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天狐仙》书香扇

193、第41章 河边意外

　　脚下一沉，我差点就没被那只手给整个脱进了河里，我大叫一声，赶紧猛踢乱踹起来，水花四溅，我慌乱不已地要缩脚爬上岸去，脚却又被拽住了。

　　我回过头，正好看见一张血淋漓被水泡的浮肿青紫的脸，又是一声尖叫，我猛地一踹，正好踢中那人的头，看见他好像往下沉了沉，我立刻缩回了脚，跌到岸上，连连后退。

　　这也太考验人的胆子了，虽然我清琴一向自诩天不怕地不怕，乃女中豪杰是也。可是也不带这样吓人的！青天白日的，就从江水里蹿出一条水鬼来！

　　我后怕着，又忍不住拿眼去瞧刚刚拽住我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这一瞅又差点没让我吓出一身冷汗来。

　　昏沉沉的江水里赫然冒出一个脑袋来，青面浮肿，爆眼龇睛，眼角边还黏着血液，头发凌乱紧贴着头皮，他吐了一口水，身子在水中一起一浮着，一只手很快就搭在河岸边，似乎想要借力攀上来。

　　我认出来，这是个人，不是什么水鬼了。可是依旧不敢动，这人身上都是伤，连抓着岸那只手掌也只剩了三只手指头，等他哆嗦着爬上岸就更清楚了，另一只手臂齐肩被砍断，煞是狰狞可怖。

　　我倒抽一口凉气，愣在原地。

　　那人听到，那身子都还未完全爬起来，就猛的冲腰间抽出一把剑来“唰”地指着我，鹰瞵鹗视地瞪着我。

　　我只能感叹运气太“好”，否则不会钓个鱼也遇到这样的事儿。

　　连忙举起双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他道：“大侠饶命，我不知道你是个人啊！哦，不，不是，我以为你是个水鬼！啊，也不是，哎呀，总之，我只是个钓鱼的，也并不是故意踹你的。”

　　心中一慌，就容易出乱子，瞧我这说的什么话？连我自己都快觉得吐血了，那人脸色本就不好，这时却更不好了，剑又指着我前进了几分。

　　他踉跄着步子前进了几步，却并不是来杀我，而是转了个方向用剑撑在地上艰难地前行。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却又身着一身红衣，只可惜此刻因为河水的关系尽数打湿贴沉在身上，咋眼看去就好像一块裹尸布。

　　“那个......”我寻思着要开口说些什么。

　　可是还没有说完，却凌空传来一声厉喝：“你以为你能逃地了吗？不自量力！”

　　那声音极其冷酷，喝声不大，却猝然惊耳，夹杂着一阵冷风如刀般扫来。我看见那人赫然脸色一白，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只剩下三根的手指死死紧攥，然后猛的举剑回身刺去。

　　却正见那江山一身着紫色鲛袍的少年凌空踏波而来，身形清俊，气势如虹，整个人散发着凛凛冷煞，背后是一袭金残色的血红夕阳，他手中举着一柄银色长剑，轻声冷哼，就这样横剑劈开。

　　那人慌忙举剑回应，可尚没有一招，剑就被挑破跌进江山，发出“扑”的一声哀叫，然后永远地沉殁了下去。

　　少年眉梢轻佻，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红煞的武功应该要比你高的许多吧？她既然都无法幸免，又何况你呢？想要逃出墨玉宫也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他语气甚冷，有着淡淡的嘲讽，眼睛睥睨而挑，看着剑下的人似乎不过是看着一只蚂蚁，有一种傲然逼人的气势。这让我觉得有些熟悉，于是越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可是这少年的眉眼却十分约淡，十分平凡，你根本看不出他到底长什么样，只因为似乎一眨眼，刚才映入脑子的面孔就已经变得模糊了，我心知这必定又是一种隐匿面容的术法或者是人间的易容之法了，况且他的身上也确实让我闻到了一丝丝的法力气味，这少年绝不是一般人。

　　那人后退着，伸出三个手指试图比划着什么，口中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我此时才知道原来此人是个哑巴。

　　少年的眼睛冷冷一睨，冷笑道：“想让我放过你？那可不行，犯了不该犯的错误就得承受应有的代价。你二人也算是我悉心一手栽培，将红煞关起来不过是要给她一个教训，只可惜你们二人辜负了我的期待，竟然妄想逃跑，还打伤了我门下侍从，那我也就留你不得了！”

　　他口气一厉，眼中冷光一现，我看见那人眼中越发惊恐，突然跪在地上猛地磕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玛瑙珠串似乎在比划着什么，眼神焦急而恳切。

　　少年手中剑微顿：“你想将她的遗物带回她的家乡埋葬？连自己都顾不上的人就莫要再想着其他了。”

