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变身张小凡]诛仙变》缺月寒枝

11、初战

　　通天峰本来就弟子众多，如今时逢青云门一甲子一次的大盛事，其他各脉数百弟子集聚一堂，住宿条件自然变得极为紧张。

　　大竹峰一脉众人过惯了一人一间的逍遥日子，如今就变得难以忍受起来。除去田灵儿住在小竹峰诸女那儿，大竹峰男弟子共七人，全都挤在了一间房中。

　　这七人打了三个地铺，好歹是挤了下来，不过抱怨是免不了的。

　　抱怨归抱怨，觉还是要睡的，只是……男弟子嘛，打个呼噜、说个梦话、磨个牙什么的是很正常的。但是，一旦被吵醒，再想入睡那就难如登天了。

　　于是，被吵醒的张小凡就面临着这么一个问题，他叹了口气，坐了起来，却突然发现躺在身边的猴子小灰与大黄都不见了。

　　想着既然也睡不着了，便起身去寻它们，轻手轻脚地爬起，胡乱披了件衣服，走到门边，依稀看见一团黑影向云海那儿跑去。

　　张小凡看着它们跑去的方向，心中一盘算，便想起那是早先宋大仁告诉自己的通天峰厨房所在。

　　当下只觉哭笑不得，这大黄被田不易养了不知道几百年，也算是一只得道老狗了，不料竟如此贪吃。一想这一猴一狗万一被人发现，怕是要丢了大竹峰的脸面，赶忙追了过去。

　　他一路疾跑，途中小心翼翼，不曾惊动其他房间的同门，还未待他跑远，就再找不到大黄和小灰的身影！

　　今夜朗月当空，星光亦是熠熠生辉，秦羽也早被这通折腾给吵醒了，见到这星空，倒不由有些感慨。

　　“当年，我最爱看的便是这星星！”

　　张小凡本没有心思再看下去，听到秦羽的声音，不由得缓下了脚步，只听秦羽的声音继续传来，“我小的时候，一个人住在云雾山庄，我常想着父王能抽空来看看我，就坐在山顶上等着，盼着父王来了，我能第一个发现。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坐在山顶看星星的习惯……”

　　秦羽的声音很轻，一个人絮絮叨叨的，也不想着张小凡能回他，只是一种发泄而已。

　　张小凡正待说些什么，一转头却见田灵儿翩跹而至，他楞了一下，下意识地躲到了一边。

　　月光下，碧水边，一个年轻女子带著彷徨着、憧憬着，冷月洒下的光辉映在她的身上，竟像虚幻的一般，如斯美丽。

　　张小凡好似悟到了些什么，而适时的一声呼唤也证明了他的猜想。在虹桥上快步走来的一人，剑眉星目，英俊不凡，气度出众，不是齐昊又是何人。

　　月华冷冷洒下，一白一红的身影竟如此和谐。

　　张小凡静静地离开了，这美丽的夜晚从来不属于他。他心里有些闷闷的，却不知是为了先前秦羽的一番话，还是月光下交融在一起的身影。

　　他呆呆地回到房中，房间里的鼾声依旧，像一场交响乐般此起彼伏。张小凡又躺会了他原来的地方，闭上了双眼，只是静静地躺着。

　　清晨，众人醒来。

　　众人半真半假地抱怨着，只有张小凡静静地收拾着被褥，而他的两眼却是无神的，明显是在发呆。小灰和大黄也经过一晚上的探险回来了，如今正在一旁懒洋洋地趴着。

　　张小凡一早就起来了，所以早就洗漱过了，也无需和那群邋里邋遢的师兄们抢位置了。他一个人漫步到了云海，这时天色还早，云海这儿只有三三两两几个青云弟子，显得极为寂静。

　　张小凡静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竟陷入了一种极为玄妙的境界。他的灵魂好似融入了自然，流星泪也飞速运转了起来。

