着太多的记忆，卡米力大人并不想就这么放弃他对文森特的回忆。葬仪屋阁下没有说错，卡米力大人是回忆的奴隶，一旦他摆脱了回忆，他的冷酷会令任何人感到恐惧。
　　回到府邸，刚摘下礼帽，一个傲慢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说……卡米力，你的府邸就这样敞开就真的没有问题吗？如果我愿意的话，一分钟之内就能杀死所有的仆人。”
　　“查尔斯格雷，如果我愿意的话，现在你的府邸，我可以保证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甚至是你那只只会变色的爬虫。”卡米力根本不用看就知道来人就是格雷，到底是什么样的任务居然能让他从陛下身边离开？事情变得有些有趣了的样子。
　　格雷冷哼一声，完全没有将卡米力的话听进去，他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反驳道：“那是托姆！别把它和那些恶心的爬虫说在一起，如果它不会变色的话，你还能丢给我？”
　　“那还真是抱歉，我讨厌一切爬虫，尤其是会……变色的爬虫。”卡米力将外套脱下交给科诺，带着讥讽的笑容坐在格雷的对面，“科诺，我相信格雷先生现在需要一些甜甜圈。”
　　一听到有甜甜圈，格雷的不满顿时飞走了，他一把勾住卡米力的脖子：“卡米力，果然还是你最懂我了，坐了2个小时的马车，还真的是有些饿了呐。你的仆人真小气！”
　　“那是因为每次查尔斯阁下来，少爷总会奔波，要是受伤了怎么办？”艾丽穿着一身黑白女仆装端着甜甜圈走了过来，满脸的嫌弃，仿佛非常不待见格雷一样。
　　无辜躺枪的格雷显然被艾米的话噎到了，他嘁了一声，然后拿出自己的剑：“嘛嘛，如果有人要伤害卡米力的话，我一定会用剑斩了那个混蛋，这样的话，可以了嘛？”
　　“不行！必须在少爷受伤之前，将他斩了！”艾丽拿着甜甜圈不满地叫道。
　　在美食的诱惑前，格雷很有耐心地重复道：“嗯嗯，没错，没错。”
　　“给，查尔斯阁下最爱的特质甜甜圈。”听到了格雷的保证，艾丽这才爽快地将甜甜圈给他，“因为之前没有接到信函，食材没有准备充分，所以晚了一点呐。”
　　格雷一口吃下一个甜甜圈，笑着说道：“嗯嗯……还不错，还算是合格吧。”
　　“格雷，给我下去。”卡米力无奈地扶额，为什么这个家伙吃东西都要抓着他不放，难道他还会就在他面前消失不成？看着自己衣服上甜甜圈的碎屑，卡米力觉得自己的耐心在迅速地消耗中，真想把这个一点都没有自觉的家伙丢出去！
　　满嘴渣渣的格雷愣了一下，然后抱着卡米力的脖子笑着叫道：“不要，不要，绝对不要！卡米力这么可爱，每次看见都想好好抱一抱，我才不要放手呐。”
　　“科诺，丢出去。”耐心已经消耗完的卡米力，才不管是谁，直接下命令。
　　略微头疼的科诺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样的话，这里又要变乱了，艾丽可是会生气的。”
　　“卡米力，不要这么狠心啊，为了找你，我可是提前处理了很多事务，就连木头菲普斯都觉得惊讶呢……”格雷一边吃着甜甜圈一边苦恼地说道，即使他根本不会苦恼，突然他的视线被那条白色的发带吸引了，“嗯？卡米力，你的发带……我记得你之前只用那条的。”
　　抚摸了一下上面的猫眼石，他嘴角淡淡地勾起一丝笑容：“啊，拜访凡多姆海威家族的时候，夏尔伯爵代替文森特送给我的。帮我取下来吧，格雷。”
　　“哦？为什么？”格雷微微有些惊讶，以他和文森特的交情，他可不会愚蠢地认为卡米力对凡多姆海威放弃了希望，不然的话，凡多姆海威在被烧毁的那一刻，已经不复存在了。
　　轻声叹了口气，他回答道：“因为即使用旧了，也不会再有人为我准备发带了呐。”
　　“哼……”果然是这样！格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发带取了下来，从一开始他就很嫉恨文森特，因为这个家伙夺走了卡米力所有的关注，即使死了，也要困住卡米力。
　　还记得那时候他和文森特那个混蛋的对话。
　　“爽快一点吧，我还没有吃甜点呢。”他抽出剑，对着文森特说道。
　　可是文森特只是笑了笑，温和地回答：“为什么查尔斯阁下要和我决斗呢？”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女王陛下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觊觎卡米力的，如果你想要对卡米力下手的话，还不如直接让我现在就了断了你，不枉我们曾经合作过。”他高傲地回答。
　　文森特的眼神也渐渐冷了下来，他靠在树干上，歪着头，一针见血地说道：“嘴上说着不允许我觊觎卡米力大人，其实真正按捺不住的人反而是你吧，身为伯爵，面对亲王你难道连最基本的礼数都需要我教你吗？查尔斯，你表现地太明显了。”
　　“闭嘴！”那一刻，他是真的想杀了文森特。
　　无视那恐怖的杀气，文森特接着说道：“卡米力大人的本性你我最明白，每个人都需要枷锁，无论陛下如何思考，甚至对凡多姆海威家族不利，我都必须要困住他，你明白吗？”
　　“就凭你？你确定自己能够困住他？哈！别开玩笑了！那可是卡米力，是唯一的卡米力，文森特，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格雷满脸戾气，他的好胜心不容许任何人超越自己，不想输，也不要输！不过是个恶魔贵族，怎么能比得上身份高贵的自己！
　　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文森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才刚刚袭爵的你，是不会理解大人的世界的，查尔斯。困住一个人，你不必花太多的心思，然而在某种程度上花的心思反而是最多的，但是最终的目的就是你能够让他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你。”
　　“文森特，你这是在藐视我吗。如果你要公开和我们家族敌对的话，我接受你的挑战！”格雷挥了一下剑，眼神冰冷。
