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旋转的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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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旋转的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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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转弯，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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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厨房后安静地站了几分钟，让混乱的大脑慢慢平静下来，飞快脱下身上的围裙挂在一边。“抱歉，大叔，我也要离开一下了。只需要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我很快回来。”声音带着几乎无法被察觉的颤抖，我不等辛村的回应便冲出厨房，再看时，那个位置的人已经不在了，而茶却还是热的。
在原地呆呆停了片刻，我闭上眼睛慢慢吸了口气，转身冲进主街的阳光中，跳上房顶向前俯冲。那个人……那个人，他回来了。绝对是他没错，就算只看到了那只眼睛，只感受到了一个目光，即使与他已经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他的身影，气息，绝对不会错……
宇智波鼬。
他回来了。
仅仅是一个名字，但仅仅是这个名字的出现就让脑海里混乱一片。我突兀地停下脚步，用力捂住额头狠狠甩了甩脑袋，放下手飞快环视四周。太不真实了，如果不是因为脑袋里的眩晕决不是假的，我会以为我在做梦。他为什么会回来？这几年来我一直试图找到他的消息，但永远是一无所获，我不知道他在木叶之外的世界里做什么，不知道他的目标是什么，因此根本无法猜测他这次回到木叶是为了什么，和他一同的那个忍者又是什么人，他们穿得似乎是制服的衣服究竟属于哪个组织。我不认为阿飞会在那晚的事情过后放过鼬，因此我一直默认鼬被迫加入了阿飞在我年幼时提起的“重建新世界”的小队里……可是阿飞要如何实现这个如同玩笑般的目标，我没有任何线索。我所知道的只有阿飞对宇智波家写轮眼打得主意，仅此而已。
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做？
我站在房顶上，一时间茫然无措。我应该去找卡卡西吗？还是说牧野？或者我应该先找到佐助，让他不要和鼬碰上？鼬是否知道我将阿飞的事情稍微透露给了佐助？如果他和千水一样明确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会伤害自己的弟弟却仍然一意孤行的话，他是不是真的准备让佐助杀死他，得到他的眼睛，就像千水所做的一样？我想要把这件事至少告诉三代大人，他一定知道如何处理……但他已经死去了。
定了定神，我转身向木叶医院的方向跑去。至少，先有一个人在我身边，不然我的胡思乱想会把自己逼疯的。只是我没想到，我才刚刚到木叶医院门口就差点和冲出来的牧野撞在一起，她一把撑在我肩膀上才停下了脚步，脸色苍白，无意识地把我的肩膀抓得生疼。顾不上疼痛，我握住她的手臂试图安抚她，对上她慌乱的目光：“发生什么了？”
“卡卡西，”她的嘴唇抖了抖，抓住我的手更是用力，让我忍不住微微抽了口气，“卡卡西受了重伤，你待在这里，你不可以离开！和我待在这里，自来也在，你不用去，你听到了吗！这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已经——”
“冷静一点，牧野！你在说什么？”我忍不住动了动用力挣脱她的手，慢慢揉着疼痛的肩膀，“卡卡西怎么会被重伤？什么人？”
“鼬，鼬回来了……你听我说，你不要去追他，他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对卡卡西下了那么重的手，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如果你去的话他或许也会对你做同样的事情，不管他现在真正站在哪一边都不重要了，你明白吗，宇智波二？！”牧野站在我面前语速飞快，她的不冷静以同样的速度点燃了我心里的不安。
我用了几秒钟来消化她所说的事实，退后了两步沉默了几秒。“那么自来也？这件事关自来也大人什么事？”
牧野的身体僵了僵，目光突然有些躲闪。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抿了抿唇，抬头时带着一种我看不清的坚决和无力。“你答应我，不要去追鼬。”她慢慢地说着，紧紧盯着我的眼睛，“鼬的目标似乎是鸣人，而鸣人和自来也在一起，自来也的实力在鼬之上，他也有足够的经验，懂得怎么处理危机情况。刚才我们不小心让佐助知道了鼬回来了的消息……”
“他们在哪里？”我低声打断她。
“自来也会保护佐助和鸣人的，你不需要介入这件事情！我们再等一会儿，已经有忍者去帮忙了，不需要你也——”
“我问你，他们在哪里？！”
喘息着，我用了几秒才从牧野吃痛的表情里意识到我狠狠攥住了她的肩膀，惊慌地立刻松了手。无措地举着双手，我看着牧野别过脸不看我，慌乱地绕到她面前：“对不起，牧野，对不起，是我太急躁了……我知道你担心，但我不能袖手旁观，如果佐助出什么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顿了顿，我微微弯腰对上她的眼睛，“鼬在做着和当年千水所做的类似事情，”我看到她的眼睛睁大了些，直直看向我的眼睛，“我不知道他会对佐助做什么，但我不允许他使得佐助走上和我相似的路，一定有什么别的方法……牧野，告诉我他们在哪里，我需要知道。”
牧野闭上眼睛，慢慢出了口气。“那我和你一起去。”
