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逃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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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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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这一刻这一秒，本不用如此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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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心急，几秒后我才发觉自己已经把写轮眼都打开了。将指尖触着的那行字再一次由上至下地匆忙扫了一遍，我咬住下唇急躁地出了口气——第一遍，我只捕捉到这并不是忍界文字，同时确认了自己能读懂；第二遍，我更加确定这是我曾经知晓的文字，却几乎读不出它的意思！
不同于我所熟知的文字，葫芦上印刻的字体每一个都方方正正，虽有圆润与勾挑之处，整体来看却要整齐规矩许多。我从未在任何卷轴中读过这样的文字……但如今，我的记忆本身就并不可靠，或许是因为失忆的关系才让这种语言变得如此生涩。
试图辨认，反复下也只能勉强看懂几个字。气，灵，丹。能够读出来，清楚它的发音，可这些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已经记不得了。
闭上眼，脑袋里仿佛放了个生了锈的机器，吱吱嘎嘎地勉强开始转动。这是什么感觉？仿佛有一位老朋友站在面前，不，更像是与某个被遗忘的亲人面对面：这文字中涌出了一种熟悉和悲哀。我再次睁开眼看着手里的东西，与那一行行的文字面面相觑，急躁逐渐升上心头，糅合成一种几乎愤怒的情感。我怎么能读不懂它？
稍微停顿了一下，我抿了抿唇，转头翻起背包。找出一根绳子将那葫芦穿起，挂在了脖子上，贴身藏好——这东西，我是不打算还给阿飞了。如果不是我们当初意外走了岔路，如今这东西早就埋没在了毒物横行的树林中，就算阿飞追查下去也什么都不会找到，古董商的尸体也早该腐烂了。日后或许我能寻到这葫芦上文字的出处，就算找不到，等我把记忆慢慢寻回来也就可以解读它了。虽然看不懂，却多少能感觉出上面的文字是类似使用说明之类的东西，这个葫芦“神器”之名或许并不是空穴来风，可以多做做实验。
知道我找到了葫芦的人只有鼬，他会替我保密的吧？
思路重新回到鼬身上时，刚刚高涨的情绪立刻快速有效地冷却下来。在床铺上摊开，我忍不住啧了啧舌，将思路顺了一下。急不得……我已经做出了鼬反应之外的举动，打翻了一切已经被放在桌面上的东西，现在是鼬的回合，我必须耐心地等他行动。说起来，之前是不是还是太过心急？虽然从澈那边得知了男人也可以喜欢男人这种事儿，但其他人对这种感情是怎么看得，我还没有渠道得知……鼬那个反应更多的是完全的惊愕，至于是否有恶心、厌恶之类的情绪，当时也没有更仔细地去捕捉。他该不会非常讨厌的……吧？
虽然夸下海口说要追求他，但具体要怎么做仍然完全没有头绪，不如从现在开始规划。翻了个身，我撑着脑袋趴在床上，手指胡乱地在枕头上写着看不见的字。首先，最终目标就是让他对我坦白他内心的想法，任我亲近，对我信任，不再老是在我面前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什么都瞒着我。想要剥掉他那层外皮，好好看到里面藏着的东西……那仅仅在刹那间才流露出的东西。
温暖房间中他被火光点亮的黑眸。雨中颔首时被雨滴抚过的脸颊。近在咫尺时被血滴染红的嘴唇。
突然觉得有点莫名地燥。
深呼吸，闭眼，再睁眼。好，现在是具体的实施方法。从目前发生的这些事情来看，宇智波鼬这个人非常喜欢以逃避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无论是什么事情，似乎要么是躲着我，要么就明言将我杜绝在外，指望着以时间磨光我的好奇和耐心，最终让这件事不了了之。这一次如果他要逃，那就一定要逼得他无处可逃才行。
我在床上这么翻滚了几下，越想越觉得干脆应该去夜袭鼬或者一大早去他房门口堵他才对，以免他跑了。
哎。我对自己幼稚任性的想法笑笑，最终还是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坐起身来打算去楼下那杯水喝，早点休息了。毕竟还是经历了一天的战斗，即使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已经洗掉，如今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这么想着，我把门拉开来，然后抬头就差点和门口杵得和根柱子似的宇智波鼬来个贴面礼。