　　声音冷漠，眼睛里全是如冰的冷然，右手轻挥，银剑一指，不过一划，连风也没有带起，我便看见那人的头被瞬间削去，鲜血如泉一般喷涌而出，飞溅在雪白浪花上惊煞人的眼目，被砍下的头就这样“咕噜噜”地滚下来，似乎还带着死不瞑目的不干，眼睛还瞪的大大的，却就这样滚落了一圈，然后“扑通”一声落入水中，在水面沉浮几番，又无声地沉没而下，只余那血将水染成暗沉沉的浑浊，他的尸体却因为再没有了支持，就这样扑倒在我脚下。

　　那少年却还声音淡漠，勾起一抹若有似无地笑容：“江湖双煞？不论你们拥有多高的武艺，若是不听话也只能是这个下场。”

　　我蓦然惊退，满眼都是不敢置信，这个被砍掉脑袋的人竟然就是那江湖双煞其中之一？
　　而且按照那少年的说法，那个女子也必定早就被处死了。没想到，我和小春放过了他们，最后却还是没能逃的过一死，这便是人间所谓的江湖么？

　　那人的血溅在我脸上，悠然滚烫的一片，我呆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什么也没有反应过来，风带起那少年紫色的袍角，他似乎才看到我，眸间闪过一丝疑惑，又逐渐冷冷眯起，只是长剑轻轻一挑，指着我，问：“你，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我却仿若未听见，刚才那个人被砍去脑袋的场景还在脑子里不停地回放，我似乎还能看见那人眼里的惊惧和恳求，似乎还能看到他狰狞可怖的脸，那些血似乎也源源不断。这不是我第一次看见杀人，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可是却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一个人在我眼前被削去脑袋，并且还是曾经与我有过一些瓜葛的人，而那少年身上隐隐带着的熟悉气息又让我不得不怔然，所以一瞬间竟仿佛呆了般。

　　“说话，你叫什么名字？”他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口气也冷了下来，剑尖轻轻指来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仰头看他。

　　我张了张口，却感觉喉咙干痒，竟一时间发不出什么声音。

　　“我在问你叫什么名字！”他眼中忽的一怒，口气越加不耐烦起来，手中微一用力，剑就刺进了皮肤。

　　我感到一丝疼痛，忍不住“嘶”的一声，蹙紧了眉头，又见那人眼里闪过一丝懊恼的颜色，似乎在后悔刚才动作的莽撞。

　　“我又不会吃了你，你为何不敢告诉我你的名字？你若再不说，我就杀了你！”他用眼凶狠地一瞪，做出恐吓的模样，连带着也将剑佯举做出要劈下来的姿势。

　　“你......”

　　我正想说话，却不防“铮铮”几声脆响，一阵凌厉的风势扫来，竟然生生将那少年手中长剑打偏到一边。

　　眼前黑影一闪，十一满带冷气地出现在我身前，周围却是一阵梨花飘荡下来，原来刚刚出手所用的暗器竟会是梨花的花瓣。

　　看见十一的到来，我心中一喜，刚才所有的害怕似乎也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安心。我赶紧拽了拽他的手：“十一......”

　　他回过头冲我安抚一笑，拍拍我的手，眼神依旧柔和。

　　只是回转过身的时候，身上已经散发出寒冽的气息，眼睛沉了沉，弯出狭长的弧度，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明的厉色。

　　“你又是谁？”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暴奴之色，还没等话回完，就已经转剑攻了来。

　　十一飞身迎上，手中未见任何武器，却是以风为刃，以气为刀，以水做剑，袖袍轻挥，一道白浪闪过，带着破竹之势，堪堪与那少年长剑撞击在一起，竟似要擦出银色的火花。远空之中，夕阳渐沉，晚霞似血，两个人踏在江波之上，各自身上均散发着强烈冷气，又带着极破人的威力向对方逼近，只眨眼间，来来回回过了好几个回合。

　　十一的动作不快，带着一些优雅，势气却十分凌厉，嘴唇抿成薄薄一条线，眼睛狭眯起来，虽然与那少年过招，可是却似乎并没有使出全力，也并有带着杀招，只是频繁地使用风刃水刀，除了抵挡那少年挥下来的长剑外，竟还有许多痛击在那少年的身上，好似带着一丝教训的意味，使那少年并没有受伤，只是被打的时不时惨叫一声，好不狼狈地躲蹿。

　　“啊！”又是一声惨叫，那少年捂着手臂堪堪倒退好几步，差点一个手势不住摔进了水里，可是细看他的手却似乎没有流血的架势，完好的很，可是他面目的表情却似乎十分痛苦，这真真奇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