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年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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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八，将自己欠下的工作全部完成的方舟雄赳赳气昂昂的把新语的合同甩到高扬桌上，昂着脖子在高扬跟前站了半天。
高扬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看着方舟的样子无奈的摆摆手：“好好好，放假，给你放，不就是两天嘛。”
方舟推了推眼镜，伸出一根手指：“带薪休假。”
“行。”
“年终奖金。”
“给。”
“员工福利。”
“有。”
方舟掏出手机：“严诺，下班了没，待会去超市置办年货。”
高扬皱眉：“你现在被严诺惯得什么小性子都出来了。”
“我乐意。”方舟白他一眼。
看着认识多年平时坐着都规规矩矩双腿放平的好友如今大大咧咧坐在椅子里还翘着二郎腿，高扬都深深怀疑自己当年对他清冷俊雅沉稳的形象都是错觉。
“代我向伯父伯母问声好，今年怕是吃不到伯母的好手艺了。”
本来不想过问对方的私事，但突然想起了姜奎就没忍住问了：“你和嫂子呢，打算怎么过。”
高扬头也不抬：“她没有父母，我工作又忙，回老家下次再说。”
工作忙是借口方舟心里明白，但听到对方没有父母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
“你还没说过和嫂子是怎么认识的。”
高扬抬头看了他一眼后继续埋头手中的工作，说：“她原先是一名驻唱歌手，有次路过那家酒吧就认识了。”
方舟觉得自己真的是被林立这个职业棒打鸳鸯好管闲事的家伙给带坏了，心里为姜奎不平也为嫂子不平，大概是自己这近三十年来的人生一直过的始终如一，从而见不惯自己身边好友对待感情三心二意。
“既然连跟我都不愿多说几个字，当初为什么要结婚？”
方舟这句突然的问话让高扬手中一顿，然而方舟话已出口也立马后悔。别人的人生如何选择，自己就算是再亲密的朋友也无权插手，更何况还是别人的感情私事。
或许，真的是受严诺这暴脾气的影响，偶尔遇见不平也不像从前那样吞进肚里，反而直截了当说出口。
看着高扬诧异的望着自己，方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抱歉，我……”
“小舟，为什么我们每次都要在办公室里谈私事。”高扬笑着。
方舟扭过头，嘟囔：“算我多管闲事。”
“唉……”高扬叹气，继而意味深长的说，“你和严诺过得快乐开心就好了，不用在乎别人的好坏，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
“谁也不必将自己的爱情观强加于人，各有各的孽，各有各的造化，我命贱非要招惹怨不得谁。”
方舟冷哼一声，斜眼瞧着高扬，很好，热脸贴一个冷屁股。
“今天这话当我没说，我也觉得自己跟个娘们似的，你爱招惹谁我管不着以后也不会问了。”
“高扬，我最后以朋友的身份奉劝一句，姜奎或许最看不得你的就是永远不懂人心一旦被辜负将会堕进怎样的万丈深渊！”
严诺刚把车在路边停稳，小律师后脚就坐了上来。看着自家媳妇儿鼓着腮帮子生闷气，严诺戳戳他的脸蛋，笑着问：“咋啦，谁惹咱媳妇不开心，老子冲上去揍他！”
“滚，谁是你媳妇！”方舟没好气的拍掉他的爪子，“开车，去超市！”
自己把安全带系好，方舟把头歪到一边不理严诺了。严诺也知道小律师喜欢生闷气这毛病，当下也不逗弄他，老老实实开车，反正等到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跟你说。
一路上，严诺碎碎叨叨跟小律师讲今天一天的所见所闻，就跟老公天天回家跟媳妇汇报情况。方舟虽然生闷气但也将严诺的话都听了进去，偶尔出声以前辈的口吻训导几句，就这样两人一个唱一个和没多久晃到了超市。
已近年末，来超市置办年货的人只增不减，望着面前黑压压的人海，严诺悄悄牵起方舟的手混进了人群。
一边人挤人，另一边严诺空出手从旁边顺来一辆空置的推车牵着小律师艰难的在人潮中行进。耳边是哄哄的嘈杂声，头顶上是调子万年不变的新年歌，严诺每次和小律师交谈都要低下头用平时高两倍的分贝。
每次严诺一低头方舟都很默契的凑上去去听对方说什么话，刚从旁边的货架上拿了一包开心果回头就见严诺又向自己靠拢，他又赶紧凑上去。
“小律师，要不要给咱爸妈带点东西？”严诺问的很认真。
方舟抬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就拉着严诺推着小车往回走。
“你去哪儿？”严诺问。
