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天狐仙》书香扇

194、第42章 似是故人

　　“你到底是谁？”

　　少年龇裂着眼睛咬牙切齿地怒问道，却没有等来回答，下一刻攻击就凌然而上，这次却又恰好打在他持剑的手腕上，他本想躲过，谁知道那攻击却十分快速凌厉竟然还没等他反应，就已经打击在他经脉上，使得他又是一声惨叫，手中长剑就这样自半空中摔落“扑通”一声落入了水中。

　　少年眼中寒光一闪，身子一个纵跃，头朝下，脚朝上，身子笔直地扑入了水中，不一会儿又翻着浪花，抖落满身水珠，身子旋转而上，似乎要持剑横腰向十一劈去。哪知十一却只是一个回纵，轻巧地躲过他的剑气。又是一个翻身，他大喝一声，剑刃在空中发出“争鸣”之声，霎时剑影无数，似乎要开出一朵巨大的剑花，剑身飞速地旋转，挟着主人逼人的气势而来，翻卷起江上濯濯浪花，绽出无数晶莹水珠。

　　十一眼睛轻轻一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身子往后一仰，长袍凌风而舞，墨色长发堪堪垂下一缕浸于水面，剑刺过来，正好从他正腰蟒带穿刺而过，却不等那剑完全刺来，身子极度的一个侧身而旋，翻起水漾青莲，宛若游龙腾身侧飞而去，一掌劈下，正中那少年持剑手腕，又是一声惨叫，眼见着那剑又要落入水中，少年又飞快地运起另一只手堪堪将那剑攥住，尔后飞身一跃，倒退了好几步远。

　　只是用眼神阴晴不定地看着十一，眼神惊疑沉郁都一一闪现。而十一只是沉痼自若地站在那里，脚沾微波，身形飘逸，缁衣蹁飞，眼神淡淡地，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意思，仍旧优雅的模样，仍旧虚无冷淡，似仙似幻。

　　少年眼中疑惑不退，紧握着剑，似乎再次上前攻来，只是此刻远波的江上突然传来一阵清脆地铃铛摇击声，沙漫漫地摇曳着一江的金波了，随着浅浪匍匐而来，染着腥咸的风，迷迷惑惑地传递着，似遥远地靡音绯漫心底。

　　“该死！那女人又在搞什么？”那少年低咒一声，却见那江波之上，远处隐隐停泊着一艘大船，而那铃铛之声正是从船上传播而来，源源不断着。

　　却再一次回过头扫了一眼十一和我，少年微一犹豫，终还是踩水飞跃而去，不过眨眼，江水上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却见江水瑟瑟半红，光影粼粼，远处天际线弯成一道沟虹模样，水面平静如初，刚才的一切似乎都不过是一个幻象，只有十一还如一个塑像般，侧着头眼睛不明地看向远方。

　　良久他侧过头来冲我微微一笑，然后飞身来到我身边。

　　“可是吓坏了？”手指轻触脸颊，替我一一擦去脸上的血渍，他望着我眸光柔和，轻声安慰着，“别怕，我在这里。”

　　我怔了怔，然后缓缓地摇头，又抓了抓他的手：“我不怕，你？有没有事？我看那少年好似很厉害。”

　　手指被呵护地包围起来，他轻轻一叹：“还说不怕？手指都还在发颤，又这般冰冷，你总爱逞强。”

　　说着将我轻轻拥进了怀里，抚摸着我的发丝，又道：“我没事，你不必担心，纵使天踏下来，我也不会有事，更不会让你有事。”

　　我呆了呆，我的手是抖的吗？难道我是害怕吗？那这也太丢人了，想我已经七百多岁的人了，竟然还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害怕，这如果说出去也太没面子了。

　　我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回身抱了抱他，呢喃道：“十一，刚才我还在唱歌，问你怎么还没回来呢。没想到，这么一会儿你就出现在我面前了，天神似的，我都看呆了。”

　　他无奈一笑：“你要吃的糖酥恰好没了，我只得跑了好几条街才买到，所以耽误了时间。”

　　我猛然抬头看他，眼睛灼亮亮的：“你还真买来了啊？”

　　他点点我的鼻尖，语气异常宠溺：“你想吃的东西，怎么能不买呢？”

　　我眨眨眼仰头看他：“十一，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你惯的无法无天，娇纵成性的。”

　　他轻轻笑，眼神盈然地看我：“就是要无法无天的才好，这样就谁都不敢要你了，也就只有我能吃消的住，其他人便不敢跟我抢了，你说是与不是？”

　　他手心的温度不见得很温暖，凉凉的，可是却很大，牢牢地将我包裹住了，语气柔款，带了丝丝笑意。

　　他眼睛十分睆然，如炬般灼烫，使我又不禁红了脸，底下了头去，不自觉地蹭了蹭脚丫子。

　　又突然感觉他抓住我的手一僵，脸色黑黑地瞅着我没穿鞋地双脚，我立时尴尬一笑：“呵呵，我只是玩玩水.......”