　　秦羽被这种状况惊住了，他知道张小凡是顿悟了，这种情况可遇而不可求，而且一旦被惊醒，就再难回到这种情景，所以秦羽不敢发出任何波动。张小凡的灵魂就这样飞速的成长着，本来他的灵魂已经十分强大了，即使有流星泪的滋润，成长速度也已经十分缓慢，而此刻，流星泪涌出的细流足足有以往的数十倍粗，连带着秦羽的灵魂也飞速成长起来。

　　“咦？”忽地，一声惊叹，突然在他身边响起，把张小凡吓了一跳，从顿悟中醒来，让秦羽叹息遗憾不已。张小凡醒了过来，但紧接着就对他的感觉的灵敏度感到惊叹，他对周围一切的感知竟变得如此清晰。

　　惊醒他的是个年轻的青云弟子，五官清秀，一身长袍，二十上下，手中拿著一把描金扇子，见他被吓了一跳后，又开始发呆，不由又叫了他一声。

　　张小凡在此清醒过来，正对上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那人见张小凡回过神来，便不再理会，又盯着小灰看了起来。

　　小灰见那人直直地盯著自己看，不由大怒，翻起猴爪抓了过去。那人猝不及防，差一点脸就被抓花了，幸好他反应够快，把头向后一仰，躲了过去。

　　张小凡吓了一跳，忙止住小灰的动作。那人显然吓得不轻，手抚胸口连道好险。

　　张小凡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连忙道歉。那人倒不在意，“没关系，是我一时疏忽，忘了‘三眼灵猴’脾气暴躁，容易伤人。”

　　此言一出，张小凡、秦羽齐齐愣住，“三眼灵猴”难道指的是小灰？三眼灵猴，秦羽从未听过这个名字，看那人的样子，想来是这个世界独有的稀罕灵兽，看来小凡倒是捡了个便宜。

　　那人见张小凡吃惊的样子，也吃了一惊，道：“难道你不知道这只猴子是三眼灵猴？”

　　张小凡莫名其妙，“三眼灵猴是什么？”

　　那人瞪大了眼睛，“三眼灵猴你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养了它？”

　　张小凡只把遇到小灰的经历说了一边，那人一听倒似呆了一般，颠来倒去，只会说“砸了几枚松果就能跟著回来，砸了几枚松果就能跟著回来……”

　　张小凡见他这样，不欲理会，转身就走，不料那人竟跟了上来，满脸堆笑，“我自我介绍一下，鄙姓曾，草字书书，是风回峰弟子。不知道师弟你的名字是……”

　　张小凡一呆，“我是大竹峰弟子张小凡，呃……曾叔叔……”

　　曾书书脸色微红，一脸尴尬，“我的书书乃是书本之书，非父叔之叔。这都怪我爹，当年我娘本给我取名英雄，你说叫曾英雄那有多气派，偏偏我爹看我从小爱看书，便心血来潮给我取名书书，搞的成了一生笑柄，真是的。”

　　张小凡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想此人名字居然和六师兄有异曲同功的意思，对他倒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意，“曾师兄你很爱看书啊？”

　　曾书书倒也不自谦，夸了自己一番，又把话题引了回去，“你的确不知道这只猴子乃是三眼灵猴吗？”

　　张小凡摇头。

　　曾书书一脸艳羡，“这三眼灵猴乃通灵奇兽，幼年时外表与普通猴子无异，但在成年后额头上第三灵目便开，灵性大张，非但能通晓五行仙术，更能看千里之外事物，据说古语中的‘千里眼’便是说的这三眼灵猴呢！”

　　张小凡把猴子小灰抱下，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一时不敢相信这与自己生活了两年的猴子居然有这般大的来头。秦羽也不由惊喜，如此说来，张小凡出去烧火棍，又多了一大依靠。

　　张小凡此时还在对着小灰看来看去，小灰尖叫不止，大是恼怒。张小凡见状，也回了它个鬼脸，随手一抛，扔到了大黄背上。小灰手舞足蹈地示威一番才作罢，靠到大黄身上，片刻后注意力又被大黄皮毛里的虱子给吸引住了。

