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芳华》皎皎河汉女

9、皌炎宫

　　对中原武林的肃清已进行了近一月。越来越靠近那座神秘的，尘封已久的城——皌炎宫。皌炎宫位处中原的北部，方圆占据了百里。当年也是盛极一时的名门大派。
　　昔日皌炎宫，它跺一跺脚，整个江湖都得颤上一颤。但十年前，皌炎宫的人一夜之间从江湖上销声匿迹。就像满园的花草，突然间全都缩回地下，如同它们根本就没长出来过一样。江湖上纷纷猜测到底是什么原因，最终也没有个结果。虽然十年来偶尔还能见到皌炎宫的人出现，证明他们还没有灭亡，但也都是躲躲闪闪，不肯提及关于任何皌炎宫事。
　　有传言说，皌炎宫的宫主修炼了什么邪门的武功，结果把自己弄得疯疯癫癫。下令所有皌炎宫的人都回到宫内，不得外出。所以，皌炎宫的才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然而对于白于盛和安南忆来说，皌炎宫却是不能忽视的存在。摸不透的东西，就是不安定因素，不能任由它自由地存在着。所以必须得查一查皌炎宫的事。皌炎宫与外界隔离多年，要查也是无从下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要的知晓真相，恐怕得亲自走一趟皌炎宫了。
　　秋燔主动请缨去查，南忆不放心，便决定一起去。白于盛也不好意思让两位客人去，实在有失地主之谊，便让白暮歌也跟着去。其实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秋燔与白暮歌似乎熟悉了很多。白暮歌对秋燔的心思，白府上上下下都看的明明白白。然流水有情，落花无意，大家也都看的出来。这一点，白暮歌也是知道的，如果一个人对你灼灼的情意视而不见，那便是一种无声的拒绝。在他明白的那一日，独自在酒肆喝了一整坛的长安酿，醉的不醒人事，最后还是由酒肆的伙计送回白府的。然则那时已是深夜，没有人知道他喝的一塌糊涂。他的伤心，除了那散着清辉的冷月，再没有任何人知道。后来，在杀场上，白暮歌总是不远不近的守在秋燔身边。他担心她晕倒在这杀场之上。饶是得分出神来关心秋燔，杀场之上的白暮歌还是展现出令人惊叹的超凡武功。白家正气凌然的剑法，在他手中完美的呈现。
　　在秋燔握住那个生了锈的铜环敲响大门后片刻，门开了。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那人见他们身上所穿的不是皌炎宫的衣服，连忙把门关上。白暮歌手快，一把挡在门上：“老人家，我们是来拜访宫主的。”
　　“请回吧。”
　　“为何？”南忆问道。
　　老婆子不答话，手任保持着关门的姿势。
　　“烦请老人家通报一声。光明剑坊二公子求见。”白暮歌按耐住火爆的脾气说道。
　　“三位若是还爱惜自己的性命，就听老身一句劝，请回吧！这已经死城了，没有什么好见的。”
　　“性命自然是要珍惜的，老人家无需担心我等，我等自然能护的了自己性命。老人家尽管去通报就是了。”南忆开口道。
　　“既是如此，三位稍等片刻。”
　　“听这老人的话，皌炎宫似乎真的出了什么大事。”秋燔分析道。
　　“那更是要一探究竟了。”南忆说道。
　　“想不到十年间，竟没有人弄清楚皌炎宫到底出了什么事。”白暮歌说道“就这么被世人遗忘了。”
　　等了一会儿，门再次打开来。三人这才进入皌炎宫。老妇人领着他们往里走。这个宫殿，已经看不到昔日的辉煌了。周围荒草丛生，亭台楼阁也都是年久失修的样子。然而，却被打扫的很干净。突然吹起一阵风，明明是夏日，三人却觉得游些阴冷。
　　秋燔心想奇怪，怎么也见不到其他的人。
　　三人随着那老妇人来到一开阔之处，一张圆木桌立在繁茂的大树之下，桌上放了壶茶。一消瘦的中年男人坐在那里，等着他们的到来。
　　“人带来了！”
　　“好，你退下吧。”转过身来招呼他们三人坐下。
　　“你们来皌炎宫做什么？”边说边给三人倒上一杯茶。
　　“没想到十年了，还会有人来到这里。你们知道吗？这里已经有整整十年没有人来过了。”
　　坐近的三人看清他的样子。这个人就如同这座城一样，也是萧索的。
　　不等他们回答。他自顾自的说下去：“我给你们说个故事，故事是真实的。”
　　他喝一口茶，开始说一段陈年的故事。
　　那是年少之时他第一次去到青楼。当然，是被他那无良的跟班带去的。一进门，无数艳丽的女郎来往大厅之中，晃得他头晕，恶俗的脂粉味熏得他捂住鼻子。好不容易跟着他把跟班上了楼。正要进入厢房之时，眼角瞥见一个清瘦的身影滚下楼梯。他本来想去接住那人，身体刚动一下就被一旁的跟班拉住。眼看着那人滚了下去，直滚到大厅里，落到地面才停下来。却不见他喊叫一声，只听得旁人的惊吓之声。
　　那推人的大汉说：“就这点钱，喝杯酒还不够的，还想叫姑娘。没钱就给老子滚！来人，把这穷哑巴扔出去。”
　　“住手！”他还是要惹这个麻烦。
　　那大汉看过。见这位公子穿的虽是一身的白，但看的衣服用的是上好的料子。而且，手里还拿着剑。不想格外生枝，跟不想挡了自己的财路。便陪笑道：“公子不必管这人，纯粹是来找打的。切莫让这下贱之人坏了公子的兴致。您先上里间休息着，我这马上处理好。来人，扔出去。”
　　他看着那大汉，眼里满是鄙视。“那你至少把他钱还给他。”
　　众人也都看见他手里握着一个碎银子。
　　这下两边都下不了台了。双方僵在那里。
　　一旁的跟班机灵，一把把他往里推了推。对那大汉说：“没事没事，我家公子开玩笑的呢。”自己也跟着进去，关上了门。
　　“你••••••”他正要责问自己的跟班。
