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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 ...
[1]
青年穿上浅蓝色的医生服,整理好领口,将写有自己名字和职位的胸牌挂好摆正,抬眼望向镜子里面的自己。宽松外套中高挑结实的身材与被太阳晒烤到略微发黑的皮肤,即使戴着白色框架眼镜,比起实习医生,怎么看都还是更像一名运动员。
花井梓,24岁,A大附属医院研修医师。
在人们的普遍认知中,大学附属医院在研究领域总是独占鳌头,然而A大附属医院最负盛名的却不是DNA、IPS之类的尖端医疗研究,而是运动损伤的治疗复健。研究所毕业之后被录取到该医院的花井也并非普通的内科或外科医生,他所负责的病人主要都是康复中心里,由于各种原因造成受伤结束职业生涯的运动员。
这份工作不仅需要专业的生理知识,还需要体贴而准确地掌握伤者心理。在漫长痛苦的复健过程之中,他必须成为病人们精神上的支柱。
花井锁好衣柜,推门而出。
今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带领数名曾经驰骋赛场的英雄迈出康复的第一步。
[2]
他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接收了他研修期的第一名棒球选手。
“田岛悠一郎,男,22岁,棒球选手。在比赛中遭遇对方恶意冲撞导致半月板与韧带三度受损,手术过后恢复情况不理想。转到我们这边来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通过手术和复健的方式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负责指导花井的医师阿部隆也照着病历念出病人的状况,眼角略微下垂的黑眼睛里满是冷淡,还隐约掺杂着不赞成的复杂神色。看完之后,他将病历转递给花井,将目光投向坐在自己面前的青年。
花井接过病历低头扫了一眼,却还是忍不住去瞟那个被称作田岛的棒球青年。
削得短短的黑发支楞在头顶,一对明亮的酒红色眼睛率直地紧盯阿部。明明不得不依靠轮椅活动,从盖住下半身的毛毯边伸出裹满绷带的腿,他的脊背依然挺得很直。
“阿部医生,你觉得我还可能打棒球吗?”
沉吟片刻,阿部从来都不是会迂回措辞的类型。况且坐在对面直视自己的男人显然就是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于是他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阴晴不定:
“田岛君,非常抱歉。手术和复健完全能够帮助您恢复到正常生活和适量运动的状态。但是我劝您还是放弃棒球职业选手这条道路。”
业已经历过许多次这样的场合,花井还是禁不住心中一颤。
田岛悠一郎的脸上仍是带着笑容的,嘴唇抿起微微上扬,可是酒红眼眸的深处像有什么一动,晶莹地反射着灯光。
[3]
“田岛君,站起来,我们再走一会儿。”
花井将双手背在身后,语气放缓。自己身前,进入复健治疗的田岛悠一郎穿着病人用的条纹制服,正以胡乱的姿势趴倒在一侧扶杆,头枕住手臂,黑发根部的脖颈早已冷汗涔涔。
对于膝盖受损的选手来说,站立就是恢复的第一步。然而对于正常人轻而易举的行为,对于他们来说需要耗费极大的时间、精力和汗水,还要忍受直逼神经末梢的疼痛。每天的活动量被严格限制,从无法站立到勉强立起,再到攀着扶手迈步,田岛花去了将近两个星期的时间。
在复健室中呆久了,花井目睹了无数忍受折磨良久最终精神崩溃的病人。他天生感官敏锐,连他人的疼痛都仿佛能够感同身受,不禁痛苦万分。
但就算再痛也轮不到他伸手,只能耐心地等待田岛用自己的双腿重新站直。
像是有人在他心脏上置了一把锯子,来回细细地割着。花井看这个足足矮自己两头的青年挣扎地抱住扶杆,攀着它艰难地将自己挪到能够单腿立起来,随即用力撑住,稳定重心,尽量利用双腿使身体正过来。
这个过程中,他紧握扶杆的手不断颤抖,小臂上血管经脉全浮现出来,低着的小脸不断落下汗水,明明已经痛到快要窒息,他依然咬住下唇不愿泄露出哪怕一丁点呻吟。
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立正,挺直腰板。