　　曾书书羡慕地看着小灰和张小凡的互动，当下两人又谈了一会，宋大仁就唤张小凡回去吃饭了。

　　跑到宋大仁处，宋大仁问了几句，当得知与其交谈的人是曾书书后，不由吃了一惊。原来这曾书书竟是风回峰首座曾叔常的独子，自幼天资过人，博闻强记，修行极深，是这次比试的大热门之一！

　　张小凡愕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吃过早饭，青云门众弟子就都汇集到了云海广场之上，在巨大的广场之上，已然竖起了八座大台，以巨木搭建而成，彼此相隔十几丈远，成八卦方位排列。

　　在中间最大的“乾”位台下，一张数人高的高大红榜耸立起来，上面用碗大的镶金字写出了参加比试的诸弟子签号、名字，张小凡的名字非常碍眼地排在了第一位，而在对手那一栏却是空空如也。

　　张小凡不由尴尬，偷眼去看身边众位师兄，也都微笑不已，杜必书还不停地叨念，“不公平啊不公平，不……”

　　“住口！”一声轻喝，却是田不易与苏茹带著田灵儿一起走了过来。

　　当下大竹峰众弟子连忙行礼，田不易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苏茹也只是简单地鼓励了一下众人。

　　苏茹转头看向张小凡，正待说些什么，突然，她惊声道：“小凡，你第四层可是突破了？”

　　张小凡一呆，突然想到清晨时那种玄妙的状况，便跟苏茹说了。田不易闻言点点头，“顿悟，这种情况可遇而不可求，你能如此快速地突破第四层也是偶然，随我来，我把第五层的口诀告诉你！”

　　众人对于张小凡不能去看自己比试，不由有些遗憾，但是想到张小凡能尽早修习第五层也是为第二轮多些胜算，也便释然了。

　　田不易教完口诀并没有呆多久，就匆匆离开了，想来也是急着去看大竹峰众人的比试。张小凡虽有些遗憾，但也知轻重，收敛心神继续修习了。

　　这一天，大竹峰除了张小凡外，出战的七名弟子中，四胜三败，宋大仁、田灵儿、何大智和杜必书都进入了下一轮。大竹峰八名弟子中倒有五人晋级，这是数百年来少有的好成绩，把田不易乐得合不拢嘴。

　　第二日。

　　青云门弟子如前一日一样来到广场上，继续观看著这一甲子一次的青云门七脉会武大试。虽然已是第二轮，参赛人数少了一半，但观战的人却愈发多了起来。

　　大竹峰众人还是站在昨日那张红榜之下，只见那红榜上有一半人的名字被除了去，而在张小凡的名字旁边，也写上他今日的对手──楚誉宏。

　　从早上起来，张小凡心里就紧张起来，秦羽安慰的话不知说了多少，但张小凡心里头就是一直七上八下。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于是便悄声问宋大仁，“大师兄，这楚誉宏是什么人，厉害吗？”

　　宋大仁皱著眉头摇头，见张小凡很是紧张的样子，也劝慰了几句，却是不顶什么用。

　　杜必书走了过来，看了看张小凡，不由赌瘾又犯，“诸位师兄，不如我们来打个赌，看小师弟这一次胜负如何……”

　　话还没说完，田不易与苏茹走了过来，杜必书摸了摸鼻子，自动地消了声。田不易看了看众人，道：“昨日你们的表现不错，但今日进入第二轮，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各脉的精英弟子，你们切要小心。”

