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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笑语盈盈暗香去(2) ...

  •   自上次从郊外回来,我便时时躲着那位酷哥。
      湄儿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态,打趣道,“玄沣哥哥不是说他上次是去道观时偶然遇到你的么,干吗还疑神疑鬼的。他若是喜欢你,你就跟了他吧,反正他老子永平王是天朝最大的钱罐子,你去了不愁没钱花。”
      “死丫头,又皮痒了吧?!我才见过他一次,你胡说什么。”
      “不过,好巧啊。他每次遇见你,你都在放声高歌。他是不是喜欢上你的歌喉了?”
      “少扯!他喜欢听歌随便去个酒肆就有歌女唱给他听。我倒忘了,你和我表哥玩得挺开心的嘛,说,是不是对他有意思了?”
      “你别胡说!那个死家伙就会和我对着干。以为姑奶奶是好欺负的?他死定了,臭小子。”
      我笑笑不理,继续刺绣。一朵荷花已经初见成果。朱槿老师的辛苦调教没有白费。
      “公主想把绣好的绣帕送给谁呢。”
      我抬头瞪了紫薇一眼,心里却突然涌上一个挺拔的身影。韩翊,两月不见,你还好吗?
      我从小便有父母的宠爱,整日沉浸在书的海洋里,荒疏了人情世故。除了敏慧,我没有朋友,自卑和孤独一直萦绕着我,让我有黯然的感觉。慢慢地,便也习惯了不去关心任何人,而现在。。。。。。难道穿越了之后连性情都会改变吗?
      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挺拔的身影总是出现在我的眼前,挥之不去。
      湄儿定是看出了什么,居然在他当值的时候拉着我去御花园。
      远远看到他穿着靛青色官服站在内宫门前,微笑早已爬上了眉梢眼角。他躬身行礼,眉目间的温暖和疏离让我不争气地忽悲忽喜。
      湄儿笑得贼贼地,“韩统领,护送我们姐妹去御花园吧。”
      刚转过一个拐角,那促狭鬼就嬉笑着跑得不知踪影。
      我无奈地叹气,继续往前走,空气里浮动着暧昧和尴尬。走出几步,我忍不住停下回头看他,却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眸子。
      该死!我为何看不清他的心,他是否和我有同样的心思。我忐忑不安,他依然沉默,唇齿间的冷淡令人心寒,“公主是否还要起驾御花园?”
      我掏出绣好的帕子丢给他,闷声闷气地说,“这是我的第一个作品,送给你吧。”
      “公主,微臣。。。不敢受此赏。”
      假道学!我气得转身往回走,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就在即将与大地做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拉住了我,迎接我的是他温暖的怀抱。
      “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气恼地推开他,抬头触到他眼中的关切和哀伤。为什么,别和我打哑谜啊。
      “柔芙,我的心好痛,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有太多顾虑,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原来,他的心竟和我的一样!那些担心都可以不存在了。可是,他在顾虑什么呢。
      “我很想念你。可是我一直在想,你是公主,又如此美丽聪明,怎么会对我一个小小的侍卫上心呢。我只想,每天能见到你,听你到你的话音就够了。”
      这个骄傲的男人终于放下了那些矜持,对我吐露心声。我轻轻握住他的手,道,“韩翊,我喜欢你,你会笑我不知羞耻吗?”
      他的眼睛潮湿而温暖,笑着摇摇头。我的心像乘了万里的青云,欢喜万分。感谢上苍,这冷冰冰的宫廷里还有另一个让我关心的人,他也在默默地祝佑着我。想到此,我不禁欢喜地说,“如果有一天,你能和我抛下这里所有烦恼,寻一片世外桃源,安安静静快快乐乐地过完一生,该有多好。韩翊,你愿意吗?”
