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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终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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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次醒来时,突利躺在我身边,一动不动盯着我看,我随即清醒迅速起身,衣服换过了,我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在这”,
他躺在那里,双手环胸,似笑非笑“这是我的地盘,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坐直身子,一板正紧看着他“请你马上离开这里。”突利见我不高兴,起身“我只是怕有人伤害你,所以不放心你…..”
我起身下床,“若是王爷真为我着想,就应该放我回去。”,突利伸手把我往后一拽,我被他牢牢压在床上,“你还是想走”
我扭头不看他挑明了说,“我不属于这,也不喜欢这里,你放我走”,我用右手推开他,
“不可能”,他栖身压下来,一手摁住我,“我先前说过,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除了放你走。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
“王爷,我也跟你说过,我最恨别人逼我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我对你没有一丝男女之情…..”
“够了”,突利缓缓俯下身,我拼命闪躲他,脸颊一丝凉意,“我说过,其他的我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
我努力平复自己心情,“王爷,你又何苦如此呢?你爱的不是我,你只是还沉迷过去,放不下过去。”突利被我说中心事,他缓缓放开我。
我起身平静的看着他“王爷,你爱的是她,而我不过是长得和她相似。我不是她,也不能替代她。我只是一个与王爷相处不到几日的陌生人,强行霸占一个心里没有你的人,又有何意义。如今我容颜已毁,王爷还是放我走吧”
突利幽深的眸子漾出丝丝碧绿光泽,“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你走。你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办完这件事就娶你做我的王妃。”
接连几天突利没有来,只是帐外多了几个侍卫日夜把守,听兰儿说突利正在游说各部落联盟,已无暇顾及我,出发前派人送来不少药材,其中一盒雪玉膏,兰儿说“这药材是天山雪莲炼制而成,雪莲长在悬崖峭壁之处,采摘极其困难,而且这不是一般雪莲,需千年万年才开一次。如今更是千金难求的无价药材。仅一小块,便能去肿化瘀,夜生新肌,不会留下任何疤痕。当时那燕公主向王爷讨要几次,王爷都没有答应。可见王爷对姑娘真好”。
兰儿见我不语,也不敢在说什么。她剜了一小块涂在我左手伤口处,一丝凉意从伤口渗入心底,伤口处也不像前两日那番痒痛。
她刚想帮我往脸上上药,我侧过脸。“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要是不擦药,恐怕会留下疤痕的”,兰儿不解的望着我。
我摸着脸上伤口,“就让它留疤吧,不过是一皮囊。突利不就要我这皮囊,如今毁了也好。”
“姑娘,你想什么呢?”,兰儿见我一人坐在那里发呆。
“没想什么,只是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心想:如果我没了这张脸,突利会放我走吗?
兰儿坐到我身旁,把药端到我面前。“姑娘是不是担心王爷。”
我转头看着他,苦笑道“他?我为什么要担心他?”
兰儿见我如此回答,“姑娘难道真不喜欢王爷吗?”
听她那么一说,我一愣反问她“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王爷是我们草原上最勇猛英俊的男子,世间任何女子见到他都会喜欢上他。姑娘,难道你不喜欢吗?还是你另有他人?”,兰儿眨着晶亮的眼睛望着我。
“突利是很好的人,但他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他。只是这点突利没有看透。”真的希望突利能早一点明白此,我们纠缠下去没有好结果,只是在彼此互伤。
“可是王爷喜欢你,他还要娶你做王妃。”听我这么说兰儿急了,
我抓着兰儿的手,“就因这样,我才困惑。兰儿,我不想瞒你,这个地方我呆不下去了,也不能留在这里。我不可能嫁给突利,我要离开……”
兰儿瞪着大大眼睛,捂着我的嘴,往外面寻看“姑娘,草原这么大,王爷的人这么多,你一人要走去哪里?”,
我抓着她的手,无奈笑了笑“我要回中原,那里是我的家。我的身子时好时坏,撑不了多久,我不想死在外面,我要回家。”
“姑娘,你不要说这种话。你是好人,打兰儿第一眼见姑娘就知道你是好人。”
我安慰她“好兰儿,不哭。来草原能认识你,我也不枉来此。” 轻轻擦去她眼角泪珠,“兰儿,突利现在不在,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你能帮我这一次吗?”