那张小脸抬高起来正对花井时,年轻的研修医师突然觉得像是脚下踏空。
像宝石一般璀璨的眼眸里还含着几滴泪水,却闪烁着无比明亮的光彩。
田岛悠一郎抿嘴一笑,用坚定的回答掩盖声音中的软弱:“我们再走一会儿吧。”
[4]
花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看田岛悠一郎的比赛。
夜间值班时间,孤身一人坐在办公室中,只有一盏台灯默默陪伴。读完数篇运动心理学的相关论文,突然觉得累,于是打开YOUTUBE,鬼使神差地输入了他所担当的患者的姓名,又按下回车。
浏览器中出现的大部分视频都是关于田岛半年多前受伤的新闻报道,以责备违反体育精神的对手开头,惋惜田岛尚未开始便被迫陨落的职业梦想。不断晃动的镜头反复重播着青年在赛场上被撞倒的一幕,棒球帽跌落在旁,青年捂住膝盖倒在地上,尘土飞扬,遮住那张因为痛苦而皱着一团的小脸。
漫无目的地向下滚动鼠标滚轮,停在一个视频链接。
花井意外发现了一场上传于近七年前的棒球比赛,标题为“琦玉夏季大会一回战西浦VS桐青”。
一边点开一边在心中倒推时间,他发觉这是田岛高中时代的第一战。
阴雨天、震耳欲聋的后援团、飘扬得很高的“挑战!”横幅。与现在相比别无二致的田岛穿着白底红字的西浦制服,抖擞站上打击席位。身为四棒拥有难以模仿的利落灵活,可惜身高是硬伤,在对方捕手前显出甚至略带滑稽的纤细。
效果不甚理想的录影却仿佛将花井也带回了高中时代。
他也曾经是个心中除了棒球和甲子园之外别无他物的笨蛋高中生。
他记得这一场田岛直到最后才勉强打中了桐青投手的伸卡球,在雨中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模样简直帅得惊心动魄。全是一年级新生的队伍却战胜了种子校桐青,在当年的琦玉夏季大会中也算是一匹不小的黑马。
不知不觉中,花井如同全身乏力,缓慢伏上办公桌。
电脑屏幕里田岛悠一郎如记忆中准确地那样将握把位置下移,顺利击中伸卡球,发出清脆响声。观众的欢呼声顿时如涛涌般响起。
七年前,花井最后一个目指甲子园的夏天。
三回战落败于西浦之后,他独自托人寻来西浦接连战胜桐青高校与琦玉高校的比赛录影带,坐在部室中反复看至深夜。
那天之后,他放弃了棒球。
原来在诊疗室中的相对并非他们的初次相遇。
[5]
阿部医生的诊疗室朝南有一扇百叶窗,白天接待病患时为了采光总是开着。凭借花井的身高,站在办公桌旁透过窗户能够看见医院中心的小片绿地广场。在每周特定几天的午后,阿部和花井共同接诊时,阿部医生总能感觉到立于自己身后见学的研修生浑身上下透着心不在焉的味道。
这天送走前来复查肩部旧伤的患者叶修悟,阿部揉着眉心带些不耐烦地返回座位,动作过程中顺着花井的目光一瞥,果不其然看见那个意料之中的瘦小身影。
午后的金黄色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花井的脸上,那张总是在诊疗时露出紧张优柔神色的脸松弛着,眼神和嘴角都微微蕴含着苦涩的微笑。而他视线最前端的绿地广场,坐着轮椅的青年正向太阳举起手,小脸扬起。
田岛总是会提前来为复健做准备,等待时就在绿地上固定的位置晒晒太阳,跟同来病院的小孩子们闲聊玩耍。
隔得太远看不见表情,只觉得周身环绕着宁静。
偶尔云层散开,从隙间落下的阳光在田岛高举的手表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那光芒有些刺目,阿部侧过头眯起眼睛。
“花井,你可不要把个人感情投到患者身上。”
猛地收回视线,转过来的脸庞因为被说穿而显出几分扭曲震惊。花井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于是一个劲地理起手中的病历,藏在纸张后面只露出通红的耳廓。
阿部又叹了口气,琢磨着自己为什么脱口管起无关的事情,犹豫片刻,他将座椅一转,重又埋头研究起下一位患者的病史,只是嘴上还是没忍住,多说了几句。
“田岛的病情开始陷入平台期,他此前对自己的恢复期望太高,之后必定会受到打击。你别顺着他的性子由他幻想太多,否则就只是空欢喜一场。”
停顿几秒,在按铃呼叫下一位病人前,他终究问了出口。
“听说田岛是在看过我们这儿的名单后特地选中了你,你们之前认识?”