　　我怎么忘记了人间地规矩了呢？这女孩子是不能轻易露出脚给人看到的，当初好像也是因为这么个原因，青墨也黑了脸的。只是不知那时候的他是真的生气还是假的了。

　　只此刻看见十一不太好的脸色，我也该知道他的心情应该不会怎么好。唉，男人这种生物，有时候果然都是一个样，独占欲十足十地强大。

　　他面无表情地将我的绣鞋捡过来，又蹲下身子轻轻地给我套上，还不忘捏捏我的脚踝，似乎惩罚我一般，随后又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冷着脸道：“走吧，回家。”

　　“哎？我们还钓鱼呢。”我不甘心地嚷道，眼睛瞟去竹篓的位置，可是却又正好看见那具无头的尸体，身子不禁往他怀里缩了缩。

　　他一皱眉，袖袍一挥，带起一股风来，那尸体眨眼就不落入水中，翻起几个波浪不见了。然后抱着我向着前走去，倒什么也没管了。

　　我眨了眨眼睛，揪住他的衣襟，喃喃开口道：“其实.....我也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有些冷了所以才靠近你取点温度。”

　　我致力于挽回我那已经完全不剩地面子，也试图表明表明我的英勇和无谓。可无奈某人却连正眼也不看我一眼，只似笑非笑地道：“那你可以把我再抱紧一些，这样好方便你取更多的温度。”

　　我连忙放开拽着他的手，并着往后挪了一挪，撇起嘴轻声嘀咕道：“色狼......”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我是说糖酥，糖酥，我要吃糖酥！”眼见某人眯成长线的眼睛危险地瞅了我过来，嘴角地笑容也越发大了起来，我连忙改口道。

　　“是吗？糖酥啊......”他拉长调子，“其实我觉得你并不适合吃这个，吃多了坏牙，我倒是才想起来，恩以后都不必吃了。”

　　我欲哭无泪：“我牙齿好的很，能够一口咬碎一个大苹果，吃再多也没事。”

　　“哦？”他故作惊讶：“那你咬我一口试试，我看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好？”

　　他眯着眼睛，笑意融融地看我，翘了翘自己的红唇，又突地俯下身来，眼睛眨眨地看我：“你说咬哪里好呢？”

　　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一只狐狸在狡黠地微笑，眼睛里满满都是算计着怎么将眼前的人咬进肚子里。

　　我耳根子都红了起来，将脑袋别进了他怀里，看也不敢看他，大声吼道：“不吃了，不吃了，再也不吃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全给你吃了，看不撑死你！”

　　他乐呵呵地笑起来，笑声清朗如风，隔了好久才意味深长地道：“几颗糖酥还撑不死我，若加上这么一个你，说不定还能让我满足一二。”

　　我脸更红了，攥起拳头，使劲锤他的胸口：“死十一，死色狼！我让你占我便宜，让你占我便宜。”

　　“哎，别打，别打，再打下去你就可得成寡妇了。”他连连叫道，声音凄惨，笑意却十足十地不减。

　　眼见着周围的行人都侧目看来，我涨红了脸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嫁给你！”

　　他挑挑，嘴角露出一丝邪笑：“早晚的事，有什么区别吗？”

　　“你，你......”我气急败坏地看他，给噎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了，莫要再气了，”他突然收起了戏谑的神色，只是噙着一丝笑，眼神异常温柔地看我：“我知道你的心思，不会勉强你，只等着你自己心甘情愿。”

　　我猝然呆住，看着他如黑珍珠般温润地眼眸，呆呆地说不出话来。这个人什么都知道，知道我心里还放不下，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眼睛泛起点点潮意，我拽了拽他的衣襟：“十一......”

　　“恩？”他扬起好看地笑脸。

　　“那个，既然不能吃鱼，那么今晚就吃凉拌猪耳朵吧？王嫂子家卖的挺好吃的，上次小宝给我推荐来着。”

　　他面无表情地瞅我一眼：“我以为你应该感动地立刻以身相许。”

　　我表情严肃的看着他，煞是认真道：“你放心，这么没节操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

　　“我们还是讨论一下，那个猪耳朵的事情吧？你说要不要再加点什么别的菜？猪尾巴？猪蹄子？猪鼻子？猪脑子？”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指桑骂槐么？”瓦凉瓦凉的声音飘来。

　　我严肃地摇头：“当然不是，我这是别有所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