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边红药》谭立浩

16、伟大的亲情

　　傻妮满头大汗，林爸爸忙上前说：“怎么了这是？孩子！”傻妮只是大口喘着气，一时竟说不出话，突然间大哭了起来，我们都不解她为何如此，但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危急的事，晚静一个箭步走了过来，拉着傻妮的胳膊，说道：“丹丹，别着急，慢慢说！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在呢，你不用担心。”
　　傻妮舒缓了一下情绪，却已是单膝跪下了，林爸爸忙拦着说：“孩子，这可使不得，有什么事情你就说，林爸爸一定为你做主！”
　　傻妮声音哽咽的说道：“林爸爸，你快去看看我爸爸了，我爸爸他现在痛苦难当，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安寝！”听傻妮这么说，林爸爸马上折身回了正屋，拿了药箱就匆忙赶了出来，他让我们俩待在家里，晚静忙道：“爸爸，还是我跟你过去吧！要说是要回来拿什么东西，也好有个帮助！”林爸爸点了点头，说话间他们一行三人已然走出了门，我是腿脚不便的，所以也就只好服从了安排，我的腿按理说早就该痊愈了，只是我不安份的心，一直拖累着它。
　　他们刚到大门口，林爸爸语气里透露着质问：“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这质问的背后其实是林爸爸对祝祥林的关心。
　　傻妮依旧是哭着说：“都怪我，今早把给爸爸摘的草药给弄丢了，我回去再去寻找却如何的寻不到，还耽误了时间！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这说话声音不小隔了好远，我还是隐约听的到，傻妮这么说，我负罪感顿时涌了起来！都是因为我，不然那背篓里的药材怎么可能会丢！我自我埋怨起来，我不能待在这儿不做任何事，不然于心不安，我把林爸爸家一切都安排好，就匆忙向傻妮家赶。就在我锁大门的时候，小灵雀就又飞落在了我的肩头。是我粗心，又把它给忘了。我抚摸了它一下想灵雀那么聪明一定会理解我的。傻妮家离我家不远，离我家向东隔了两座山。算起来也算是顺路，祝祥林在病下的这几年可当真是受了不少罪，每天就只能够躺在床上，前些年还好，现在是病情是每况愈下，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吃喝拉撒睡全部都需要人伺候，而且每天都要喝苦药汤。这种日子过的苦，可以说生不如死，虽然他的妻子祥林嫂从未有过任何的怨言，对她照顾呵护倍至，从未有过任何怠慢，还有他那个有点儿傻却是十分疼爱自己的女儿，可他总是想轻生，只是现在连自杀的能力都没了，于是自己不免更加的绝望，一个人一旦到了熬日子过，无非时间会被无限的放长，随之而来痛苦就会被无限放大！但在祝祥林心里，不是怕受这份罪不是怕吃这份苦，而是自己受苦受累却要连累着家人跟着一块吃苦受罪，这是他心里最苦的地方，他不想成为他们的拖累，因为她们是他在乎在意的人，他总是想就算是没有用也不可恨，可恨的是自己却是个累赘！但是他也懂在他的妻子女儿心里他从来都不是，越是这样越是让他不安，让他难受！因为一个有情的人懂爱的人，总是不愿接受自己爱的人那种自己不能予以回报的关心和疼爱，即使接受了也不能心安理得！
　　祝祥林在病初，腿脚尚能动的时候曾多次寻觅机会自杀，可都被家人及时发现，得以治止，他曾好几次向林爸爸流露出希望林爸爸在药里加一些有毒的药，但都被林爸爸毫不犹豫拒绝了。后来他先是从朋友那里得到一些有毒性的药，偷偷地放在自己的药里，可是由于剂量少没能成功，被林爸爸救了回来，自那以后祝祥林的药在他喝之前，傻妮都要先喝，以防悲剧重演，从这儿就能看出傻妮对她父亲的爱是多么的浓厚，傻妮是做了多大的牺牲！可是她愿意这么做，她只是希望她的父亲可以活着，在她看来活着就会多一个疼爱自己的人，虽然这个人再也不能向从前一样给她物质上的关爱了！可是她需要的不是物质，物质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这物质里面有一颗真挚的心不求回报的疼爱！不过祝祥林自杀闹的最大的一次要属那次上吊的事了。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次事件，当时可是在村里闹的沸沸扬扬，每个村民都同情他的遭遇，可是不赞同他的这种做法，毕竟这是对他妻子和女儿的一种伤害，他也懂，只是他似乎没的选择，两者都是害取其轻，他懂这个道理！