　　“公子，咱们今天就是出来玩的，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我这不都是为了公子的安全着想嘛，你想想事情闹起来，传到老爷耳朵里。公子你不是惨了吗？”
　　他看向自己的跟班，狠狠的说：“知道你还敢带我来这种地方！”
　　“一会儿公子就知道了。”
　　这时，老鸨带了几个艳丽的女子进来。他不理，他的跟班倒是挑了起来。最后留了四个女子下来，通通都是艳俗的很。
　　“听说你们这新来了个花魁，去叫你家花魁娘子来，这些我家公子都看不上。”
　　“这？”老鸨搓了搓手。
　　“给！”说着丢给那老鸨一锭银元宝。
　　老鸨熟练地接过元宝。“好咧，这就去请柳柳来。”说罢欢喜的出去了。
　　跟班领着那四个女人也跟着出去了。把房间留个了他。走时还不忘说一句：“公子可不要浪费了美酒佳人。”
　　一干人等刚出去。他便听见窗户那边有动静，有人拿在砸窗户。他走过去打开窗户，地下站了个人。正是之前被推下楼梯的人。那人朝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下去。他起身一跳，从窗户直飞而下。
　　“这位仁兄没伤到吧。”他问。
　　他摇摇头，从袖中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柳柳”二字。
　　柳柳，不就是刚才所说的那位花魁吗？
　　“你这样狼狈就是为了她？”
　　那人拼命点头，眼看着就要跪下去。他连忙止住他跪下的趋势。将他拉着带上二楼。
　　两人坐到桌前。便听到老鸨的声音再次传来。“公子啊，这这就是我们的花魁娘子柳柳。”
　　边说边把身边的姑娘推到桌前。那姑娘低着头，脸上没有妩媚的笑容，有的只是绝望的冰冷。
　　“出去吧！”
　　“诶！”“柳柳你给我好生伺候这位爷。不然有你好看的。”
　　老鸨刚关上门。坐在旁边的人哽咽着叫了声“姐！”，而且还是女声。他惊讶地转过头，发现她脸上都是泪水。
　　柳柳这才抬起头来，看见自己的亲妹妹。眼泪夺眶而出。脸上的表情包含多种情绪，又是惊喜，又是害怕。“你怎么敢到这里来！”
　　“我怎么能眼看着那你在这里受苦！”
　　他明白过来整个事情是怎么回事。难怪这个人看起来像是个女子，原来真是女扮男装。
　　“两位姑娘若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到你们。”他对两位姑娘说。
　　“这位公子是？”柳柳问道。
　　“在下郭钦！”
　　两个女子愣住，不敢自己相信竟然遇到皌炎宫的少主郭钦。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求郭少侠相救！”两位女子扑通跪到地上。
　　“两位姑娘请先起来！”说着起身邀两位姑娘起来。
　　三人坐定下来。他得知姐姐原不叫柳柳，叫烟霏，妹妹叫雨霏。他们都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姐姐一月多前被恶少强娶为妾，然而花轿并没有抬进那人家，而是直接被抬进了这青楼。之后家人一直寻找，终于在半月前找到了烟霏。想了很多办法，然而没有钱，姐妹两连面都见不上，更何况想要救出姐姐。
　　听到这样的不平事，他自然是要出手相救的。他打开门，推开隔壁房间的门，他的跟班着被四个女人灌酒。
　　“公子，怎么了？”
　　“有事，走了！”
　　然后，郭钦与他的跟班他便带她两走出青楼。
　　刚到门口，那大汉再次出现，身后的门也被人墙堵住。
　　“这位公子，我家柳柳是不能带回家去的。你不知道吗？”
　　“这位姑娘是你们是怎么得来的自己心里明白！她可是与你们签了卖身契自愿卖进青楼的？”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上！”
　　“住手！谁敢动动试试看。也不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谁？对郭钦少主你们也敢动手！”
　　“郭少主，在下无意冲撞你，只是柳柳姑娘虽然确实没有自愿跟我们签卖身契，但我们也是花了真金白银买来的。公子强行带走，也说不过去吧。”
　　身边的跟班将腰间的钱袋扯下来，掏出两锭金元宝：“这个够吗？”
　　“多谢郭少主！柳柳姑娘你可以带走了。”
　　就这样他救了她们姐妹。
　　出了青楼，没走几步姐姐却突然停住。
　　“姐，怎么了？”雨霏问。
　　“我•••••我不能这样回家。我没法去见他了。”
　　“赵哥一直在家的等你，为了救你，他被人打成重伤，这才求我来救你的。”
　　姐姐这才鼓起勇气回家去。
　　后来姐妹两一起出嫁，姐姐烟霏嫁给青梅竹马的情郎，妹妹雨霏则嫁入皌炎宫，成为她的少侠郭钦的妻子。
　　讲到这里，他停下来，不再往下讲。问南忆他们：“这个故事到这里很美好对吧？”
　　“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南忆答道。“郭宫主，我们此行是想知道皌炎宫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自江湖上销声匿迹？”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宫主，我是当年的那个跟班。宫主他，十年前就去世了。至于皌炎宫，早已名存实亡。这里，如今只是一座陵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