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潇楚》萧兰桡

3、第二章、紫陌红尘（上）一入汴京

　　这天，河南一镜，汴梁之外，一个紫衣少女急急向城内走去。
　　北宋时期，汴梁何止繁华。车船喧嚷，人声鼎沸。满是承平时节的太平景象。
　　可这些紫衣少女都不关心，只是不断地向行人打听着：
　　“请问最近您可见过一个三四十岁的云游道士，他会给人看病？”
　　这句话今日已经记不得讲过多少次了。
　　但还是继续着单调的重复。
　　又打听了数人。抬头望望日渐居中的太阳。她略略苦笑，走进了不远处的酒楼。
　　宋代的酒楼，是分外的丰赡富丽。单单这汴梁一地的名楼就有上百多座。
　　虽然只是外城的一座名不经传的小酒楼，但也熙熙攘攘的有着不少食客。
　　几经搜寻，她找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那张桌子旁之前已经有了一个人。那人戴着江湖人常用

　　的面纱斗笠。能看清的只是他的身材，削肩猿臂。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手托脸颊，似乎在小

　　寐。
　　少女没有出声，只是向远处招了招手，示意小二过来。
　　要了好几个名贵菜和招牌菜后，小二吆喝“得了稍等”一声又忙着去招呼别的客人。
　　少女要了盆清水洗了洗手和粉颊。透了窗子看了看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头顶居中的红日。吐

　　了吐舌头，疲倦的侧趴在桌子上等酒菜。
　　眼神扫过，小小的酒楼真的有好多人。喧喧闹闹的，不过却是没有一个道士模样的人。
　　不远处的角落里有着二个说书艺人。女孩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面貌身材都真真算是不错，虽

　　是粗布荆钗，倒别有一番自然影绰。
　　几个闲汉不住的打量说书女孩，品头论足。看的她倒有些不好意思，双颊生晕。更添几分姿色

　　。
　　古人说过“穷养儿富养女”。封建社会重男轻女的思想下，穷人家养女儿就是赔钱。若是女孩

　　生的有些姿色，往往还会给家人带来未知的灾祸。
　　陇头陌上，村童野老常常传听着恶少抢贫家女做小妾的故事。却不知这些民生血泪正是发生在

　　他们身边……
　　“喂，说书的老头，算你们走运，我们家公子爷要听你女儿说书，快让你女儿和我走吧。”一

　　个衣着华丽的富贵家奴才突然出现。
　　“好，小老儿这就收拾一下，和小女去府上给老爷们说书去。”说书人连忙去收拾东西。
　　“收拾什么！马上叫你女儿跟我走。你就在这等着吧！”
　　“哼，你这狗奴才定然不怀好意！”紫衣少女实在按捺不住了。这明明不怀好意，那女孩去了

　　肯定是羊入虎口。
　　“你……”贵奴被这突来的训喝吓了一跳，但定睛一看只是个孤身少女，便又趾高气扬道：“

　　小妞，少管闲事，惹怒了老爷，老爷我连你一块带走给公子爷快活去！”
　　“你……”紫衣少女一听那奴才的下流言语，顿时气往上冲。身形闪了几下就到了那奴才的面

　　前。“啪”素手扬起，一记轻响声后，那个奴仆脸上便多了五道红红的印记。
　　“贼丫头！你敢打……”话没说完，又是两声清脆的响声。奴仆“嗷”的叫了一声就愤怒的朝

　　紫衣少女扑了上去。少女浅笑着，三五下就把奴仆打倒在地。
　　“你……你等着！”奴仆手脚并用的爬下楼梯，转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酒楼中几声声音低沉的喝彩后便陷入了沉寂。人们纷纷结账离席。酒楼老板和小二叹着气收着

　　客人放在桌上的酒钱。
　　“怎么了嘛，路见不平，除恶扶弱不应该得到大家的赞赏嘛。怎么人都像躲瘟神似的远离自己

　　？”紫衣少女小声嘀咕着。
　　片刻、酒楼里就空旷了许多。老板和小二也走进后堂。大厅里只剩下惊慌无措的说书父女和自

　　己。对了，桌子对面的那个人似乎还没睡醒呢。
　　“姑娘，快走吧。你打了秋狗少家的奴才，秋狗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仗着做大官的爹这

　　些年抢男霸女欺行霸市的事没少做。官府都不敢管啊。”一个老人家临走前好心的提醒。
　　“啊？”自己还要找神医彭瀛呢，可没功夫和他们纠缠。紫衣少女心想等吃完饭就走。
　　等了很久，饭菜迟迟未上，老板与小二也不见了踪迹。
　　那时，城里开酒楼、妓院、赌场等买卖的都要有背景靠山。
　　如果不依附些势力，开张没几天不被官府查封就被混混砸光的。
　　这小小的酒楼虽然不见得能依靠的上秋家的势力，可是秋家他们是万万不敢得罪的。尽量拖住

　　紫衣少女，这是他们不得不做也只能做到如此的事情了。
　　少女等了些时间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正常。急忙拿着包袱匆匆下楼。
　　掌柜的、小二是没胆阻拦这些江湖客的。
　　饶是如此，时间也堪堪晚了一步。
　　女孩刚刚下楼就见迎面气势汹汹的冲来一行人。为首的正是那个先前挨打的奴仆。
　　“就是这臭丫头，伙计们给我上。”鼻青脸肿的奴仆招呼着带来的那十几个人围住少女。催促

　　着他们向前、可自己偏偏身子向后缩着。
　　根本不给少女说话的机会，十几个打手就冲了上去。
　　其实少女此时也没什么能说的，和不讲理的人讲理是行不通的。
　　“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对付恶人暴力往往是最好的手段。
　　虽然是一个女孩单挑一群男人，可是她丝毫未落下风。随着最后一声惨叫的发出。十几个打手

　　就没有站在街上的了。先前那个奴仆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迹。
　　“臭丫头……你出不了汴梁城的。”倒在地上的打手纷纷相互扶携着起来，狼狈逃窜时恶狠狠

　　的留下这样一句话。
　　“对啊，先出城再说。”被他们嚣张气焰吓住不知所措的女孩急忙向城门口跑去。
　　这里离城门本来就很近，加上少女跑的很快。在秋家奴仆还没来得及报告他家少爷托关系在城

　　门做阻拦时，紫衣少女已经出了城门。
　　在官道上跑出了一二里她才停了下来。刚刚挺身而出扶助弱女威风十足的。现在看到人家气势

　　汹汹的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心里却止不住的害怕起来。好不容易平息了情绪，她坐在官道旁

　　树上气鼓鼓的翻着白眼。小心的回忆刚刚的事情。
　　“呀！”想着想着，女孩突然叫了起来。一不留神差点从树上跌了下来。
　　“刚刚出城门时好像看到一个中年道士走进汴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