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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0:49 ...


  •   休息时,Alice想要去时钟塔躲一下清净,最近Peter比以前更爱粘人,她不讨厌这样,但说实话有点烦人。Julius周围有一种没有生气的恐怖气氛,而且冷漠又毒舌,但是在Julius那里,她能够放松下来,这一点很奇怪。

      她是向时钟塔走的,结果顺着去时钟塔的道路走到了游乐园。

      这一次游乐园人来人往,无颜者们带着孩子在其间穿梭排队,热闹又嘈杂,与传来的笑声和叫声共同组成了十分快乐的景象。

      果然,无颜者们看起来和原来世界的普通人没什么差别,Alice想。

      她对着这样的景象发了会儿呆,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难道真的迷路了?不,不会,她对于认路很有自信,何况这个世界要走到哪里都很方便,因为基本只有一条路,想迷路都很困难。

      她不由自主地顺着人流进入了游乐园。

      路边,Gowland站在一栋造型古怪的房子前,表情困扰。

      “怎么了?”Alice走到他身边轻声问了一句,而后和他并肩立着打量那栋房子。

      三角形,而且是尖端朝下的三棱锥,有梯子通向半空中的门,外墙漆成了深浅不一的蓝色,上方刻着扭曲到认不出来是什么的几个字。

      “恩?是Alice啊,来这里玩吗?”Gowland先是一愣,之后表情立刻变得热情起来“我带你一起逛吧,难得你来这里,跟着我可是不用排队的。”

      Alice笑着说好,却露出无奈的神色:“其实本来我想去的是时钟塔,但最后莫名其妙地走到这里来了。”

      “时钟塔?”Gowland条件反射地向西南方看了一眼,那里是时钟塔的方向,他思考了一会儿,不确定地说“大概是时计屋现在不想有人打扰他…领主拒绝的话,没有人可以进入他的领地,尤其是在类似于时钟塔的中立地区,不过一般来说这类的事情很少发生…说起来你做了惹他生气的事情吗?”

      “…应该不算生气吧?”Alice响起上一次Julius最后沉默的表情,犹豫“我说下次去的时候,他没有反对。”

      “那就没事了,那家伙虽然性格很阴沉,但是讨厌什么都是直接说出来的。”Gowland不在意地耸肩“下次再去吧,上次找他来的时候也难得见他那么着急的样子,看来他最近是在忙工作,所以拒绝了一切时钟塔的无关访客。”

      “找他来?”Alice好奇,她爬过时钟塔那漫长的楼梯,自然知道要爬一次需要费多大力气,也更知道Julius到底多讨厌从工作室里出来…哎?可是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塔顶,第二次见是在森林…为什么?

      Gowland高兴于能够和Alice交谈,爽快地回答道:“时计屋对工作一直很认真,我这里总是会有大量的时钟需要修理,如果全部送到他那里去的话,他那里人手一直不足,也会头疼怎么送回来,就算是派人去取也不行,那样的话时计屋会烦躁得不想接工作…总之他的个性已经别扭到一个境界了,所以就只能让他来这里修好后直接用,省得他再派人将时钟送回来那么麻烦。”

      Alice听得兴致勃勃,直到这时稍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他更加不愿意出来。”

      “当然。”Gowland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来“时计屋从来不愿意出来,但是事实上他不能一直呆在工作室就能完成工作…这是规则,我们需要适当的移动。”

      Alice听不懂Gowland说的是什么,又是规则,一旦牵扯上这个,就代表着这是这个世界所特有的尝试,她是无法理解的。有些不甘心,但是没有办法,Alice转移了话题,她想下一次直接去问问Julius:“你之前在干什么?”

      Gowland也乐得Alice换一个话题,他配合地说:“这是新建的游乐项目,但是从昨天运行开始进去的人就没再出来过,我在考虑要不要派谁进去看看。”

      “…这不是大事吗?!”Alice哑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了,但到现在也无法理解到底是多粗的神经才能在有人失踪在游乐项目里的时候还需要考虑要不要派人去找的。正常来说不应该立刻进去的吗?