　　众人齐声道是。苏茹看了一眼张小凡，走了过来，也鼓励般地说了几句。如今算来，张小凡已是除了宋大仁外，大竹峰众弟子功力最高的了，只是初次出战，苏茹难免有些担心。

　　忽然间，钟鼎齐鸣，比试已正式开始。众人各自鼓励了几句，也就三三两两都分开走去了，没比试的就去为同门加油。

　　张小凡默默走向最远的“震”位，每走一步，心跳声就大上一分，一路之上，无数青云弟子穿来行去，谈笑风声。渐渐地，张小凡的心跳竟平缓了下来，

　　待走到了“震”位台边，张小凡已是心如止水。这里是云海广场的最东边，一眼看去，也就只有寥寥十几个青云弟子，多半也是朝阳峰门下弟子，与中央处的乾台相比真是天差地别。

　　台下只摆了一把椅子，一个白胡子老头坐在那儿，七脉会武大试之中，共有八座擂台，一般情况下，每座擂台青云门都会安排至少一位长老坐镇，否则年轻弟子年少气盛，打得兴起那便不好控制了。

　　张小凡走了过去，来到那白胡子老头面前，弯腰施了一礼，“师伯，我是大竹峰门下弟子张小凡，今日在‘震’位台上比试。”

　　白胡子老头转过头，瞄了张小凡一眼，见并不是什么熟识的人物，便随手一指，“哦，你来了，马上要开始了，上台吧！”

　　张小凡应了一声，从台阶上走上台去。台下的人议论纷纷，显然是在讨论他，张小凡也不在意，只是静静等待他对手的到来。

　　“当！”清脆的钟鼎声响起，台上对面出现了一个男子，三十左右模样，正向自己微笑著看来。

　　张小凡行了一礼，“大竹峰弟子张小凡，向楚师兄请教。”

　　楚誉宏微笑道：“不敢不敢，江山代有才人出，张师弟年纪虽轻，但大试在前，依然神色自若站在台上，毫无焦急神色，更无胆怯之情，比起我当年强得太多了，佩服佩服。”

　　张小凡未再多说，只微微笑了一下。楚誉宏点头道：“时辰已到，我这就向师弟讨教了。”

　　张小凡点点头，“请楚师兄手下留情。”

　　楚誉宏右手一震，“匡啷”一声，一柄散发了淡淡黄光的仙剑祭起，“剑名‘少阳’，张师弟，请。”

　　那少阳仙剑上黄色光芒纯正温和，一看便知并非凡品。

　　他听到对方介绍法宝的名字时，才知这名字的功用，一想自己的法宝，不觉面上有些发热，但终于还是伸手到怀中，握住了那根烧火棍，拿了出来。

　　场中所有的人笑成了一片，张小凡面上一红，法诀一掐，也祭起了烧火棍，轻盈的光芒闪烁，论气势，却是压了那少阳剑一头。原本的哄笑声一下沉寂下去，再没有什么声音。

　　“法宝还未取名，楚师兄，手下留情！”

　　秦羽听张小凡这般说，不由调笑道：“哎呦，怎么不说你的法宝名为‘烧火棍’了呢？”

　　张小凡只作没听到秦羽的话，一门心思应对楚誉宏。

　　楚誉宏手中的少阳仙剑，迸发出更加强烈的光辉，正气凛然。随著他法诀引处，少阳仙剑如煌煌日光，堂堂正正压了过来。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这么多年来，张小凡不只是修炼了法诀，他用的时间更多的是秦羽教的剑法——这恰恰是青云门弟子最不擅长的。他们修仙剑，却不会剑法，秦羽一开始觉得很不可思议，单拼法诀，也许境界高了确实很厉害，但对境界低的人来说，这个方法实在算不得高明。秦羽一开始就对七脉会武动了心思，自然教了很多实用的格斗术。

　　楚誉宏的少阳剑看上去金光闪烁，很能唬人，但是烧火棍过处，这金光就迅速黯淡下来。连烧火棍的其他功能都没动用，张小凡就来到了楚誉宏的身前，一击就打昏了楚誉宏，赢得了比赛。

　　台上台下，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惊得说不出话来。

　　毕竟，这已是第二轮了，楚誉宏本身的实力并不弱，但张小凡却几乎在瞬间就获胜了，张小凡这个名字从这一刻起也响彻了青云门，成为了夺冠热门之一。

　　此时，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曾书书，跑到张小凡身边，重重一拍他的肩膀，大声笑道：“好小子，原来你是深藏不露啊！”