　　那是两年前的冬天，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雪，积雪已经有半米深了，还是不见放晴，在炕上缝补衣服的祥林嫂看着窗外不依不饶的下着雪，心里极为不安，因为在地里前些日子看着长势很好的庄稼怕是遭受不了这种罪，她想着一不小心针就扎到了她的手，霎时血就流了出来，刚出去抱些干柴要再生一个炉火的傻妮进了屋里，看到了妈妈的手，马上去找了块布给她包扎，躺在一旁的祝祥林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屋后的不时传来竹子被压断的声音，祥林嫂更是不安了！因为她想到了她家的那片竹林了。
　　祥林嫂在把炉火升起之后就披着斗笠蓑衣要出门，雪天路滑，再说雪下的很深，不熟悉路的在这种情况下怕是要葬身雪海的，可是祥林嫂就不同了，那条路她不知走了多少遍，因为那路的那端承载着她的期待，承载着这个家的希望！
　　傻妮也披上了斗笠蓑衣，要跟她一块去，祥林嫂不让说让她家里照看她的爸爸，傻妮说：“外面冷，屋里暖，我宁愿跟妈妈一块受罪，不愿和爸爸一块享福！”其实，她想表达的意思是不愿看妈妈受罪而自己却在享福，在她看来那点炉火的温度就是冬日里最大的福气！
　　她妈妈听到这欣慰的点了点头，傻妮和祥林嫂两人把祝祥林安顿好就冒着大雪去了自己家的那片竹林，虽是对山路比较熟悉，可是大雪覆盖后的湿滑多少还是带来些了不便，所以本来就比较远的路程这会儿又花费了比以往多一半的时间，天色都昏暗了下来！
　　果真是有几株竹子被雪压断了，祥林嫂看到这一阵心疼，对她来说这每株竹子都是她的孩子，每一株她都细心照料过，这样的没成才就夭折了，无疑对她是一种伤害；而对她这个家来说每株都是救命稻草，因为春季过了，盛夏过了，秋季长的好的就可以卖个好的价钱，虽然收入不是特别高，可对于这贫苦的家来说却是格外的重要。而没被风雪折断的竹子却也是弯了腰，在大自然的威严下不得不低头。傻妮一开始是好心办坏事，弄断了几根竹子，她母亲并没有生她的气，祥林嫂让她照着她的样子做，傻妮虽是笨，可是她的笨远不及祥林嫂的耐心，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就这么祥林嫂和傻妮忙了好大阵子，才把搭落在竹叶上厚厚的积雪给晃扫干净！母女两人这一做活，这么寒冷的天竟都出了汗。
　　大雪依旧洋洋洒洒，祥林嫂担心这一回去，这片竹林明早过来怕是全部会遭了这无情风雪的黑手，所以决心留守下来！她一向傻妮说这打算，傻妮立刻反对：“妈，不行，还是我留下来，你回去。爸爸身边不能没有你的照看，你放心吧，我在这我不会偷懒的。”
　　祥林嫂哪里肯，她知道这风雪的无情，留在这儿有可能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她是万万不会让自己的女儿以身试险的：“我是妈，还是你是妈，不听话是吧！你回去，好生照顾着你爸，我看这天色是到要熬汤药的时候了。你赶紧回去，要是我回去看到你爸有半点差池，我可饶不了你！”祥林嫂这么说只是想让傻妮回去，不搬出母亲的威严，倔强的傻妮是绝不会走的。
　　傻妮看祥林嫂脸色像是生气的样子，不说话了，转身就回去了，没走出几步就把蓑衣脱下还有厚的外套，这是出来时加的外衣，走到祥林嫂面前给她：“妈，你穿上吧，在家里点了炉火暖和，你在这冷，所以你穿着！”
　　祥林嫂不愿，可傻妮执意如此，拗她不过只好说道：“那你在路上就赶的快点，不过安全还是最重要的。这下天色也不早了，天一摸黑我就回去。回到家就是多照顾点你爸。”
　　傻妮点了点头，就往回走了，走到大约有一半路程时雪既然停的，想到因此就可以回家的妈妈就又高兴了起来！她想着等她妈妈的，可是转念想自己的爸爸一个人在家，就继续马不停蹄的赶起了路。