当一栋房屋爆出剧烈的火花和浓烟时，不需要更多的指示，我和牧野急速冲向那个旅馆。击开走廊里的一扇窗户，玻璃碎裂的脆响中我几乎可以说是鲁莽地翻进房内，落脚时却见什么人直直向我冲来，一瞬间翻出写轮眼，呼吸一顿。向后一步，我把飞向我的身体用力抱紧，巨大的冲击力让即使有了准备的我都差点撞向身后的墙壁，手臂发麻。
手有点颤抖地抚过伤痕累累的身体，我俯身跪坐下来让他躺在地板上，慢慢抹掉佐助唇边的血，盯着他微微睁开的眼睛里的挣扎。“你已经受了很重的伤，别乱动。”我低声开口，把想要爬起的佐助轻轻摁住，接着转头看向喘息着刚刚冲进来的牧野。牧野脸上毫无血色，她死死盯着前方，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我抬起头，入眼的那人已经摘掉了斗笠，面容清晰地展现在我眼里。
“牧野，二，好久不见了。”他脸上没有表情，如同是看着死物一般，声音低沉平淡，墨黑色的眸子像是看不见底的死潭。我疯狂地在他身上扫视着，试图找到一丝一毫我想要找到的东西，可我连自己要找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属于鼬的东西全部被遮掩在一张死气沉沉的面具下，我用力在他的眼睛里追寻着什么，最终目光却只停留在他滴血的手上。佐助的血。
那个被等待许久的再会，那个曾经被以生命信任的小队的重逢，竟是在这种情况下实现。我闭了闭眼，握紧了拳。“牧野，佐助交给你了，给他所有你现在能做的治疗。”咬牙，我恨恨的站起，眼里几乎只剩下那一个身影。
“什么啊，原来是你，店里的小哥……”青白色皮肤的怪人慢慢把手搭在了他背上的刀柄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那双写轮眼和鼬的是一样的呢，这么说来，你就是另一个了……”他转过头看向鼬，咧嘴似是兴奋地握紧了他的大刀，“三忍这边我能给你的时间不多，鼬，要尽快解决啊？”
离我最远的鸣人却像是突然从惊愕中惊醒一般，突然对我大吼：“二大哥！！快带佐助离开这里，那个人的目标——”
“鸣人！”
那边巨大的碰撞声让我心里一阵担忧，但我来不及转头去看，却是眼前一闪。心脏跳的飞快，我带着一身冷汗跳出几步，喘息着摸了摸脸颊上的一道细微伤口，来不及再做些别的什么，鼬已经再次袭来。快，他的速度快到我用了全力都只能勉强跟上，没有机会使用风遁加快我的速度，几招之内手臂上剧烈的刺痛让我意识到我可能在几分钟之内就会被鼬打到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我不敢后退更多，因为我身后就是佐助，就是牧野。
侧身俯冲，我挑出苦无让查克拉包裹它们，刺下的同时尖锐的金属声阻挡了我的动作。我心惊地意识到鼬无比清楚我的进攻模式，我却对如今的他如此陌生；更何况，我从未试图对鼬下过重手，面对鼬，我根本不知道如何进攻。但鼬是认真的。
被鼬狠狠攥住手腕时的钝痛让我不由地松了手，苦无沉重的掉在地上，我在抽气中听到牧野尖叫着我的名字。我迟缓地意识到自己在颤抖——在害怕。
害怕鼬。
害怕自己面前这个陌生的鼬。
害怕心里迸溅出的痛苦，并非是手骨几乎碎裂的痛苦，而是意识到那抹维持我生命的温暖的黑色渐渐冷却的惊慌。
我对上那双血红的眼睛，它们冰冷的直直刺到心脏。身边的一切开始旋转，眼前的鼬消失了，旅店消失了，我面前的鸣人自来也身后的牧野佐助都消失了。然后我在木叶，我在我家的小吃店里，店里有那么多人，是很久很久都没有过的热闹景象。我呆呆地站在哪里，面对着这片温暖和平到让人心碎的景象，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小二，来，拿着这个盘子。”
我抬起头，呼吸被扼在嗓子里。全身都开始颤抖，我慢慢地抬起白净的柔弱的手掌，接过母亲手里的那只盘子。我用全身的力量注视着她，盯着她身上的每个细节，渴望地看着她的黑发，她的面容，试图把每一处线条都刻在眼里。
然后大地突然开始剧烈的震动。我惊慌地拉起母亲从后门冲进尖叫混乱的街道，暴戾的火光怒吼着冲进我的眼里。我颤抖着，意识到了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狂奔，我们从房顶跌下，母亲在血泊里对我温柔地笑。我奋力去推那块巨石，被囚禁在这个幼小身体里的我几乎忘记这里是个幻境，挫败痛苦地吼叫。
我救不了她，我救不了她。
我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昏暗的油灯下堆着几个卷轴，夜色已深。喘息着站起身，我环顾四周，眼角还带着没有滚落的泪，我听到窗外的尖叫。
我意识到了鼬想要做什么。
不。不。不不不不……
“鼬。鼬，你不可以。鼬……”我的手扶上门把手，我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去打开那扇门，但走廊的黑暗在下一秒钟展现在我眼前。“鼬……宇智波鼬！！”我对着黑暗怒吼，声音却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鼬，停下这一切，你可以做到的，给我把这个停下——”
我的喉咙被泪水哽住。我看着眼前向我走来的千水，全身冰凉。
第三次看着自己把苦无送进千水的脖颈，意识开始模糊。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我只知道眼前很多，很多血。我救不了他们。我知道自己一直在哭，泪水无法抑制地模糊我的视线，从愤怒到无力地挣扎到完全地放弃。我甚至忘了自己如果能够集中精神，拥有破除这个幻术的力量。
我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甚至是想念，想念他们到即使最终要杀死他们也要再一次经历这一切的自我伤害中，放弃了一切抵抗，只是在恍惚中从对鼬的吼叫到恳求。停下这一切，鼬。放过我，鼬。求你了，鼬。
眼前的光刺进眼里，我晃了晃，没有力量维持站立，放弃地任身体直直倒了下去。我听到了几个人的尖叫，听到什么人的笑，然后陷入一片黑暗中。
一片温暖的黑暗。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旋转的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