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院》境外野鸭

9、陈萍

　　“你什么都不要管，读好你的书就行。回屋去吧。”
　　“我要出去些天，你好好读书。”
　　“不准和夏品韧那些人来往，我这是为你好。”
　　“什么鼓号队？读好你的书。那些以后能当饭吃么？”
　　“你要是还不退出篮球队，明天我亲自去学校和校长说去。”
　　“那几箱漫画我都扔了，以后好好读书吧。”
　　“我不管你有多爱看这档电视节目，现在给我回屋子做你的功课去。”
　　“周六也别随便出门，功课做好了就去预习。”
　　“以后放学不准再踢球听到没？”
　　一声声严厉的女音在耳边回荡起来……
　　“读书，读书，你就知道让我读书，你就不问问我快不快乐，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行！这是你说的，我只要读书，什么都用不理。是你说的~~！！我会永远记住的~，我会永远记住的！！！”
　　这是我最后抱着一次幻想，和母亲交谈后，愤怒的咆哮。

　　我的妈妈陈萍，独立、干练，还有和我一般无二的倔强。

　　此时的自己，仍能想起那撕扯心扉的咆哮。
　　我见过那些从没和成绩差的学生来往的同学；见过那些一年半载除了体育课从来不运动，只读书的同学；见过直至长大成年一部漫画都没看过的同学；也知道有天生不爱看电视节目的同学；可当时的我就是恨！一股没来由发泄不出的恨意……
　　在那一年与家里的所有长辈筑起了一道高高的城墙。只管读书，如母亲所愿，周围的事物和我无关。

　　雨南拿着手机静静地站着，似仍沉浸在回忆里。过往的事就像刚发生一样，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回过神，轻叹了口气，雨南拨通了电话。

　　“喂，是小南么？”雨母有些意外地接起电话。
　　“嗯，妈，是我。……老姐让我给你打个电话报下平安。”雨南淡淡地说。
　　“哦。在那边还好么？没钱的话记得说。”雨母说。
　　“嗯，每个月的生活费够我用了。”雨南说。
　　“在那边多注意自己的身体……。”雨母说。

　　雨南每次和陈萍打电话，多半都是陈萍问一句，雨南回一句，而且堵心，感觉有什么可以说的东西、但总哽在喉咙出不去似的。

　　“嗯，知道了，你也是，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雨南打断雨母。
　　“嗯，也好，那就先这样吧。”虽然雨母想说的很多，但在此种情况知是无法开口说的。

　　挂下电话的雨南开始后悔，他发觉打了电话后比不打电话更难受。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理了理情绪，告诉自己，把这种恼人的事抛开。然后走进了圈子中去，和同学几人游戏。