　　到了家门口，傻妮拍了拍身上头发上的雪，看着院子里厚厚的有半米深的雪，她走到扫帚边，拿起扫帚想要去清理清理，打扫出一条路来。她还没扫两下，屋子里就传来一阵声响，她忙的把扫帚丢在一旁，飞跑了过去，由于跑的快她到门前时一下子滑倒了，直扑了过去，就在眼前的门就这么的一下子被她撞开了，她痛苦难耐，这下摔得可是不轻，额头上立刻就起了一个大包，她不顾疼痛，抬起了头，首先进入眼睛的竟是祝祥林的脚，还有侧歪在一旁的凳子，桌子，桌上的东西七零八落的在散落在地上，她再往上抬头，从悬梁上垂挂下来的一条长长的绳子，这条绳子本来是用来悬挂茶壶，药灌等物件的，只是这会儿悬挂的却是祝祥林的身子！傻妮忍着剧痛，站了起来，走到她爸爸的地方，她不知所措，只是本能的站在祝祥林的下面，用身子撑起了他，她身子佝偻着，那刻她没有多想，她也想不出怎么做，对她这是自己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她那么的果决是要多大的勇气。我总在想傻妮那时弱小的身子何以能够支撑起她爸爸的重量？虽然那时祝祥林被病痛折磨的已经枯瘦如柴了，但是还是比傻妮重的多。后来我明白了，其实支撑起祝祥林的不是力量，而是爱！是女儿对父亲的爱！
　　傻妮同时还是尽力去呼救的，虽然她以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呼喊了，不过说来也巧，林爸爸正好路过这里，忙赶了过来，把他弄了下来，放在了床上，这时祥林嫂也赶回了家里，她听到了傻妮的哭泣声，就知道了有什么不对，祝祥林脖子上被勒出了一道很深的红痕，就差那么一点估计就性命不保！林爸爸一边给他施以救护措施，一边感叹，好不容易救了过来，祥林嫂已经赶到了屋里，她看眼前的情形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跑到床前，一旁的傻妮哭成了泪人，祝祥林也是头向里面转过，不忍面对她们母女，祥林嫂忙向林爸爸询问情况，林爸爸说没有大碍，开些敷的草药就好了，祥林嫂看到傻妮一直在哭，就对她道：“哭，就知道哭！我说了不让你去，偏去，这不出了事了吧！”她这话里有点儿责备的意味，不过虽是如此，她说着说着也是不自觉的眼泪划过眼角。祝祥林忙说：“不怪孩子！都怪我！怪我……又给你们添乱了！”声音略带沙哑，也是老泪纵横。
　　林爸爸坐在床边不免受到感染，眼睛也湿润了，他说：“祥林，不是我说你，你怎么那么糊涂啊！你看你，不是不能动弹吧，你说你能爬的了那么高的地方，这也就算了，你有那么大的决心去死，为什么没有大的决心好好活着，活着就有希望，至少对她们母子是种希望，是种依靠！”祝祥林说道：“林老师，我心里苦啊！可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是恢复不了的了，死是早晚的事，早点去，早点让她们母子活的轻松点！”祥林嫂道：“我看你就是自私，就想着死一走了之，你死了我们怎么办，还活不活？”
　　林爸爸也道：“你都不怕死，那么费劲心思的想死，你看你，今天你是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吊在那上面，这就说明你活着还能做事，不是废人，你应该把这寻死的心放在怎样让她们娘俩活的轻松点！你以为死能让她们轻松，可她们不觉得，那你这样做不是种更大的伤害吗？”
　　祝祥林不再说过了，其实这些道理他都懂，只是自己的身子只有自己最清楚，做活谋生计是不可能的了，终日就只能躺在床上了，林老师只是给他们一个安慰罢了。这么想心里一酸，侧过身子又流了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吧！
　　林爸爸给祥林嫂说了注意的事宜，看到一片狼藉，就想着给帮忙收拾收拾，祥林嫂忙拦着说：“这事，我和丹丹来做就好了，天很晚了，晚静一个人在家我想你也不放心，所以就不说留你的话了，就是留，你看，这家里也没个住的地方！”说完后想到了傻妮，她扫视了一下屋子，没有她的影子，说：“这丫头，还不让说了！真不懂事，那么乱还给添乱，也不知道收拾收拾！”林爸爸开了门要告辞了，祥林嫂送到门前，林爸爸回头说：“不要送了，那么晚了，还是找找丹丹！”他说话间一回头，发现院子里有一个身影，傻妮正跪在院子里，跪在雪地里，膝盖以没入了深雪里，而且不知何时雪又开始下了起来，她全身都披上了雪，发丝，眉毛上还有水滴，有些已经结成了冰！
　　祥林嫂说过那句话后，傻妮就出去了，林爸爸他们说话都没有注意到她，她关上了门，静悄悄的，在那儿自言自语：“都怪自己！都是我不好！我不懂事！我傻！”反复是这几话，让她心不安。妈妈不忍心惩罚我，我就自己惩罚自己。她这么想着，就走到深雪里跪了下来，她抬头看天，雪又开始下了，雪都在惩罚我，看来我真的错了！她不顾寒冷，一动不动！任雪打在身上，任被双膝辗融化的雪湿透棉裤还有陷在雪里的鞋子！
