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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章三十八 ...

  •   待修整十日过后,玉碧晴在北地召来了更多阁众,声势比出发前更旺。
      只因她想一鼓作气地与北地归客庄一战,她本就为归客庄而来,本就为了得到神兵破空而来,若受挫后就轻言放弃,武林中人定会说她不自量力,白白看她笑话。
      这可不成,她爱名爱利爱权势,哪里容得下众人对她有所非议?特别是对于才干的非议,她最是忍受不得。
      人人皆道玉人阁立世之本在于“金”之一字,诚然,雄厚家财能令她最快地从江湖上崛起,但若她无真才实干的话,空有财势又如何?恐怕不出几年,玉人阁便会成为沧海一粟。
      所以她急需要证明自己。
      征服一个地方大派是最快速最直接的办法了。
      ——江湖四大门派之中,寞声楼已然覆灭,无双门有戚远山戚红袖兄妹坐镇,碰之不得,碧海帮远在江南,她势力再大亦鞭长莫及……
      更何况还有当朝朝廷作梗,她不可做事太过张扬了。

      因此北地百年剑庄归客庄是她最好的选择,而且在她来看,归客庄除了神兵破空值得忌惮之外,早已风雨飘摇。
      再者归客庄有神兵破空又如何?她有另外两大神兵红尘剑别离刀之助,小锦的武功更是不在连十二之下,一双破空,对于现下的她来说着实不足为惧。
      若事在必成,她的心情便会很好,如此这般的话,外人对她的讥悄与讽嘲,她再也不用放在心里。
      确然,她是一个极好面子的人,于她而言,失败比失去生命还要痛苦万分。
      所以她向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最近还有一件事令得她很是开怀。
      顾云城果真与她有缘,当日在洛阳洛河初见,她便对着心思单纯的小姑娘抱有好感,然在渤海无双门再见时,顾云城怒骂戚红袖那番言语可谓深得她心,再之后,顾云城还救了她一命,这不是有缘,还是什么?
      即便顾云城的武功不如小锦,亦甚江湖名望,如此有缘,她亦要将她带在身边,她打小在塞北草原长大,不信神魔,只信牧民心中无比崇高的“天”。
      有缘,便是天意,既然天意如此,她何不顺水推舟?
      再者这小姑娘的眼神与她初入江湖别无二般,皆是对名、利、权和他人的尊敬充满的渴望,纵使她心计不如自己,性情亦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但归根到底,她和她,是无甚区别的人。
      她们,都是极是贪心的人。
      有这么一个人跟随在自己身后,且这人并不像假君子那般惹人嫌恶,她怎能不开怀?

      最后玉碧晴在船舱内轻抚瑶琴,隔江遥望着陷入一片喊杀声的归客庄,面上风淡云轻,仅留一丝无甚显然的轻笑,内心里早已是激动万分。
      胜券已握,她如何能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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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锦早日就听玉人阁中人说玉碧晴此行是为北地归客庄,她得知此事后,亦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药囊中的丹药,针囊中的银针,红尘剑依旧平静的躺在身旁,只在偶然间流淌出些许凶煞杀气。
      只是她手中剑虽是凶剑,她有时对敌的手段是也有些毒辣,但她人却并非嗜杀之辈,小锦此生甚至从未杀过一人,即便她师父催命阎罗和柳姑姑是满手沾着血腥的煞神,她心里亦不大赞同她们的做法。
      在她心里,生命都是可贵的,人能来到这世上,是何其的不容易?仅凭只言片语,哪里能轻易对一个人的生死下定论?
      因此她对不惜命的江湖人,和无甚意义的江湖争斗向来不怎的有好感,甚至心怀厌恶。

      然她还听闻北地归客庄尽管式微,但侠名远播,历代庄主皆是为人和善的大侠,若门下弟子心有邪念,无论其本事如何,皆会被废去武功逐出师门。
      无论武功是高是低,能在江湖中保有一颗善心可谓不易,百年剑庄能做到这地步,更是难上加难。
      但小锦知晓,混迹江湖之中,光有善心是不够的,归客庄早不如当年,当年的老庄主已然病逝,新庄主是一名武功平平的弱冠少年,其门下弟子亦四散离去,声势不复当年。
      如此这般,手握神兵破空可谓灾祸,此番即便没有玉人阁,亦会有玉人阁第二,玉人阁第三来抢夺这双神兵。
      最终,归客庄之人依旧留不得性命,来人势必会斩草除根。

      若是如此,归客庄的结果不可说不令人唏嘘,小锦自认为自己仅是一名小卒,变不了甚大局势,但她亦想尽自己全力相助归客庄。
      相助一时并无甚大用,要彻底免去灾祸,最直截了当的办法就是夺取其灾祸之源,此举虽会让归客庄脸面大失,但他们亦能安生立命。
      因此,小锦随着大队行至归客庄过后,她立马直取归客庄庄主,只是红尘仍旧没有出鞘。
      此番是齐湘领的人马,她无号令阁众之权,要避免多出伤亡,只能靠她自己了,她要以最快的办法制服归客庄庄主!

