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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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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出门左转是康复医院,你算算日子,住院这段时间,A君的复健进度又落下了。
你俩找到物理治疗师R君的时候,R君正在勾搭病人家属。
按照R君的说法,A君是他最勤奋的病人,也是最笨的病人,都没有之一。
R君曾拿A君教育隔壁的傲娇正太,说他若有A君一半努力,估计已经健步如飞了。
傲娇正太当即傲娇,拿锻炼用的小球猛砸R君。
你不知道A君看着同一病室的病人都取得成果时的心情,他总是那么淡定又那么认真。
你过去认识他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件事像这样投入。
你还记得他刚受伤的时候,即使听到医生的诊断报告,他依然维持了起码的冷静。
这份镇定感染了来探病的甲乙丙丁,以至于哭哭啼啼的亲卫队小白花都破涕为笑。
他只在出院前递了一封关于洗浴设备水温的投诉。
你听隔壁病房里抱怨过,护工们总是把不能动弹的病人当成待宰的猪那样清洗。
转到康复医院后不久,某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A君结束了锻炼。
满头大汗的他看起来十分疲惫,你发现纸尿裤被蹭得松脱,裤子濡湿了小片,于是去拿替换的衣物。
回来时R君正在与A君谈什么,你隐约听到,似乎A君的复健效果非常差,R君在做例行的鼓励。
R君走后,你拉好帘子,帮A君更换纸尿裤。
刚贴好魔术贴,突然,A君借助身体的惯性靠倒在你的肩上。
你以为他是太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可安静的小隔间里又隐约飘荡着低微的抽气声。
你抬起手放在了他能感知到的脖颈附近,另一只手揉着他软软的头发。
你印象中,A君小时候很少哭,长大后更是再没见过他的眼泪。
所以,他可能只是有些呼吸不畅吧!
你帮他找了一个还算体面的理由。
尽管,他现在也许什么体面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