　　林爸爸见状忙去拉她起来，祥林嫂也是跑着过去，林爸爸道：“丹丹快起来，你这是干嘛？”她不肯起，倔强的她只是说道：“都怪我，是我不好，不然爸爸也不会遭受这罪！”跑过来的祥林嫂，看女儿如此也跪在了地上，给她拭去眼泪，傻妮的眼泪在脸颊都快结了冰！她哽咽着说道：“丹丹，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赶快起来回屋里！”，说着双手往上托她，傻妮听她如此说只是嘴角露出了一丝的笑，继而就倒在了祥林嫂的怀里，不省人事！
　　傻妮被抱回屋里时，破旧的棉裤子从膝盖处向两边湿了大半截，鞋子已是湿透了，湿透的棉裤子和鞋子的外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还粘带了好多的雪，加上原先的摔倒傻妮娇弱的身子扛不住了，病了，俗话说病来如山倒，这次一病傻妮在床上待了一个多月！
　　当傻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祥林嫂一连好几日都不敢离开那屋子，因为那屋子里有两个需要照顾的人，还好家里过冬用的粮食还有烧火用的柴火都堆在了正屋狭小的空间里，还有祝祥林和傻妮的药材，林爸爸每隔几日都会来她家给她送药材，如果自己抽不开身，就让晚静过来。傻妮醒来的时候，看到她妈妈因过度操劳而疲惫的脸，有气无力的对祥林嫂说：“妈妈，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祥林嫂喜极而泣，擦了擦眼泪看着依旧是虚弱的身子依然苍白如纸的脸的傻妮说：“没有，丫头没有错，不怪丫头，都是妈妈不好，是妈妈的错！”
　　走过一段崎岖的山路后，傻妮的家终于近在眼前，一路走来心里颇为忐忑，我想怎么说祝祥林此次发病我都脱不了关系，所以路上虽有行人议论祝祥林之事，我却是不敢询问他现下的状况，这是“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啊！虽说不合时宜倒也能说明此时我的心境！不远看去，傻妮家门口围了不少的人，一定是看热闹的，这时节庄稼也都种好了，村里人没事做，于是谁家里出了事，经由好事者一宣扬，这不十里八村以外的人都要跟着凑热闹，看上一番，从生活琐事里寻得一份“乐趣”，以作为茶余饭后的话题津津乐道！
　　我走了过去，傻妮的哭声还夹杂有啪啪声透过人群，我知道傻妮一定是伤心欲绝，我不禁心一酸，傻妮正跪在地上，她的脸已经被掌掴的红肿了起来，是谁打的？不是别人，是她自己！她是在自我惩罚，我忙走了过去，扑倒在地，拉住她的手，说：“丹丹，你这是干嘛？别打了，事已至此，你应该去帮忙，想办法弥补，这样做是无济于事的！”她却是不听，用力的挣扎，道：“你放开我！都是我不好，害我爸爸受罪，我应该受到惩罚！”我急了，周围的人也都相劝，却如何都制止不了傻妮，我不知如何是好，因为这事不能怪傻妮，要说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拦她又拦不下，我就和她一样自己掌掴起自己来，我道：“丹丹，不怪你，都怪我，是我不好。。。。”这样做其实于事无补，但是这样能弥补我良心上的不安，傻妮停下手来拦着我说：“大宝哥，你别这样，这不关你的事！”她也拦不下我，我嘴里道：“你别拦我，除非你不这样做，否则我就不停下来。”傻妮只好退步：“好好好，我不打自己了，你赶快停下来！”她一急哭的更厉害了。就在这时晚静出来了，她应该是回去取药，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心里不停的猜测！晚静见我如此，明白我所做的一切，忙把傻妮扶起来，道：“丹丹，好了，不哭了，你爸爸已经没事了，快进去看看他吧，要知道对你爸爸来说你就是时间最好的药，看到你，你爸爸的病就好了。”我站起来，傻妮已经快步进了屋里，我知道晚静可能是在安慰傻妮，出了门我问她实情，她说病情是有点恶化，不过吃了药会没有事的。现在是要回去取药材，我本打算跟她一块回去，可是我不争气的腿，时间紧急，我就没有拖她的后腿。我和晚静刚分开，她还没有走出几步，这时我妈妈背着一个背篓从一个路口出来就碰到了晚静，晚静忙跟我妈妈打招呼，我就跟了过去。我只是盯着妈妈的背篓看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这背篓不是我家的，难道是？是傻妮家的？心里冒出这么个想法，于是我忙问道：“妈妈，你这是背的谁家的背篓啊？”我想得出个答案。
　　妈妈道：“傻妮家的，今天在路上看到的，本来是打算给他们直接送回去的，只是家里出了点事，忙的厉害，一时竟给忘了，没想到就给耽搁了！这不又想起来了，我看这里面都是药材，应该有急用，这不我就匆匆向这边赶来了！”