[6]
半跪在地上为担当的患者冲一利确认好止痛药剂量,花井将药片与白水递过去,配上一个说服感强烈的坚定微笑。收到冲虚弱的感激,他点点头站起身,顺口便吐出几句鼓励的话语。
并非不真心,只是随着在康复中心的时间加长,他慢慢见惯患者们被疾病折磨的痛楚,也磨练出一副能让患者相信而不依赖的专业形象。
然后一转身见到在尝试行走中再度摔倒在地,正拄着拐杖艰难爬起的田岛悠一郎,花井的笑脸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田岛君,忍耐一下。”
或者,“田岛君,加油,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这种话明明随便就能说出来,是花井所处立场最合适的鼓舞。
可面对着这个青年,花井总觉得那些动听的句子太过轻率,总觉得那样热情的笑容太过虚伪。面对这样一生悬命的耀眼的田岛,他只恨自己太笨拙。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无法像对待普通患者一样对待田岛悠一郎。复健毫无进展是常有之事,病人摔倒也不过是复健过程中最平凡无奇的内容。每周有数十人在他的面前尝试前行然后摔倒,甚至疼得无法自制留下眼泪乞求止痛的药剂,虽然同样应付得艰难,但没有一个人像田岛这样牵动着花井的心。
已经很难再在田岛的脸上,看见他第一次来康复中心时的率直笑容和眼神。
被漫长得看不见尽头的治疗折磨得太过狼狈。
花井就那样呆呆地站着,目睹田岛第无数次立起。
只有仍然竭力挺直的腰背看出些昔日模样,暗示着这个男人还未放弃。
一个念头簌地划过花井的心。
这个青年曾经也穿着制服,用力捏紧金属球棒,沐浴着盛夏的阳光,在击打席跃跃欲试地等待下一枚伸卡球。
[7]
田岛平躺在诊疗室的床上,阿部隆也尝试人为弯曲他受伤的右腿,又小心放平。旋即转身回到办公桌在病历上补充几行文字。
“行了,你可以起来了。”
花井闻声扶住田岛,撑着脊背帮助他坐起,又仔细为他放下折起的裤腿。
田岛撑床而坐,询问的语气里隐藏着小心翼翼的动摇:
“阿部医生,为什么我到现在还不能正常走路?”
阿部抬眼端详核磁共振的结果:“半月板与韧带的受损是终生不可逆的,你能够恢复到现在这种状况已经很理想了,接下来只能继续坚持复健。”
“要坚持到什么时候?”
“每个人的情况都不相同。你身为运动员,体格原本就比正常人强壮,手术质量也很高,所以不用担心,再过半年时间应该有希望恢复到正常生活的水平。”
“……可是复健已经开始半年了。”
“这件事不能求快,只能求稳。”阿部放下原子笔,转过去正视田岛,语气不容置疑,“这种伤不可能痊愈,能够恢复到自主生活就是极限了。”
田岛直直承受了阿部的目光:
“我还想再打棒球。”
“抛接球什么或许还行,但是请你放弃职业梦吧。”
“你们这里是全国治疗运动伤害最好的病院。”
“再好的医疗水平也无法帮助人类超越自己的极限。”
以平静无波的态度说残酷的台词是阿部隆也的强项,站在一旁光是听着两人的对话,花井就觉得心跳紊乱,背上渗出黏糊糊的冷汗来。一时间诊疗室陷入沉默,只听得到时钟匀速单调的滴答声。
“阿部医生,我还想再度站上棒球场。”
良久,田岛放缓语气,一字一顿。
“我个人希望你放弃这个梦想,以免之后失望。”阿部却毫不让步。
又是一阵对视。花井猜测田岛大约就快要哭出来了,由侧面偷看他的眼睛,却是一片干燥冰凉。
“阿部医生,我知道你之前也是棒球选手,本以为你会明白像我这样的伤者的心情。现在才发觉你是不是根本从未拥有过甲子园一类的梦想?”