　　淡淡地吐出一口烟圈，文森特摇摇头，温柔地笑了：“不是这样的，查尔斯。有一个捷径你没有想到而已。要困住一个人其实相当的简单，只要让那个人爱上你，爱得无法自拔，心甘情愿地被束缚一辈子，这是最简单的，也是最难的，你明白吗？”
　　“爱？喂！文森特……”顿时脸色爆红，格雷万万没想到文森特居然会打这样的主意，那可是卡米力亲王，是为数不多的亲王之一，就连他触犯了女王陛下，也被陛下一笑置之的存在啊！
　　而且作为亲眼见证过卡米力本性的两个人，他们深刻地明白一旦将卡米力触怒的下场，要是他知道文森特在打这个主意的话，凡多姆海威家族已经离灭亡不远了，甚至会牵连到其他贵族。
　　“困住他，束缚他，即使身体消亡也要让他心甘情愿地接受。”文森特向格雷伸出手然后紧紧地握住，眼神也变得极为坚决和强硬，“为此欺骗也好，不择手段也好，我只要达到目的。英国也只需要这样的一个卡米力亲王！”
　　利索地收回自己的剑，格雷扭过头：“卡米力是个很挑剔的人。”是不会被普通女子吸引的，他的高傲，甚至都会藐视皇族。
　　“任何人做这样的事，都会被皇族起疑，所以我决定自己亲自出马。”微笑着指着自己的脸，文森特显然非常有自信。
　　格雷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文森特会如此轻狂，这家伙明明是男人吧，而且是个比卡米力大了很多的男人！他是绝对不会接受一个同性的追求的，甚至会以此为耻！这太可笑了！
　　“如果你只会这样想的话那就太不了解爱情了。再强势的人，只要之前没有接触过爱情，他们的内心都是最容易得手的。当然，这也要看你的方式。再说了，用凡多姆海威家族的未来来换取一个强大的亲王，不觉得也是值得的吗？”文森特有些骄傲地说道。
　　由他一个人造就的王者，的确是一件足以令人疯狂的事情。
　　不得不承认，文森特的确是成功了，却也葬送了凡多姆海威家族的未来，如今的凡多姆海威家族在陛下眼里估计只是暂时的清道夫。是悲哀也是理所当然，因为凡多姆海威的逾矩触犯了皇族。然而他决不会去怜悯，因为这是自大的凡多姆海威自己的恶果！
　　他对凡多姆海威家族的厌恶从来没有减少过半分！
　　漫不经心地将发带交给科诺，格雷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普通的白色发带，为他细心地打理着发丝，郑重到如同为女王在服务一般，因为这是他的荣幸。
　　“听说你去拜访了凡多姆海威家族。”格雷用心地系上了一个美丽的蝴蝶结，下巴磕在卡米力的肩上，没有试探，没有怀疑，就好像在聊一件很普通的事务。
　　因为他明白卡米力所眷恋的只有文森特。
　　卡米力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啊，文森特的孩子。”
　　“你准备让他接手文森特的一切？”格雷的语气也带上了认真。
　　略微点点头，他没有否认：“甚至会给他更多。”
　　“他不是文森特，你要明白。”格雷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是个孩子，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卡米力，让夏尔这样一个脆弱的雏鸟来处理女王陛下的心愿他很不放心。
　　几乎和他鼻尖对着鼻尖，如果只有一个夏尔他当然不会放心，但还有一个恶魔不是吗？卡米力自信地说道：“他是作为女王番犬的适格者，你会看到他身上的光芒，格雷。”
　　“那还真是想见识一下。”格雷从背后环住卡米力，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是意味深长的笑容，果然，还是最讨厌这个家族了！卡米力也是嗅到了什么才会如此断定吧。
　　卡米力撇撇嘴巴，没有继续下去这个话题：“说正事吧，格雷。能让你亲自过来一趟，事件一定很棘手吧……”就算他阻止了，格雷依旧也会去拜访凡多姆海威的。
　　“哈嗯……的确有点，所以陛下让我过来协助你。”格雷松开卡米力，坐到他对面，还不忘悠闲地在自己嘴里塞一个甜甜圈。
　　微微敲击着桌面，卡米力挑眉：“我只问一个问题，是否需要彻底的清除。从那件事开始，陛下这几年来都没有让我处理这种类似的任务，如果不是真的过于棘手的话，应该不需要我接手。”
　　“卡米力，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之所以变强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守卫英国，而是希望能在你失控的时候，制止你。”说到这里，格雷的眼神也变得极为认真。
　　卡米力笑着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唇上：“格雷，如果我想做什么的话，除了文森特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我。而且这次是女王陛下的意愿，一切都如女王陛下的意愿，没有意外。”
　　“不，现在的你一定不会无视我的生命安全的，因为你是被束缚的卡米力，自愿沉沦的卡米力。”格雷爽朗地笑了起来，他紧紧地盯着卡米力的眼睛，仿佛认定了一切。
　　挫败地叹了口气，卡米力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还真拿你没有办法呐……但是，我也是对你有过衷告了。科诺，你收拾一下，明天出发。”
　　“我知道了，卡米力大人。需要带亲卫队吗？毕竟出行的话，如果没有亲卫队保护您，总感觉不安全呢。”科诺恭敬地说道，毕竟少爷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决不能出现那次的失误！
　　卡米力摇摇头，否定了卡诺的提议：“带着亲卫队的话太过于招摇，反而会不好。”
　　格雷的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却似乎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