　　我这才注意到妈妈走的匆忙，额头上挂满了汗珠，全身也已湿透，妈妈看了看那边的人说：“是出了什么事吗？”我和晚静都遮掩着说：“没事，没什么事！”晚静很是聪明忙从妈妈背上取下背篓说道：“周妈妈，来给我吧！家里忙你就先回去吧！我给送过去！”妈妈忙夸赞晚静：“晚静这孩子就是懂事！大宝，跟着学着点！”我笑着点了点头，晚静有点羞涩了，不过细心的晚静接过背篓后忙检查里面的药材是不是齐全，检查过后道：“还好，药材一样也不差，周妈妈你回去吧！我和扬帆送过去就好了！”药材不少就会省了不少事而且节约了时间。妈妈又看了看傻妮家那边喃喃的说：“出了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多人啊？你们俩怎么在这边啊？”我忙说：“妈，是这样的，这不晚静要找傻妮有事，我是陪她来的！没什么事，家里不是忙吗，你赶紧回去吧，我待会就回去，你别担心我。”妈妈却道：“是这样啊，大宝我看你还是回家吧，这样下去你说你的腿什么时候能好啊！”她的话里全是担心和关心。我挠了挠头，看着晚静，晚静忙说：“也对！扬帆你还是回去吧！”
　　我想了下说：“这样也好！晚静你赶快过去吧！小心点！”晚静告别后就行色匆匆的向祝祥林家赶了过去！
　　妈妈盯着晚静的背影突然叹道：“真是个好孩子！可惜就要出山了！”我这才想起来妈妈还不知道晚静已经决定不走了，我忙道：“妈妈，晚静不走了，留下来了！”妈妈脸上掠过一丝惊讶，看到我嘴角的笑，她也是嘴角掠过一丝的笑，没有说什么，我想妈妈她懂！我和妈妈并肩向家走去，晚霞染红了整个西边天空！山风阵阵，鸟鸣啾啾，和谐温馨的画面在我的眼眶里舒展，这刻我忘了一切悲伤沉重的事！
　　到了家里，天空昏暗了下来，看来是要变天了，妈妈忙的收拾柴禾和晾晒的谷物，我也跟着帮忙，这时有人在外面叫妈妈，不知是何人？这个时候能是谁呢？妈妈听到声音后，出去了，好奇心驱使我走向外一探究竟，远远的看去有一个人年龄和妈妈差不多挎着一个军绿色的包，上面印有为人民服务几个红字，头发掉了不少也白了不少。妈妈给她说着话，那男子也是笑着，两人像是很熟悉，他还向我看了看，我妈就转过脸，应该是在说“那就是你儿子吧！”那人好像是递给妈妈一个纸制的东西，看得出妈妈有意躲着我不让我看到，把那东西立刻就装在了布袋里，然后那人骑车就走了。
　　这个人我没见过我确信无疑，可是看样子妈妈和他却很熟悉，是亲戚？不是，妈妈是独生女，爸爸是独生女，老一辈我爷爷那一辈也没有什么亲戚，那这人是？妈妈走了过来了，我问道：“刚才那人是谁啊？”妈妈道：“那人啊？奥，是隔壁村子的！今天他去镇子里去了！就让他给捎点东西！这不镇子里缺货，是给我送钱来的！”说着从布袋里掏出几张皱八八的钞票。
　　刚才明明就不是钱，可是妈妈为什么跟我说谎呢？我百思不得其解！这时一声惊雷，天边乌云滚滚涌了过来，看来是一场暴风雨！妈妈道：“回去吧！我去做饭，你吃了早点歇下！”她说过后就回了家里，留我一个人在那儿，我回头看妈妈的背影，雨下了下来，模糊了我的视线！
　　雨一直下，其实早就盼着下一场雨了，这暑气蒸人的日子实在是难捱，下了雨暑热就被消解不少，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我把烛火在蚊帐里照了照，灭了里面的蚊子后，就躺了下来。想到刚才妈妈的反应，却如何都睡不着，我突然想妈妈自从爸爸过世后就一直一个人，一晃都这么年过去了，她还要拉扯我这个儿子，是有多么的辛苦，多少年来我第一次意识到或许妈妈应该给我找个后爸，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她！窗外一声声惊雷，震耳欲聋；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
　　妈妈房间的烛火还没有灭，我起了身，妈妈在烛火下正拿着一封信，在看！
　　是那个人写给妈妈的吧！可是为何妈妈不跟我说实话呢？我想不通为什么？我不会反对的，妈妈是怕我反对吧！可能是我多想了！一定是，怎么可以这么想，作为一个儿子怎么可以这么的去猜疑自己的母亲！我忙的打消了这个念头！可这深夜，她却拿着这信在看而且她没学过识字啊！这里面会是什么内容，一定非常重要！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呢？想不通！这个问题困惑着我，我折身回了屋里，妈妈在我后面叫住了我：“大宝，还没有睡啊！”我停了下来，转过身，妈妈一手拿着油灯，一手拿着那封信，我顾左右而言他：“奥，虽说是下了雨，可还是热，睡不着！这不我找扇子呢！”我说着把放在案台上的蒲扇拿在手里做掩饰，妈妈却道：“儿子，过来，这里有封信，妈不识几个字，你给读读！”