这句话说得慢而重,花井的心跳漏了一拍。而坐在对面,印象中始终冷静自持的阿部隆也脸上划过一道隐痛。
“我向来自负自己比谁都明白丧失未来的棒球选手的心情,”医生嘴角僵硬,“毕竟我亲身经历过失去。”
[8]
那场争执之后的半个月,花井过得异常尴尬。
一方是备受照顾的前辈医师,一方是必须细心照料的责任患者。两人都还年轻气盛,争吵后始终没人能够拉下面子来向对方率先求和,于是任何事情都被迫扔在了花井梓的身上。他代替阿部给田岛开药,叮嘱复健中的注意事项;又把田岛的状况转达给阿部,帮他判断青年目前的复健项目应当如何。
两边传话还要顾忌气氛的花井简直要被逼疯了。
从阿部的办公室出来,握着一大沓被推荐阅读的运动心理学论文,花井步伐拖沓。浅蓝色的医师服,领子略微塌下一块,猫着背。正琢磨着先去食堂吃个饭再利用午休时间读会儿论文,就被身后响亮的一掌拍得差点跳起来。
“花~井君。”
听到那把懒散又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花井就开始在心中哀悼自己飞走的午休。
水谷文贵,花井梓医学院同期,脑外科研修医师。
这个同期是出了名的话多,医学院中也只有他们两人分来A大附属,因而比大学时期还要来得亲密。水谷将手搭上花井肩膀:“呐呐,一起吃午饭吧。”
正想着摆脱他的方法,花井突然发觉刚刚自己走出来的阿部医生的门口,站了一个年轻人,似乎正想要抬手敲门。想着方才阿部前所未有的烦躁情绪,担心这位患者也遭到牵连,他在大脑运转之前便甩开水谷的手臂快步走过去:
“那个,不好意思,上午的门诊时间已经结束了。”
转过来的脸不知为何,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而满面煞白。窄小的面庞上顶着鸟窝般蓬乱的麦色卷发,刘海掩映后的一双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花井自怵是否态度严厉了些,连忙笑了笑,又重复一遍:
“不好意思,阿部医生上午的门诊时段已经结束了……”
少年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向后撤步,慌忙将目光移到别处,手指捏住衣摆,脸逐渐涨得通红。
正想着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这人紧张到这种程度,花井感到领子从身后被用力一拉,水谷便从身旁走上前去:“你是…三桥廉先生吗?”
少年犹豫着缓慢点头。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那个——阿部医生还在,你请进去吧,没关系。”水谷脚下踢着花井,暗示他不要说话。
[9]
某个普通的下午,阳光透过落地窗温柔地洒在木地板,使地板产生微妙的温度。蹲在地上帮叶修悟按摩放松肩部肌肉,花井梓深低着头,突然见叶扬起手来冲门口打了一声招呼,像猫一般的眼睛微微眯起,带了点笑容:
“哟,廉。”
“…小、修!”
走进康复中心的是三桥廉与田岛悠一郎,前者推着后者的轮椅。听到三桥的声音,花井连忙站起身来向他点头行礼:“三桥さん。”
“花井さ、ん…下午好,打扰、了。”
“——今天廉陪我做复健。”
拥有麦色短发的纤细青年总是不敢直视花井的眼睛,缩起脖子唯唯诺诺地打招呼;而坐在轮椅上的田岛极其爽快地直呼三桥的名字,对花井边说边露出久违的笑容。而看到这副微笑的花井不由得心中一怔,感到似乎田岛很久都不曾表现出如此轻松的精神状态。
“那就麻烦三桥先生了。”
“麻烦、你了…”
于是花井目送三桥将田岛推到房间深处,帮助他从轮椅移到平铺于地面的软垫,又以不逊于专业的手法带领田岛开始做暖身运动。
缩在地上时,三桥整个人都小小的,清澈敏感的黄色眼眸与八字眉显出几分忧郁。他同田岛边暖身边说着什么,不知是否聊到有趣的话题而共同笑出来,苍白的皮肤上透出一片红晕。
低下身来继续帮叶按摩,花井却禁不住走神。
怎样都看不出这位三桥先生比自己年龄还要大,不仔细观察也看不出他有运动损伤的后遗症状。
自那次在阿部诊疗室前偶遇已有近一个月,期间从热爱八卦的同期水谷那儿听说三桥廉是阿部医生的朋友。前段时间忙于本职工作,放假之后会定期来A大附属医院的康复中心做志愿者,据说最擅长的是同以伤者的身份重塑病人们的治愈信心。
把三桥的故事告诉水谷的是水谷的指导医师,脑神经科榛名元希前辈,花井跟在阿部身后时同他有过几面之缘,两人说话不带敬语且毫不客气,能看出关系相当亲密。从那人口中说出的故事大约是最接近真实的,可当快要趴到自己耳朵上的水谷悄声说“你要替我保密”之时,花井边躲开边想要吐槽,不知他已经对几个人说出了这番话语。
-[上]-
全架空作品,略虐。
田岛和三桥都遭受了运动损伤…
阿部和花井则是医生。
我不是医学生,文章里很多东西都是脑内的…如有问题请务必指出。
第一次尝试这种风格…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在这篇文章里表达什么…w(?Д?)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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