……我操啊宇智波鼬你他妈收敛着气息站在我门口是几个意思啊？！
刚刚认定了对方肯定会躲着我，如今这张脸突然就这么淡淡在我面前盯着我看，我的心脏一时间没缓过来，傻站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僵硬地往后退了一步，我迟疑地看着鼬，试探地伸出手对着屋里做了个请的手势。“……呃，进来坐？”
鼬沉默但顺从地走进来，倒是很自然地在小桌子前坐下了——坐的是离门近的那边。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没说话，回到床上盘腿坐下。不太确定鼬的来意，我决定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免得鼬觉得我把他逼得太紧。他是来做什么的？无论怎么想，都一定是关于我白天的“开战宣言”吧。
我现在有点后悔没早点下去拿水了，连泡个茶都做不到，这样干坐着让人有点手足无措。说是决定方针，最终也只是决定“继续黏着鼬，确保他没有机会逃跑”而已，至于他主动送上门来的时候要怎么做……这个，还真不知道。
仿佛是故意要享受我的无措一样，鼬用了半晌时间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我，什么都不说。在我已经不适地开始目光乱飘时，他才迟迟开口，出声时带了些我读不懂的叹息。“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二。”
我没说话。
“我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你心情不好。但我不希望仅仅是因为一时冲动，你就说出你今天说出的话。”鼬的视线没有放在我身上；他微微垂着眸，指节蹭过嘴唇上红肿的地方。“我希望你可以想清楚。我可以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
我开始考虑现在能不能就在这里把他妈的宇智波鼬揍一顿。他将我的烦躁归为“心情不好”，将我对他的感情归为“一时冲动”？或许是我的脸色沉的太快，鼬抬了抬目光，平静地加上了一个问句。“你所指的追求，到底是想要什么？”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我刚才自己就已经对自己回答过了，但在鼬本人面前却很难说出口来。句子卡在喉咙，我挣扎了一下，把脸侧开了些，最终出口的声音很低，有些不知所措，仿佛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离你更近些。”
如同已经料到了我的答案一样，鼬接话接的非常利索。“我不希望你把友谊和爱情混淆了。你会后悔的。”
我再次感到那种熟悉的挫败感。我无法和鼬解释清楚我如今的感觉，因为的确，我自己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但我不甘心他就因为这点就把我的感觉完全否认了——我脑子是浆糊又他妈不是我的错！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把更多的浆糊搅进了我的脑子里，我才会对什么都不清楚，对谁都不信任。偏偏让我无法不去信任的是眼前这个人，我要怎么不去抓住这根稻草？
不，这也不是。我并不是因为自己如今的处境才会想要抓住正巧处在这个位置上的宇智波鼬。必须是他，只有是他才行。我要怎么和鼬解释，这已经不是什么友情爱情的区别？一个瞎了眼的人想要看一束光，这样的渴求，他能够理解吗？
我想要和他说清楚为何非他不可，可是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如果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我是谁，我要怎么知道我对他的感情是怎样的？
“别他妈随便定义我的感觉。”吐出这句话时我的语气里已经充满戾气。我的愤怒不仅仅是对鼬的，也是对阿飞的，对自己的，对这整个世界的。站起身，我向鼬靠近——他一瞬间就警觉起来，肌肉绷紧，随时可以回击。
我本来想走近他，问他是否讨厌这么做。
我本想试着再次吻他。
但那双黑眸中一瞬间的凌意让我滚烫的心突然凉了下来。站在原地，我的心脏在胸膛中疯狂地跳动着，我的表情一定变了，因为鼬的目光也一瞬间闪了闪，意识到了他自己本能的防备。所以，他是讨厌着的。他将我视为朋友，因此不惜来说服我，希望我不要走错路。我用力地碾磨着后牙槽，以免喊出什么无法挽回的话。
我的脚步最终改变了方向。抓起床边的包，我粗暴地把它甩在肩上。鼬坐在门边，我无路可走，最终狠狠扯开窗户，不想也不敢回头看鼬的表情，翻身越入黑夜中。
他没有拦我。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逃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