　　我讨厌随机性的东西、事物，我希望一切都是按照计划的标准进行。

　　昨晚一群人玩得很晚，到凌晨2点多方才渐渐散去。
　　期间谁与谁有否擦出火花就不得而知了。
　　雨南还是固守着睡觉时间，23点的时候已经做好晚间运动，沉沉睡去。
　　讯一一晚未归，不知去向。
　　子兴、苏明兴奋了一夜，留在了圈中。
　　周日，清晨，从天台下来的雨南，走到阳台的护拦边，朝底下的操场望了望，见到一堆堆同学手里都拿着本子或书籍一类的东西，在练习着发吐气息和绕口令。
　　其中掺杂着几个新面孔，该是新生了。
　　难怪刚才在天台上听见一阵阵鬼哭狼嚎……原来是这些新生。
　　昨晚那位李进新生也在里头，似模似样地练着气息。苏明出奇的也在操场上和一新生女聊天，仔细一看正是新生里最惹眼的几位美女之一，纱丽。雨南不由叹了口气，唉~这小子……
　　刚准备有一番感慨，却猛得被人一拍肩膀，雨南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愣了几秒。
　　长发飘肩，一身白色连衣裙，身上散发出一阵香气，显然刚洗完澡不久，靓丽的容颜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晓晴，该是目前新生里头姿色最出众的女生吧。
　　雨南在转头的一瞬间，确被这道“风景”征服了，心跳不争气地加快了一些。晓晴似很随意，清脆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默：“看什么呢，呆子？”
　　雨南感到这一句呆子把两人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脑袋一时迷糊，也不清楚晓晴为何如此一问，老实道：“看你啊。”
　　晓晴脸一红，气道：“我是说你刚才盯阳台底下看什么呢，呆子就是呆子。”
　　雨南心内一阵尴尬，脸上表情不敢变化，免得越显刚才的失态，道：“看操场的同学晨练呢。对了，你怎么突然出现在我背后的，吓了我一跳啊。”转了下话题。
　　晓晴一听，突得意道：“这是秘密。”
　　雨南顺着问：“这有什么好秘密的？”
　　晓晴的笑意更浓了：“告诉你也没事，其实吧~~嗯，我来自Y星云，刚才我国的天文台观测到地球有一千年难得一见的呆子，我特地瞬移过来看看……。”
　　雨南头上冒汗，此女绝对是个记仇的女生，就在她面前恶心过一回，到现在也记得啊~。勉强咧起嘴开口说：“女孩太记仇的话，可没人敢要。再说了，上次我怎么也是夸奖你，你可是在贬低我来着。”
　　晓晴笑道：“我的长相需要你来夸么？小女子我本来就相貌出众，你只是说出实话。同样地，我说的也是实话。”最后仍不忘补了一句。
　　雨南道：“要是让那些不认识你的男生知道你如此自大，印象可是会大打折扣哦。”
　　晓晴听后一愣，随后幽幽地盯了雨南一眼道：“你会替我保守秘密的嘛。”
　　雨南摆着不吃这一套的样子说：“这回你可惨了，我是出名的大嘴巴，没有我不说出来的秘密。”
　　晓晴想当然地说：“那你现在发些烂舌头烂舌根的毒誓保证不说出去。”
　　雨南看了看晓晴说：“你准备给我什么好处啊？”
　　晓晴奇怪问：“干吗要给你好处？”
　　雨南说：“托人办事，不给好处，谁睬你？”
　　晓晴想了一两秒，觉得有趣，顺着语境道：“那你要什么好处？”
　　雨南特地放慢语速说道：“让~~~我~~亲~~亲~~你~~~脸~~蛋~……。”雨南说这话的同时，时刻观察着晓晴的表情，直到晓晴反应过来，羞赧间准备张口言语的时候，接着说道：“这种要求肯定不行，也不实际，所以只要你回答我一两个问题就好。”
　　晓晴仍是介怀恨恨道：“色狼！”
　　雨南装傻笑道：“哪呢？”
　　晓晴答：“眼前。”
　　雨南露出不悦的表情：“你这是在侮辱我，我的口碑一向很好，你知道我在你的学长学姐面前是什么样的形象么？”
　　晓晴好奇：“什么形象？”
　　雨南自豪地说：“色魔！”
　　扑哧~晓晴掩嘴笑出，又看看雨南严肃的表情，开始放声笑着，似乎笑痛了肚子，两手抚着：“呵呵呵~~讨厌，~~~真不要脸~~，有什么区别呀~，哎哟~~呵呵呵~。”
　　雨南看着蹲在地上手捂着肚子不停在笑的晓晴，暗叹，长得漂亮的女生就是不一样，总会忍不住挑逗。不过她这么配合，倒是让雨南有些意外。
　　雨南蹲下身子，在晓晴跟前，看着她两手仍捂着肚子，说道：“不用看医生吧？几个月了小姑娘？”
　　晓晴轻哼了声：“哼！你才大肚子了呢！臭色狼，都是你害的。……不对，大色魔！”雨南打了个哈哈，接着开言：“哪，要没事了，就别蹲着装可怜，我们还没谈妥条件呢，之后别想我会替你保守秘密。”
　　晓晴自是不在意所谓的保守秘密与否，但很有兴趣雨南之后的举动内容。笑说：“你要问什么问题？”
　　雨南说：“嗯，你早上是不是洗澡了？你闻起来很香。”
　　晓晴白了雨南一眼：“这算什么问题~~不过倒符合你色魔的身份。嗯，是。”
　　雨南说：“我是想告诉你，早上要洗不惯冷水澡的话，可以到一楼的宿管单独洗澡间内，通常会有两到三格的太阳能热水。而宿管本人通常是不用的。”
　　晓晴眼中一喜，装作漫不经心道：“谢谢了。第二个问题呢？”
　　雨南说：“之前的阳台新生欢迎聚会，你宿舍里是否有人去参加了？”雨南感到，晓晴今天对自己的“友好”态度有一大半原因跟之前的阳台聚会有关系，不然和她那种看似不近人情的性格未免也出入大了些。
　　再者自己还没自大到，单凭外表能使这美女如此下架子主动搭话。
　　晓晴奇怪雨南有此一问，但还是答道：“恩，我们屋的陈吉昨晚去了，回来还兴奋地说个不停。……嘿，你真的是星榜的三星吗？什么时候也给讲讲那个鬼故事呗。”果然不出所料……，同时也有种淡淡的失落。
　　雨南小板着脸：“现在可是我问问题哦。”
　　晓晴道：“还有啊，恩，你问吧。”
　　雨南说：“你有对象了么？”
　　晓晴听到此问题，饶有兴趣地看了看雨南，没有回答他，反倒问道：“怎么对我产生兴趣了？”
　　雨南被她这么一问，自觉有点唐突，本只是想满足下好奇，顺便套取点情报，好打击下那自以为情报灵通的子兴。
　　雨南毫无愧色地说：“我这是代我屋的子兴问的。”兄弟是拿来干吗的，拿来卖的。兴爷对不住了。雨南心里嘿嘿笑起。
　　晓晴看着雨南：“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么？”
　　雨南笑着说：“我想每个有好奇心的男同志该都想知道吧。”
　　晓晴似乎不满意雨南的答案，哼了一声：“不告诉你，除非你诚意问我。”
　　既然对方不准备直接回答，已经开始觉得这问题唐突的雨南，自然不会在这问题上多做纠缠了。
　　刚好这时听到楼道口有声音，走进一个女孩，身材有些消瘦，直奔雨南和晓晴这里来。近前的消瘦女子开口就道：“我说一早怎么不见你呢？原来在这里钓帅哥啊。”
　　晓晴脸红斥道：“胡说什么呢！碰巧遇上的。（转向雨南）我的室友，陈吉，昨晚你们该见过的。”
　　雨南虽然对此女印象全无，但还是笑笑，应了声，表示见过。随后道：“那不打扰你们俩了，我也该回宿舍。放心吧，大嘴巴已经消失了，现在我是一位少林寺里的闭口禅大师~。”道了声别，离开了阳台。留下一头雾水的陈吉，和神色古怪的晓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