      剑很快,只是剑上只带了三分劲力。
      剑招亦很精妙,只是依然不是她本门的武功,她将天元七奇融合在剑招之中,自创出混元七极,这套武功是她这段时日在玉人阁船队中养伤时创出的,威力不比本门剑术,亦比寻常剑术匪夷所思得多。
      果不其然,她剑势才撩,剑光才至,那少年庄主已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举起破空慌忙格挡。
      细望他身法,下盘固而不稳,中路只守不攻,上路密而不紧,比武论剑,俗话说得好,剑走轻灵,就算手中握着重剑,依旧要以快疾灵巧制敌,身法若输了对方,那便少了无数胜利之机。
      更何况他的敌手是小锦,是武功不弱于连十二的江湖新秀。

      “啪”的一声重响,胜负已然分晓。
      那少年庄主面色痛苦地抱着左面肩窝,双手虎口裂开,鲜血直直淌在破空剑柄之上,不住的往下滴着血,不过一招,
      好在红尘剑并未出鞘,否则他定会被削去一臂,好在小锦并未下杀手,否则红尘即便出鞘,只要剑尖击在他心口或脖颈要脉之处,他不免伤重而死。
      他早就听闻玉人阁新入了个剑术高手,今日能亲眼目睹之,尽管此人面色寡淡,无半点恶意,可他还是止不住后怕之心。
      有时候不论心之一物,武功高低之悬殊,足以令人惊恐了。
      所以,他见小锦向他行出了几步,立马惊慌失措地向后惨然跄踉,吃力大呼道。
      “归客庄与你们玉人阁无仇无怨,你为何要这般苦苦相逼??”

      “不是我想逼你……”小锦眉目略紧,心下说不出难受,然环顾四周,尽是残肢断体,血流遍地,四处尽是刺耳的惨叫。
      玉人阁之人多数为名声不佳的亡命徒,入阁之后行事亦不怎的将就道义,无论老弱妇孺,能杀则杀,绝不会放过一个活口。
      身处这厮杀场,小锦是说不出的难受,一招大胜归客庄庄主,这对他人来说是何等荣耀的事,可这如若这是为意气风发,她宁愿一辈子地了无声名。
      她登时疑惑了,柳姑姑当年便是如此?她似乎并非是这样的人。
      难不成她此前想错了?
      不过当下最为紧要的是让眼前这少年人降服。
      “若想不徒增伤亡,速速交出破空双剑,我立马将破空向玉阁主呈上,这兴许能救得你们的性命。”

      “这、这可是真的?”少年庄主听闻此话,眼中霎时放出求生的光芒,他人虽懦弱,但并不蠢笨,归客庄现下穷途末路,眼前这剑术高手没有必要欺骗他。
      他立即强忍剧痛地站起身来,疾步奔向小锦,破空此时被他收回鞘中,左苍右穹之浩然气势顿消,如同剑主般的没落。
      只是剑才放在小锦手中,少年庄主的身子亦即刻瘫软了,随即重重倒在了地上,不再出声,他背心慢慢沁出了一圈圈的赤红鲜血,死了。
      小锦惊讶的抬头一望,才发现眼前是满身是血的顾云城,她的刀上亦全是血迹,其中必然也有着那少年阁主的血,她踢了地上了死尸一脚,咧开嘴对小锦笑道。
      “小锦儿,你不怕这人诈降刺你一剑么,怎的这般不小心。”

      小锦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顾云城面上的笑意。
      她忽的感到有些反胃,她想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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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在这头,玉碧晴依旧轻抚着瑶琴,琴声依旧,与此前并无甚变化。
      玉碧晴当下很是心满意足,她适才听了手下人的传报,知晓破空已归玉人阁,归客庄虽有十数名顽抗之人,亦几近全亡。
      其实就算不赶尽杀绝,玉碧晴亦觉得无甚干系,她向来喜欢留下活口,让他们为之伏慑,知晓对抗已然无用。
      何况今日之战,由惊惧的他们口中传出去,玉碧晴,玉人阁才能更快地威慑江湖。
      只可惜她今日并未亲自动手。

      可是若要亲自上阵,就得要冒险,玉碧晴从不怕冒险,但是冒险要有意义,才能留着性命享受名利权势,除非失败,她可是极为惜命的。
      人生在世,本就好名;豹死留皮,人死留名。
      玉碧晴爱名利 ,也爱权势。
      她什么都想得到,什么都要好好捏在手里。
      现下她胜利了,心情自然不是一般的畅快。
      是日虽正当寒冬,在玉碧晴看来却是难得的天高气爽,景致真是好呵。阳光当头照下,与她一般的踌躇满志,行走这鸿鹄凌霄的大道
      她更快地忘记了此前失利的郁结,她是抱着大志气的人,小小挫败,不足道之。
      世人只会记得,她今日之胜。
      ……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章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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