兰儿见我跪在地上,连忙扶我“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当你为我挡下公主那一鞭,兰儿便发誓此后对姑娘效忠,就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兰儿,真是我的好妹妹。我不需要你为我这么大牺牲,再说我怎么舍得。”我紧紧抱着她。
夜里兰儿拿着几壶酒犒劳帐外侍卫,不到一会儿他们全都醉倒在地。趁着天黑我换上普通人家装扮,脸上带着头巾遮住伤口,只露一双眼睛。虽已是深夜但还是有不少人在草原上走动,还有不少人围坐一旁载歌载舞。兰儿告诉我她已在大堤口放好行囊。
“兰儿,谢谢你。”若不是兰儿的帮助,我不能顺利的避过帐外的守卫,若不是兰儿的帮助,我也不能回到中原。
透过夜色,兰儿美丽的眸子亮若星辰,她浅浅微笑道,“姑娘,珍重。原昆仑山保佑你”
我紧紧抱着她“你也保重。谢谢你。也愿天神保佑你,我的好妹妹兰儿。”
我疾步往大堤口方向走去,再次转身,兰儿站在草地,向我挥舞着纤手,月光下兰儿美丽脸庞带着淡淡哀伤,身姿艳影永远印在我的脑海。
11三生三世
夜风,在我耳边呼呼作响,我知道即使前方再黑,有股力量支撑着我勇敢前行。
我走到大堤口背好行囊发现身后人影晃动,后背被人重击,昏沉我醒来,仿佛置身梦境。我发现还有一个自己躺在地上熟睡。难道我脱离肉身。
“就是她”,那燕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身后跟着一人,他视线落在我身上,黑暗中,他的眼睛不同于突利,妖媚神秘,左耳上带着碧绿耳环,发出阵阵幽光。他伸手拉过我,我愣愣看着他,没有丝毫反抗。他的眼睛有着让人着迷的魔力让人不忍转目。他嘴角幽幽一笑,他的手指纤细白皙,触碰到我的手时,一股寒意直涌心头,像冬日里的寒冰那么刺骨。
我惊恐的往后退着,那燕一把摁住我,眼睛闪过一丝血光,“公主……“,我挣扎望着她,她只是回头望着那人”还不快来”
他腰间悬挂铜镜,走动间发出阵阵声响,嘴里念叨听不懂的经文。我下意识的往后退,那声音诡异如同从地狱发出,扰人心绪。他一步一步逼近我,我害怕的往后躲闪。
他见我害怕往后缩,于是停住脚,微微一笑“莫怕,贫道只是感觉到你的命格不同于常人。如果不用灵咒,恐怕难以现真”说完向我伸手。
我拼命闪躲,他的手紧紧拽住我的命脉,微阖眼眸,我的身体仿佛感应到什么,脑子开始膨胀,好多声音在耳边拼命响起,一股热量由手心直达心口,似熊熊热火焚烧着我,我捂紧胸口,汗珠滴滴落下。
“你不要再念了,我的头很疼……”
萨满法师握着我的手,凝神望着我“你灵肉早已分离,为何还能存活。肉身早亡,为何还能接纳灵魄。我要用圣火焚烧,凤凰方可涅槃,灵肉才可重遇登极乐之地。”
“你胡说什么”,我忍不住,心中暗自“呸”了他一声,用火烧,还能活吗?
他那双绿眸,泛起丝丝血腥“我是为你好,只有洗涤你的灵魂,你才能通往永生。”
他不顾我的反对,径直摇晃手中驼铃,左手指抵着我的眉心,念着咒语,顿时我身上似乎有两种力量在交缠与撞击,我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内,忽冷忽热,似乎有种力量要爆发出来,“啊”,我仰天痛楚,迷离中似乎有光从胸中映出。
那燕拉住法师,怒道“我命你把她解决掉,你不是说她是我的阻碍吗?杀了她,快”
萨满法师顿时只退几步,嘴角淡淡血丝,他抬头擦拭嘴角血丝,无奈摇头,“一切皆为命数,这不是你所停留的地方,让天神送你回去”
“记住凤凰花开,你与他相遇,尘封记忆解封,灵境台上也早已注定一生。虽无伤人之心,可世人皆被你伤,情生情死幻情身,奈何无缘公子”,
他拿着铜镜照向我,顿时有股力量紧紧包围,我低头看向自己慢慢脱离地面,另一个我在那沉睡,我伸手去触碰却发现自己穿过了我的身体,我惊恐回头看着他,萨满法师碧绿的双眸焕发着异样光芒,一丝浅浅笑意,身后那燕红衣裹身,幽深一笑,魅惑众生。
身后的那股力量把我卷入无际漩涡中,青丝飞舞于风中,依稀望见大帐火光跳动,在消失刹那,轻启朱唇“再见,突利。”
当我再次醒来时,躺在一片梨花树下,朵朵花瓣落在脸上。我起身寻望,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竹屋,“我回家了“心下一阵欣喜,我低头寻看自己,安然无恙。“我为什么能回来呢?”站在竹屋前,不是已经被烧毁了吗?有人已把它重新盖起来,连摆设都与先前一样,我正思索是何人。
“嘭”,身后传来瓷器摔碎声音,我回首望去,一地碎片,抬眼望男子靴子,鞋面上沾了污泥,往上望去,熟悉脸庞,熟悉眉眼,高挺的鼻梁,青丝散落,脸上略青胡渣,就这样痴然望着。
我对他展颜一笑,眼中噙满泪水,“公然,我回来了”。下一刻飞奔向他,紧紧抱住他,生怕下一刻分离。经历母亲的事后,从突厥逃出来,我再也顾不上什么,再也不要一个人。
他迟疑片刻,紧紧把我抱在怀中,声音颤抖“沧海,是你吗?我是不是在做梦.”
我窝在他怀中摇头,“是我,这不是梦,我回来了。”
我们彼此抱得那么紧,那么紧,仿佛一辈子不想放手,呼吸里,是彼此的味道。
公然,当你抱着我的时侯,我感觉一切都那么踏实,那么平静,好想时间永远定格在此,好想一切都没有发生。
公然拥着我,微风轻抚,他轻柔我的秀发,摸着我受伤的脸颊,眼中疼惜“疼吗?”,兰儿趁我熟睡时帮我上过药膏,如今伤口愈合很快,如今只留下淡淡疤痕。我摸着脸,轻声问,“我如今容颜已毁,你会嫌弃我吗?”
他手下一紧,将我紧紧圈住,在我耳边“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你的容貌。不管你变成什么,我依然爱你。”
阳光下我们紧紧依偎,我将脸埋到他怀中去,他紧紧的箍着我,这一刻是甜蜜,更笃定彼此,洛水初次相遇到今,到底还是等到了。
他的声音像是梦呓一样:“沧海,你还记不记得……”他没有往下说,我也并不追问,与他的缘分,就像洛水畔彼岸花,经过最冷的冬天,这一刻绽放,只希望这一刻能久点儿,久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