　　刚才的一通想法我知道我真的是多想了。我接过信问道：“妈妈，这谁给寄的信啊？咱们有远方的亲戚吗？”妈妈说：“哦，是你姨妈，当年我的结拜妹妹！这不走出山里了，还惦记着我！”姨妈，这个倒是听妈妈说过，只是好多年似乎都不曾联系过啊，这会儿怎么就想到联系呢？我拿过信，借着昏黄的灯光，读了起来。
　　读过之后，我知道了其中缘由，是那个姨妈出了山嫁给了城里人，在城里开了家小店，生意挺火，忙不过来，想让我妈妈去帮忙照顾点生意。
　　然后我略带疑惑又略带惊讶的问妈妈：“妈，我这姨妈，是你结拜的妹妹，年龄按理说跟你应该是差不多的，怎么现在才结婚呢？难道是二婚？”
　　妈妈略带责备的口吻道：“别瞎说，怎么说那也是你姨妈！是长辈！”
　　我挠了挠头，又问道：“妈，那你打算去姨妈那儿吗？”
　　妈妈笑了笑说：“老了，就在山里待着了，在山里待了将近半辈子了，出去了怕是适应不来！”说着把信好好的按原来的折印小心翼翼的折了起来，我盯着那粗糙发黄的信纸道：“妈，我看你那妹妹多半是在说些面子话。”
　　妈妈不悦的看着我，我接着说：“你看，要不然这信纸怎么那么破旧！一点诚意都没有！”妈妈忙解释说：“她们两口也都不是文化人，家里哪有这些个什么笔，墨，纸，砚，那么专业，人家能想到你，就证明人家不是那种，怎么说呢，那种……”我接她说：“薄情寡义之人！”妈妈点头道：“对，薄情寡义之人，我们要做的就是懂得感激感恩！”我点了点头，这下安心了，为刚才想的事我又自责起了自己！
　　窗外的雨依旧是那么的气势汹汹，忽的想起了晚静和林爸爸！他们回家了吗？有没有淋雨？还有祝祥林身体怎么样了？
　　祝祥林在床上一直挣扎着，在一旁的祥林嫂偷偷垂泪。林爸爸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林爸爸曾经写信给他山外的朋友把祝祥林的病症描述的很详尽为的是能够帮祝祥林从苦海里脱离出来，只是结果很是遗憾，林爸爸的朋友根据他的描述判断这是医学上罕见的疾病，当前的医学水平尚不能医治。林爸爸现在给他开的方子也只能缓解他的疼痛，是治标不治本。可这却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法子了。
　　晚静和傻妮因为缺的药材，一起去了山里，由于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带雨具，回来俩人都淋成了落汤鸡。回来后晚静换了傻妮的干的衣服，和傻妮一块给祝祥林熬汤药。这次不知道是添了什么药材，这汤药刚开始熬就飘出了苦涩的问道，不多会整个屋子就浸没在了这苦涩里了。气味难耐晚静本来是捏着鼻子，可看到傻妮后也就松开了。
　　林爸爸看着熬药的傻妮对祥林嫂说：“丹丹真是个好孩子！真让人心疼！家里有没有止痛消肿的膏药啊，有的话就给她敷上，要是没有就让晚静回家去取。”
　　祥林嫂这才想起自己的女儿来，只一心忙于丈夫了却粗心的忽略了自己的女儿，在心里不免又自责了起来，于是忙的去拿了膏药给她涂抹。
　　过了会汤药熬好了，祥林嫂端了过去，中药是苦的，可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只是这次的药却格外的苦，从整个屋子里弥漫的气味来就可以判断的出。对于早已习惯这种苦味的祝祥林来说再苦也算不上什么，可是这次祝祥林却忍受不了了。祥林嫂端过去喂他，他道是苦，喝不下。傻妮忙的去找来仅有的蜂蜜，可是祝祥林依旧只道苦。
　　林爸爸明白，不是药苦不能接受，而是他拒绝活下去的一种方式，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恰当的情有可原的理由。他执意不喝，林爸爸也无计可施，在一旁的傻妮急得哭了出来，她突然把药碗从祥林嫂手里夺了过来，林爸爸晚静都是一惊。她流着泪说：“爸，你看这药并不苦！这样喝就不苦了！”她本想一饮而尽，可是毕竟不是饮料，味觉如何承受的了，才喝下几口，就做呕吐状，在一旁的祥林嫂还有躺在床上的祝祥林都心疼自己的女儿，欲加以阻拦，只是如何劝的下她，傻妮执意喝完，喝完后尽力的表现出很轻松意犹未尽的样子，刚要开口说话，很明显的看的出，她又犯了恶心，呕吐了出来，可是她却没有吐出来，而是含在嘴里，扭过脸不然她爸妈看到，又艰难的咽了下去。在场的林爸爸晚静无不为之动容。祝祥林再忍不住了，眼泪流了出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孽？自己苦也就算了还要连累自己的妻女。祥林嫂也是流着泪说着气话：“这下你满意了吧！”晚静看着傻妮忙把刚才放在桌上的蜂蜜拿来给她，只是傻妮哪里肯而是顺势去端过来另一碗汤药，这次祝祥林什么也没说，很干脆。她的眼泪混在了药里，我想饱含感情的泪水一定能够消解其中的苦涩！