“我刚刚看见一包葵瓜子，我爸挺喜欢嗑瓜子，买点回去给他看春晚吃。”方舟拿了三包瓜子放进购物车。
严诺遥遥头把那三包瓜子拿了出来：“咱爸肝脏不好，这些小吃该戒了。”说着又把之前拿的几包开心果也拿了出来，“还有这些，都不可以吃，买点牛奶水果可以补充营养的东西就好。”
方舟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开心果被严诺放回了货架上，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又悄悄拿了回来放进车里。对上严诺疑惑的目光，小律师红着脸嗫嚅道：“自……自己吃……”
严诺了然一笑，又拿了一包放进车里：“两个人吃才开心。”
两人一路聊一路逛到了奶粉区，正当两人给二老挑选合适的奶粉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了方舟一声。两人双双顺着声音回头看，就见一位穿着厚重羽绒服的女人笑容温婉的看着方舟。
“真的是你，好久不见。”那女子惊喜的看看方舟又看看严诺。
方舟点头向女子示意的同时又跟严诺暗示：“高扬的婚礼你不也去了吗？”
严诺了然：原来是高扬的新婚妻子，难怪瞅着有点眼熟。
婚礼上浓妆艳抹，面前的人却是素颜着装，一时半会也没将她跟那时的美艳新娘联系到一起。
“婚礼过后是一次见，因为经常听高扬听到你所以对你很有印象，希望不会太唐突。”女子说话的声音软糯温润，典型的南方女子的口音。
“哪里，嫂子你太见外了，我们工作也一直忙也没机会和您好好打个招呼。”方舟回答。
“叫我小澄姐就好，喊嫂子听着显老。”许澄笑着说。
方舟点点头，倒是严诺毫不见外的左一句小澄姐右一句小澄姐，喊的不亦乐乎。
许澄看着严诺，疑惑的望着方舟，方舟也丝毫不避讳将严诺介绍给对方：“他是严诺，我的爱人。”
许澄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视线在严诺身上来来回回看了好几圈，等到发现这样的行为极不礼貌时这才低下头对严诺说了声抱歉。
“你们是来买年货吗？”许澄试图转移话题，貌似刚才的谈话似乎触动她不愿回想的记忆。
方舟说是啊，给父母买保健的奶粉。
回过神儿发现自己和许澄碰面的地方是奶粉区，方舟惊喜的问：“小澄姐，莫非你……”
许澄抿嘴轻笑，笑容掺杂一丝涩然：“哪有啊，是给我姐姐买的，她有孕在身不方便出来我就来替她买奶粉。”顿了顿，继而又说，“再说，高扬他还不想这么早要孩子。”
许是发现自己的话题让气氛冷场，许澄很快找借口说还有东西要买就先离开，方舟自然想起今早和高扬闹得不愉快也没多说，彼此打过招呼就擦肩而过。
就在彼此快要错身而过的时候，许澄突然回头对方舟说：“先前高扬说很羡慕你，你比他幸福，原先我不懂，但看着你们俩我好像理解了。”
徒留方舟在原地目瞪口呆，严诺则困惑的目送许澄淡出他的视线。
身边的人熙熙攘攘，方舟叹了口气，拉过严诺将自己和高扬早上的矛盾如数复述了一遍，严诺这才恍惚理解许澄的那一番话。
严诺想了想，把之前高扬来摄影馆找他要姜奎联系方式的事情也跟小律师坦诚了。
“你怎么没跟我说？”
“原本觉得这是他和奎哥的私事，我也就没多过问。现在想来，高扬这事处理的确实不妥。”严诺皱眉。
“那你也觉得早上是我做得不对吗？”方舟反问，昂着脖子非要理清是非的执拗劲儿又上来了。
“我可没说啊，你不能这样诬赖我。”拍拍他的肩让他不要多想，严诺劝慰道，“高扬两边不讨好，只会落的里外不是人，再说以奎哥的性子估计也不会依他。”
看方舟还在闷闷不乐，严诺无奈只得一把搂着别扭的媳妇，好言劝着：“行了，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我的小律师啊，咱们自己的日子还没过好呢。”
知道自己媳妇心善，太替别人着想，可有时候就是吃力不讨好，见不得他委屈，又不希望他因为这些小事沮丧，严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在心里哀叹一声，趁周围人没看见，飞快的往他脸上啄了一口。
“你干嘛！”方舟怒瞪他。
严诺继续牵着他好气又好笑：“小律师，你说你怎么这么好呢……老关心别人我会吃醋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方舟翻个白眼给他，就自己推着车走了。
默默耸肩，严诺权当小律师害羞了。
“等等，我的爱人。”严诺飞奔而上。
“谁是你爱人！”
“不就是你吗？”
“呸！”
“爱人……”
“……”
“宝贝。”
“……滚！”
“小舟舟。”
“………………”
以前方舟觉得严诺不要脸，现在知道了，他根本就是没有脸。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年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