      他的神情慢慢冰冷下去,眼里有痛苦、矛盾和软弱在纠缠。我的心瞬间从九重天上跌落,寸寸成灰。原来,他也是自私的男人,自私得连句谎言都不屑于说出口;原来,我永远也等不到想要的答案。不甘于命运的摆布,现实却残酷得让我无法选择。
      我放开他的手,挺了挺僵直的脊背,低声说,“是我想错了。这不怨你,是我太天真了。你也有必须顾及的事情,请不要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我转过身不去看他,听到他声音里有隐忍的伤痛,“柔芙,这太突然了,我不能马上给你答案,对不起。”
      泪水早已潸然而下。我快步向前走去,任脸上布满交错的痕迹,倔强地留给他远去的背影。怪我任性吧,我怕自己一旦回头,会没有办法再挪动脚步。也许,即使没有刚刚的欢喜和失落,也早该放弃这幼稚的想法。是我的错,怎么如此看不清呢。
      恍恍惚惚地回到凤仪轩,见湄儿和玄沣坐在庭院里下棋。
      玄沣抬头见是我,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湄儿跳起来,拉起我的手,气冲冲地说,“咱们去找那个混蛋讨个说法!看我非把他的皮剥下来做面鼓!竟然敢欺负你。”
      我摇摇头走进屋里,朱槿早端过水来服侍我洗了脸,又薄施脂粉,方重走出门。见他二人早罢棋不下,一个背着手站在海棠树下,一个冲我横眉怒目。
      “还有两天就是我的生辰,想给姐姐一个惊喜,没想到那家伙竟如此不识抬举,真是气死我了。算了姐姐,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放在心上。”
      我走过去拉住她的手,柔声道,“怎么我受了委屈你比我还生气呢,生气就不漂亮了,你舍得这么美丽的脸变丑吗?”
      湄儿有点不好意思地瞪了我一眼,玄沣突然微笑着对我说,“我想邀请四公主明天过永平王府去坐坐,不知意下如何?”
      奇怪的人。我对着他冷冽的眸子,粲然一笑,“好啊,我也早想去拜访一下天朝第一揽钱王爷的府邸,看看能不能从地下挖座金库出来。”
      “金库倒是没有,四公主真想挖挖看,在下奉陪。”他没有理会我的嘲讽,眼底却莫名地掠过一丝笑意,“那么,先告辞了。”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凤仪轩,留下湄儿轻声道,“这个玄沣哥哥最近越来越怪了。姐姐,他和太子素来交好,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他不是你带来的吗?”
      “我前脚刚进院,他后脚就进来了。闲着无事才提议下棋的。”
      “哦。”
      “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恩?”
      “乔悦!你这死丫头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哎呦,敏慧姑奶奶,我的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能听不见吗?!”
      “就应该不管你,让你一个人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好了,我知道错了,看在我今天够郁闷的份上,饶了我吧。”
      “呸,那个韩翊真不知好歹。你看上他是抬举他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是,遵命,呵呵。。。。。。”

      我以为玄沣只是说笑,没料到第二天一大早,朱槿便告诉我,永平王府的马车停在西华门前。
      自从上次天帝来了凤仪轩,赐了我们金牌,皇后也消停了。我是怕麻烦的人,请安的次数寥寥无几居然也没被责罚。宫廷内外都在风传天帝极宠爱四公主,与五公主不相上下。
      只有我心里明白,什么宠爱都是表面文章,为了让外公和舅父安心为他卖命,他必须这么做,否则怎堵得了天下人攸攸之口。
      我梳妆完毕,带着朱槿登上了马车。
      车辙辚辚,不多时便驶到了永平王府门口。
      我抬眼望去,两扇绿漆门紧闭,门楣上用沉香木雕出祥兽云纹,精美异常。马车从一个偏门驶入王府,玄沣早已站在那里等着我。
      “没有父王的命令正门是不能开的。父王今日恰好不在,委屈你了。”
      “没关系,世子不必多礼。”
      他带着我拐过一个角门,右转,又转过一片假山,再穿过一块照壁琉璃门。就在我已经晕头转向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娇艳的菊花正迎着飒飒秋风傲然绽放。
      “好美的菊花啊。”我喃喃道。
      “这些都是天朝极品的菊花,以为父王很喜爱所以专门辟了这片花田。菊性高洁,偏与众花不同,爱在秋风中独放,这份风骨最是难得。”
      我突然想起现代那部张艺谋导演的烂俗大片,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
      “哦,只是想到了一首诗: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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