　　傻妮看到她爸爸这样就笑了起来，她接过碗说：“爸爸，以后每次给你熬药，我都要熬两份，我要陪你一块喝，苦，不能要你一个人吃；苦，我们要一块吃！”这话说完他们一家三口就紧紧抱在了一起。
　　待林爸爸和晚静回去的时候，雨还是下着，祥林嫂和傻妮把他们送到屋外，这时傻妮突然呕吐了起来，很强烈的药物反应。原来她是一直憋着，她一直坚持到现在，这么做都是为了不让她爸爸看到。林爸爸说这药胃和大脑刺激都很强烈，如果不是病患最好不要用，虽说是中药，可是是药三分毒啊，中药也不例外。可是事实上，后来傻妮却是坚持陪她爸爸喝那苦药，直到他父亲过世，而且接下来的许多年她竟养成了这个习惯。傻妮的胃一直都不好，每次喝过药都把自己的肚子折磨的痛苦难耐，可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的父亲祝祥林，就是她母亲她也是能避则避，或许她懂得史铁生所说的儿女的痛在父母那儿总是要加倍的吧。
　　由于担心我的腿，妈妈禁了我的足，我不得外出，加之下雨湿漉漉的，一连几日我只得局促一室之内。不过还好有《红楼梦》伴着我，在大观园里兜兜转转，终于要结束这趟旅行了，感觉像是穿越了一回似的意犹未尽。我把书放好，低头看着封面，不知何时对于看书我竟产生了欲望，以前大多数的时候，看书似乎都是被迫的好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而现在却决然不同了，是出于对知识的渴求，是出于一种向往，向往那种超脱于现实之外的一种真实存在。它就像是大烟对烟鬼一样那么有吸引力，而我在这个世界里愿意做一个嗜烟如命的烟鬼。这或许才是找寻黄金屋的真正关窍，林爸爸想我做到的也应该就是这样。有时候有些东西努力找寻却如何的找不到，像是跟你捉迷藏一样躲着你，你不那么功利的去做这些事，或许千回百转之后它便会渐变的清晰。当我再抬头，闷在乌云里几日不照面的太阳竟在对我微笑，这大好时光怎可辜负，我伸了个懒腰抖落疲倦，向外走去，腿这次是痊愈了，我试着颠了几步，又小跑了几圈丝毫没有疼痛感。我想这腿好了无疑我与晚静的空间距离就缩短了，时间距离也缩短了，这么的想竟不自禁的笑了出来。没想到我这偷笑竟被在竹林间的灵雀看的清晰，它鸣叫了几下似乎是在嘲笑我犯傻了。我竟脸泛红光，不过我想比起我的偷笑你的偷窥更应该感到羞愧。小灵雀飞了过来，似乎好几日都没见它的影子了，不知道飞哪儿去了，我瞧它比起前几日已然是大了好多。它落在了我的手上，我刚要抚摸它，它却是叫着飞出门去，这小家伙又发现什么了吗？
　　果不其然是晚静来了，我说这小家伙不会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吧？这小家伙和晚静煞是亲昵，我就道：“瞧瞧，才没几日，这小家伙和你这般亲近，当真是让我羡慕！”晚静逗着灵雀，并不看我说：“谁让你不疼爱它呢？是不是，小灵雀！”这话从何而来呢？而且晚静好像不是在跟我说话一样，我就表现的很是失望的说：“看来我不只是要羡慕你？也要羡慕灵雀了！”说完话还故意叹了口气，晚静笑了笑放下灵雀，灵雀就又飞到我这边，我伸开手对它说：“你呀，惹我生气了还知道讨我欢心呢，好吧。看你那么真诚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晚静走了过来说：“你呀，这话是说给我听得吧！您老人家最近身体安好否？”“恩，承蒙姑娘挂念，一切安好。”像老学究的口吻说完后，我俩都笑了。
　　晚静像是想到了什么说：“言归正传，扬帆，你的腿怎么样了？”我想骗骗她，看她担心的样子，但一想拿别人的同情和关心开玩笑总觉不妥，于是道：“修养了这么多天，痊愈了！”晚静脸色放松了下来，道：“真的吗？你可别为了怕我担心故意骗我！”又有点担心的说，看她样子我就围在她身边手舞足蹈了起来证明我没有骗她，可巧刚下过雨的院子格外的湿滑，我滑了一脚，并没有摔倒。晚静下意识弯身子伸出手拉我，她一倾重心偏移加上脚滑整个儿身子就扑向了我，我站立定就伸出双手抱她，结果我的脚又一滑，我们俩就一块倒在了地上。我在下面，她压着我，倒下后，看到我后她忙道：“你没事吧？”我只是看着她，忘却了疼痛，她脸色立刻就红了，我这才意识到这姿势着实不雅，我脸也热了起来，心砰砰的跳，不过我还是看着她的脸，眼睛很深情的注视着她，想吻吻她！就在这时灵雀叫了起来，我心想这小家伙真是的，破坏气氛！与此同时脚步声想了起来，晚静侧脸看去叫了声周妈妈，立刻就起来了，整了整衣服，我也是忙的起立，我和晚静对视了一眼都甚觉不好意思。我这才想灵雀是在为我们送情报，是我误解了它。而且这时我才感觉到我的后背衣服上已经是湿了好大块，腰部好疼。我说了声，妈，你回来了。就去屋里换了衣服。