      “没事,别担心,每天死在各种游乐项目里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这次只是失踪了几个人而已。”Gowland是真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再说了进去的都是无颜者,找到找不到都没有关系。”

      死在里面…Alice表情怪异,一个游乐园里面经常死人很正常吗?而且,又是这种语气。Alice皱起眉,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用这种语气说话了,只要提到无颜者,Vivaldi,Peter,Boris…持役者的大家都对无颜者很是轻视。可以随意夺走无颜者的生命,可以无视无颜者的存在,地位上的不平等太过明显,而这也被称作规则之一。

      到底是多么扭曲又混乱的规则。

      Alice隐约觉得所谓的“规则”不应该是这样,但到底是怎样的,她想不起来。这种若有若无的回忆感就像见到Julius的时候一样,仿佛本来是知道的,却根本无法存在,她没有失去任何记忆,于是这种亲切感和怪异感就都只像是可笑的幻觉。

      幻觉?真实?

      Alice苦笑起来,她什么都不知道,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我进去吧。”Alice笑道“我去找人出来就行了。”

      Gowland震惊地看着她,慌乱道:“不行!太危险了,现在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会出来的。”Alice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只是觉得自己能出来,也觉得自己应该进去…她知道自己应该进去,不管这到底是不是被人所计划好的。

      Julius…是你吗?

      Alice对Gowland笑了笑:“别和我一起进去,我会出来的,相信我…别忘了之后带我去逛不用排队的游乐园。”她爬上了梯子,而Gowland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跟上来。

      这里是镜子的迷宫,普通的和哈哈镜交错相应,镜子排列着向远方蔓延而去,看不清尽头在何处,也看不清到底哪里才是出口。迷宫有很多条路,可只有一条是正确的,没有地图,没有提示,镜子的迷宫立在眼前,无数个扭曲的自己互相看着对方,用同样的表情和同样的动作,毛骨悚然的寂静。

      Alice向前走去,脚步声似是被放大了,踏下一步,声音回荡在封闭的空间中,上方和下方均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像是很近,也像是很远。

      寂静,只有脚步声和呼吸声,间或衣料摩擦的沙沙响动。Alice的神智逐渐恍惚起来,她数不清自己已经拐了多少个弯,迈出了多少的步子,从外面看,这栋房子并不是很大,直走的话用不了两分钟就能出来,就算在这里绕弯,也最多超不过半个小时。她似乎早已走过了半个小时或者更久,而前路不知在哪里,想回去,却无法想起走过了哪些路。

      她能出去,Alice毫无根据地想。

      有音乐声从远方传来,轻柔的,模糊地,令人怀念的。那声音渐渐蔓延,蔓延,直到很远很远的地方。Alice停下来,仔细倾听着。

      “不能听,Alice。”有声音这样说,焦急又忧虑,那是Nightmare的声音。

      梦魇的身影出现在Alice身边的镜子内,而对面的镜子却并没有他的倒影,Nightmare连表情都染上了同样的焦急和忧虑,这与他平日里的悠闲和神秘并不相符,他又一次说:“不能听,Alice,快点离开这里。”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那声音显得时断时续。

      “Nightmare……”Alice看了他一眼,并不为他的出现而感到吃惊,她在做梦,也在现实里…这里是现实和梦境的交汇处,Alice知道自己知道这里“前面有人在叫我,我要过去。”

      “那里不能过去。”Nightmare更加急躁,他似乎想要伸出手拽住Alice,然而就在他将手伸出镜子的一瞬间,他的身影突兀地消失了。

      Alice不为所动,她毫无迟疑地继续向前走,她没有任何想法,她需要去那里,因为有人在呼唤她,用十分值得怀念的声音。

      姐姐……

      Alice加快了步伐,由慢走到快走,最终,她开始向前方跑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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