　　妈妈和晚静说着话：“晚静，你来了。我说在你家怎么没瞧见你！”妈妈不是说去摘菜的吗？怎么去了林爸爸家，我换了衣服出来，并没有瞧见妈妈摘的菜，妈妈没有健忘症啊！只听晚静道：“奥，我刚才去看村边湖里的荷花了！然后顺路就走了过来了！”一听到湖，我就道：“怎么莲藕长的好不好？”
　　村边湖里的野生莲藕涨势好待枯水期的时候，村民就可以下湖挖莲藕，然后挖窖贮藏起来，能够吃到第二年春天。而且大多数的时候村民选择用担子绕道好远挑到集市去卖换钱购买其他家用品。而且湖里的莲藕据传是观音坐下莲子洒在湖里长出来的所以有延年益寿的作用，所以夏季的时候往往也都会有人乘船去摘莲蓬去摘莲子，能卖到很高的价钱。晚静道：“哎，还不如去年，今年湖面又小了，虽说莲藕的生命力强，前些日子长出的嫩芽有好些都枯萎了，看着就让人心疼。这虽是下了几日的雨，可到底是隔靴搔痒，杯水车薪。”她话语里透露着担心，今年农忙过后也就下了两场雨，这次雨虽是下的大可到底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农作物长势不好怕是要减产了，本来就没有农药化肥收成就低，这减产就相当于绝收啊。要在以前村边的湖里有水，可以就地取材，缓解一下旱情，眼下怕是指望不上了。
　　她这么的说，我也心急如焚。要知道靠地靠天吃饭的山里人，农作物绝收那就是要命啊。可看妈妈的样子心思并不在我们讨论的话题上，于是我就道：“妈，你怎么了？”她缓过来却也是支支吾吾说道：“没没，没什么？我去做饭，晚静，别走了，就在这儿吃！”晚静也觉察的出母亲的异样，看了我一眼，我就顺着妈妈的话说：“妈，你不是去摘菜的吗？怎么我没看到！”
　　妈妈似乎是刚意识到这一点，道：“瞧我，不知道忙什么，竟把这事给忘了！我再去摘！晚静别走，等着哈！”妈妈脱了外套，她是早晨出去的那时雨刚停，天还是有点冷，这会儿天气热了起来，这才有了点夏天的味道。
　　晚静接过来衣服，妈妈就往外赶。
　　妈妈走后晚静就对我说：“周妈妈这是怎么了？”我也是表示不理解：“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好，好几日了。我想是我这个儿子不争气吧，那么大了还是不能替她分担什么！”内心里不免愧疚了起来，晚静说：“别想什么了！去把刚才你的衣服拿过来，我给你洗了！！”我吃了一惊道：“看来我朱扬帆有福气了，将来我媳妇一定是贤妻良母啊！”她忙道：“说什么呢？臊不臊！我是想给周妈妈洗顺带着把你的洗了，你是沾了周妈妈的光了，再说也是给周妈妈减轻点负担！”我又道：“善于处理婆媳关系！不让自己的老公左右为难！这样不是贤妻那怎样才能称作贤妻！”
　　晚静笑了起来，扬眉说道：“油腔滑调！我可不喜欢你这谄媚奉承之词！不给洗了！”我忙去拿了衣服，还道：“老婆要表现，老公岂有不给表现的机会！”
　　回来的时后晚静竟拿着一个信封，是的，是信封！哪里来的，我拿着衣服走了过去，我问她：“信封哪里来的？”我好奇就拿了过来，晚静递给我说：“这不给周妈妈洗衣服，想着口袋里别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这封信应该很重要吧！得亏我细了心，不然怕是要好心办坏事了！”
　　我看着信封却是没有地址，只是写着周翠云收。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心里还是隐约感觉到有点不对劲，想那天的信应该是这封！正在我犹豫要不要拆开来看的时候，妈妈回来了，慌慌张张的，像是丢了什么！
　　妈妈看到我手中的信，先是一愣，头一低，接着就是道：“扬帆，你都知道了！不是妈骗你……”妈抬头看时，见我俩都一脸茫然，妈妈就忙的收住那些话，不再说下去，她是猜到了我们并没有看那封信。我这才想到妈妈找林爸爸是干嘛了，原来是让他给看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